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黃了，陰雲籠罩
這陳大夫家都沒看上梨花她這個當孃的能怎麼辦？還能不要老臉去求人家娶自家女兒嗎？那張秀才家家底豐厚，在這一帶的名聲也是極好，張秀才也是一表人才有學有識，比陳安之還強不少。但陳大夫家沒看上梨花的事兒，她並沒有與女兒說過。
圍觀的村民都有些吃驚的看着陳梨花，他們吃驚的不是陳梨花喜歡陳安之，而是她竟然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說出非陳安之不嫁的話來。畢竟這陳安之模樣不錯有會醫術，而且這陳家家底豐厚，母慈子孝的，這無銀村想要嫁給陳安之的姑娘也不少。
若梨花這話傳到張家人耳中，親事多半得黃，若是陳安之不娶她，她想要再找一個好人家嫁人便難了。
孫氏死死的攥着女兒的手，咬着牙道：“娘難道還能害你不成?”
“你讓我嫁給那酸秀才就是害我。”陳梨花大聲喊道。
張俊生再也站不住了，嘴裡說着：“借過……”從後面走到了中間來。
圍觀的村民都一臉好奇的看着他，心想這年輕人是誰？
凌霄一眼便認出了張俊生，隨即便挑了挑眉，心想他還真是趕巧了呢！
孫氏是瞧過張俊生的，所以看他從人羣之後走出來後，她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他怎麼會在這裡？
現在知道錯了，早幹嘛去了？王氏看着小姑道：“梨花你今日鬧這一出之後，與張家的親事是黃了，稱了你的心。但是你可曾想過，日後還有誰敢上門提親?”
“你好，在下陳安之。”陳安之有些尷尬。
張俊生笑着道：“雖然簡陋，卻勝在整潔溫馨，看得出伯母和尊夫人都是十分賢惠之人。”
王氏笑着搖了搖頭道：“那你便等着在家當一輩子老姑娘吧！”
衛諺在堂屋陪着張俊生說話，凌霄和馮氏在廚房做飯。馮氏知道了方纔發生的事兒，直搖着頭說陳梨花糊塗。
坐在衛家的堂屋裡，張俊生打量着不大的院子和房屋，雖然這房屋小還有些破舊，但是卻十分整潔溫馨。
“我不會相信的。”衛諺說完又道：“對了還未給你們介紹，這位是我同窗張俊生。”
陳梨花天真且愚蠢的認爲，只要不用嫁給張俊生，她便可以嫁給陳安之了，所以還爲張俊生要退庚帖的事兒而高興。
“原來如此。”衛諺點了點頭。原來俊生會來無銀村，都是因爲林初柳的緣故。
此時此刻，里正家正被陰雲籠罩着。
“呀！這爲莫不是就是梨花口中那秀才？”
面對丈夫的指責，孫氏雖然委屈，但是卻也認爲是自己沒把女兒教好。因爲是幺女，便寵愛了些放縱了些，所以她纔會變成今日這樣。
圍觀的村民一聽他這麼說，便猜到他是誰了。
“女兒知錯了。”陳梨花連忙認錯。
“老頭子你是幹啥？”孫氏她們嚇了一跳，忙去扯陳福抽自己的手。
衛諺提着裝滿熱水的茶壺走進堂屋，把扣在桌上的茶杯翻過來倒了兩杯熱茶。
凌霄擺了擺手道：“無需道謝，我什麼都沒做。"
她的確是什麼都沒做，只是說了一嘴而已。
人家這話都說出口了，孫氏也無話可說了，她也沒臉待下去了，硬拽着陳梨花離開了。
“打你我可不敢，讓你嫁給張秀才當秀才娘子便是害你，我若打了你，你不得給別人說我要了你的命。”陳福的心被傷透，他們老兩口一門心思爲兒女着想，女兒卻說她們是在害她，而且還被張家那秀才郎撞了個正着，如今全村怕是都在看他們家笑話呢！
孫氏垂頭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珠。
“哎！”孫氏長嘆了一口氣道：“你嫂子可不是咒你，梨花娘問你一般人家娶媳婦兒看的是什麼？”
雖然張俊生已經從村民的口中知道凌霄是衛諺的妻子，但是衛諺還是給正式的介紹了一下。
“梨花你出息了。”陳福怒極反笑。
見她不說衛諺又看向了張俊生。
“知錯了，我和你娘這兩張老臉今天都給你丟盡了。”陳福說着狠狠的抽着自己的臉。
於是，張俊生便跟着衛諺和凌霄去了衛家。
“這人才看着不比安之差呢！”
本來這高阿婆就沒看上梨花，現下她又做出那樣的事兒，陳大夫家又怎麼會上門提親？她這小姑真以爲她和張秀才的親事黃了便能嫁給陳安之？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凌霄聳了聳肩道：“就那麼回事兒。”
陳梨花雖然敢在她娘面前鬧，但是卻不敢在她爹面前鬧。她方纔是有些不管不顧，做的的確十分出格，今日怕是少不得一頓訓了。
“誒……”凌霄本想叫住他，但是看他那如同逃命的跑法，心想就算她叫了他也不會停，所以她便沒叫了。
陳安之也怕衛諺誤會，擰眉解釋道：“初柳和春林的事兒是梨花瞎說的，你別信。”
“爹……”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擡頭看着二老道：“爹是里正，只要爹去陳大夫家提提，他們看爹的面子上，應該不會不同意兩家結親。”
方纔蓮花一口一個酸秀才，還說不願意嫁給他，他現在這心裡怕是不好受吧！
張俊生道：“前些日子我們一起坐牛車去鎮上，我娘向她打聽那梨花姑娘來的，她沒說那梨花姑娘不好，只讓我自己來相看相看。”
“估摸着是不放心，所以自己悄悄來相看吧！”
“你好”張俊生看着他點了點頭。原來他便是那陳梨花喜歡之人，此人溫文爾雅，身上有淡淡的藥草香看着不俗，難怪那姑娘會非他不嫁。
陳小貴兒也被嚇到了，跑過去抱着他爺爺的腿。
陳梨花哭着說道：“女兒錯了，女兒不該那麼說，還請爹孃原諒女兒。”
跑到一半，陳春林才發現自己還沒有給衛大哥解釋，若是衛大哥信了梨花的話誤會了衛嫂子怎麼辦?畢竟，這衛大哥本來就不太滿意衛嫂子。不過他也沒臉再跑回去，十分內疚的跑回了家。
“衛、衛嫂子，我先回去了。”覺得沒臉面對凌霄和衛諺的陳春林說完便撒丫子跑了。
“多謝。”張俊生見圍觀的村民已經走了，便朝凌霄拱手道謝。若非得她提醒自己來相看，他聽信媒人之言稀裡糊塗的娶了那陳梨花，日後怕是會鬧得家宅不寧。
“你是讓我去以勢壓人，逼着人家娶你嗎？我丟不起那個人！”陳福對女兒失望透頂，站起來，指着孫氏道：“這便是你教的好女兒。”說完，他便揹着手拂袖而去。
“我不管別人，只要安之哥能上門提親便是。”別人不敢上門來提親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怎麼回事兒？”衛諺衝凌霄問道。
“嬸子”張俊生上前，先是十分有禮的對孫氏拱了拱手，接着便不急不緩的對陳梨花道：“姑娘放心，誰也害不了你，既然姑娘已經有了心儀之人，我回家之後便會讓爹孃把姑娘的庚帖退回。”
衛諺之妻林氏，與他所聽說的稍微也有些出入。衛諺娶妻之後就未曾去過縣學，聽縣學裡的人說，他的妻子不但是人被逼迫着娶的，而且還是一個又肥又醜的悍婦，他當時還替衛諺憤慨不值了一陣兒。可如今他看到的這位，除了微微有些小胖，跟醜完全沾不上邊兒，看着也不怎麼悍。
“梨花我也不瞞你，你還未及笄時，娘就跟你林嬸子和高阿婆提過你和安之的親事，當時你高阿婆說你們不合適，言下之意便是不同意。而且，看今日安之的態度，也是對你無意。你若還想嫁人，便聽孃的，這些日子好好在家待着別出門，娘日後重新給你挑一門好親事。若是你非要嫁給安之，那我也就不管你了，你日後成了老姑娘也別怪我。”
今日小姑的所作所爲她都知道了，她這個小姑不但愚蠢還自私。沒憑沒據的，便敢當着被人的面指責初柳勾引春林，這是愚蠢。不顧爹孃臉面，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兒，說她非要嫁給陳安之，還說讓她嫁給張秀才是害她，便是自私。
見他在打量屋子，衛諺便道：“寒舍有些簡陋。”
得知張俊生要去衛家做客，原本要去衛家吃飯的陳安之也直接回家了。
王氏嫌棄的看了小姑一眼，也走到陳福身邊道：“爹你消消氣，莫要氣壞了身子。”
衛諺和陳安之他們都覺得有些奇怪的看着凌霄，不明白這張俊生爲何要給她道謝。
“就你今日做的這些事兒，你覺得你在別人眼裡，還有德行教養名聲可言嗎？”孫氏問她。她今日做的這些事兒，簡直就是德行有虧，教養全無，名聲盡毀。陳大夫家家境不錯，又怎麼會娶個這樣的兒媳婦兒？
陳梨花小聲道：“德行教養名聲。”
孫氏和陳梨花走了，沒熱鬧看的村民便都散去了。凌霄這才發現，明明去了鎮上的衛諺也在這兒。
堂屋裡，陳福和孫氏黑臉坐着，陳梨花規矩的跪在二老面前，王氏抱着咬着手指的陳小貴，站在門邊兒。
看着她爹自己抽自己，陳梨花的心裡也不好受。紅着眼道：“爹女兒錯了，您要打便打女兒吧！”
陳梨花擡頭看着面前滿身書卷氣息的清瘦公子，他便是與自己說親之人？與她所想象的酸秀才倒是差了許多。沒想到他竟然會出現在無銀村，還聽到了自己方纔說的那些話。不過他聽見了也好，省的她再想辦法讓她娘退親。
“嫂子你咒我。”陳梨花黑了臉。
“喲！這還真是趕巧呢！”
“他咋會來咱們村？”
賢惠嗎？他娘除了做飯難吃了點兒外，的確是算得上賢惠。可是這林初柳雖然能賺錢持家，但是卻跟賢惠二字不沾邊兒。
放才她急了纔會口不擇言，如今想來，她確實是不應該那樣說。
陳梨花身子一軟，癱坐在了地上。她只想這攪黃和張家的親事，卻沒有想過這些。
孫氏說完起身回了房間，王氏垂眼看着癱坐在地上的小姑道：“小姑你還是聽孃的話吧！爹孃都是爲你好，不會害你的。”
說完，王氏說完也扯着兒子走了。王氏是真的想讓這小姑找個好人家嫁了，若她成了老姑娘，她和小貴他爹便得養這小姑一輩子。
既然都是爲了她好？不是更應該想方設法，讓她嫁給陳大哥不是嗎？陳梨花看着空空蕩蕩的堂屋，心裡已經做了決定。
再說這張俊生在衛家吃了個肚子溜圓，飯後歇了一會兒，便由衛諺送着出了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