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繼續上路，秦暖暖先是看夏木徹，似笑非笑的表情。
“看着我做什麼？”
夏木徹摸鼻子，難道吃小黑兔小奶狗醋被看出來了？不會吧？有這麼明顯？那兩個小東西本來就髒的啊！
“看你長得好看。”秦暖暖目光朝旁邊移了下，落在放旁邊的黃帛上。
傳說中的聖旨，明晃晃的黃，生怕被人忽視一般，然而，很不幸，它依舊被人忽視了！夏木徹自畢恭畢敬接過聖旨，之後放馬車上，就沒打開過。
“你不看看嗎？”秦暖暖提醒。
“有什麼好看的？”夏木徹笑，隨手將聖旨遞給秦暖暖，“不就是罵我兔崽子，不聽話不回京嗎？外加一句母妃病了，重病，我若再不回去，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將信將疑間，秦暖暖打開聖旨。
只一眼，秦暖暖就感覺到撲面的江湖氣，濃濃的不滿迎面而來。
沒有四個字四個字的裝逼文風，每一句話都直白到街上隨便找個乞丐都能理解，和夏木徹說的同出一轍：
你個小兔崽子怎麼這麼不聽話？從老子給你發第一道聖旨到現在多久了，怎麼還沒回？你娘都被你氣病了你知不知道？！趕緊給老子滾回來！
“是不是一樣？”夏木徹坐在秦暖暖對面。
秦暖暖點頭，雖不是每個字都一樣，但也差不多了！
“知父莫若子……”秦暖暖感慨，她把聖旨遞還給夏木徹，“若不是我看過之前那三道聖旨，見過皇上筆跡，還真不敢相信這是同一個寫的。”
“父皇登基之前，曾遊歷江湖數年，性格中有江湖人的一面。”夏木徹幾眼看完聖旨，繼續，“我有的時候把他氣急了，他就罵人，也不管什麼威儀不威儀，痛快了就說。”
“你和你爹的關係……”秦暖暖琢磨着問。
“沒有你想得那麼差，也沒有世人想得那麼好。”夏木徹合上黃帛，隨手放在旁邊。在他眼裡，這樣一道聖旨，不過一封家書。
“世人想得那麼好？”秦暖暖知他說的是京城，是他周邊的人，卻也樂得插諢打科，“據我所知，世人通常不會想，他們不會在意坐在皇位上的是誰，更不會在意皇上有幾個兒子，他們只關心吃得飽不飽，穿得暖不暖。”
夏木徹沒立即接話，他挑眉看秦暖暖，過了一會兒才道：“你說得沒錯……”
小黑兔和小奶狗再送進入馬車時，已是半個時辰以後。
兩個小東西皆洗得乾乾淨淨，所有毛髮也已擦乾，蓬鬆的，顯得眼睛越發無辜，不問世事的樣子。
“哇，好可愛！”秦暖暖一把抱住小奶狗，在它額頭上親一口，再捏捏它的小腳板。
小奶狗一副享受的模樣，它牢記老大小黑兔的教誨，一雙無辜的眼睛瞪得溜圓，眨眨眼睛，然後，它用毛茸茸的腦袋在秦暖暖軟綿綿的胸口蹭。
唔，好舒服！
練了這麼久的蹭蹭技能，今日才知原來蹭蹭這麼舒服。
一蹭，兩蹭，三蹭……
咦，誰把我抓起來了？小奶狗四條腿在空中亂蹬，再緊接着，它再次撞入個硬邦邦的胸膛。
“不懂規矩！”不悅的聲音傳來。
小奶狗認真思考什麼叫規矩，一道熟悉的黑色弧線，小黑兔再次摔到他身上。
“好好教這兩個小東西什麼叫規矩，教好了再送過來。”那聲音再道。
“是！”硬邦邦胸膛說。
然後是主人的聲音，同樣有些不悅：“怎麼又把它們丟出去了？它們哪裡不懂規矩了？不過一隻兔子一條狗。”
“那地方是它們能蹭的嗎？”男聲道，依舊嫌棄，“難怪你娘問京城人士吃不吃狗肉。”
小奶狗聽到“吃狗肉”三字，嚇得半死，當下也不蹭了，就哆哆哆的抖。
小黑兔看過小奶狗：什麼無妄之災？這就是！本兔兔什麼都沒做！忽然很不想要這個蠢死了的小弟。
接下來這一路，秦暖暖充分體會到了一點：生在皇家，活下來真是太不容易了！
五天，他們遇到了三撥殺手，一撥土匪。
土匪臺詞很簡單：“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和女眷。山裡缺壓寨夫人，就你你你了！”
手指的方向是秦暖暖和方方圓圓。
方方圓圓怒：“我們憑什麼要做壓寨夫人？你們寨主帥嗎？”
然後——
不等土匪回答寨主帥不帥這個問題，20多個土匪被方方圓圓打倒了！
“哇，你們武功這麼高！”秦暖暖簡直了，親眼目睹了2個嬌滴滴的姑娘打翻20多個漢子是的什麼感受？她忽然意識到這一行很可能就她一個人是武力渣。
“馬馬虎虎了。”方方自謙，有點不好意思。
“確實只是馬馬虎虎，比我想象多用了3招。”杜仲板着臉，“好好反思。”
“是。”方方圓圓齊齊抱拳，垂頭，後退。
“另外，他們寨主如果帥，你們倆是不是就打算留下了？”杜仲覺得有必要問問，這倆丫頭恨嫁到如此地步了嗎？
“沒有，只是想問問打擊他們。”方方嚴肅回答，“若長得帥，做什麼不好，非要做土匪？”
“就是，醜逼才做土匪！”圓圓接口。
三撥殺手情況也很單純，有組隊來的，也有單身匹馬來的。
無一例外的是，他們的目標是秦暖暖，而對於寸步不離站在秦暖暖旁邊的夏木徹，他們看起來頗多忌諱，生怕不小心傷了這位。
每每出手，總不敢盡全力。
這種情況下，落敗是必然，每每這種時候，夏木徹就要秀一把存在感：“回去告訴你們主子，想殺她，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
秦暖暖開始還覺得感動，認真思考過好幾次，要不要學點武功，不求保護別人，只求自保。
隨着時間的推移，夏木徹那句話她聽多了，漸漸覺出味來。
終於，當第四批殺手被夏木徹一行打得落花流水，當夏木徹再次說出那句話時，秦暖暖很嚴肅問：“夏木徹，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有婚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