“這是最後也是最關鍵的環節,過程會有些痛苦,切記不能亂動不能運轉靈力!”融化藥液似乎也是很耗費精力的事情,甲子軒擡起衣袖擦擦額上細小的汗珠,叮囑一聲。
見雲麟點頭,繼而又轉頭向希雅若琳:“小友的精神力也是不弱,若是有什麼關鍵時刻本座無法分心。還請你出手控場。”
希雅若琳聞言也是將神經緊繃了些,應下。
甲子軒當下聚精凝神,攤開手掌,雖不見有什麼大的動作,但希雅若琳還是清晰的感覺到,他時不時抖動一下變換位置的指尖上,凝聚了控制得很精密的精神力絲線,連在雲麟身上,應該是在催動藥力。
可是,雲麟的臉色卻越發有些發青,希雅若琳心中忐忑,卻見甲子軒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只得把詢問的話憋迴心裡。
“咳!”雲麟臉色在希雅若琳的注視下越發不好,突然捂住胸口,咳出一口血,面上立馬失了血色,如同白紙一般蒼白,身子晃了晃撐住牀榻。
“小云!”希雅若琳急忙上前摟住他,替他拍拍後背,轉頭問站在一旁的甲子軒,“這是怎麼回事?”
“淤血堵住經脈,清除之後才能使靈力流通。”甲子軒面色凝重,緩緩的道。
雲麟嘴角掛着血,擡頭茫然的看着他。儘管不運轉功法的他,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甲子軒上前一步,攤開兩個手掌,綠色的靈力涌動,覆上他的雙眼。
雲麟的眉頭一下子縮緊,看來這個過程並不舒適。
“唔!”過不多久,雲麟便悶哼一聲,擡起手臂下意識的想要擋開甲子軒的手,後者連忙低喝一聲:“按住他!”
希雅若琳猶豫了一下,還是抓過雲麟的兩個手腕,扳到後腰的位置死死按住:“小云,忍一下……”
“……好痛……!”雲麟低聲的喊了一句,咬牙強忍着,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着。被希雅若琳按住的手腕,青筋暴起,手掌緊緊地握成拳頭,力大到她幾乎抓不住,可見在極力的壓制着自己。
“還沒好麼?!”見小云已經快要承受不住,希雅若琳也是心疼不已,大聲吼了一句。
“快了!”甲子軒額頭上也是往外冒汗,這治療過程比他預料的確實艱難了許多。
“林林……”雲麟自牙縫裡擠出聲音,“我……”
掙扎,是人在遭遇危險或痛苦時的本能舉動,儘管沒有使用靈力,但身爲一隻擁有九品武王修爲的魔獸,力量也是大的驚人,希雅若琳無奈之下,一隻手抓着他的手腕,另外一個手臂環住他的肩膀,緊緊抱住他。
“啊——!!”甲子軒最後一次變換手印,雲麟終於忍不住嘶啞的痛哼一聲,瞬間掙開希雅若琳的束縛,額頭上的汗水順着髮絲滴下來,大口的喘着粗氣。
“小云!”希雅若琳望向他的眼睛,驚了一下,指尖微顫指着其臉上淌下的血痕,衝甲子軒問道:“這……”
“別睜眼。”甲子軒說着,遞給希雅若琳一塊溼巾帕,“擦乾了蒙上,三天之後再解開,是成是敗便知曉了。”
“……啊?這三天……也不能用靈力麼……?”撐着牀沿喘粗氣的雲麟忽然有些着急的問道。
“沒事的小云,有我在呢。”希雅若琳拿起巾帕,輕輕的擦拭他臉上的血跡,但還是牽起了“嘶”的一聲,看起來的確很疼。
“切記不可使用靈力,否則不僅前功盡棄,還可能會將血氣反噬迴心脈。”甲子軒告誡道,“小子,可不許逞能,否則傳了出去,別人會說本座不僅治不好病反而害了人。”
雲麟閉着眼睛,聽話的點點頭。
希雅若琳花那麼大代價,他怎麼會糟蹋。
“這樣就可以了吧?”希雅若琳將白布條折了幾下,蒙在雲麟的眼睛上,問道。
甲子軒點點頭,收拾桌上殘次的靈藥。
“多謝前輩。”希雅若琳拉着雲麟起身,認真的鞠了一躬。
“別忙謝,本座又不是白白的幫你。何況,成敗還在兩說。”甲子軒擺了擺手。
“無論是否成功,感謝還是必須的。”希雅若琳直起腰,微微一笑,“看得出,前輩盡了自己最大的能力。”
“收了你的聘金,自然是要盡力而爲。”甲子軒頓了頓,又補了一句。
“若是失敗也不要過於失望,眼盲或許反而能看到更多東西。”這句話是單獨對希雅若琳說的。
“……是啊。這孩子心性剛烈,的確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希雅若琳感嘆一聲。
“那晚輩就告辭了。”
希雅若琳看着雲麟失去方向感躊躇不定的樣子,牽了牽嘴角,拉起他的手爲他引路。
甲子軒看着二人離去的背影,微微頷首,眼裡有幾分讚賞之色。
“師父,那個少年的修爲應該在那女孩之上,但爲何……卻對她一副唯命是從的樣子?”夏侯浮義端着茶水走進屋,一臉疑惑的回頭看了看。
甲子軒端起茶杯,在桌旁坐下,抿了一口然後看了看他的徒弟。
“能夠換來真心的,並非只有實力。以武力得到的忠誠,反而是最下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