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虎頭以外，死的大多都是老人。
大煙低垂下眼睫。
老人們並非不畏死亡，相反他們更加珍惜生命。只是爲了能讓年輕人活下去，他們不得不咬牙拼掉自己的性命。
那些白衣人太強大了，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抵擋，只能用這種自殺方式來攔阻。
“族內的事情，你安排好。”大煙將名單上面的名字，一一記在腦海裡，又將名單遞回去。
項鼎遲疑道：“族長，你……”
大煙疲憊地搖頭：“阿鼎，你應該知道。我本就有意將族長之位傳給你，如今你已經長大了，該是接過這個擔子的時候了。”
項鼎抿脣，想要拒絕。
卻不敢開口。
“老族長的事情，辦得怎樣了？”大煙又問。
“老族長他一早就將自己的身後事打理好了，我們只需要根據他的步驟來做就可以。”
“老混蛋果然是算計好的。”
“……”
項鼎沒敢發表些什麼，在族長的面前，他可不敢說什麼人死了要放尊重一些，不要罵死人的話。
“族長，若是沒事的話，我……”
“有事。”
“……您說。”
大煙拿出來一個大瓶子，遞交給項鼎，“這裡頭裝的是靈乳，你拿去分一下。不管哪家死了人的，哪怕是死了僕人也好，按人頭來算，一個人算一滴靈乳。”
算是補嘗吧。
儘管保護這片大陸，人人有責。
如今這結果，其實已經算很好了。若非早有準備，說不準真會跟夏伊夢中看到的一樣，所有人都會死。
大煙告訴自己，這結果該笑了。
可怎麼也笑不起來。
左右邊牀上各躺了一個，一個昏睡不醒，一個生命垂危，讓她怎麼笑得出來。
越想越難受。
不知不覺地，竟趴在嬌爺牀邊睡了過去。
沒心沒肺？
事實上大煙感覺很奇怪，明明剛纔自己還在惆悵着，怎麼就突然來到這個地方。
不是做夢，她很清醒。
“想救那騷氣滿滿的傢伙？”有個聲音問大煙。
大煙立馬朝四周看去，到處灰濛濛一片，連個鬼影子都看不着。
“你是誰，快給我出來。”大煙試着喊了一聲。
“出不來。”聲音依舊，卻是連個鬼影子都看不着。
聽起來卻很是熟悉，是怪人的聲音沒錯，那執念還未消去不成？
還是藉由什麼，躲在嬌爺身上。
大煙一臉古怪，“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出不來的意思啊。”
“我沒問你這個，而是問你先前那一句話是什麼意思，你有法子救我大哥？”
“……”
本來想說的，現在不想說了。
大煙一心想知道救巫舜的辦法，又邊着追問了好幾次。
直到整個人都惱了起來，那聲音纔再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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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法聽着簡單，做起來卻難。
便是將鳳凰精血一分爲二，一半留在夏伊體內，一邊則與巫舜融合。
如此一來，夏伊能保住性命，而巫舜又能借鳳凰精血重生。
然而鳳凰精血，說是一滴，事實上這一滴就如同彈珠一般，渾然一體，極難對分半離。
“辦法告訴你了，用不用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怪人的聲音漸漸退去，消失前不忘提醒大煙，“因爲只有半滴鳳凰精血，那傢伙就算是融合了，也很有可能要好久才甦醒。”
或許百年，又或者千年。
大煙猛地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剛纔是睡着了。然而很快又感覺不對，夢裡的一切，太清晰不過，給她的感覺不似是在做夢。
看了看自己的手，正壓在面具上。
搶了搶，沒搶過來。
嬌爺抓得很緊。
“剛那一切，是真的？”大煙盯着面具問，迴應大煙的是一片寂靜。
不管如何，大煙已有了決定。
只要分離半滴鳳凰精血出來，就不會傷到女兒的生命，又能把巫舜救回來。
因着‘前世’對巫舜的虧欠，夏伊其實是打算將鳳凰精血分離出來，全給巫舜用，全當是還債。
分離半滴這種事情，還真沒想過。
夏伊也不是想死，她是確定自己不會死，只是將鳳凰精血完全分離後，她的身體會造成很大的創傷，對今後的修爲有影響。
考慮半滴的後果，夏伊鬆一口氣。
如此也好。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她可不願止步於此。
事情宜早不宜遲，夏伊立即強行抽離半滴鳳凰精血。因着它是與她本身融合到一起，分離出來的時候格外痛苦，彷彿抽掉自己半條命。
費了很大的勁，總算分離出來。
事不宜遲，大煙接過來隨即用在巫舜身上。
只是修爲上的差別，她沒有辦法去幫巫舜吸收，甚至想用靈力做些什麼的時候，都會被彈出來。
“生命跡象，穩定下來了。”確定過後，大煙總算鬆一口氣。
衆人聞言，也鬆了一口氣。
消失許久的黑子出現，遞給大煙一個儲物袋，然後跳到牀上跟巫舜躺到一塊，之後昏迷不醒。
先前那一戰，黑子只是出現了一小會，之後又再次消失不見。
大煙心有疑惑，但見黑子如此，氣息微弱不少，到底還是沒張口問。
反正問也說不清，語言不通。
打開儲物袋往裡頭一看，頓時膛目結舌。
全是巨獸。
都是秘境裡頭的巨獸，一千個立方全塞滿，連一點點的空地都沒有。
想說黑子要是拿出這等狠勁，去對付那八個白衣人，就不至於會死那麼多人。
想了想，還是算了。
巫舜沒理由想不到這個，連自己的命都差點搭上，絕對是有什麼緣故。
可惜巫舜現今昏迷不醒，不可能跟她解釋。
大煙收了儲物袋，轉身走出去。
這幾日她一直待在這裡，幾乎不曾踏出院子一步，答應老混蛋的事情還沒做到。
很多事情，也等着她去處理。
“孃親。”剛出門口，就與二女兒碰上。
大煙對她道：“小魚，孃親去皇宮一趟，照顧好你爹爹跟大舅舅。”
夏虞點頭，目送大煙離開。
良久才推門進去。
進門看到的裡面的情況，她不禁瞪大了眼睛，懷疑是不是自己眼睛出現問題。
揉了揉眼睛再看，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