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雅若琳和希雅若風兄妹兩人到達中州範圍內後,意外的見到了一個老熟人。
由於魔族暴動,大陸方面也是有不少的魔族之人在興風作浪,很多有些實力的宗門,便是會尋找魔族人蹤跡,將其擒住或是斬殺交於武者公會,可以獲得一定的資源獎勵,所以他們一路上倒是遇見了不少這類的事情。
只不過有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情況也是有的,這不,他們見到那下方樹林有着不少的慘叫聲,且有黑氣沖天,便下去看個究竟。
只見一個面如枯槁的瘦高男子,渾身黑色靈力繚繞着,很顯然便是魔族的傢伙,而在其周圍,有着幾十人圍成一圈似乎怕他逃脫,只不過地上也是躺了數具人類的屍體。
“才武皇四品的小傢伙而已,就把他們逼成這樣,真是好久都沒碰到這麼弱的級別了,嘖嘖……”希雅若風立於樹冠之上,環着手臂唏噓道,背後大劍在陽光反射下綻放鋥亮寒光。
他的身形毫無掩飾,然而那下面的人,卻愣是沒有看到他,同樣如空氣般被無視的還有他身旁的希雅若琳,事實上,這便是虛空大道的微妙之處,融氣息與天地之間,若非有人刻意看過來,他們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會被視若無物的自動忽略罷了。
“算了,既然遇上了就幫他們一把吧。”希雅若琳指尖一彈,一縷銀色火苗就這麼晃晃悠悠的飛了出去,彷彿一朵蝴蝶般輕輕地落到了那魔族男子身上。
然而看起來被風一吹就會熄滅的小火苗,卻是在接觸到他身體的那一刻,猛然呼啦一下洶涌的燃燒起來!
魔族男子的臉龐上剛剛涌起驚疑和難以置信,便是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瞬間被銀色火焰吞噬!
這一詭異現象,直接是嚇懵了圍在附近的人類武者,只見數息之間,那擁有武皇修爲的魔族之人,便被這銀色火焰燒的剩了一副骨頭架子!
而且那火焰退去之後,這骨骼竟然全部發出銀子一般的色彩,整具骨骼如同銀子所鑄般閃閃發亮!
“銀心淬焰!”領頭一黑衣人瞳孔一縮,驚呼出聲,隨即便是摘下衣袍的寬大帽子,雙眼不斷的掃視四周,“是你?!”
“哦?”希雅若琳微微驚訝了一下,這區區武皇二品的武者,竟能識得她的異火?
希雅若風也是放下了環抱的手臂,饒有興味的盯着那四處尋找的黑衣人。
希雅若琳這一聲並未隱藏,故而那黑衣人循聲便是向着他們所站的方向看去,這才如同見鬼一般汗毛直立,畢竟之前都一直感覺那裡是空空如也的啊……
希雅若琳卻是看清了黑衣人的形貌,驚訝的眨眨眼:“是你啊,洪宗主。好久不見。”
“洪……”希雅若風擰了擰眉毛,面色變得不善起來,“他是洪應天?”
希雅若琳輕笑一聲,落下地來:“是啊。他可是我們父親的好朋友呢。”
希雅若風從鼻孔裡嗤了一聲,不情不願的跟着她飄落下來,打量洪應天那看上去不比他們年長多少的臉龐,撇撇嘴道:“算起來我們父親少說也有四五十歲,他這小白臉可能認識?”
再怎麼說,自己當初墜崖,也是這傢伙逼的,就算那些人手並非暗劍宗派出,也畢竟是他間接使他們兄妹倆失去家園,骨肉分離六年,這股子怨氣,怎麼着也不能就那麼消散了。
他可是很記仇的說!
“你便是若風吧?我已聽說了你大幸未死,重出江湖之事,如今見到本人確實不僅沒有損傷,反而修爲大進,……真是太好了。”洪應天也是仔細的打量一遍希雅若風俊朗的身形,似乎是放下了什麼沉重的東西,揮手讓周圍的手下暫且離去,然後接着道,“我的確不能算是你們父親的朋友,只不過是二十多年前被他點撥過的一個毛頭小子罷了。”
希雅若風翻翻眼皮,對他那好意完全的不領情。
倒是希雅若琳輕笑一聲,並不在意的道:“我們希雅家族的事,牽涉實在太多,仔細算來,你也並沒有什麼極大的過錯,何況若不是你搞的這一出,我們兄妹到現在還矇在鼓裡,以爲那冒牌貨……便是我們父親。”
“就憑他,哪裡有資格冒充希雅兄那等人中龍鳳。”洪應天似是冷笑了一聲,隨即又嘆了口氣,“只可惜沒有問出他現在何處,不過我相信他定然是不會就這麼隕落的!”
希雅若琳與希雅若風對視一眼,他們此刻都是能感受出,洪應天說這句話是絕對發自真心,當下後者便是沉默不語,而希雅若琳則是點點頭答道:“沒錯,我父親的命牌還好好的亮着。”
洪應天眼眸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再度點亮了起來,擡了一下頭:“……這樣嗎。”
“說起來,洪宗主這幾年來修爲竟是沒有半分寸進麼?”希雅若琳忽然又有些好奇的問道,當初在炎城地下,他與帝青尊交手之時便是武皇修爲,可現在竟是連品級都沒有晉升,這進度也是慢的離譜了一點。
洪應天聞言微愣,隨即苦笑:“許多年前,我便使用了一種秘法將修爲強行提升至武皇,但代價便是……終生再不得寸進了。”
“當初急於求成,待到現在追悔莫及吧。”希雅若風冷冷道。
“我也就這樣了,倒是你們兄妹這幾年來進境如飛,已經到了一種令我高山仰止的地步,他日見到希雅兄之時,他也定會非常高興的。”洪應天卻是呵呵笑道。
“我們此行還有事,便不久留了,洪宗主保重吧,如今暗劍宗可在東州一家獨大,這種日子該是你夢寐以求的吧。”希雅若琳沉吟一聲,然後便提出告辭,畢竟他們之間,現在已經沒什麼好談的了,趕緊去拜訪先祖纔是要緊事。
不料洪應天聞言,卻是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低聲道:“暗劍宗,已經被我解散了。”
兄妹兩人啞然。
“這麼多年來,爲了保護那些投入我宗門的弟子,我付出太多,甚至不惜傷害昔年最敬佩之人的後代,可前些時間,卻依舊是遭來了險些滅門的災禍,也許這便是天道輪迴吧……如今整個暗劍宗,只剩下這幾個願意跟隨我的在外浪跡,哪裡還有什麼一家獨大啊。”洪應天看了看那些手下退下的方向,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