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方城出了牢房,急忙讓小廝給自己備馬車去許家,許玉清見了他回來,嬌滴滴的湊上前去,“老爺……您說過要給妾身銀票的……”
“啪!”許玉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姜方城一巴掌甩在臉上,嬌嫩的臉蛋兒上立刻浮現出一個紅紅的巴掌印子。
許玉清嚇了一跳,急忙跪下,“老爺……妾身怎麼了……”
姜方城看着許玉清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俏模樣,心裡卻一點兒都不憐惜,又是一腳將許玉清的身子踹出去老遠。
“你這個喪門星!害得本官丟盡了臉面!什麼白寧就是一介商女,這下子我可要被你害死了!”
姜方城說完,也不等許玉清反應,匆匆的便走了出去。
身後的丫頭忙上前扶起許玉清,姜方城這一腳踹在了她的胸口處,許玉清被扶起來,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一下子暈了過去。
姜方城到了許家,許家正在熱熱鬧鬧的殺雞燉骨頭,只等着白寧雙手送錢來了。
在院子裡剁骨頭的許恆泰見了姜方城,急忙放下手裡的菜刀迎了上去,“大老爺……您來了……”
笑得臉像朵菊花一樣。
聽見許恆泰這一吆喝,在屋子裡的人也都走了出來,除了老二許恆民一家子臉色淡淡,其餘的人都是興奮的很。
這在他們眼中,白寧要掏錢那是肯定的了。
姜方城陰沉着臉,“許繼國,速速寫下分家契。”
這一句話讓幾人都是愣住,許恆泰疑惑道:“大老爺……白寧那賤蹄子還沒拿錢來呢……”
“錢什麼錢!”姜方城沒好氣的打斷了許恆泰的話,怒氣衝衝道:“速速寫下分家契,羅氏以後歸白姑娘養老,與許家再也沒有任何關係!若是不寫,那就統統捉回去坐大牢!”
幾人下了一大跳,都是疑惑的很,卻見姜方城不像是開玩笑,神色陰鬱的很,便急匆匆的拿了紙筆來寫。
待許繼國寫完,姜方城又讓他按了手印,這才連話都顧不上說一句,急吼吼的坐上馬車回了縣衙。
許繼國沉着臉坐在小板凳上,看着許恆泰和苗瑛姑,“這是咋回事?不是說玉清那丫頭很得寵嗎,不是說事情一定能成嗎?”
許恆泰低着頭,他心裡也很疑惑,苗瑛姑轉了轉眼珠子,道:“爹,你別擔心,許是有什麼別的事兒呢,我這就去縣衙問問玉清丫頭,您在家等着。”
說着,便整理了衣服匆匆的出了門。
院子裡的大盆裡還冒着熱氣,待宰的公雞被綁住了爪子,撲棱着翅膀抖落了一地的雞毛,許繼國心裡忽然‘突突’的跳了幾下,暗暗的罵了一句娘。
這頭的苗瑛姑坐着牛車一路到了縣衙門的後門處,悄聲塞給了車伕幾個銅板,“你等會兒,我一會兒就回去。”
車伕點了頭,苗瑛姑左看右看,走到後門前伸手拍了拍,每次她來找許玉清要錢,都在這兒見面的。
拍了三聲,守門的婆子便拉開了門,見了苗瑛姑,守門的婆子臉色一下子好了起來,“哎呦,是姑奶奶來了!”
這是聲尊稱!
苗瑛姑心裡得意着,“我來找玉清丫頭,媽媽給我稟報下吧!”
說着,塞了半吊錢過去。
婆子滿心歡喜的收了,抓了一把果子遞了過去,“姑奶奶在這兒等會兒,老奴這就去。”
苗瑛姑心裡放心下來,坐在竹椅子上吃起了果子。
不一會兒,那婆子便急匆匆的走了回來,看着苗瑛姑急忙道:“不得了,不得了……姑奶奶快去看看吧,十七姨娘小產了……”
什麼?!
苗瑛姑張大嘴巴,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婆子拉了手臂匆匆往前走,去了許玉清的院子。
進了屋子,許玉清正滿頭冷汗的躺在牀上,屋子裡滿是一股血腥味兒,苗瑛姑嚇得腿都軟了,幾步走到許玉清的牀前,“玉清丫頭,玉清丫頭你咋了啊……”
許玉清捂着小腹,“娘……我肚子好疼……好疼……”
聞訊而來的姜方城走了進來,身後還跟來了大夫,大夫上前爲許玉清診了脈,搖頭道:“孩子保不住了,老身爲姨娘開些滋補的藥,好生養着,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許玉清模糊中聽見了這話,心裡一陣絞痛,看着站在一旁冷漠的姜方城,咬牙切齒,“姜方城,你個王八蛋!你還我的孩子……”
苗瑛姑嚇了一跳,急忙伸手捂住許玉清的嘴巴,許玉清拼着一股勁兒掰開了苗瑛姑的手,恨恨的看着姜方城,“那是你的孩子,你爲何這麼狠心!”
姜方城心煩意亂,根本顧不上管,看了許玉清的模樣,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你有了身孕,這樣,一會兒你讓丫頭去賬房上拿一百兩銀子,買點東西補補身子,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轉身走了出去,沒有絲毫留戀。
許玉清心裡悲痛,閉着雙眼躺在牀上不做聲。
苗瑛姑心裡卻悲喜交加,悲的是千盼萬盼自己女兒能懷了身孕,生個兒子傍身,可現在卻是掉了,喜的是這縣大老爺還不算太絕情,給了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啊,夠自己花幾年了不是!
苗瑛姑心裡只想到了白花花的銀子,對於剛剛失了孩子的女兒,連一聲問候都沒有。
“玉清啊,你先在這兒歇着,娘去拿了銀子給你買些好東西補補身子啊……”
說着,便站起了身子,拉着一旁小丫頭的手走了出去,許玉清半睜開眼睛,昏迷前最後看到的是她親孃輕快雀躍的腳步。
苗瑛姑歡喜的跟着小丫頭去了賬房,領了一百兩的銀票,她心裡雀躍着,暗想着自己的首飾該換換了,上次在首飾鋪子裡瞧見的那對銀手鐲就很好,自己的衣裳也該換換了……還有要去酒樓吃一頓好的纔是……
苗瑛姑一路上腳步輕快,全然忘記了剛剛掉了孩子的女兒,臨來時的目的,以及她手裡的這些錢是用一條小生命換來的。
苗瑛姑和許玉清身邊的小丫頭前腳出了大門,巡撫安國棟的人馬便到了縣衙,姜方城正坐在屋子裡煩悶,卻聽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此時天色已經擦黑,姜方城以爲又是什麼嫌人上門,氣得走到門口打開門就要破口大罵。
這一開門,姜方城便看見了安國棟身後跟着的大隊人馬,姜方城不禁傻了眼,“大人……您這是要幹嘛?”
安國棟沉着臉,絲毫不理會姜方城的討好,“將這縣衙裡的人都帶過來,一個都不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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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墳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