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丟了。
大冬天泡水裡，果然很醒神。
“救命啊！”女子大多旱鴨子，許春燕也不例外。
不過許春燕運氣好，劃對了一下冒了下頭，但也只來得及喊一句，然後就直接沉了下去。
速度很快的，越掙扎沉得越快。
真正不會游泳才溺水的人，是沒有機會喊救命的，大多都直接沉下去，等死了泡腫了以後纔會浮起來。
好在大煙手伸得及時，一把揪住她的頭髮，把她從水裡揪出來，扔到岸上。
嘩啦！
許春燕吐了好幾口水，還驚魂未定。
“不好意思啊，剛失手了一下，不小心把你扔水裡了。”大煙表面一臉歉意，心頭卻一點都不內疚。
好心幫她醒神，應該感謝她纔對。
一陣寒風吹過，許春燕打了個哆嗦，牙齒都在打架。
“回，回去，先回去。”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往家中跑了回去。
老太太還在家裡等着，這老半天心裡頭也挺焦急，結果就看到女兒渾身溼透回來。
“過河的時候失手，不小心把人扔水裡了。”對上老太太那狐疑的眼神，大煙也是這麼解釋的。
老太太板着臉，壓根就不信她的邪。
十有八九是故意扔進水裡的。
就不想說話，靜靜看着她撒謊。
大煙拿了個小板凳出來，坐在老太太前面，衝着老太太嘿嘿笑了下。
旁邊那房，許老大還在罵着。
不知是纔開始罵，還是從早上那會罵到現在，聲音聽起來沙啞了不少。
估計是罵久了。
許進財在堂屋那裡陪着孩子玩，金氏在廚房裡頭做飯，若屋裡沒人在罵的話，一切看着都還算正常。
“你大兒子一整天都在這麼罵着，你不管？”好歹是你兒子啊，親生的，還是生的第一個孩子，趕緊管管啊。
當孃的不心疼孩子，也太那個啥了。
老太太眼神複雜，估計心頭再恨，也是有些心疼這兒子的。只是那點心疼，不足以讓她去關心幫助這個兒子，所以由他自生自滅。
當年的事情很難說得清楚，許老大那個時候歲數也真是小，不怎麼懂事。只是那麼小的一個孩子，所做過的事情，卻令人髮指，讓人難以原諒。
“他自己種出來的果，他自己嘗去。”老太太是不打算理了，也不怕別人說點什麼。
大煙聳了聳肩。
很難說老太太是對是錯，反正老太太唯獨憎恨許老大這個兒子，對別的兒子雖然也不親，但至少不會憎恨，偶而還會幫一下。
乾脆就換了個話題。
問老太太：“想去皇城玩嗎？我帶你去，來回花不了多少時間。”
老太太瞥了她一眼。
不作聲。
“吱一聲行不？”大煙說道。
“吱。”
吱一聲有什麼難的，老太太就吱了一聲，只是大煙聽了以後，面色如吃了翔。
這小老太太，一點都不可愛。
許春燕換了衣服出來，還打了個噴嚏，不知是不是着了涼。
“怎麼樣？”老太太問。
急於把女兒嫁出去。
許春燕怔了怔，捏着衣角低下頭，默不作聲，心頭很是難過。
老太太人老成精，一眼就看出原因來，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早料到會是這種結果。
自家閨女就是個普通人，長相也是一般，算不上多好看。那人卻是個武師，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又怎麼會看得上閨女這樣的。
大煙說道：“其實結果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差，那黑臉守衛說了，心裡頭是稀罕你女兒的，只是他心中還有理想，還有抱負，想要成爲高級武師，再成親生子。”
“還跟我說，希望許春燕能等他，只是我想了想，還是拒絕了他這個要求。”
許春燕擡頭，有些驚訝地看着大煙，並不知道大煙已經替她拒絕。
眼神有些複雜，有些嗔怪。
大煙解釋了一下：“在我看來，成親生子與修煉並沒有衝突，兩者之間也沒有什麼矛盾，可以同時進行。但他仍舊選擇了強大自己，然後纔是你，可見你對他來說，在心頭的份量並不大。”
老太太敲了敲棍子：“的確是這麼一回事。”
這樣的人不是不能嫁，而是不能等，鬼知道你等了他幾年以後，他會不會移情別戀，跟別人相愛，到時候你就白等了，枉費了好幾年的青春。
或許那人是個好的，不會讓你白等，到時候會實現諾言，娶你爲妻。
可女人不是男人，不能拿青春作賭注，沒有十足的把握，都不能輕易去應下。
“再找吧，不能等。”老太太對許春燕說道。
許春燕的眼淚，就嘩啦流了下來。
大煙看着，心頭很是不痛快，那黑臉守衛有什麼好的。那時候追着嬌爺跑的時候，被嬌爺耍，被嬌爺嫌棄，甚至是拒絕，都不見她傷心成這樣。
嬌爺多好的人啊，比那黑臉好一千倍，一萬倍都不止。
“堡壘那裡有個守衛，長得白白胖胖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喜慶，今年才十八歲，說是看中了你女兒，你怎麼看？”大煙就把胖守衛的事說了出來。
老太太有些驚訝，扭頭看向許春燕。
就見許春燕還是那個死樣子。
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你不會是真稀罕上了那黑臉守衛吧？”
許春燕點了點頭。
“只是大煙說得對，我不能等他。”好在許春燕傷心歸傷心，理智還在。
老太太這才鬆了口氣，扭頭問大煙：“那胖子是什麼個情況？”
大煙也不瞭解，只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說了一下。
聽說胖守衛是早就盯上了許春燕，得知許春燕是樂意嫁守衛的，纔敢開這個口。
老太太這眼神就複雜得很，能當得上守衛，就算人長得磕磣一點，別的條件也都還好，女兒嫁過去至少不用過苦日子。
只是嫁不嫁的，就看女兒自己選擇。
大煙又把村裡的情況說了一下，如果不樂意嫁那胖守衛，嫁給村裡人也是可以。
往後這村子，肯定會富裕起來。
老太太沉默了。
許春燕只管掉眼淚，看那樣子是真動了心，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心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