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河溝釣馬蝦呢!跟着香草那樣的妖精混久了,也只怕會混出個妖精模樣來!”
李年沉着臉,反揹着手匆匆往小河溝那邊去了。好月轉了個念頭,先不回去了,看場好戲再說!
李年快步趕到小河溝時,正好看見辛寡婦脫了鞋,露出兩條潔白的小腿在河裡玩水呢!他心裡立刻來了氣,順手掰了路邊的一根二指粗的黃荊條,衝到辛寡婦背後就狠狠地抽了一下。
“啊!”辛寡婦那慘叫的聲音忽然打破了小河溝邊的熱鬧。衆人把目光往辛寡婦那兒一看,頓時嚇了一大跳。
“混賬玩意兒!不在家好好待着跑這兒來挽褲腿子了!我打死你!”李年高舉黃荊條,一下接着一下地抽打了下去。
辛寡婦一邊慘叫一邊收起腳往岸邊躲。李年不罷休,拿黃荊條直接往她小腿肚上抽去!兩三下過後,那雪白的小腿肚上泛起了幾條殷紅的血印。
“你是老瘋子嗎?”辛寡婦罵道。
“老子是你公爹,就有資格打你!你吃我的住我的,勒死你都行!寡婦人家到處亂跑,想勾搭漢子改嫁啊?我還沒死呢,休想!”
辛寡婦跌跌撞撞地跑到香草那邊去了,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兒!旁邊幾個姑娘媳婦全都被嚇白了臉,誰都不敢說什麼。不遠處的好月掩嘴得意地笑了起來,罵道:“活該!”
李年瞧見香草就來氣,拿黃荊條指着辛寡婦喝道:“不要臉的東西滾過來!”
辛寡婦哭道:“誰不要臉了?釣回馬蝦就不要臉了?”
“滾過來!”
辛寡婦緊緊地抓着香草的肩膀,躲在她後面不敢出去。李年又說道:“老子不信你今晚不回來了!等你回來,老子不打得你皮開肉綻纔怪!”
香草冷眼看着這位暴跳如雷的大叔,總覺得他這火氣是不是來得有點過了?寡婦出門找同村的媳婦姑娘玩玩是常有的事,他卻急得青筋暴漲,拿黃荊條就往辛寡婦最白的地方抽,分明是……辛寡婦的雙手在顫抖,連帶着香草的肩頭也顫抖了起來。她知道辛寡婦是極度恐懼這個男人,所以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滾過來!給我滾回去!耳朵聾了,是不是?”李年見一干姑娘媳婦特別是香草都不敢開口說話,心裡特別地特意。
“我不回去!關上門你還不打死我哇!”辛寡婦使勁地搖着頭哭道。
李年不耐煩了,衝上去來薅開香草,拽上辛寡婦就往回拖。辛寡婦雙手死死地拽着李年的一隻胳膊,用盡全身的力氣往後吊着。她哭道:“要死我就死在這兒,不跟你回家去!”
“他孃的,老子制不服你了!”
李年揚起手裡的黃荊條就要開打,香草忽然衝上前去奪下了那黃荊條。李年指着她威嚇道:“給老子拿來!老子執行家法,管你個狐狸精屁事!”
香草臉一沉,擡手就朝李年的臉上胡亂的抽去!李年嚇得不輕,沒想到香草真的會抽他。他立刻鬆開辛寡婦,一邊抱頭後退一邊喊道:“你找死啊,香草?你他孃的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不正經的東西!主意都打到自己媳婦身上來了!”香草使出從前上體育課練武術的勁兒,管他三七二十一抽了過去。
李年惱羞成怒,一把奪過香草手裡的黃荊條,盛怒之下狠狠地把她推下了河!只聽見噗通一聲,香草栽進了河裡,旁邊人頓時發出了一陣驚呼!
香草會水,還是個高手,不過她也是個裝溺水的高手!她開始在水上上下撲騰,張口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殺人了啦!”
這一喊把大家都嚇得不輕,辛寡婦和香珠相繼跳了下去救香草。李年臉色發青,想也沒想轉頭就跑了!
第一卷 第一百零八 裝溺水寡婦吐真言
好月看到這兒真是氣得跺腳,罵道:“沒用的老東西!哼,算了,沒看頭了!”她癟癟嘴,轉身就走了。
香草被救上來之後,吐了兩口水。香珠嚇壞了,緊張地說道:“姐啊,你不是會水嗎?小的時候爹教過我們的呀!”
香草咳嗽了兩聲,笑道:“先莫管這個,大家都圍過來,良傑和小鹿去旁邊!”
良傑和小鹿有些不服氣,可香草不讓他們聽,只好坐旁邊桑樹上吃桑椹去了。
辛寡婦瑟瑟發抖道:“香草啊,我連累你了!”
“說啥連累呢?辛姐姐,這兒都是幾個嘴牢的人,也都是熟人。你跟我老實地說一句,那李年欺負過你沒有?”
“他有時候會來氣打我……”“我不是問他打你,我瞧着剛纔他看着你小白腿的那股咬牙切齒的勁兒,我猜他對你沒安好心思吧?”
香珠不懂,可香雲和巧兒是明白的。巧兒掩住了嘴巴,壓低了聲音激動道:“不會吧?那王八玩意兒敢……辛姐姐,是真的嗎?”
香雲斯斯文文地罵了一句:“真混蛋!”
辛寡婦低頭咬住下嘴脣,淚光連連道:“他就不是啥老實的東西……時常動手動腳……我都罵回去了……可他一次比一次過分呢!”
四個人倒抽了一口冷氣。就算香珠沒嫁過人,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也多少明白了一些。
“辛姐姐,這事你不能再忍下去了,否則莫說你的名節了,只怕你這輩子都走不出李家的!難道就讓那個老東西活活糟蹋嗎?”香草義憤填膺地說道。
“我孃家沒人了,當初是李福哥好心娶了我,他死後,我咣噹一聲成了寡婦,孃家沒人了,沒處可去啊!我也想改嫁,可李年不許。老二兩口子根本不管,眼看着我受欺負,只當是看笑話呢!”
巧兒氣憤道:“簡直就是欺負辛姐姐孃家無人嘛!誰都曉得孃家人在,當了寡婦自然可以接回去另嫁的;沒有孃家人,寡婦只能留在婆家等發落。那李年不開口,辛姐姐一輩子都出不了李家呀!”
辛寡婦哽咽地哭了起來,哭聲悽慘而悲涼。香草握着她的手說道:“你莫急,你沒了孃家人,只當我是你孃家人。我實在看不過你那公爹的爲人,這事我們好好琢磨琢磨!”
正說着,許氏和許真花忽然火急火燎地跑來了。原來賽兒和喜兒見香草喊救命了,急忙跑回食店報信。許氏兩姐妹信以爲真,嚇得腿都軟了,趕緊跑來。
香草笑了笑說:“記住了,我溺水了,是李年下的手!”
幾個人都一齊點了點頭,從來沒有這麼齊心協力過!香草兩眼一翻,咚地倒進了香珠的懷裡。香珠她們忍不住覺得好笑,但等許氏兩姐妹來了,她們趕緊收起笑容,着急地說道:“都是李大叔下的手呀!太狠了!”
許氏慌忙問道:“哎喲,草兒沒事吧?咋還暈過去呢?”巧兒添嘴道:“嗆了好幾口水呢,剛剛吐出來!”許真花忙揹着香草回了家。等一到家,香草自然醒了過來,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許氏忙問:“咋回事啊?還嗆傻了嗎?”香珠和小鹿捂着肚子笑了起來。黃幺妹也笑道:“三娘,香草是裝的!”
“胡鬧嘛!想嚇死你娘嗎?”許氏生氣地說道。
辛寡婦含淚說道:“這都怪我……”許氏兩姐妹有點摸不着頭腦了。香草忙說:“等我們換身衣裳再說吧!”
香草找了身衣裳給辛寡婦換上,辛寡婦擔心道:“香草啊,我公公不會再對你咋樣吧?”
“放心,我自有法子對付他!”
換好衣裳後,許氏姐妹聽香草說了事情來龍去脈,比她們還要氣憤,一個勁兒地罵那李年不是東西。
這時,李年的二兒子李壽來了。他走到院子門口就敞開嗓子喊道:“老大媳婦,你還不回去做飯?等人伺候你呢?”
辛寡婦緊張地問道:“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