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登門道謝，留客吃飯
凌霄端着木盆，拎着魚往家裡走。一路上看到她的村民，見她是去河邊洗衣服回來了，臉上都露出驚異之色。林初柳嫁入衛家半年，他們可是頭一回，見她去河邊洗衣服呢！不過在看到她手中提着的魚之後，他們都紛紛，用手扇着鼻，好似她手中提的魚十分腥臭一般。
還未到門口，凌霄便見院門兒開着。待走到院門口時，便聽到屋內傳出兩個男人的對話聲。
走進院子，她便看到今日未曾去鎮上的衛諺，正和陳大夫坐在堂屋內說話。桌上還放着兩個褐色的茶杯，和兩摞用油紙包好的東西。她方纔在河邊聽大壯娘說陳大夫，今日要來登門道謝，那些應該便是謝禮了。
“你可算回來了？快進屋，陳大夫等你好一會兒了。”馮氏見凌霄回來了，便連忙上前，接過她手中的盆，讓她趕緊進屋。
她今早出門沒多久，這陳大夫便領着謝禮登門了，已經和諺兒說了好一會兒話了。忽然馮氏聞到了腥味兒。一低頭，便看到了自家兒媳婦兒，用草穿了七八條魚提在手上。
馮氏立馬皺起了眉？看着凌霄道：“你抓這魚做甚？”
“吃唄，還能做甚？”凌霄說着，把魚放進了井邊的水桶裡，把草給扯了。
“咱們又不會做，這玩意兒腥臭，難以下嚥！”雖然這魚是能吃，若是做的好也十分好吃。但是，這一帶的人都是不怎麼吃魚的，嫌它腥臭。以前方定居到此處，因爲沒有吃的，她也去河裡抓過魚吃。但是。那做出來的魚，愣是把她和衛諺給吃吐了。而且，那味道與她以前吃的，完全不一樣。
凌霄洗了洗手，笑着看着馮氏道：“您放心，我做的您絕對能咽得下。”
魚醃製好後，差不多便到煮飯的時間了。照例是馮氏燒火，凌霄先是用玉米麪和麪粉活好了面，揉成了長條。用刀切成同樣大小的方形，然後用刀在中間劃了一下，在後面的小鍋裡放了隔子蒸着。
因爲魚要提前醃製，凌霄便拿了刀，和案板在院子裡殺起魚來。她處理魚的時候，陳大夫就如同一個學生一樣，在一旁仔細的看着。偶爾，還會提問，凌霄也會仔細的告訴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說起這魚的好，凌霄絕對能跟他說一天。但是，她說多了，這陳大夫也不一定能聽得懂，她就簡單說一下了。
“陳大夫，這鯽魚啊！一定要煎到兩面金黃才能加水，這樣煮出來的魚湯才能又白又濃。”凌霄一邊煎着魚，一邊對站在竈邊看着的陳大夫說道。
“陳大夫，你先嚐嘗這湯。”凌霄站着，給陳大夫，馮氏還有自己盛了一碗鯽魚湯，唯獨沒給衛諺盛。因爲，她知道，人家不稀罕。
“好喝，這魚湯當真是鮮美得很。”他活了四十多年，還是第一次喝道這麼鮮美的湯。
陳大夫微微點着頭，看着鍋中的魚，道：“我記下了。”
好東西？陳大夫奇怪了，他可是第一次聽人說，這魚是好東西呢！
她辛辛苦苦抓的魚，他說扔便扔啊？她還想把他扔出去呢！
凌霄當着陳大夫的面，如此與他說話，衛諺只覺得十分沒面子。都說夫爲妻綱，他說的話，她卻連聽都不聽，而且還如此反駁，自然便是在陳大夫面前落了他的面子。
“這紅燒魚也好吃，鮮香異常。”
他聞着這魚，如今只有香味兒，無半點兒腥味。心中在想，不知道這魚等會兒做出來是何等滋味兒。
凌霄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魚道：“不同的魚，有不同的藥用價值。大家嫌棄它，不過是因爲不知它味美，不會做，做出來的又腥又臭而已。”
接着，陳大夫又爲昨日的事情，正兒八經的朝凌霄到了謝。
一大碗鯽魚豆腐湯，兩盤紅燒魚，一盤清炒白菜。雖然算不得多豐盛，但是卻色香味俱全，足夠四個人吃了。因爲陳大夫是客，而且又是最年長的，便坐在了上座，馮氏坐在了首席，衛諺坐在了次席，凌霄坐了下座。
在堂屋內和衛諺說話的陳大夫，見凌霄回來了，便起身走了出來。聞到魚腥味兒，也微微皺起了眉。看着水桶裡的魚，心想，這衛家的日子的確是過的艱難，連這魚都吃上了。早知道，他該拿兩袋米麪做謝禮的。
“我也有所耳聞，如此看來，倒是我們不識這魚的好處了。”陳大夫摸着自己的山羊鬍，笑着說道。
接着，便開始準備煮鯽魚。她先是倒了素油在鍋中，等油熱了，便放入了兩條鯽魚，在鍋裡煎。魚下鍋沒一會兒，這香味兒便出來了，沒有半點兒腥味兒。
因爲中午要做鯽魚，鯽魚刺多煮湯最好。凌霄便讓她婆婆馮氏，去陳豆腐家買了兩塊豆腐回來。
馮氏想了想道：“我少時曾聽聞，沿海一帶的人，最擅吃魚。且那裡的老人，都十分高壽，甚少生病。如今聽了兒媳婦兒的話，想來便是吃魚的緣故了。”
馮氏聞言，便也忙嚐了一口，也十分贊同的點了點頭。這湯比她記憶中的滋味，更加鮮美好喝。
菜做好，鍋裡的玉米饅頭也已經蒸好了。凌霄把饅頭撿出來，用碗裝好端上來桌。
馮氏微微欠身回了一句：“陳大夫客氣了。”
陳大夫微微點了點頭。
“對了陳大夫，陳安之斷了腿，吃魚有利於他的傷勢恢復，等會兒你也拿兩條回去熬湯給他喝吧！”凌霄想起了陳安之，便如此說道。
“這樣吧！中午您便留下來吃午飯。我做魚的時候，你看一下，回去告訴林嬸子。嬸子她心靈手巧，你說了，她便知道怎麼做了。”這做法又不難，無非就是魚如何處理，和用料而已。
“陳大夫。”
“多謝。”陳大夫倒了謝，端起碗，淺嘗了一口。湯一入喉，他的表情變亮了。
隨後，她有揚着雙層下巴，看着衛諺道：“那麼好的東西，扔了做甚？而且還是我辛辛苦苦抓的。你若是嫌腥臭，等會兒我做好了你別吃就是。”
說魚腥臭，那完全是他們不會做，不知道該怎麼吃。高一的時候，她去城裡打暑假工。在一個川菜酒樓的後廚洗菜，看多了大廚怎麼做，便也就學會了，也知道如何做，這魚才能不腥。
天天喝青菜粥，這魚湯對她而言，簡直就是人間美味。
見陳大夫看着桶裡的魚，臉上露出憐憫之色，衛諺的臉不由微微發紅，捏緊了袖中的拳頭。
衛諺站在門口，看着站在竈臺邊兒的那一坨。暗想，這一帶的人，都不知道這魚是這樣做的？她又是如何知曉的呢？
魚煎好，凌霄往鍋里加了水，放了蔥姜蓋上鍋蓋煮着。等水滾之後，放了豆腐，又小火煮了半刻鐘。見湯都成奶白色了，便加了鹽調味，出鍋。
聞言，凌霄轉過身，見衛諺和陳大夫已經出了堂屋站在屋檐下，便先給陳大夫打開了個招呼。
“難道你會做不成？”衛諺輕嘲道。這有腥又臭的魚，還有藥用價值？他可從未聽說過，定是這惡婦胡謅的。若是這魚有藥用價值，陳大夫還能不知道嗎？
“我自然是會做的。”說着，凌霄挺了挺自己的胸膛。
“如此，那今日中午便叨擾了。”陳大夫說着，朝馮氏拱了拱手。
“這魚如何好了？”陳大夫揹着手，看着凌霄問道。
“你抓這有腥又臭的東西做甚？還不快扔出去！”他擰着眉，揚聲看着正甩着手的凌霄說道。
這魚竟然還有如此作用？陳大夫、馮氏和衛諺臉上都露出驚訝之色，他們這還是第一次聽說呢！
接下來，她又用兩條草魚紅燒。不過這個時代沒有辣椒，所以她自己對這紅燒魚有些不滿意。紅燒魚做好之後，她又清炒了一個白菜。
“這魚味道鮮美不說，而且對人的身體還十分有好處。”凌霄說着，走到水桶邊兒，抓起一條活蹦亂跳的鯽魚道：“就拿這鯽魚來說，適合熬湯，有益氣健脾，利水消腫、清熱解毒，促進血液循環的功效。還有這草魚……”她說着，放下手中的鯽魚，又抓了一條草魚接着道：“這草魚，可紅燒，可水煮，有暖胃和中平肝祛風等功能，是溫中補虛養生佳品。”
“既然好喝，您便多喝幾碗。”凌霄滿臉得意之色，垂首喝着碗裡的湯，十分的享受。
陳大夫忙擺手推辭：“這怎麼好意思，我今日本事來登門道謝，又如何能拿你們的東西回去。況且，這魚安之他娘也不會做，做出來安之怕也是吃不下去的。”
“如此說來，這魚還有藥用價值？”陳大夫覺得十分驚奇，沒想到這又腥又臭，人人嫌惡，竟然還能治病。
“這玉米饅頭也好吃，有玉米的香甜，十分鬆軟。”
陳大夫邊吃邊誇，夾魚吃的筷子便沒停過。
他們熱火朝天的吃着魚，喝着湯，而衛諺卻全程都在吃玉米饅頭，吃白菜，壓根兒沒喝過一口湯，沒吃過一口魚。因爲他是一個有骨氣的人，就算是魚再好吃，再香他都不會吃的。既然那惡婦說了，做好了他別吃，他就不會吃一口。而且，這惡婦方纔唯獨沒給他舀湯，分明就是不想讓他吃的意思。
陳大夫和馮氏還有凌霄，都忙着吃魚喝湯，吐魚刺，所以壓根就沒人留意到他沒動過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