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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之後。
夏闌珊的檢查還沒有結束。
但是沈瀟已經如約而至。
她和童心兩個人快步走來，中間還扭着一個人。
見到慕夜廷之後，兩個女生直接把那個人推到了地上。
“就這個女人，在網上亂說闌珊，還發了一些所謂的照片說是證據。你來處置吧。或者等闌珊來了，再問問她要怎麼處置。”
慕夜廷垂眸，看了一眼被推到自己腳邊的人——
頭髮亂七八糟，臉上也有幾處烏青，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爛。
那些傷口都是新的。
如果不是仔細辨認，慕夜廷根本就沒辦法看出來眼前這個女人是曾經跟着他和遊連城一起上過山的小吳。
“你的手筆？”他淡淡問沈瀟。
“那是。”
“還有我！”童心特別自豪。
小吳見到慕夜廷，立刻往角落裡縮。
她記得這個男人有多可怕，也有多無情……
慕夜廷目光下移，重新落回到了她的身上，如同在看一隻不起眼的螻蟻，“她一個人沒有那麼大的力量，不可能在短時間之內掀起這麼大的風浪。”
“你是說她背後還有人指使？！”
童心瞪大眼睛，“她怎麼能這麼壞呢？！”
“交給我，我來問。”沈瀟挽起袖子，瀟灑利落地走了過去，直接拎起小吳的衣領。
“這個休息室是遊連城專用的，”慕夜廷特別’體貼’地幫她指了指一扇門，“他應該會很樂意你用一用他的房間。”
沈瀟從容地踢開那扇房門，然後讓童心把門關上，對着小吳的臉啪啪啪地左右開弓一頓胖揍。
小吳被打得眼冒金星，腦子裡像在放鞭炮。
童心又從她身後狠狠一踹，“說，你同謀是誰？”
“沒有人！”
小吳咬牙。
沈瀟冷笑，“童心，我記得你是學護士的吧？”
“對啊！”童心點頭。
“去裡面找找，看看有沒有雙氧水，酒精什麼的，直接往她傷口上倒吧！”
沈瀟和童心平時不動手打人，也沒什麼攻擊性。
但是夏闌珊遭遇的這件事實在是太可氣了，她們一定要狠狠收拾一頓小吳，纔算是替夏闌珊報了仇。
“好！”
童心氣沖沖地就往遊連城的休息室裡面走，打開抽屜翻找了一會兒，“沒有你說的東西，但是有一張你的照片！”
她跟發現新大陸一樣把照片捧了出來。
洗出來擺在桌上相框裡的那種照片，被童心這樣雙手捧着，沈瀟頓時嘴角抽了抽，“你別這樣拿行嗎？”
“哦——”童心又把照片反了過去。
“……你給我看看行嗎？”
“……”
童心又趕緊遞過來。
沈瀟一把推開小吳，把照片接過來。
應該是遊連城偷拍的，好像……是她在去山上的時候，在車上靠着車窗睡着了。
夕陽的餘暉從外面灑進來，把她臉上的細小絨毛也照得清晰可見，整張臉像一顆飽滿新鮮的蜜桃。
身上還穿着紅色的大T恤，蜷在那裡，小小的一團。
“瀟瀟，你也有這麼安靜的時候……”童心忍不住嘖嘖搖頭，“拍得很好看。咦，下面還有字——”
她費力地盯着那一排小字，一個一個地念，““MY.....S，S......”
沈瀟對童心的英文實在無語，“My，sweet，heart.”
“什麼意思？”
“我的甜心。不對，他的甜心，不對……”沈瀟有點語塞，頓時不知道怎麼解釋了，“算了，你把照片放回去吧。”
童心用一臉你們果然有姦情的表情看了她一會兒，賊兮兮把照片放回去了。
剛一鬆手，才覺察到不對——
按照沈瀟的性格，發現有人偷拍，不把照片撕爛纔怪，爲什麼會讓她放回去……
沈瀟自己倒沒有察覺到什麼，重新抓住小吳。
“你們要打死我嗎？”小吳冷笑，“不敢吧？不敢就放我走……”
“打死你多沒意思，我纔不陪一個死人玩呢！”沈瀟勾了勾手指頭，“喏，今天爲了對付你，特意把手指甲剪成這個樣子的——”
她舉手，給小吳看。
每個指甲都被剪成了小鋸子狀。
“你要做什麼？”
小吳驚恐。
“你學醫的，應該知道指甲在臉上抓破皮之後留疤，很難消除吧？”沈瀟霸氣一笑，伸手，摁向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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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夜廷站在門外，隔着門板也能聽到小吳的尖叫和哭泣聲。
只是這樣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任何人的同情，所以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檢查室的門被打開了。
夏闌珊走出來。
遊連城跟在她身後，“沒什麼事，血液檢查報告明早才能出來。”
剛纔夏闌珊在裡面告訴他說裴琰是用什麼東西捂住了她的摳鼻，才讓她昏迷把她帶走的。
所以爲了保險起見，他還是讓夏闌珊抽了血。
慕夜廷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對面的門板後又是一聲尖利的慘叫傳來。
遊連城一愣，“那不是我的……休息室嗎？”
爲什麼聽聲音反而更像從急救室裡傳出來的慘叫？
“嗯，裡面有人。”
慕夜廷帶着夏闌珊走過去，敲了敲門。
童心跑過去把門打開，看到外面的幾個人，立馬開心了，“闌珊，她說了，是之前在山下遇到的一個女人找人來聯繫她，叫她這麼做的！”
夏闌珊一頭霧水，“誰？”
“你看看是不是她？”慕夜廷拿出手機，在某個比較私密的網站找了一張圖片遞過去。
小吳縮在門口，臉上被抓得血肉模糊，看樣子像是毀容了。
她眼裡毫無生氣，怯怯地看了一眼他的手機，根本不敢再看慕夜廷一眼，然後點了一下頭。
沈瀟湊過去瞄了一眼，“裴星瑤？！”
果然是她！
夏闌珊也震驚了。
原來是裴星瑤在大費周章地對付自己……
可是她人不是在山上嗎？
“是她。”慕夜廷淡淡道，“你先在這裡坐一會兒，我去看看顧喬，我們就回去。”
“好。”
夏闌珊坐在沙發上，目送他離開了。
童心按捺了很久，一直忌憚着慕夜廷所以不敢太激動，等他一走，立刻衝到夏闌珊面前，“他說你是他的妻子，是不是真的？！哇塞，闌珊！你好幸福啊！”
夏闌珊：“……”
身上還沒有痊癒的傷口被童心都壓得在叫囂了，她往旁邊的位置上挪了挪，“假的。”
“……”童心高漲的熱情瞬間被澆滅，腦袋耷拉下去，“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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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應該是……爲了幫我解圍吧。”
童心有點不明白慕夜廷要用這種把自己也搭進去的方式幫夏闌珊解圍，不過聽夏闌珊自己都這麼說了，她也就信了，點點頭，“那他對你還真是不錯……”
是很不錯。
應該是因爲那個失去的孩子，所以他對她格外地開恩？
這個念頭在腦子裡一閃而逝，夏闌珊自己也被說服了，“嗯，是的，還不錯。”
遊連城站在她們身後，聽到這樣的對話，簡直嘴角抽搐到快忍不住笑了。
像慕夜廷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因爲內疚就無條件無底線對一個女人這麼好？
這兩個女生的腦回路……
眼尖地看到沈瀟，他的神色又悄悄變了變，“瀟瀟，你來了……”
從山上回來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看到她了。
約她吃飯，不出來。
約她逛街，也不理會。
他發去幾百條短信，也都是石沉大海。
可她越是這樣，他反而越是喜歡——
不會輕易被誘惑的姑娘，纔是好姑娘。
沈瀟淡淡地睞了他一眼，嗯了一聲，也坐到了夏闌珊身邊，“餓了沒有？慕夜廷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回來接你，我打電話叫外賣，我們先吃一點？”
童心立馬舉手，“好！”
“……”沈瀟無語，“你不是已經吃過了很多了嗎？”
“那我打了那麼久，我也餓了呀！”童心理直氣壯，“快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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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夜廷走到樓上VIP病房裡，顧喬還在安睡。
慕老太太坐在她的旁邊悉心看着點滴，母女二人絲毫不知道今晚發生的事。
慕夜廷陪了她們一會兒，手機便響了。
老太太轉過頭來，“這麼晚了，誰找你？”
“羅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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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事？那你快去吧。”
慕夜廷點了點頭，“有什麼需要就立刻給我打電話，我明早來和你換班。”
“知道了，去吧。你也早點休息。”老太太揮了揮手，繼續照顧女兒。
慕夜廷徑直坐電梯到了樓下。
羅永已經等在大樓門口了，懷裡揣着一個嶄新的牛皮紙袋。
見自家boss出來，他趕緊伸手進紙袋裡掏了掏，摸出兩本熱乎乎的，大紅大紅的證件，“總裁，民政局晚上特意開門的，特事特辦。只是……”
“什麼？”
“沒什麼，”羅永很識趣地沒有說民政局的人看到那張照片上的夏闌珊當時就想笑，全場幾乎都是在忍笑的過程中辦完了這個手續的。
慕夜廷接過那兩個證件，目光落下去，頓時就變得很溫柔——
結婚證那三個燙金的大字，在夜色下顯得格外地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