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之!景之!你快醒醒,我是雲漪啊!你醒醒啊!”
江雲漪進入牢房後,那些爬在段景之等身上喝血吃肉的老鼠受到驚嚇就嘰嘰喳喳地全跑走了。
咬着脣,皺着眉,江雲漪看着被打得遍體鱗傷的段景之都不知道要從哪裡給他治傷纔不會讓他感到疼。
她用剪刀剪掉了他身上與血肉混在一起的衣裳碎布,然後開始給他上藥,邊上藥邊試圖讓他甦醒。
可是當她把段景之身上的傷全處理完後,段景之依然昏迷不醒。江雲漪異常的着急,只好先給雅齋的其它人上藥治傷。
她在牢房裡至少用了近一個時辰纔將所有人的傷全部包紮好。讓她慶幸的是這些人受的多是皮外傷,並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這時前頭盯梢的衙差過來報沈天明說是有人過來了,讓他們趕緊走,再不走他們也會吃不了兜着走。
“雲漪,我們該走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沈天明看了看時辰,心裡有些着急。他知道段景之他們傷得很重,江雲漪定然很擔心他們,可這個時侯他們若再不走,被那人發現,幫他的兄弟們一定會受到牽連。
江雲漪也明白再呆下去會連累沈天明,可她今兒來除了給段景之他們治傷外,主要還是要問問他們對雅齋這一次的事情知道多少。
“景之,你們等着我,我很快會救你們出去的。”
江雲漪快速地收拾好治傷的物品,就跟着沈天明出了牢房,只是他們還沒來得及離開,幫他們盯梢的衙差就被人給打了進來。
一名身着華衣的少年公子由幾名護衛護着一步一步地朝着關押段景之等人的牢房而來。
遠遠的江雲漪只看到一雙極爲陰鷙的眸子啜着一抹令人意味不明的笑朝她望了過來。
那陰冷的笑容,陰鷙的眼神,就好似叢林裡最冰冷的毒蛇一般,只一眼就讓人覺得全身都不舒服。
“雅齋三東家,江雲漪江姑娘?聞名不如見面哪。”
少年公子啜着笑緩步走進來,陰暗潮溼的牢房裡頓時有一抹陰寒跟着走了進來,使得牢房越加有一種暗無天日的感覺。
這個人似乎天生就帶着這種陰寒的冷意,讓人無端端的覺得周身都是陰冷與潮溼並存,令人不自覺陷入他這種詭異的氣場裡抽不出身來。
“這位是京都三大世家的公子柳成柳少爺,奉皇命監察各州府,對於各個州府都有管轄之權。”
沈天明見柳成過來便低聲地江雲漪提醒道。他是怕江雲漪不知柳成的身份衝撞了他,到時會很不討好。
“原來是柳監察,幸會!”
江雲漪不知道柳成爲何會突然到來,但她從第一眼見柳成就很不喜歡他。這個人即使是穿着最金貴的服飾,也給人一種極爲陰鷙的感覺。
而且他的眉目很尖銳,也很陰沉,脣角勾起的弧度帶着蔑視一切的輕狂,然從他對雅齋出手的情況看卻是一個心思極爲細密之人。
這樣的人是很難對付的,因爲他除了有智慧外,還有權力!
“哦,莫非江姑娘也聽說過我?”
柳成幾步就走到江雲漪面前,他的後面一路潔淨的白色鋪就,那是平縣最貴的一款素錦,如今只是柳成腳下踩出的路。
“以前沒聽過,現在自然是聽過了。”
昨兒沈天明來時,她有問過柳成是何方神聖,當時沈天明並沒有說,她也不過是剛剛知道柳成的身份而已。
這個人應該是有對縣衙的表明身份,可卻嚴令縣衙爲他保密。她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但現在二人既然碰面,她自然會尋機會好好查一查柳成的底細。
“果然是一個妙人!難怪能得我們的雲大少歡心。”
柳成似乎對江雲漪很感興趣,看着他的眸光裡滿滿都是興味,說出的話也與平時極不同。
這讓沈天明不由皺緊了眉頭。他記得柳成把雅齋所有的人抓起來時有問過江雲漪的事,但一聽江雲漪不過十二歲就沒有打算再去一趟豐澤屯抓人。
現在他是不是聽說了什麼,所以纔會匆匆趕到牢房來?
“柳監察說話請注意用詞,我與雲大少不過是合作伙伴,相互協作而已。”
江雲漪皺了皺眉,這個人說話怎麼這麼難聽,越聽越讓她有衝過去抽他兩巴掌的衝動。
“合作?你可知整個大周朝想跟雲子澈合作的人有多少麼?那是一個你無法想象的數字。而且我很好奇,自雅齋出事後,百草堂一直按兵不動,害我想下手都沒有機會。我很想知道你是用什麼方法讓他們完全聽命於你?”
柳成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好笑的笑話一樣,整個牢房裡全是他陰鷙至極的笑聲,待他的笑聲停下來時,幾乎是附在江雲漪的耳邊問出了最後一句話。
“我不明白柳監察在說什麼。難道百草堂就不能爲安雲,爲平縣的百姓做做善事?不過這個理由顯然柳監察一定很不滿意,而且你現在一定很苦惱。因爲百草堂如你所願地動了,可你卻找不出任何破綻來破這個局是吧。”
江雲漪微微一笑,總算明白柳成爲何會突然出現在牢房。定然是因爲百草堂那邊的義診引起了他的注意,而他又順藤摸瓜查到她去了百草堂,所以就認定這事一定跟她有關。
這個人確實很敏銳,就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知道她已經開始撒網徹查雅齋之事的幕後真相。
“你對他們說了什麼?”
柳成會相信百草堂是在做善事纔怪呢。若沒發生雅齋的事他也許會相信雲子澈會爲了收賣人心做這種義診,可現在百草堂這麼做一定有什麼後招。
只是他想了許久也想不出,百草堂這麼做的後招是什麼。但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小姑娘一定知道!
“只有四個字,脣亡齒寒!”
江雲漪吐出脣亡齒寒四個字時,眸中有一抹寒一閃而過。從柳成的這幾句話中,她已經知道雅齋之所以會出事全是因爲柳成佈下的局,目的就是要引百草堂出手。
可惜百草堂經歷過那麼多的風雨,憑着敏銳的直覺和豐富的經驗,知道雅齋出事的背後很可能就是要引出百草堂,所以他們纔對雅齋之事視而不見。
若不是她有黑木令,百草堂便是知道雅齋一旦出事,他們也會受到牽連,怕也是不會聽從她的命令行事。
“沒想到我千算萬算,竟然沒算到你一個小小的女子會壞了我所有的佈局。不錯!真不錯!不過可惜,便是你查出了什麼,也救不了他們。因爲他們已經全招了!”
柳成在知道百草堂在江雲漪去過之後就開始對受災的百姓進行義診,便猜想他肯定漏過了些什麼。
想着這個小丫頭在面前能說出這樣的話,那她一定會不坐以待斃,必定一出豐澤屯就全力追查雅齋之事的幕後真相。
這丫頭出豐澤屯到現在已經是第三天,如果她真那麼聰明的話,現在一定掌握了不少證據。
他雖然自信這個局布得天衣無縫,可連百草堂都能被這丫頭拿出來做文章,那她就必定不止這一招。
“柳監察出身京都的豪門世家想必對大周刑獄也是有所瞭解的。屈打成招是無法定案的,你不知道麼?”
江雲漪聽到柳成說雅齋的人全部招了的時侯,眸裡的寒芒更甚,讓人看着也不由全身發寒。
她知道很多時侯刑法在貴族的眼前不過是一場遊戲,但這一次她一定要讓柳成爲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徐延不在,整個平縣縣衙我最大,我說他們的罪名成立就成立。誰敢說一句這是屈打成招呢!”
柳成輕笑出聲,這個小丫頭怕是還是不懂什麼叫以權壓人能夠壓死人吧。跟他柳成講律法,那完全是找死,別說徐延人不在,就算是他在,他要置雅齋的人於死地,誰敢說一個不字?
江雲漪,你想跟我玩,還太嫩!柳成笑得很開心,好似已經看到了江雲漪因爲被他的權力所制而憤怒的表情。
他最喜歡看人被他氣得半死,卻又無力還手毫無反擊能力的樣子了。那纔是人生最大的樂趣!
“柳監察不覺得自己笑得太早了麼!”
江雲漪沒想到柳成竟然毫不掩飾他要以權壓人的意圖,也不打算跟她講什麼律法。
因爲在柳成心中如今的平縣他就法,所以他纔會如此的肆無忌憚!
“要不我們等着瞧,我再給你兩天時間,如果兩天之內你有本事解開我給雅齋下的局,那我就給你一個救他們的機會。”
柳成突然想跟江雲漪玩一個遊戲,雖然他這一次來這裡其實是想讓雲子澈的百草堂栽一個大跟斗。
既然陷害不了雲子澈,那他就跟江雲漪這個小丫頭好好玩一玩,然後在最後一刻再告訴她一些他們圈子裡的潛規則。
不知道這丫頭知道他在耍了她之後,還會不會如現在這般鎮定?又或是會被他氣到吐血?
柳成很期待江雲漪被他氣死的樣子,那一定很好玩!
“好啊,那我就跟柳監察打這個堵,到時還望柳監察並不是在耍我玩。”
貴族間的遊戲規則當她江雲漪會不知道?雖然時代不同,但那些所謂的貴族其內裡的本質應該不會有什麼不同。
江雲漪會讓柳成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我等着!”
柳成不置可否,轉身很快消失在牢房之中。這個地方這麼髒,若不是昨兒他派出去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他怎麼可能來這裡見一個小小的民女。
只是到現在他還是沒搞明白他派去的那些人到底是怎麼消失的!這小丫頭看起來也沒有什麼三頭六臂啊。
“雲漪,你……”
沈天明對於這樣的結果頗感意外,據這幾日他對柳成的觀察,這個人心機很深,喜怒無常。
他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給江雲漪這樣一個機會。
“沈大哥,今兒謝謝你了。柳成既然這麼說,應該不會再插手這件事,他一定會等到最終結果。所以接下來他一定不會再阻止你幫我!”
江雲漪看着柳成遠去的背影微微抿了抿脣,她一定要抓緊時間,這一次她定要打一個漂亮仗。
“你說,只要我能幫上你的,我一定幫!”
沈天明也看出柳成這是打算放手讓江雲漪去查個夠,既然如此他當然願意助江雲漪一臂之力。
“那就請你讓人幫我照顧好他們,然後到安雲幫我帶回幾個人證。”
江雲漪也不想讓雅齋的事再鬧下去了,她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爲雅齋平反,否則任由雅齋的聲望再掉下去,到時便是雅齋的罪名洗脫了,也很難再有以前的聲望了。
“沒問題,那這事就交給我吧。你還有什麼事要辦就儘管去!”
沈天明一聽去安雲傳喚人證,這本就是他的本職哪裡會不同意,當即點頭立馬吩咐手下去組織人手。
他一定會把人證安全的帶回來,所以這一次他會帶心腹過去。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江雲漪聽此也跟沈天明道了別,然後直接回了念園去找端木陽。同爲京都人士,端木陽一定知道柳成。
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這一次跟柳成的較量,她只能勝不能敗!否則不僅雅齋要吃罪,連百草堂也會受到牽連。
……
念園中,端木陽起身不見江雲漪有些不快,這丫頭又不聽話,居然那麼早出門到現在不沒回來。
不過阿大他們傳來消息說,他的丫頭居然把雅齋的案子查了個八九不離十,現在就等着升堂問案爲雅齋洗脫罪名。
他就知道他的丫頭果然是最聰慧的,不過兩三天的時間就把這樣一個佈局嚴密的案子給破了。
但是柳成這傢伙不在京都好好的當他的大家公子,卻跑來安雲給他的小丫頭下套,讓他的丫頭受了這麼多苦。
若是他不好好地招呼招呼,那他還是端木陽麼?
“端木,端木,你在麼?我是雲漪!”
江雲漪回來後就敲開了端木陽的房門,她想早點查清柳成的一些底細,好在上公堂的時侯能夠多一些籌碼。
她在房門外等了半天都沒聽到端木陽應聲,不由微微皺了下眉,方纔她問過下人,說端木陽根本沒出門啊。
“你在啊,怎麼不應聲?”
推開門後,見端木陽揹着她,明明知道她進來了,也不理她,想着她不知哪裡又得罪這位爺,讓他不高興了。
有些時侯她真的覺得端木陽就是一個需要人哄的孩子,明明比她大了那麼多歲,行爲咋地比小孩子還要幼稚!
“咋了?我又哪裡惹你生氣了?”
江雲漪見端木陽還是不理她,不由走到她面前坐下來,面對面地看着他,看着好看的面容裡滿滿寫着我很不高興的表情。
“你說你去哪了,爲什麼不叫上我,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你知不知道我餓了!快餓死了!”
端木陽知道這個時侯跟江雲漪講什麼道理都沒用,只有耍無賴這一招能制住她,所以他不介意在她面前撒嬌裝幼稚。
“好啦,我下次要出去就跟你說一聲。那我先去給你做吃的賠罪?”
江雲漪明知道端木陽這是在向她撒嬌卻毫無辦法,以前在豐澤屯時這種事端木陽就沒少幹。
現在他是越來越得心應手,這個時侯不知道心疼她,居然還想着怎麼壓榨她!真是可惡!
然看着他可憐兮兮的表情,面色雖比昨兒好了很多,但眼底的青黑並沒有完全消除,她就不忍心看他真的餓肚子。
她對美色得啥時侯纔能有免疫力啊!江雲漪在心中輕嘆。
“丫頭,你可不準騙我!其實我也不是那麼餓,你先告訴我,找我幹嘛吧。嗯,我猜猜?你是想向我打聽柳成的事?”
端木陽一把拉住她的手,拉着她坐到他的身邊。她剛剛回來,一定很辛苦,他哪裡捨得讓她去給他做吃的。
這一些還是等雅齋的事過後再讓她慢慢補回來吧!
“我跟柳成打堵,他給我兩天時間查案。我就想你也是從京都來的,一定知道柳成的底細。”
江雲漪便把她去劉府找劉原簽完約後,又轉去牢房探監遇上柳成的事跟端木陽說了。
“丫頭,我知道這件事情你不親自查個水落石出,你一定不會甘心,那你就放手去查。我會在這裡等你的好消息!至於柳成的事你不必擔心,你只要把雅齋之事查個清楚,能證明雅齋是清白的就成。我可以跟你擔保,有我在,柳成他不敢把你怎麼樣,也耍不了任何花招!”
端木陽確實會在江雲漪面前表現出在外人面前完全不同的一面,可他自認他是瞭解她的。
江雲漪她很驕傲,她會接受他的幫助,卻不會接受他所有的幫助。不過他的小丫頭就應該有她的小驕傲,而他也願意給她這份驕傲!
所以他雖然很想幹涉她,不想讓她這麼辛苦,可他知道如果他干涉她太多,一定會讓她離他越來越遠!
他要學着對她放手,讓她去高飛,而他只要在她累的時侯能夠陪在她的身邊就好。
“你,你不生氣?”
江雲漪本來已經做好哄這個傢伙的準備了,誰想他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不會是在想其它整她的法子吧。
“誰說我不生氣,我很生氣的!剛纔你說的話我可是記清楚了,以後出門得提前跟我說一聲。不可以讓我擔心!知道麼?”
端木陽一聽立馬又板起一張臉表示他真的很生氣。暗想着,不可以讓這個丫頭覺得他縱着她,否則以後她肯定又不顧惜自己想幹嘛就幹嘛去了。
“那,那你不可以耍小孩子脾氣!”
江雲漪微微一笑,知道端木陽這不過是在逗她,也是在告訴她,他對她的擔心。如此她又有什麼是不能告訴他的呢。
“……我餓了,你還是給我做吃的吧。”
這小丫頭又想套他的話,他若不在她面前鬧點脾氣,這丫頭還會記得他的存在麼?而且這丫頭咋地可以這麼沒良心,他在她面前鬧脾氣,那是隻有她纔有的專屬,她咋地不懂他的苦心呢。
江雲漪搖了搖頭,就知道這個傢伙沒這麼好說話,正想着起身去廚房給他做吃的,又被他拉住了。
“傻丫頭!乖乖上牀休息,等你睡醒了再給我做吃的。”
端木陽最終還是捨不得在這個時侯讓她下廚房,硬拉着她上牀休息,然後他就坐在她的牀邊看着她入睡。
江雲漪微微一笑,想着雅齋的事基本已經解決,就等着張元他們給她帶來好消息,然後她整理佈置一下就可以爲雅齋翻案了。
如此,她就好好睡一覺吧!緊接她就閉上眼睛,只是長長的如扇的眉睫一直微微地顫動着。
端木陽修長的指一一撫過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最後停在她的脣久久不願離去。
丫頭,你要快快長大,只要你長大了,我就可以真正地把你變成我的人。到那時我定要把你時刻地帶在身邊,觸之可及!
端木陽想到此處,指間微微一動,盯着那紅若點漆的棱脣,忍不住低下頭,想嚐嚐它的味道。
這時熟睡的江雲漪突然睜開了眼睛,愣愣地望着面前放大的俊顏,長長的睫毛如扇子般眨啊眨啊。
“你,你幹嘛?”
這傢伙不會是趁她睡着想親她吧?江雲漪想到此處,趕忙一伸手將端木陽推開。
這個色狼,平時吃她豆腐也就算了,居然還想偷親她!
“我,我也累了,想睡覺!”
端木陽的俊顏微微一紅,心中氣惱,忽地直接掀開被子,然後躺下去,在江雲漪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一把將她扣進懷中,緊緊地抱住。
小丫頭,居然敢裝睡,害他出糗,這一次她非得抱着她睡覺不可。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在他面前裝睡。
“喂喂喂,你別鬧了,快放開我!”
江雲漪被端木陽這無賴舉動給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想推開他下牀。
雖然她是現代人穿來的,如今也不過十二歲,可是這在古代啊,若是讓人知道她一個女子跟端木陽睡一張牀,會很驚悚的好不好。
“別動,乖乖地躺着別動,再動我真親你了!”
端木陽被懷中軟軟的,香香的小身子給撩撥得全身發熱,熱血上涌,暗罵自己混蛋的同時,就開始威脅懷中的人兒。
這丫頭知不知道她在玩火,居然在這個時侯給他亂動,這不是存心搗亂嘛。
“你,你不會……”
江雲漪似想起了什麼,耳根子忽得燥熱了起來,染上了微微的粉色,惱得直瞪端木陽,然看着他好看的俊顏,不由咬着脣被子一掀直接埋進了被裡子,再也不願出來。
這個死端木陽,臭端木陽,混蛋端木陽,她才十二歲啊,這傢伙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端木陽看着這樣的江雲漪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他的丫頭害羞了呢,他的丫頭在爲他害羞,真是太好了!
“你,你還笑!”
江雲漪掀開被子狠狠地捶了端木陽一下,隨即捂住眼睛,很是無地自容地直接抓過被子將臉捂了起來。
這傢伙怎麼可以這麼沒臉沒皮啊!真是被他氣死了!
“好啦,你這丫頭都想些什麼呢。就算我想,也得等你長大啊!我其實就是想抱抱你。”
端木陽這一次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然後伸手將江雲漪死捂着被子的手給掰開。
這個笨丫頭,怎麼可以用被把自己捂起來,萬一把自己悶壞了,他找誰給他陪一個丫頭回來。
“你快下去,再不下去,我生氣了!”
江雲漪見端木陽得瑟的樣子就不爽,這個傢伙她是不是對他太寬容了,否則他咋地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呢。
“我不!我就是要抱着你!”
端木陽不聽就是死抱着她不放,瀲灩的雙眸閃着亮眼的光芒瞅着她,那光芒裡柔光四溢,好似有碧波萬頃,疊疊蕩蕩間可以把你整個人都捲進去。
江雲漪不動了,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凝着那一雙柔得可以溺死人的眸,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心中直罵,這個死妖孽,死妖孽,又誘惑她!可是她還是被他給誘惑了!
“不準看我,睡覺!”
這一次端木陽當先轉開了眸子,怕這丫頭不聽他的,又用他的大掌直接擋住了她直勾勾的視線。
這小丫頭可一點都不掩飾對他的垂涎。可惜她還太小,只是喜歡他的美色,如果哪一天她不再是被他的美色所誘惑,他定然會將拆吃入腹的。
現在還不行!但若這丫頭再用這樣的眸光看他,他一定會忍不住的。
江雲漪學乖了,她不敢再眼開眼睛,其實她對端木陽是真的一點免疫力都沒有。
剛纔若不是端木陽轉開視線,又擋住她的眼睛,她在想她會不會衝動地把這個妖孽撲倒。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江雲漪忙了一天,又跟端木陽鬧了一會,實在是累了,就任端木陽抱着她睡了過去。
看着懷中的人兒如前一次在馬車裡乖巧地睡在他的懷中,尋找着最舒服的姿勢入眠,端木陽脣邊漫開一抹寵溺的笑顏。
難怪他覺得這個小身子讓他如此流連,原來那一次這個丫頭就在他的身上下了盅,纔會讓他如此情動。
夜色深濃,端木陽擁着少女軟香的小身子亦進入了甜美的夢鄉,這是他這一生睡得最香甜的一次覺。
第二日江雲漪迷迷沉沉地從睡夢中醒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端木陽無雙的容顏,脣角勾起的弧度完美的讓人難以勾勒其曲線,那雙緊閉的桃花眸似也帶着笑意,隱隱還能看見那笑紋。
他是做了什麼美夢麼?要不然怎麼連睡覺都比別人好看。
“丫頭,你一大清早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我,莫非是想把我當成早點吃?”
端木陽早就醒了,只是他的丫頭還睡着,他不想打擾到她,所以才一直裝睡。哪想到這丫頭一醒就這麼凝着他,凝得他都裝不下去了。
“古語有云,秀色可餐!誰要你沒事長得這麼漂亮!”
江雲漪對着端木陽做了一個鬼臉,然後就從牀上爬了下來,伸了半個懶腰後,動作突然就頓住了。
此時她才意識到,她昨兒一晚都跟端木陽睡一起,而且是睡在一個房間。天哪,這裡是念園,那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她跟端木陽睡一起了?
“怎麼,丫頭?突然發現我們不應該睡在一張牀上?”
端木陽從背後抱住她,深深地嗅着她身上纔有的少女香,聲音低沉而充滿誘惑,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滿足。
丫頭,丫頭,我的丫頭,你何時才能長大啊。我都快等不及了,怎麼辦?
“端木,你,你別這樣!”
突然靠近的男子氣息,那熟悉又陌生的竹葉清香,以及那聲音裡猶如迷迭香充滿誘惑的聲線,讓江雲漪的大腦有些短路。
她急急地想逃離這種被掌控在手裡,無路可逃的恐慌。這種感覺太陌生了,陌生得她都不願去追究爲什麼。
“丫頭,我喜歡這樣一醒來就能看見你,一伸手就能抱到你,一開口就你聽到你聲音。這樣真好!”
端木陽根本不理江雲漪的掙扎只是更緊地抱住了她,聲音低沉,鑲着最美妙動人的韻律,低低訴說着他的滿足,他的歡喜。
江雲漪不動了,她只是很靜很靜靠在端木陽的懷中,細細地聽着離她最近的心跳,任端木陽抱着她,以一種全身心佔有的姿態宣告着他對她的主動權。
這個人正在用他的情話攻陷着她的心房,試圖以這種方式佔有她,並告訴所有的人,她是他的!
如果說不心動,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還是那樣的理智,即使這是她前世今生裡聽過的最美的情話,她的理智還是告訴她,這個人你即使心動,也不能情動。
否則總有一天,她會萬劫不復!
“端木,你餓麼?我餓了!”
聲音如水溫潤,她小巧纖細的手握住他扣在她腰的大手,那手很暖很暖,帶着灼人的熱意,讓她的心忍不住一跳。
這個時侯她才發現男人的胸膛就像一個暖爐,帶着最熨帖的暖意將她緊緊地貼在他的懷中,免她受清晨的涼意侵襲。
“那我們一起去用早膳。”
暗衛無聲息地遞了一件披風給端木陽,然後無聲息的消失。端木陽接過披風,細細地爲江雲漪繫好,然後擁着她的手到花廳用膳。
到花廳後,端木陽親自幫江雲漪洗漱,江雲漪就像木頭人似的,端木陽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怎麼了,一直不說話?”
端木陽爲她親手盛了一碗紅豆粥,見這丫頭還是一副沉思的模樣,眉眼間帶着一抹解也解不開的困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不准她再走神。
這丫頭咋地可以這樣呢,他對她這麼溫柔體貼,這麼無微不至,她沒半點表示也就算了,怎麼可以走神呢。
“沒什麼,我們吃飯吧!”
江雲漪回過神,想着既然逃不掉那就接受,就當是一場特殊體驗吧。
反正這個人不會一直呆在她的身邊,他早晚都會離開,那就在他離開前,努力地對他好,以此來回報他爲她所做的一切吧。
端木陽總覺得江雲漪這一回過神好像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可是他又看不出哪裡不一樣。
“我們在一起的事不會有其它人知道,所以你不必有困擾。”
在沒有把他的丫頭帶回家前,他怎麼可能讓他的丫頭受到流言蜚語的困擾呢。
這是他唯一想要珍視的人,即使他多想讓她一直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他也不願她爲他承受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委屈。
“我相信你!那我們可以吃飯了麼?”
江雲漪微微一笑,如海棠初綻,美不勝收,眸中的光芒如若晨曦一般耀眼明媚。
這個人既然可以在昨兒無聲無息地進入念園,而不讓念園的其它人發現,她就應該相信,昨兒他們單獨相處了一夜,他也不會讓人知道他們是在一起的。
端木陽凝着她的笑,微微有些愣,但很快的便回過了神。難得能與他的丫頭用早膳,他哪裡能在怔忡中渡過。
二人一起用了早膳,端木陽有事先出了門,張虎一大早就從劉府搬了一堆的帳本來給她看。
她邊看邊詢問張虎劉府的一些情況,張虎都一一答了,有時還會給江雲漪提一些建議,江雲漪都會細心聽取,酌情接納,並跟張虎分析可行性有多高。
如此又忙到了中飯時間,用過飯後,江雲漪不免有些奇怪,心裡也不由染上了一點不安。
昨兒沈天明就帶人到安雲給她帶人證過來,可現在都午時了,人還沒有回來,正想讓張虎去接應一下,門房那邊來報說,縣衙的人來請她去過堂。
“張虎,你去城門口那邊看看沈大哥他們回來了沒有,我先去過堂。”
江雲漪沉吟了半晌,跟張虎交待了一番便往前頭而去,現在她還不清楚狀況,自然得去看看縣衙的人這個時侯來找她所謂何事。
張虎忙聲,匆匆帶着人就出門了。縣衙的人來找江姑娘一定是要問雅齋的事,他得趕緊去接應沈天明,看看是不是把江姑娘的人證給帶來了。
“是江雲漪麼?我們是平縣縣衙的,這是縣衙的傳喚單,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帶頭的衙差知道江雲漪是沈天明的朋友,沈天明臨出去辦事前有交待他們,若衙中傳喚江雲漪,讓他們照顧着點。
衝着沈天明的面子,他們幾人自然對江雲漪格外客氣。
“民女是!請問差大哥,這次縣衙傳喚是雅齋的事有新進展了麼?”
江雲漪沉聲應是之後,從香荷裡取出幾錠銀子塞給帶頭衙差,面容沉靜地走在前頭,脣角微動,打聽此事。
“徐大人回來了,正式接手此案,卷宗看了過半,半夏莊那戶死了人的親屬就敲響了鳴冤鼓。”
那衙差也不客氣,收了銀子後,就跟江雲漪講起了方纔有人敲鳴冤鼓鳴冤,他們纔會奉命帶她去上公堂。
“徐大人回來了?”
江雲漪能猜到定是半夏莊那邊的當事人被人授了意纔在這個時侯擊鼓鳴冤,可她沒料到此刻應該在上京途中的徐縣令竟然回來了。
“徐大人是昨兒半夜趕回來的,回來後就被柳監察叫去書房談了很久纔出來,今兒一早他就在看雅齋之事的卷宗,只是沒來得及理出頭緒,告狀的人就來了。”
昨兒的是他們幾個人值守,所以幾人對徐縣令歸來後做了些什麼自然一清二楚。
既然是沈天明打過了招呼,而江雲漪又這麼大方,他們想當然的就把江雲漪想知道的信息跟她全說了。
“多謝幾位差大哥了,等雅齋的事一過,我一定讓沈大哥約大家一起好好搓一頓。”
江雲漪心緒直轉,仔細將整件事在腦中過了一遍,方謝過幾位差爺的相告。幾人說話離縣衙公堂還有一小段路,當即不在說話,以免惹人話柄。
------題外話------
明兒就升堂問案,給雅齋要平反,讓親愛的們久等了。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