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笑着,走過來湊在白寧耳邊輕聲的說了幾句,還沒說完話肚子上就猛地捱了一拳。
“哎呦!”冷寒捂着肚子連連後退幾步,可憐兮兮道:“少主,你這是幹嘛啊?”
陶允行不動聲色的收回手,“沒大沒小!”
白寧笑着掩嘴,“阿允,你可錯怪冷寒了。”
陶允行皺眉,“不許靠小姐那麼近!”
冷寒撇撇嘴,少主連這種事情都要在意,果真是心疼白姑娘到骨子裡了。
冷寒不敢反抗,只得跑到一邊去逗小鸚鵡。
白寧笑着,道:“這事兒歸興哥兒管,我該不該去給興哥兒提個醒?”
陶允行淡淡道:“白文興若是連這點能力都沒有,還做什麼父母官!”
白寧撇嘴,暗地裡掐了陶允行一下,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墨香走了進來道:“小姐,有客到,說是來找小姐和陶公子的。”
白寧一愣,“找我和阿允,是誰?”
墨香道:“他說自己是邀月樓的東家。”
白寧一頓,竟是司徒擎,他怎麼會找來的!
陶允行伸手握住白寧的手,起身道:“無事,去見見也好。”
白寧回過神來,也笑着道:“是呀,我也好想見見他殺殺他的威風!”
兩人相攜去了前廳,司徒擎已經坐在那裡,白寧笑着道:“聽說邀月樓關門了,想必最近肯定忙着轉讓還有處理瑣事,司徒公子百忙之中還抽出空來問候我,真是小女的榮幸!”
白寧邊說着,邊挑釁的看向司徒擎。
她可是記牢了司徒擎的事情,也一定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的。
司徒擎氣得面色鐵青,咬牙道:“那件事,是你故意的對吧?”
白寧笑着點頭,絲毫不避諱,“是啊,又如何?”
紅杏氣急,伸手朝着白寧撲了過來,白寧身子未動,身旁的陶允行卻猛地出手,一掌拍在紅杏的肩膀上,將紅杏的身子打落,摔在門口。
“紅杏!”司徒擎忙起身過去扶她,轉眼怒視道:“出手傷人,難道你不知道我的身份?”
陶允行淡淡道:“你不介意,我可以一掌將她打死!”
司徒擎怒不可遏,“你找死!”
說着,就要上前與陶允行動手,紅杏急忙伸手拉住司徒擎的手臂,“少爺不要!”
她的武功比司徒擎還高了許多,都接不了陶允行這一掌,若司徒擎去了,只會等着受死。
司徒擎被紅杏攥住了手臂,只得壓抑下憤怒,白寧笑着道:“你派人傷我母親,可曾想到我也是這般盛怒?”
司徒擎咬着牙,“一介商女,難道你不怕我將你滿門誅殺!”
白寧笑着,“司徒擎,做事之前先打聽好,不要這般莽撞,你若是敢,我恭候你!只是你如今自身都難保,以後想要再來元國,怕是得下輩子了!”
“你……”司徒擎氣急,紅杏死死的拉着他的手臂,“別!”
司徒擎扶着紅杏站起身子,紅杏捂着肩膀,“我們不與你一般見識,少爺,咱們走吧。”
白寧冷眼瞧着,也不做聲,司徒擎和紅杏相攜着走了出去。
出了白家大門上了馬車,司徒擎才道:“剛纔爲何不讓我上去與他對打?”
紅杏搖頭,“少爺,那人內力深厚,兩個紅杏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少爺怎能上前,萬一吃了虧……”
紅杏捂着肩膀,“這一掌實在太厲害,少主,奴婢看這人不像是一般人,這種內力放在南疆也是數一數二的,您還是派人好好調查一下,看看這人什麼來頭。”
司徒擎聽紅杏這樣一說,心裡也起了疑雲,點頭道:“好,我派人去查一下!”
白寧還是爲了不能取司徒擎的命而耿耿於懷,蒼月道:“小姐,少主那一掌等於要了那女子的半條命,以後她都不能再習武了。”
白寧一驚,“這麼厲害?”
蒼月點頭,“少主的內力得到老主子的真傳,在元國,是排在前幾位的。”
白寧來了興致,“前幾位?那排在前頭的還有誰?”
蒼月點着頭,“老主子也在其中,還有一位江湖人士,至今沒有詳細的解釋,屬下也無從得知。”
白寧點點頭,“待我日後得到機會,定要親手殺了司徒擎!”
福家被毒殺滿門的事件一時間惹得人心惶惶,衆人茶餘飯後都在討論到底是誰這麼喪心病狂,白文興作爲淞南鎮的實習縣令,自然第一時間就開始着手調查。
沿途走訪了各個村莊,確定了兇手是在鎮子上的藥鋪裡買的砒霜,還混作了賣菜的人進了福家,白文興立刻派人到處去走訪,最終慢慢的將矛頭鎖到了白巧英的身上。
白巧英大抵是沒有料到自己會被捉到,白文興帶着人馬趕到白家,王氏撒潑似得坐在地上哭喊,“沒天理啊……憑啥說我女兒殺人啊……”
白文興不予理睬,命人強行將白巧英帶走,留下大哭大鬧的王氏。
白巧英被抓進了大牢,可她卻拒不承認,白文興只找到了人證,卻是沒有物證,按理來說不能斷案,這一來可是急壞了白文興。
王氏當夜便火急火燎的去了老地方,連夜去了山上守着,等到那人出現,王氏便一下子跪倒在那人身前,死死的抱住他的腿,“老爺,老爺求求您救救巧英吧……”
男子一臉的不耐煩,這幾日他的生意不好,一直很煩惱,偏偏還得來處理這些事兒,不過想在王氏也有用處,便沒有發火,“怎麼回事?”
王氏哭哭啼啼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男子皺眉,“你可知道,巧英她到底有沒有殺人?”
王氏搖頭,“我不知道……可是巧英怎麼會殺人呢……”
男子點着頭,“沒事,我晚上的時候去一趟大牢看看,再作打算!”
王氏哭着,“老爺,巧英是您的親生女兒啊,您可一定要救救她……大金已經成了廢人,我可只有巧英這一個女兒了……”
男子點點頭,“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王氏點頭,男子又道:“讓你打聽的事兒怎麼樣了?”
王氏臉色一尷尬,有些難以啓齒,“我……還沒有眉目!”
男子臉色瞬間不好看起來,“這麼多年了你一點消息都沒有!那我要你有何用?”
說着,便轉身拂袖而去,王氏不敢上前,只得憂心忡忡的看着男子離開的背影。
當夜,男子便去了大牢,白巧英十分淡然的坐在牢房裡,神情十分平靜,經歷了這些事情,她已經不是以前的白巧英了,就算給她重新一次的機會,她還是會選擇毒死福家全家子,只是一定要再小心一些,不留下那麼多線索!
男子披着寬大的斗篷走了進來,將一個荷包遞給身旁的獄卒,那獄卒笑着眯着眼睛,伸手給白巧英開了門。
男子走了進來,白巧英一愣,“你是誰?”
男子走到白巧英身前坐下,伸手解下了斗篷上的帽子,神色平靜道:“我是你親生父親!”
白巧英一愣,卻是沒有吃驚,她早在王氏的隻言片語中知道自己的親爹不是白光福,如今得以見到自己的親生父親,白巧英一點都不吃驚。
況且,面前的男子沉穩有氣勢,身上的衣服衣料一看就不是俗物,白巧英心裡還是竊喜的,自己的生身父親,莫不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男子見白巧英遐想的樣子,心下不喜,道:“你可是真的殺了人?”
白巧英點頭,“是!”
男子一驚,點頭道:“那就麻煩了!”
白巧英不做聲,卻問道:“爹爹是哪裡人?”
這一聲爹爹交的十分順口,男子也沒有半點不適應,點頭道:“上京人士!”
白巧英又道:“爹爹可認識三皇子?”
男子一愣,“有過幾面的交情!如何?”
白巧英從袖袋裡拿出荷包遞給男子,“煩請爹爹將這個荷包交給三皇子,三皇子定會來救女兒的。”
男子一驚,接過荷包反覆的看了幾眼,確定這正是出自皇家的布料,上面繡的花紋也是宮廷繡娘所制,這才忍不住對白巧英刮目相看。
救出白巧英並不難,只是自己不願意這樣麻煩,可是如今自己這個女兒顯然是跟三皇子有着親密的關係,若是能接回去自己養着,那自己也可以跟三皇子扯上關係,馨兒可是已經不得寵了,自己可要再多加一道屏障纔對。
想到這,男子將荷包遞給白巧英,笑道:“你好生收起來,明天爹爹就讓人放你出去,過幾日爹爹便接你和你娘回上京,恢復你們的身份!”
白巧英喜不自勝,急忙連連點頭。
龐成友走出大牢,改變了本來的想法,將手裡準備給白巧英的藥丸隨手一扔,邁步往外走去。
屋檐下跳出一隻流浪貓來,興奮的過去舔舐了幾口,沒一會兒就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這件案子要破只是時間的事兒,白文興已經準備好所有,可第二天那些人證卻都忽然改口,一衆證詞都變得模棱兩可起來,白文興無法,只得先釋放白巧英。
王氏僱了牛車在縣衙門口等着,見白巧英出來,急忙上前抓住白巧英的手,“巧英,我的兒……你有沒有受傷?”
白巧英搖頭,以前對這個娘還不怎麼喜歡,可以如今只得自己的親爹的身份,白巧英便無比感謝自己的娘了。
娘倆回了家,白巧英便將王氏叫回自己的屋子裡,開口就道:“娘,爹爹昨晚來看過我了!”
王氏一愣,“巧英……”
白巧英笑着,拍着王氏的手,“娘,我不怨您,我親爹那麼厲害,昨晚還說要將我們接回京城呢!”
王氏一愣,“真的?你爹親口說的?”
白巧英點頭,“娘,你瞧這個!”
說着,將手裡的荷包拿了出來,王氏看不懂,道:“這是啥?”
白巧英笑着,“前幾天三皇子來鎮子上,我去伺候了,三皇子給我留下了這個……以後等我去了京城,就可以給三皇子做側妃,憑着爹爹的身份,我的聰明,以後定可以飛黃騰達。”
王氏驚訝的不得了,急忙道:“這是真的?”
白巧英笑着點頭,“娘,咱們以後的好日子,可算是真的來了。”
王氏激動的不行,“就是就是……以後就好了……”
白巧英眯着眼睛笑,可是在開始新的生活之前,自己也要先解決一些麻煩纔是。
當晚,白巧英便將張妙花的小兒子騙來了自己家,然後給白大金鬆綁,許久未得到新鮮人的白大金瘋了一樣對着張氏的兒子又掐又打,白巧英狠狠的看着,眼中像是浸了毒藥一般。
張妙花,她可忘不了當時她是怎麼欺負自己的!
這般動靜惹得王氏急忙跑過來,看見面前的場景王氏都嚇壞了,這時候聽見兒子哭喊聲的張妙花和李天柱也趕了來,見自己兒子被白大金玩弄,張妙花‘嗷’的一嗓子就撲了上去猛烈的捶打白大金。
李天柱也氣憤的不行,隨意拿了一根棍子上去一棍子打在白大金的腦袋上。
白大金一下子矇住,搖晃了幾下身子就歪倒到一邊去,張妙花抱着自己的兒子去請大夫,王氏嚇得忙上前看白大金,“大金,大金……”
白巧英裝作害怕道:“娘,我去給二哥找大夫吧。”
王氏點頭,白巧英出了門,找了大夫來看了,大夫搖頭道:“沒得救了,這一棍子下去好了也成傻子了。”
王氏哭的天昏地暗,白大金躺在牀上再也不會動彈,王氏哪裡也不去的陪在他身邊哭,試圖喚醒白大金。
張妙花的小兒子也是嚇傻了,王氏好說歹說的賠了二十兩銀子,才堵住了他們的嘴,白巧英看着這一切,心裡簡直爽到了極點,看着這些害過自己傷過自己的人統統得到了報應,她就想仰天大笑!
得知白巧英被無罪釋放,白寧還很是驚訝,葛杏花唏噓不已,道:“興哥兒性子直,爲這事氣得好幾天沒吃下飯,非說是裡面肯定有貓膩!”
白寧點着頭,“前後相差一天的功夫,證人就全都改了證詞,說來也是蹊蹺的很!”
葛杏花搖着頭,“誰知道呢,這幾天白家可是出了不少事兒,白大金瘋了傻了,王氏整天不吃不喝的陪着。”
白寧輕笑,“自己作死!”
夜裡,王氏和白巧英吃完飯,白巧英便先回了屋子裡,王氏端着一碗肉和兩個饅頭去了自己的屋子,白光福正在炕上啃着餅,聞着了肉味兒急忙擡頭看向王氏,王氏難得對着白光福有了笑意,“孩子他爹,吃飯吧。”
白光福一愣,“咋的……今天咋的吃肉?”
王氏笑着,上前拿了雙筷子遞給他,“今兒個做多了,怕放着明天會壞,你就吃了吧。”
白光福神色有些不相信,身子偎了偎,還是拒絕不了肉味的香氣,伸手端了過來。
王氏看着他吃下,笑着道:“老頭子,我也伺候了你這麼多年,這時候我要走了,你可不能給我做絆腳石啊。”
白光福瞬間就想到了什麼,肚子裡一陣劇痛,看着王氏狠狠道:“老婆子……你還是動手了!”
王氏看着白光福不同於平常的模樣,心裡有些忐忑,白光福嘿嘿的笑着,還是以前傻傻的模樣,眼神卻越發的凌厲起來,“咳咳……你當我是傻子……我再傻也不會不知道自己枕頭邊兒的人是什麼性子……巧英和大金這兩個小畜生都不是我的種……我這身子骨兒一直不利索也是你給我下的藥……現如今是龐成友要接你回去了吧……所以我就礙你的事兒了!”
王氏咬着脣,壓低了聲音道:“白光福,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慫樣!”
白光福嘿嘿的笑着,嘴邊流了血,“我慫樣?王美花,你是個什麼身份?也不過就是個丫頭罷了,爬上老爺的牀生了兩個小雜種,你以爲就能擺脫之前的丫頭身份?我告訴你,你這輩子也別想達成所願,你瞧瞧你最疼的兩個娃娃如今的模樣,是……大強和翠英比不得他們倆,可你往後看,看看到底誰活的……如意!”
白光福說着,漸漸的支撐不住,卻還是伸手抓了一塊肉塞進嘴裡,拼命的咀嚼。
王氏眼眶酸了酸,白光福卻伸手來握她的手,“老婆子……我……是真的把你當……自己……的婆娘……”
說完這句話,白光福便死死的瞪着大眼沒了聲息,王氏身子抖了抖一下子坐不住身子,歪倒在炕上,與死後的白光福對視着,也流了淚。
翌日一早,王氏便將白光福的死訊告訴了幾人,白大強和白翠英是真心難受,跪在白光福的屍體前哭的天昏地暗,白光福本來身子就不好,不能下地走動太長時間,加上年歲也大了,這一死,沒人懷疑。
王氏請來了一家一道的族中老人,拿出銀子來幫忙把喪事給辦了,白巧英全程神色淡然,一點都看不出傷心。
她現在滿心都是如何被接回上京去然後就可以飛黃騰達,甩開自己現在的身份,也同時遐想着自己的親生父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身份。
白寧聽聞了白光福的死訊,也讓葛杏花幫自己捎去了一方子的紙錢,死者爲大,生前種種都已經過去,加上白寧已經釋懷,並不想跟白家的人有半點關係,便也沒有出現。
總之,盡到心意便好。
牛大山的身體慢慢的康復,許氏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白寧看着兩人越來越好,心裡也是寬慰,許氏下輩子能有個託付,也好。
牛大山身子好了,便正兒八經的準備上門提親,在鎮子上買了一處小宅子,準備迎娶許氏。
白家的人都知道了這事兒,對兩人都是抱着祝福,羅氏點頭同意,牛大山和許氏的事兒便定了下來。
牛大山是個酒樓的掌櫃,生的也是高大威猛,還是個沒娶過親的,這件事兒傳遍了周圍,人人都是無比的羨慕許氏。
這一日,王氏和白巧英已經將隨身的東西收拾好,與白大強和白翠英說了自己要跟白巧英去投奔親戚,白大強沒什麼意見,只是叮囑了王氏幾句,白翠英卻是眼含深意的看了看王世和白巧英,忽然道:“娘,你就真的這麼討厭我和大強嗎?”
王氏一愣,“說的什麼渾話,你們倆都成家了,我還怎麼帶在身邊,巧英還沒出嫁,我能把她自己留在家裡嗎?”
白大強心裡明白,也不知道白翠英爲什麼這麼說,白翠英冷笑,道:“娘,你和巧英昨晚說的話,我可是都聽到了!”
她正是聽到了,所以纔敢跟王氏攤牌,沒有料到自己是王氏親生的,可卻被王氏從小嫌棄到大,原來是兩個爹!
王氏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哆嗦着嘴脣說不出話來,白巧英卻是不甚在意,拉了王氏一把,“娘,馬車都等在外頭了,咱們快走吧。”
王氏有些尷尬的看了白翠英和白大強一眼,便轉身跟着白巧英出了門,白大強還想上前問幾句,卻被白翠英一下子關上了門。
白大強摸着腦袋疑惑,“姐,你這是幹啥啊?娘說的也有道理啊,巧英還沒出嫁,領着也是應該的。”
白翠英拍了白大強一巴掌,怒道:“你知道啥?我昨晚聽娘說了,巧英和大金,根本就不是和咱們一個爹!”
“啥?!”白大強徹底矇住了。
白翠英只得將昨晚聽到的話一一跟白大強說了,白大強驚訝的不得了,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樣站在原地,白翠英看了看他,沒做聲自己進了屋子。
白大強蹲下身子抱着頭,聯想到之前王氏心虛的眼神,也知道白翠英所言不假。
他這麼敬重的娘,怎麼會成這樣子,再想起之前王氏那麼討厭白光福,所以才連帶着討厭自己和白翠英,白大強算是徹底的明白了。
爲什麼白巧英和白大金不管犯了什麼錯都會得到原諒,自己和白翠英不犯錯都要被罵,原來是這樣。
白大強再又想到自己聽了王氏的話欺負許氏冷落自己女兒,現在想想真是悔不當初,一激動,站起身子就出了門。
他要去找許氏和白寧,要跟她們懺悔自己所做的一切,要再次重新獲得她們的原諒!
白大強心裡積攢着一股力量,想起自己如果能夠誠心去懺悔,一定可以獲得許氏和白寧的原諒,到時候憑藉白寧的實力打發走黃婷這個兇婆娘,自己就搬進白家大宅裡去住多好。
白大強懷揣着興奮和期望,高高興興的去了白家大宅,剛走過去就看見宅子的大門緩緩打開,一臉笑意的許氏走了出來,身旁的牛大山跟她走在一起,舉着手中的紙傘爲她擋着風雪。
兩人笑眯眯着,濃情蜜意,白大強被這一幕刺激的肝疼,什麼也顧不得想就猛地衝上前去,一巴掌打落了紙傘,猛地拽住許氏的胳膊,眼睛通紅,“許素梅,你這個不要臉水性楊花的爛貨!才幾天就勾搭上野漢子了!”
許氏和牛大山都是一驚,隨即反應過來的牛大山一把拽開白大強的手,一拳打在了白大強的臉上。
這一拳給的重,白大強身子沒穩住,一下子跌到地上去,在雪地裡滾了兩圈。
牛大山伸手將許氏的身子往後一拉,無比爺們兒的站在前頭擋着她,看向地上的白大強,“你他媽的說什麼熊話呢?你再給老子說一句試試,老子打死你!”
白大強踉蹌着從地上站起來,腦袋都暈乎乎的,一摸自己的臉頰,才驚覺掉了兩顆牙,滿嘴的血腥味。
白大強不敢跟牛大山對着來,只好無比憤恨道:“許素梅,你還要不要臉了,勾搭了幾個野漢子了!”
牛大山氣急,上前就要接着教訓白大強,許氏卻伸手攔住他,走上前來看着白大強道:“你憑啥說我不要臉,當時是你休得我,我早已經跟你沒有關係,就允許你娶媳婦不允許我嫁人?”
白大強沒了話,可想到許氏真的跟別的男人好了,心裡又不痛快,逞強道:“他有什麼好,他不就是有錢嗎,許素梅你不就是稀罕錢嗎?這不叫不要臉叫什麼?”
許氏冷哼,銳利的目光看向白大強,“閉上你的臭嘴!他哪裡都比你好,起碼他能護着我相信我保護我,你呢,你只會利用我傷害我幫着別人一塊兒來欺負我,白大強,你今天要是再敢多說一句話,我就讓人活活打死你你信不信!”
許氏雙眼冒火,狠狠的看向白大強。
白大強被許氏這眼神和口氣嚇到,不敢再多說話,牛大山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扶着許氏的身子上了馬車,瞪了白大強一眼,“你小子記着,以後老子要是再見你欺負素梅,老子就削死你!”
說着,狠狠的呸了一口,進了馬車裡。
白大強臉色訕訕的往回走,剛一轉身就被一巴掌掀翻在地,黃婷狠狠的瞪着他,氣呼呼道:“好你個白大強,不要臉的玩意兒,爹才死就來找女人發情,你他媽的要不要臉,還不趕緊給老孃滾回家裡去!”
白大強本來就生氣,被黃婷在大街上教訓更是不服氣,站起身子就要伸手打她。
黃婷冷笑着,“你打啊,你打啊……你敢打我我就讓我哥哥來打死你……”
白大強欲要落下去的手猶豫了又猶豫,終於還是沒有落下,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轉身就往回走。
黃婷得意的笑着,看着白大強的背影狠狠的呸了一口,“孬種!”
白巧英和王氏坐着馬車一路去了京城,馬車上,白巧英看着華麗的裝飾和小桌上擺着的精緻可口的點心,忍不住興奮,低聲道:“娘,爹爹到底是什麼身份?僱得起這麼好的馬車,肯定是京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吧!”
王氏笑着點點頭,悄聲道:“你爹啊,在京城裡做買賣,是開酒樓和金飾鋪子的,全國各地都有他的分店,你知道龐氏酒樓和龐氏金店吧?”
白巧英一驚,掩嘴道:“真哩?我爹是龐氏酒樓的東家?”
王氏點頭,眯着眼睛笑道:“你爹就叫龐成友,巧英啊,以後你也要改姓,叫龐巧英。”
白巧英點頭,“嗯,我記着了。”
去往上京的路程並不遙遠,下午一行人便已經到了龐家大宅,王氏本以爲自己會從後門進去,卻不料趕車的直接將馬車趕到了前門處停下。
王氏撩開簾子往外看去,見門口處站了不少人,龐成友含着笑意等在門前,白巧英和王氏戰戰兢兢的從馬車上下來,一旁就有人立刻放起了鞭炮。
白巧英對這種歡迎方式十分喜歡,本就虛榮心極強的她最喜歡的就是這種讓衆人矚目的感覺。
王氏有些受寵若驚,卻見龐成友笑呵呵道:“今天是個好日子,我龐成友失散多年的女兒終於回來,多虧了一直陪着她的老嬤嬤照顧,所以我決定即日起就將女兒認回,三日後開祠堂上族譜!”
衆人都是無比羨慕的看向白巧英,王氏卻愣住,老嬤嬤?說的可是自己?
不甘心的看向龐成友,龐成友羣卻暗暗的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王氏立刻沉默了。
白巧英沒在意細節,享受着衆人對自己的恭敬和羨慕,心裡越發的飄飄然起來。
龐成友讓婆子帶着白巧英進了府,給她介紹了分給她的院子,白巧英興奮的不得了,這麼大的院子都是自己的,而且還有丫頭伺候,被人叫二小姐。
白巧英簡直像是做夢一樣,感覺夢裡也會笑醒了。
白寧也聽說了這消息,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便讓葛杏花叫了白文興也來,吃完飯,白寧跟白文興去自己的書房挑選書籍,問道:“白巧英那事兒,可是十拿九穩的?”
白文興點頭,隨意的從書架上拿了幾本書下來,走到一旁的榻上坐着,道:“人證都在,物證要找到也是時間問題,可是我搞不懂的是爲何才一晚上的功夫這些人就齊齊改了口,我曾經派人去問過,可是那些人都絕口不承認。”
看着白文興失落的神色,白寧道:“興哥兒,你就是太正直太實在,說到底也是閱歷不足,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聽過沒?”
白文興一愣,“你是說有人給他們錢讓他們改口?”
白寧點頭,“肯定是了,只是我也想不到會是誰這麼大手筆的幫白巧英,前幾天我聽村裡的人說,白巧英和王氏一大早的被一輛氣派的馬車給接走了,所以我聯想起來,這來接她們的人,也一定就是讓那些人改口的人。”
白文興憤憤,“簡直是荒唐!”
白寧不做聲,給白文興挑着能看的書,白文興仍舊氣得不行,“堂姐,我現在是明知此事有蹊蹺卻不能調查,上頭已經下達了命令,此案擱置,可是一想到福家那三十多口的人命,我便感覺這官做的實在無能。”
白寧笑笑,給他倒了一杯熱茶,正色道:“興哥兒,你的閱歷還淺,這父母官是要爲民伸張正義,可是做人豈是一直規矩便好?處事圓滑,並不是在所有時候都是貶義詞,更多的,是讚賞一個人會審時度勢,就如同這件事一樣,福家三十多口被殺,爲何草草擱置也沒有人有怨言和嚼舌根,那是因爲福家這麼多年仗勢欺人凌辱百姓,做的缺德事兒好幾籮筐,能死了簡直是大快人心,再者,白巧英身後的人這麼無聲無息的就將事情壓了下來,你可曾想過她的背後有更厲害的人物,你只想着剛正不阿,可是卻沒想過萬一自己鬥不過上頭的人,出師未捷身先死,到底能起到什麼作用?”
白文興聽着白寧的話,有一瞬間的沉默,某一個時間點,他會覺得自己的這個堂姐跟陶公子是一樣的人,他們兩個都是一樣的淡定,分析起事情來的切入點也是不同尋常,每次都要顛覆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卻那麼的令人折服。
白文興點着頭,“堂姐,是我眼光淺了!”
白寧柔柔的笑,伸手將自己挑出來的書遞給他,笑道:“你只是閱歷淺,多歷練歷練就好了,你一定要記着,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不可讓自己太硬太直,否則一掰就斷,反而那些懂得軟硬變換的人,才能活的更長久。”
白文興受教,用力的點着頭,白寧笑笑,站起身子道:“好了,咱們出去吧。”
夜裡,白寧將這事兒跟陶允行說了說,陶允行點點頭,“我幫你查一下。”
白寧笑着點頭,道:“似乎感覺王氏真的隱藏着什麼秘密呢。”
陶允行頭也不擡,“你整天腦子裡裝那麼多事兒,何曾有我?”
白寧笑笑,伸手去彈他的額頭,“小氣鬼,我天天跟你在一起你還嫌我!”
陶允行順勢捉住她的手放在脣邊輕吻,兩人四目相對,正要說話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冷寒大力的拍着門,“少主,少主你在嗎?”
白寧剛想出聲,陶允行就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搖搖頭。
白寧不做聲了,聽着門外的冷寒仍舊在拍門。
緊接着門就被推開,一身冷氣的冷寒便闖了進來,一見到陶允行跟白寧正看着自己,冷寒委屈道:“少主,屬下叫您您怎麼不答應呢,害得屬下拍門拍的手都疼了呀……”
陶允行撇嘴,“不答應你不是也進來了!”
冷寒笑嘻嘻的湊上前,在白寧面前的盤子裡拈了一塊點心吃了,將手裡的信件拿出來遞給陶允行,神色嚴肅了幾分,“少主,西域太子叛亂了。”
陶允行一聽,隨即有些不好的預感,果然,冷寒又接着道:“西域皇上跟咱們皇上求救,幫助平定叛亂,皇上連夜任命您爲驃騎大將軍,率領五千精兵,平定戰亂。”
白寧一驚,眼尖的看見陶允行捏着信件的手指抖了抖,她心裡有些驚訝,某種不好的預感襲來,記憶裡,陶允行從未慌張過,只有那兩次自己遇險,才見到他神色驚慌的樣子,如今,是真的很棘手了麼?
白寧不敢說話,陶允行輕輕的抖落開信紙,他的手指骨節分明,抖落信紙的動作沉穩有力,白寧看的有些發愣。
陶允行草草看完,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冷寒見陶允行神色不好看,便也沒有多說,轉身走了出去。
室內陷入了一片寂靜,陶允行將信紙隨手扔在一旁,白寧沉默了一會兒,伸手去拿,想看看到底寫了什麼內容。
手剛要碰上信紙,就被陶允行給猛力的抓住,下一刻身子就已經落在他的懷裡,白寧不語,只是靜靜的聽着他的心跳聲,半晌,才輕聲問道:“阿允,你要走了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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