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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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蘭點了點頭,纔開口道:“一共就出了十粒珠子,只有這兩粒最漂亮,而且大小差不多,這麼漂亮的珠子,也不適合我這農家婦用,就想幹脆拿出來賣了,正好存些錢給我這孩兒啓蒙。”那掌櫃聽了沈蘭的話,心裡十分不以爲意,那孩子看起來不過剛出生個把月,這讀書還得過上三四年,哪裡用得着現在就開始準備束脩,不過掌櫃也沒想拆穿沈蘭的謊言,反而用心打量起這對珍珠,這珠子自然是好貨,價錢自然也不低,雖說他的銀樓不過是小地方的銀樓,可是拿出百八十兩的銀子還是能拿得出來。

再者這個小娘子手裡的兩顆珠子固然好,畢竟數量不多,才區區兩顆,做出耳環能賣個七八十兩銀子就不錯了,所以他收進來的價錢肯定不會太高。

“珠子倒是不錯,也圓潤光亮,只是才兩顆,倒也做不了什麼大的物件,不知道十兩銀子,小娘子能不能賣?”猶豫再三掌櫃纔開口問道。

按說十兩銀子不少,可是沈蘭卻覺得應該不止這個價錢,雖然她也沒什麼憑證,可是往日裡看過不少武俠電視,另外也看過歷史正劇和一些史料紀實的節目,自然知道自古珍珠都是很珍貴的東西,而商人素來奸狡,肯定不會給她實誠價格,特別是這珍珠本就稀少,就跟袁浩送給小石頭的玉石一般,沈蘭從來就沒有看到什麼人戴過,由此可見這東西肯定不便宜。

“呵呵,掌櫃說笑了,既然掌櫃的無心買我這個珠子,那就算了。再不濟也能磨了粉吃進肚子裡養顏。”沈蘭笑着說道,並且將手收了回來,就要將珠子塞進袖子裡。

沈蘭此話一出,那掌櫃忙道:“慢,真人面前也不說假話,這樣吧,三十兩。我最多隻能出這個價錢。你這珠子品相雖好,畢竟數量稀少,兩顆三十兩。怎麼樣?”

整整比之前的價格高了三倍,沈蘭隱隱覺得還可以,三十兩的銀子差不多能賣得起兩畝上好的良田,沈蘭自然有些動心。但是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娘子,這個價錢已經不少了。我也是本分的生意人,另外你做耳環的銀錢,我也不收你的,怎麼樣?”掌櫃接着開口道。

沈蘭依然一副不爲所動的模樣。堅定地將珠子塞進了袖子裡,如此同時還將之前的珍珠也收了起來,一副不願意多談的模樣。見了沈蘭這副模樣,這掌櫃如何不知道沈蘭之前的做派不過是投石問路。人真正的意圖只怕是後面那兩顆珍珠。

“這樣吧,三十五兩,娘子要的耳環,小店依然免費給娘子打造,你看如何?”狠了狠心,掌櫃又加了五兩,此時沈蘭也看出這個價錢是這個掌櫃的極限了,於是裝出一副爲難的模樣道:“家中長輩可說了,這對珠子少於五十兩不能賣,不是我不肯賣,而是家中長輩有所囑咐,我也作不了主。”

其實說這個話,沈蘭也只是試試水,要是實在不行,三十五兩也是可以出手的,自然姿態還是要擺得高高的,否則人家會以爲她急着要出手,而打壓她的價錢。

掌櫃聞言覺得有種想吐血的感覺,敢情這個小娘子一開始就是扮豬吃老虎啊,只怕這珠子也不是這小娘子真的從蚌殼裡得來的,說不定是家中的長輩囑咐其出來售賣,而手裡能拿出這麼好的珍珠的人,必定也不是窮苦的人家,他開三十五兩隻怕真入不了人家的眼。

其實就算五十兩收了這對珠子,他也是有得賺的,只是利潤少了不少,可是錯過了這對珠子,只怕以後再也沒有緣分收到了,做珠寶生意的人有時候很講究緣分,一開始這掌櫃也沒在意,可是等沈蘭將這對珍珠拿出來的時候,他就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總有種這對珍珠活該就是屬於他的感覺。

沉思了半晌,眼看沈蘭都已經收拾了之前畫的樣子,又準備從翔哥兒手裡接過孩子,掌櫃總有坐不住了,大聲道:“行,就五十兩。”

沈蘭一愣,沒想到還真讓她給忽悠到了五十兩啊,努力忍住幾乎要破口而出笑,沈蘭轉過身望着那掌櫃,然後裝出一臉鬆了口氣的模樣道:“還擔心白跑一趟呢,既然掌櫃同意五十兩收了這對珠子,那麼就賣給掌櫃您了。”

十分肉痛的掌櫃勉強露出了一抹笑道:“既然我五十兩收了娘子的珠子,那娘子做耳環的工錢就不免了,不知娘子還做不做耳環?”

有五十兩的進賬,怎麼不做呢?沈蘭立刻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道:“做,自然是要做的。”

說着又從袖子裡摸了塊一兩的銀角子出來,笑眯眯地遞給掌櫃道:“這是一兩的銀角子,還煩請掌櫃的給我找開。”

說起來沈蘭挺鬱悶的,這個時代沒有紙幣,全是硬通貨,虧得有銀角子,否則沈蘭真心不知道一大串的錢要怎麼拿出門,隨後想到等下掌櫃要給她五十兩的銀子,頓時就有些頭痛了,五十兩就是二點五千克的銀子,這讓她怎麼拿回去,也不曉得袖子能不能裝得進去,其實沈蘭完全杞人憂天了,五十兩的銀錠並不大,她完全可以拿得動,不過袖子裡的口袋肯定是裝不了。

掌櫃認真給沈蘭找了錢,給了沈蘭兩個三錢的銀角子,又拿了二十個銅板給沈蘭,然後自己轉身進了鋪面後面的屋子,過了一會兒手裡提了個用灰色帕子包好的布包出來,走到櫃檯前,將布帕打開,裡面露出三個銀錠子,兩個大的一個小的。

“娘子,這裡是五十兩銀子,你收好了。”掌櫃將銀錠攤開給沈蘭檢查。

沈蘭從善如流,看過了銀子,立馬將珍珠也交了出去,除了那兩顆完好的外,還有另外四顆賣相不大好的珍珠。

“不知道娘子剩下的四粒珍珠賣不?”掌櫃突然開口問道。

沈蘭愣了愣,畢竟她手裡的四顆珍珠真心不咋樣,不過沈蘭覺得其實只要用心,這幾顆珍珠還是可以做出好看的首飾,運用鑲嵌的技術,將飽滿的一面露在外面,有缺陷的部分用金屬包好,這樣一來自然就隱藏了珍珠的缺陷了,其實沈蘭那對珍珠耳釘就是用這樣的方法來處理的。

“這幾個珠子品相不好,賣給掌櫃的也不大好。”沈蘭誠心道。

其實這個掌櫃也是進屋拿銀子的時候想到的,既然這個女子能將珍珠缺陷的部分用銀子包裹起來,那麼他是不是也能如法炮製,只要做得好,讓人看不出珍珠缺陷的部分,那麼所做出來的首飾不是更上一層樓了麼?

“這樣吧,你這四顆珠子我一兩一顆收了,你看怎麼樣?”掌櫃開口問道。

沈蘭想了想,就點了點頭,這四顆珠子不大,就是磨成粉也做不了一盒脂粉,四兩銀子賣了也不虧。

於是掌櫃又從裝錢的抽屜裡拿出四塊碎銀子交給沈蘭,沈蘭得了銀子自然開心不已,之後又跟掌櫃互通了姓氏,原來這個掌櫃姓潘,是這間銀樓的主人。

做完了生意,沈蘭將銀錠子塞進了衣服袖子裡,其實是順手丟進了空間,然後就抱着自家兒子出了這間天保銀樓,趕着朝瀋海陵在的地方走去。

回到瀋海陵在的樹蔭下,沈蘭就看到瀋海陵靠着牛車無聊地玩着石子,於是走過去笑着開口道:“等累了吧,想吃什麼?今天大姐請客。”

突然多了五十兩的銀子,沈蘭有點暴發戶的情節,畢竟來這個世界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賺到這麼多錢,別看才五十兩,這五十兩的銀子相當於她那個世界小三十萬的票子,果然三十萬也不是很多,在大城市連個衛生間也買不起,可是卻也不是輕易能賺到的,所以多少有些開心。

“大姐,你可別亂花銀子,你餓了話,我這裡還有面果子,你先吃了墊墊肚子,等回家了,我們再吃點好的。”瀋海陵一副小大人的口吻道,沈蘭被他說得噗嗤笑出了聲。

“行,那我們回家吧。”沈蘭開口道,雖然她是有心想嚐嚐這個時代的飯館,可惜自家弟弟不配合,剛爬上牛車沈蘭又道:“海陵,我們要不要去看下芸姑媽?”

瀋海陵已經開始趕牛車了,聽了沈蘭的話想了下道:“還是不要吧,我們來縣裡是賣東西的,再說時間又緊,去了芸姑媽家,回去就來不及了。”

其實心裡瀋海陵還有另外一番打算,畢竟走親戚沒有空手而去的規矩,大姐這一上門肯定是要送東西的,可是大姐之前答應送他去讀書,他肯定是要替大姐省着錢,畢竟讀書的開銷很大,大姐賺錢也不容易,能省一點是一點。

於是姐弟倆趕着牛車就朝宋家村而去,坐着空曠曠的馬車,沈蘭不禁有些感嘆,往日裡看書,那些女主出一趟門就大包小包買一堆的東西回去,可是她出了門也賺了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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