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一見王怡有玉牌掉下來,看那玉牌的樣子就知道是上乘好玉,大概能賣個百把兩的,當下,他蹲下身去將玉牌撿了起來,藏進袖子裡,緊張的四處看,深怕被人發現他撿了玉牌的事情。
“想要吃,得再等一會兒,”榮拓又替野雞肉翻了個面兒。
野雞的腥味比家雞的味道重,肉也比家雞的味道好,只要將野雞那部位處理乾淨,那腥味道也能少一些。
王怡告訴過榮拓處理方法,榮拓自是照着王怡的辦法處理。
三隻野物都烤得差不多,表面流金暗黃色,一看那樣子,就知道是烤好了。榮拓第一個弄一隻腿給王怡嚐嚐看,王怡拿過便咬了一口,外酥裡嫩,沒想到,榮拓在燒烤這一途上天分如此之大。
王怡點頭,滿意的勾了勾脣角,道:“不錯不錯。”
“孃親,孃親……”小榮磊積極的叫着,揮舞着歡騰的小手,表示着“我也要吃”的信號。
每叫一句孃親,口水就噴得一地的是。
王怡故意將烤雞腿靠近小榮磊,小榮磊立馬開心的張開嘴要咬,在要碰到時,她立馬將烤雞腿縮了回來,見小傢伙小臉整個都糾結成一個包子時,她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榮拓額頭滑下三根又粗又黑的大黑線,將王怡懷中的小榮磊接過來,免得她不小心將小傢伙摔地上去。
“……”王虎他們看着,也是非常無語。
官差也不急着吃東西了,縮到了馬的另外一邊,利用馬車擋住人羣的視線,將玉牌拿出來,當看清玉牌上的圖案時,他當時,面色就不太好看了。
突然又聽見這一陣陣歡笑聲,官差警覺的擡頭,看向火堆旁的一行人,雖然惱他們吃東西也不叫他們,可手上的玉牌……
突然這塊上好的玉製作成的玉牌變成了一顆燙手山芋,重到他快要抓不住了。
官差想到自己一路來的得罪,再看看手裡的玉牌,反正他是撿的,就說自己幫她撿到的,也算賣了個人情了吧?
官差再次靠近,面色好看許多了,他道:“王娘子,你是不是有東西掉了?”
王怡眨眨眼,再眨眨眼,眼裡是快要隱藏不住的笑意差點滿溢出來,她忍耐了下,這才道:“啊,哦,我看看。”
榮拓知道,王怡一定又弄了什麼鬼主意惡整官差了,他有點同情官差了。
王怡一遍摸下來,道:“咦,我的玉牌不見了。”
官差順勢將玉牌拿出來,道:“我剛纔撿到這個,不太確定是誰的,是你的就好。”
語氣上是從不惱轉爲帶些討好的客氣。
“謝謝,”王怡伸手接玉牌,官差手縮了縮,道:“這個,如果我沒有看錯,應該是上京侯府的玉牌吧?怎麼會在你身上?”
就知道會來這麼一個疑問。
“嗯,老侯爺想認我做孫女,提前送給我的,”王怡笑眯眯的道。
官差想到了一個傳言,說老侯父納了一房小妾,不會正是面前……這人吧?官差額頭不禁冒冷汗,如果真是如此,他豈不是得罪貴人了?侯府之人,哪怕是下人,也不是他能輕易得罪得起的啊!
“呵呵呵呵……”明明是納你爲妾,卻說是孫女,不過富貴人的複雜想法,哪是他們這些小人物能理解的,既然王怡這麼說,官差決定就這樣迴應着:“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啊,呵呵……”
明明沒什麼的一句話,被這麼一回,立馬就有了另外一翻味兒。
榮拓將一隻沒有吃過的烤雞拿給官差,道:“這個,剛熟。”
王怡翻了個白眼,兩個字兩個字的蹦,真的跟小榮磊非常像,不是都說小孩子學大人嗎?她怎麼覺得是榮拓學小孩子呢?
“多謝,”官差想拒絕,可想到自己壓根沒有帶乾糧,厚着臉皮接過,吃了起來。自以爲這般,是與王怡接近關係了吧?
“我的份呢?”東昇班主見此,也靠近過來。
“你當別人是傻子?你是你腦子被驢踢了?覺得別人都是傻子,”王怡不屑的冷哼了聲,兩個人,正打算對質公堂,她得多好心,現在還讓自家男人給別人弄吃的啊?
“你是這一隊人裡唯一的廚子,就應該爲我們弄吃的,”東昇班主冷言冷語攻擊道。
王怡乾淨不理這樣的人,免得降低自己的檔次。
“你是怎麼回事?自己想吃,難道不會自己去弄嗎?”官差着臉,喝斥東昇班主。
東昇班主一愣,不明白自己有哪裡說錯了?愣愣的看着官差,他怎麼變臉變得那麼快?就爲一塊吃食,變臉變得那麼快!真真是噁心。
東昇班主也只敢心裡想想,可不敢真的與官差對上。
王怡啃了一隻雞腿,外加一隻雞翅,便吃飽了,她站起來消食來回走動。至於東昇班主故意她拿比喻做廚子,想說她是下賤之人,她也睜一隻眼閉一眼,只當耳旁有風吹過,不過就是吹動了幾縷髮絲而已。
吃飯時,要讓自己保持着一個愉悅的心情,吃完飯後,更是應該保持着一個愉悅的心情,這樣胃也不會出現消化不良的情況。
東昇班主看看榮拓,看看王怡,他敢對王怡說話帶刺,可是對榮拓,卻有些沒那個膽兒,他健壯了,比他們戲班子裡的武生,還強。
“你,再去抓一隻野物烤了給我吃,”東昇班主喝斥王怡。
王怡一邊走一邊時不時看天空,漫不經心的道:“就連差爺,也不曾用這樣命令的口吻對我說話,我這才知道,原來你的地位比差爺還要大上許多啊。”
東昇班主慌了一下,百姓下意識對官差有恐懼的心理,東昇班主自然也不例外,急忙看向官差,深怕他誤會,生氣了。
官差瞪了東昇班主一眼:“安靜些會死?放心,餓個一天兩天的死不了。”誰讓你自己不帶乾糧?
東昇班主眼睛瞪大,立馬低下頭去,不敢與官差硬碰硬,心裡依舊有着不甘,一隻野烤雞,就將你收買了,你可真廉價。
嘴上不敢,可不代表他心裡也什麼都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