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珊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在這個時候會想到盛君言,就是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他。
羅莉莉肯定是因爲他的原因才自殘的,他應該會陪在她身邊治療吧?可是看他那副態度,又不像會陪着羅莉莉的。
夏晴珊翻攪着碗裡的面,把麪條和榨菜攪在一起,看似隨意的問道:“盛君言呢,他不會也在照看羅莉莉吧?”
趙聞升剛想開口回答,就看見她的身後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我不會去看她。”
一個低沉好聽的聲音傳來,就像淳厚的紅酒一般讓人迷醉。語調很是平淡,平淡到一絲人情味都沒有。
夏晴珊剛剛吃進去一口面,忽然聽見盛君言的聲音,嚇得差點沒吐出來。
她囫圇的把面給吞了下去,轉過身去尷尬的笑着說:“你來啦……”
盛君言面色冷靜,冰冷的臉上一絲溫度都沒有。居高臨下的掃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端面去了。
他的眼睛有一種藏的很深的感覺,裡面似乎有說不盡的故事。
深邃而神秘,眼底隱隱含着一絲傷神。
看起來,他昨晚過的不太好。
話說回來,她剛剛應該不算是在背後說人閒話吧?
她只是單純的出於好奇。
雖然也有點好奇他們昨晚發生了什麼,但她並不打算問。知道了又怎麼樣?她還是管好自己吧。
盛君言端了面過來,原本以爲他會獨自坐一張桌子,沒想到他坐在了她的對面。
他的身上彷彿有一股與生俱來的壓迫感,讓人難以忽視他的存在。因爲盛君言坐在自己的對面,夏晴珊吃麪的動作變得不自在起來。
總覺得他在盯着自己,然而一擡頭,他卻在吃麪。
空氣有幾分鐘的沉默。
趙聞升怡然自得的吃了一口面,吃完後他隨便說了一些話,打破了這份沉默。
“我覺得吧,你應該去看看她纔是,畢竟也是因爲你才自殘的。”
盛君言看着面,面無表情地說:“她父母下午會趕到。”
聽不出什麼語氣。
“那就好。不過話說回來,盛醫生,你可真是厲害,竟然有女人爲你自殘!”
趙聞升羨慕的豎起了大拇指。
盛君言眼皮都不擡一下,冷冷地從立體的鼻腔裡哼了一聲。
眉梢眼角全是不屑。
對他來講,這種事情沒什麼可羨慕的。反而越少越好。
趙聞升還想再說什麼,但是他很快就打住了,把溜到了嘴邊的話收了回去。
他很後悔剛剛說的那些話,竟然在珊珊面前誇另外一個男人,那不是變相的在貶低自己嗎?
而且盛君言的態度的那麼不屑,搞得他多沒見過世面一樣。
旁邊的珊珊雖然沒說話,說不定在心裡笑話自己。
這麼想着,趙聞升腸子都快悔青了。他還是好好吃麪,別亂說話了。
忽然,夏晴珊輕聲問:“你真的不去看看她嗎?”
她只是想好心的提醒而已,畢竟人家女孩子是因爲他的原因才自殘的,如果連看都不看她,豈不是會顯得太沒有良心了?
盛君言不是別人,他是盛君言,他的身上是有名號有名氣的。
這件事要是被有心人傳了出去,再添油加醋一番,他的名聲會一落千丈的。
雖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說這句話很不妥,但她還差想說說,畢竟這男人幫過自己不少。
“去看她,只會讓她得寸進尺。”
只有不去看她,把她一個人晾在那裡,讓她斷絕心裡的那絲希望纔是最好的。
聽他這麼說,夏晴珊覺得有道理,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吃完了面之後,夏晴珊把碗送到了李阿姨哪裡。
這時,李阿姨端着一個保溫桶出來了。
她看着夏晴珊笑的兩隻眼睛都眯成了細縫,把溫暖的保溫桶往她手裡塞。
“珊珊,我燉了豬血湯,你帶去給羅小姐吧?”
這裡除了自己以外,就只有夏晴珊一個女人,我帶去的話肯定是他帶去。
讓趙聞升去的話很不尷尬,如果是盛君言去的話,那肯定又會出大事。這樣看來,只有夏晴珊纔是最好的人選。
夏晴珊接過保溫桶,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應該很有份量。
她疑惑的問:“爲什麼要帶豬血湯?”
今天他她正好沒事,讓她帶去也可以,反正衛生室離這裡不遠。但是她得搞清楚爲什麼才行。
李阿姨說,“她割腕了,流了很多血。俗話說得好,吃什麼補什麼,肯定是燉豬血湯給她。”
“割腕?”
夏晴珊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她原本以爲趙聞升口中的自殘只是小傷而已,比如拿刀隨便劃倆下做做樣子,沒想到居然是割腕這麼慘烈的事。
看來,這個羅莉莉還真是個癡情的。
居然爲了盛君言可以連割腕都可以做……這種事她只在電視裡看見過,沒想到現實中也會有。
李阿姨嘆了口氣說:“是啊,雖然沒有流什麼血,但是給她補補也沒事,畢竟在咱們這裡住過。”
什麼?沒流什麼血?
沒流什麼血還能叫割腕嗎?這裡面到底什麼跟什麼?她得好好去看看羅莉莉才行。
夏晴珊點了點頭:“好的。”
很快,她就提着保溫杯走了,優雅的背影踩着高跟鞋緩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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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生室病房裡。
羅莉莉躺在牀上,身上還穿着昨晚那件粉色的上衣。她看起來跟昨晚沒什麼差別,只是多了黑眼圈和纏在手上的紗布。
夏晴珊在進來前問了同事,他說羅莉莉只是小傷。
之所以讓她住在病房裡,是故意的。
要是不用打點滴這件事情困住她,她肯定又要跑去鬧了。所以他們爲了盛君言着想,故意這樣的。
畢竟羅大小姐的威力他們可都是領教過了,一個個巴不得她爸媽快點把她接回去。
而說到昨晚的事,聽說當時吵的很兇,羅莉莉跑去廚房拿菜刀割了手腕。只是表面薄薄的一層被割破了,主要血管沒事。
也不知道是她命大,還是故意下手輕的。
總之,她自殘的目的並沒有達到。
看見夏晴珊來了,羅莉莉沒什麼表情。她雙眼空洞的看着牆壁,嘴脣有些發白。
她把湯放到了牀邊,“這是李阿姨讓我給你帶的湯。”
羅莉莉問:“盛君言呢?”
“他沒來。”
她狠狠的咬着牙,眼裡全是憤恨,“這個沒心沒肺的!”
然而,她卻偏偏愛這個沒心沒肺的。
就算連看都不來看她一眼,她卻還是眼巴巴的惦記着他。
她恨自己爲什麼不下手狠一點,狠到讓盛君言不在病牀邊陪着她都不行。狠到他不立馬把自己娶回家她就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