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沈寶春未遂之後,師傅就再也沒有見她。
除了傳信嚴明不再插手鄧家之事後,更是告知她,她已經出師,他們師徒緣分到此爲止,望她好自爲之,勿再動傷害安平公主的念頭,否將會引火上身。
引火上身?
鄧越一劍斬斷院中綠植,怒火中燒,即便是有火,那也是她自己放出來的,師傅才見她一次,卻明裡暗裡都在偏袒於那個女人,她實在是想不明白這是爲什麼。
那次明明就可以要了她的命,師傅卻硬是下令撤退,那女人身上到底有什麼讓他如此。
“小姐。”侍女匆匆走進來,像是有要事稟告。
鄧越問,“什麼事?”
侍女湊近,小聲道,“有人看到,鄭大人的那個外室夏秋在歸濟堂當助手。”
“歸濟堂?”鄧越頓了下,“那個女人開的醫館?”
“正是。”侍女點頭。
“確定沒看錯人?”鄧越盯着她。
“應該錯不了。”侍女說,“要不我帶人把她抓來……”
鄧越收回劍,“走,去看看。”
歸濟堂會客廳,劉景拿出一個木盒子給寶春。
寶春接過來,打開一看,是象牙雕刻的十二生肖,活靈活現的,不由笑道,“你去賑災那麼忙,居然還記得給我帶禮物,這多不好意思。”
劉景笑了下,“這是給小酒的。”
給兒子的?不是給她的?好吧,自作多情了,乾笑兩聲,忙問他賑災的情況。
聊了一會兒,劉景看向外邊說,“我剛纔進來時好像在院子裡看到一個臉生的女人……”
“哦。”寶春給他倒了杯茶,“她是鄭大人家的那個外室。”
“就是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把風華正茂的鄭大人擼下來的那個?”劉景端着杯子愣了下。
寶春說點頭。
劉景不太贊同,“你居然收留她?她可是敏感人物,不知多少人惦記着她呢,鄭大人,鄭夫人,還有其他別有意圖的,你也不怕把自己牽涉進去。”
寶春說,“這樣一個告倒了自己男人的女子,一生也算是完了,世俗很難容得下她,再加上一些人的報復,就是進了尼姑庵都不一定安生,我也是見她可憐才收留她。”
劉景瞅着她,“鄭大人家後院起火是不是跟你有關?”
寶春倒沒直接否認,“你說是就是吧。”
劉景說,“我就說怎麼可能有那麼巧的事,你就等着吧,有些人回過味來,肯定會來找你麻煩的。”
寶春無所謂,“來就來吧,我既然敢把人放在人來人往的地方,就不怕有人找上門。”
夏秋如今尷尬的境地,都是她推波助瀾的結果,她不能不管,或者這個女人很可能活不久。
“站住。”拿着乾淨繃帶的夏秋被人堵在了一個樹後。
“你們是來看病的麼?”夏秋指着前面,“看診的在那邊。”
“我們不看病,我們來找你。”綠衣侍女說。
“找我?”夏秋這才細細打量眼前這兩個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家的人說,“我不認識你們,我還有事,我先走了。”邊說邊慌着離開。
可那綠衣侍女卻擋在了她的前面,堵住了去路。
“你叫夏秋?”鄧越在身後問,這語氣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有些驚慌的夏秋說,“你,你們想做什麼?你們是鄭家的人?我已經跟他們沒有關係了。”
“沒有關係?”鄧越說,“鄭大人若不是因爲你的關係怎會被罷官,丟了前程,這臉蛋長的一看就是個禍國殃民的狐媚子,一個無權無勢的女子,扳倒一個位高權重的朝廷大臣,該說你這個狐媚子道行高深呢,還是背後有高人相助?”
夏秋避開她的灼灼逼人的視線,“我,不懂你說什麼。”
“你真的不懂?”鄧越走前一步,緊逼。
夏秋下意識後退,“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你可真夠狠呢,即便是一開始不情願,可你也跟他做了那麼長時間的夫妻,俗話說,一日夫妻還百日恩呢,你居然一點夫妻的情分都不留,晚上睡覺睡的踏實麼?”鄧越冷笑。
夏秋神情變了變,“我沒有什麼睡不踏實的,我早就恨不得他去死了。”
鄧越突然笑了,“你早想他死,卻一直沒有做,因爲你不敢,現在敢了,因爲有人給你撐腰了是吧?”
“不,不是這樣。”夏秋慌忙搖頭,“沒有人。”
“給你撐腰的就是收留你的安平公主,否則,她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收留於你。”鄧越說。
“不是,你冤枉安平公主了,之前她根本就不認識我,這件事從頭到尾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不要冤枉她。”夏秋忙爭辯。
鄧越哼道,“看來你腦子也被她洗的差不多了,我找你,是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夏秋擺手,“我人微言輕,我只是一個弱女子,我幫不了你什麼,你還是找別人吧。”
鄧越上前一把固定住她的下巴,看她的眼神,陰冷如毒蛇,“那容得了你拒絕,況且,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只要你說出這一切都是安平公主指使的就行,幾句話的事。”
“我不能說,跟她沒關係。”
“我要讓全京城,不,全大榮朝的人都知道,她安平公主是一個唆使女人背叛自己丈
個唆使女人背叛自己丈夫,破壞人家庭的罪魁禍首……”
“不,我不能說,安平公主她沒有,她是好人,她見我可憐,收留我,還讓我在這裡學醫,我不能這麼做。”
“她是什麼狗屁的好人,不過是假仁假義之流罷了,你不說,你別忘了,鄭大人是倒臺了,可並不是死了,你來這裡,他給你休書了麼?看你這樣,應該是沒有了,你現在可還是他的妾室,只要我告訴他,他是有權利將你帶走的,到時哪裡還會徵求你的意見……”
夏秋臉變的煞白,“我,我跟他沒有關係了,休,休書,我會找她要的……”
鄧越眼神變得陰狠,手下一個用力,緊接着就是嘎吱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響,“還嘴硬,不吃些苦頭看來是撬不開你的嘴,不按我說的做,殺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都簡單,乖乖聽話,我會給你要回休書,並讓鄭家的人從此不再找你麻煩。”
夏秋疼的幾乎暈厥過去,嘴裡發不出聲音,卻仍是搖頭。
“還真是個硬骨頭。”鄧越不由嫌棄地罵了句。
“小姐,我看不由先帶回去。”侍女提議,“這裡馬上就會有人找來。”
鄧越恩了聲,正要離開,就看到有人來了。
“夏秋,夏秋……”孫郎中邊走邊喊,“讓你去拿繃帶,不是讓你去織繃帶,死那兒去了,我這等着包紮呢,天呢,你們是什麼人,趕緊把人放開。”
孫郎中上去就要去解救夏秋。
“滾開。”鄧越喝道,“沒你什麼事,否則要你的命。”
孫郎中那是什麼脾氣,豈會受她威脅,幾乎跳腳地指着兩人,“我記住你們了,敢在這裡鬧事,還叫我滾,抓走我的助手,我邊的活誰幹……”怒氣衝衝,撿起一塊板磚,就要衝人砸去。
不過,還沒到人跟前呢,被寶春中途奪了下來。
趕過來的寶春說,“莫衝動,衝動是魔鬼啊,有話好好說。”
“跟瘋婆子沒法說。”孫郎中說。
“你罵誰瘋婆子?”綠衣侍女怒瞪着他。
“跑到人家裡掠人不是瘋婆子是什麼?”孫郎中理所當然。
“信不信,我一劍削了你的嘴。”侍女怒道。
奪了孫郎中手裡磚的寶春一看那夏秋快要虛脫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削個給我看看。”
“對,你過來削啊。”看到寶春出來,孫郎中似乎更有底氣了,好不囂張。
綠色女子氣得發抖,懼怕地看了寶春一眼沒敢上前。
都掠人掠到家裡來了,寶春連表面的敷衍都沒有了,看着鄧越,“把人放了。”
這邊距離看診的地方本來就不遠,剛纔孫郎中的動靜,想不引人注意都難,於是,很快,呼啦啦就圍過來好多人,好奇地看着這三女一男在幹什麼,況且裡面還有聲名遠播的安平公主,孫郎中。
鄧越見寶春過來,眉頭皺起,大概是想碰到她,想要再帶走人是沒那麼容易了,可是看着四周圍上來的人衆,她的眼珠子轉了轉,似乎有了更好的計較。
她說,“其他的還好說,可這人不能放。”
“你跑到我家裡來抓人,還說不能放,鄧小姐當我這裡是什麼地方了,還是說鄧家教出來的都是強盜理論?”
周圍人不時對那鄧越指指點點。
鄧越哼了聲,“若論強盜,我可比不過安平公主,你私藏別人家的小妾,跟強盜也沒二差。”
“私藏小妾?這怎麼可能?安平公主不是那樣的人。”人羣有人不相信。
鄧越指着手上的夏秋,“就是她,無憑無據我怎麼能亂說。”
寶春聽她這麼一說,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好像似乎遺忘了什麼。
那邊孫郎中大聲說,“瘋婆子,你不要污衊人,夏秋不是什麼小妾,她已經被丈夫休了,哪裡來私藏小妾。”
鄧越笑了笑,“休書呢?”
這鄧越分明在挖坑,可孫郎中卻硬是往裡鑽,想阻攔都已是來不及。
“休書呢?”孫郎中看夏秋,看寶春,“拿出來給她看看。”
寶春翻白眼不理他。
“沒有,怎麼拿?”鄧越說。
孫郎中傻眼了,“怎麼會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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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逼大戰本來是要寫完的,不過沒時間了,留在明天了,明天應該還是下午五點更新,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