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昊回到家，看到爸爸正坐在客廳裡，桌上的菸灰缸裡堆着一堆菸頭，便皺了下眉。
“回來了。”寧向天冷傲地睨着兒子。
他這個兒子倔得像頭牛。他已經不知道還能用什麼辦法讓他放棄對一個有夫之婦的愛，聽話地到美國留學。
“爸，我答應你。”寧昊站在寧向天面前，淡漠地說道。
他知道爸爸要跟他談什麼，所以爲了不再讓耳朵受荼毒，他乖乖順了他的意。
寧向天嚇了一跳，差點蹦起來。“你……你……”
“我答應你去哈佛。”寧昊冷靜地看着爸爸的不冷靜。
寧向天騰地站起來，用力拍了兩下寧昊的肩膀：“這纔是我寧向天的兒子！終於開竅了！”
“還有事嗎？”寧昊眉頭也沒皺一下，冷冷地問道。
“臭小子！”寧向天挑起濃眉，“脾氣比老子還硬！”
他當年叛逆期也沒寧昊這麼倔，這麼硬。
“沒事我上樓了。”寧昊說完，便立刻轉身上樓。
他料到了爸爸的喜歡，卻沒有料到說出那句話後自己的心痛程度。
從此以後，是要徹底斷了對肖染的念想。
這輩子，他還會愛嗎？
兩行淚從眼角悄悄滑落。
他沒有擦，任它掉到地上。
回到房間，他從抽屜裡掏出一個相冊，坐在牀邊安靜地一張張瀏覽。
相冊的邊已經有些殘破，似乎常常被人拿出來看。
寧昊的手指在相片上劃過。這本相冊裡全是他用手機悄悄拍下的肖染的照片。每一張都充滿幸福的回憶，卻也是苦澀的回憶。
因爲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
“肖染，再見！祝你幸福！”寧昊閉上眼睛，再也不去控制眼淚，任它肆意橫流。
寧夫人小心翼翼地走到樓梯口，往下望着。
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向天跟小昊竟然沒有吵架。
她本來還在房裡等着他倆吵架就跑下樓勸架，沒想到兒子回了房，樓下連聲吼都聽不到。
寧向天看到妻子，立刻朝她招招手，興奮地說道：“過來！我告訴你件喜事！”
“喜事？”寧夫人不解地皺着眉，走下樓。“怎麼了？”
“小昊答應去哈佛了！”寧向天得意地說道，“我就知道他早晚得服軟。”
“他答應了？”寧夫人震驚地瞪大眼睛。
小昊竟然答應去哈佛？！
那他的堅持呢？他的愛怎麼辦？
寧夫人並沒有預想到的喜悅，反而一臉擔憂與心痛。
“他答應有什麼不對？”寧向天不悅地瞪了妻子一眼。“我是他爸爸，他必須得聽我的！”
“我是在擔心，他真能放下對那個女孩的感情嗎？我擔心他一個人在美國，心情不好，萬一照顧不好自己怎麼辦？”寧夫人心酸地擦了擦眼淚。
“婦人之仁！”寧向天不贊同地哼了一聲，“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只知道兒女情長？他就應該到外面的世界裡去嚐嚐什麼叫奮鬥！”
“好吧。我婦人之仁。就你對！”寧夫人不滿地轉身，扶着欄杆上樓。
有時候，她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跟寧向天說理。因爲他倆在有些事情上理念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