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發毒誓，出聘禮
劉氏面露糾結爲難之色，對鄭媒婆道：“鄭大姐你也知道，我們家是真心想娶菊香進門的。只是，這嫁過來便分家，實在是不合適啊！爹孃還在，下邊兒三個弟弟還未娶親便分了家，村裡的人還不得笑話死我們林家啊！”
父母健在就分家，都不是什麼臉上有光的事兒，更何況這娶了媳婦兒就分家了！
鄭媒婆知道王家提出這樣的要求是有些過分，但是，哪家的女兒會想嫁了人之後，辛辛苦苦賺了錢給小姑子花啊！所以，王家提這樣的要求也是無可厚非，可以理解的。
“鄭媒婆你是咱們村最好的媒婆，你看能不能再幫忙再給說和說和？”林大風給鄭媒婆說起好話來。
鄭媒婆嘆了一口氣道：“不是我不想幫，可人家王家已經說死了，若是想娶菊香？嫁過來之後就必須分家，否則便沒戲。月娘啊！你們家老大可已經老大不小了，不能再耽誤下去了啊！你也不希望他日後怨你吧？”
“可……嫁過來便分家，沒這個理兒啊！”劉氏說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這事兒可當真是要愁死她了。
“是沒這個理兒。”鄭媒婆點了點頭，接着道：“但是你們也得爲人家菊香想想啊！你們家那女兒，隔三差五就回孃家打秋風，你們一家人賺點兒錢都全給她了，那個做嫂子的能受得了啊？”
林大風道：“我家柳兒已經許久沒回家打秋風了，昨日，還讓她大哥帶了十兩銀子來孝敬我和她娘呢！若是不柳兒給的十兩銀子，我們家也沒有銀子給老大娶媳婦兒。”
林初柳拿了十兩銀子孝敬爹孃？誰信啊？同一個村子住了這麼多年，誰還不知道林初柳是什麼樣的人？鄭媒婆壓根兒不信林大風的話，更別說王家了。
凌霄笑着道：“好，算我借你的。”
“嬸子喝水。”鄭媒婆坐下之後，菊香便給她端了一碗白開水上來。
“沒事。”凌霄衝大哥笑了笑，繼續對鄭媒婆道：“麻煩嬸子去告訴菊香姐，讓她放心的嫁過來吧！若是她還是想嫁過來便分家，我們林家是萬萬不能娶這樣的女人的。不過，她也是個退了親的人，年紀也大了，錯過了我大哥可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了。我們家有二十兩銀子，給我家大哥買一個模樣周正乾乾淨淨的媳婦兒都還有剩的，日後逢年過節還省了許多禮呢！嬸子可得好好說說，讓菊香姐明白纔是。”
“這是我送的禮，大哥要娶親，我這個做妹子的送點兒禮還不行嗎？而且，我方纔也說了，給二十兩銀子的聘禮。你把這銀子給了我，去哪裡找二十兩銀子來做聘禮？”她爹孃手裡不過就只有她昨日給的十兩銀子而已，想要再短時間內再弄到十兩銀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可是，爹……”
因爲還要去王家，所以鄭媒婆也沒有多待，直接離開了。
“大風兄弟你就別騙我了，你家初柳啥樣，我還能不知道嗎？”林初柳若是能拿出十兩銀子來孝敬爹孃，她把腦袋給她當凳子坐。
一路走過來，鄭媒婆還真是有些渴，便端着碗將一碗水喝盡了。
“小妹別這樣。”林春生一個箭步上前，拉下了凌霄的手。爲了他的親事，竟然讓小妹發起了毒誓，他這個做大哥的實在是沒用。
凌霄之所以會當着鄭媒婆的面兒拿出二十兩銀子來給大哥當聘禮，一是向鄭媒婆證明她爹孃說的沒有錯。二是讓她知道，她林初柳也是有錢的人，不會再問孃家要銀子。
“小妹，這銀子就算大哥向你借的，日後大哥一定還給你。”林春生緊緊的捏緊了手中的兩個銀錠子。心中暗暗發誓，日後一定好好打獵，努力賺錢早日把銀子還給自家小妹。
鄭媒婆看着桌上的兩個銀錠子，點着頭道：“嬸子會去和菊香她娘好好說說的。”
“鄭大姐，我家當家的真沒騙你，初柳真的給了十兩銀子孝敬我們。”劉氏特別認真的說道。
林家的條件都開成這樣了，若是王家還不同意，那便是王家的問題了。二十兩銀子的聘禮啊！給一個退過親的老姑娘，這是多風光多有面兒啊！只可惜她女兒年初剛嫁了，不然，若是嫁進了林家，這二十兩銀子便是她的了。她女兒嫁的還是在鎮上開鋪子的人家，不過也纔給了十兩銀子做聘禮而已。不過，林初柳現在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二十兩銀子來，她若說成了這門親事，這謝媒禮定然也是少不了的。
蹲在窗戶底下偷聽的凌霄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原來，大哥的親事成不了，都是因爲她。分家的事情很顯然她爹孃是不會同意的，然而，菊香家卻又十分堅持，不然便不答應這門親事。其實要解決這事兒也十分簡單，只要讓菊香家知道，她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回孃家打秋風了，這門親事不就成了嗎？
凌霄繞到前面來，直接走進了堂屋。堂屋裡和鄭媒婆說話的劉氏，見她一進來便閉上了嘴，不說了。
鄭媒婆看着桌上的二十兩銀子，驚訝得合不攏嘴。她沒看錯？沒聽錯吧？這二十兩銀子真是林初柳送給林家大郎做聘禮的。農家人娶親，一般都是給五兩銀子的聘禮，家境好一點兒的纔給了八兩十兩的。而這林初柳竟然拿出了二十兩，要知道鎮上稍微有些錢的人家娶親，也就這個數啊！
“老大，把銀子收着吧！”林大風發話了。
“我的聘禮怎麼能由你來出，你快拿回去。”昨日她賣菜方子統共才賣了四十兩，給了爹孃十兩，如今又拿出來給他做聘禮，她自己就只剩十兩了。衛家沒田沒地，處處都要花銀子，她還不受妹夫和婆婆的待見。他這個做大哥的，怎麼能再要她的銀子呢！
“嬸子，”凌霄看着鄭媒婆叫了一聲，然後從懷中掏出了錢袋子，從裡面掏出兩錠銀子，放在桌面上道：“我家大哥要娶親，我這個做妹妹的，也沒什麼好送的，只能送二十兩銀子，用來作爲未來嫂子的聘禮了。還請嬸子到時候，好好的交到我那未來嫂子的手中。”
“初柳……”劉氏也是十分震驚的看着凌霄，沒想到她會拿出這麼多銀子來給老大娶親。想想自己開始，還認爲她是回家把銀子要回去的，就覺得十分羞愧。
“那就麻煩嬸子了。”凌霄甜笑着說了一句。
“別可是了，這銀子就算你借你小妹的，日後賺了銀子再還給她便是了。”林大風說完，滿臉欣慰的看着凌霄。能爲了哥哥的親事拿出二十兩銀子來，也不枉她哥哥們疼她一場。
“小妹……”林春生雙脣顫抖，沒想到自己任性不懂事兒的小妹，會爲了他娶親拿出這麼多銀子來。
“大哥你這是作甚？”凌霄雙手捏成拳背在了身後，不讓大哥把銀子塞到她手裡。
鄭媒婆一走，林春生便拿起桌上的二十兩銀子，往凌霄手塞。
二十兩銀子，加上她的毒誓，若是那菊香家還不願改變主意，那就只有算了。二十兩銀子買一個媳婦兒是綽綽有餘的，要不是看他大哥真心想娶菊香，她也不會拿銀子出來。
“鄭大姐，林家可是讓你回話來了？”李氏坐在鄭媒婆對面出聲問道。她也想快些知道，林家有沒有同意她提的要求。
鄭媒婆搖了搖頭，表示自己還是不信。
林春生他們見她突然進了屋，便也停下了手上的活，站到了門口。
“我、我自會想辦法。”林春生看着手裡的銀子，十分沒底氣的說道。他們家一年也賺不了十兩銀子，他還真不知道該去哪兒想辦法。
“方纔嬸子和我爹孃說的話，我都聽見了。王家是因爲我，才提出分家的要求的。在這兒，我可以對天發誓。”凌霄說着舉起了三根手指，接着道：“我林初柳日後若是再回孃家打秋風，便一輩子受窮，孤苦一生。”
李氏見她來了，便忙把她迎進了屋。
再說鄭媒婆離開林家之後，便急急忙忙的趕到了王家。
菊香非常知禮的退到了堂屋旁邊的小房間，站在兩間房相通的門後，聽鄭媒婆和她娘說話。
鄭媒婆道：“是的，我說大妹子啊！你們家提的那個要求實在是有些過分了，林家沒有同意。”
“哎……我這不也是爲了我家菊香考慮嗎？既然這門親事成不了，還麻煩鄭大姐你給菊香好好相看相看，說一門好親事。”她原本也知道，林家大郎對她家菊香有意，所以以爲，那林家大郎會爲了菊香讓他爹孃點頭答應呢！畢竟他年紀也那麼大了。可，這林家終究是沒有答應她提的要求啊！
站在門後偷聽的菊香紅了眼眶，雖然她早知道，她們家提的要求，林家極有可能不會答應。可是，她心中還懷着一絲僥倖，覺得林春生會爲了她說服他爹孃。然而，並沒有，事實證明那只是她的妄想罷了，她們倆的緣分終究是盡了。
“你當真是爲菊香考慮嗎？”鄭媒婆別有深意的看着李氏。其實，李氏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她心裡跟明鏡兒似的，只是不點破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