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霓一臉黑線,看起來要論這裝模作樣的功夫,自己還是比不上二姐姐爐火純青啊。
她只好轉過頭去,對玉罄說到:“你說是本小姐打了你一鞭子,可有什麼證據?大家都在這眼睜睜的瞧着呢。你看我這弱不禁風的體質,能揮得動那鞭子麼?你怎麼可以無緣無故的冤枉我呢?”
夏雲霓說着,還擡起衣袖擦了擦那並不存在的眼淚。
玉罄眼珠子一轉,似乎早已經準備好了說辭。她一下撲倒到夏卿塵的腿邊,抱着他的腿就是哭道:“二小姐啊,你可要爲我做主啊。奴婢這臉上的傷難不成是假的麼,孫媽媽可以爲我證明啊,奴婢人微言輕,可是孫媽媽不一樣啊,她是夫人的奶媽,是不會說謊的。
“若真的是我這六妹妹的錯。我自然會爲你做主。”夏卿塵忍下將腿上扒着的人踢開的衝動,端着一臉如沐春風的溫和笑意,將人從地上扶了起來。
夏雲霓心中暗到:自己這二姐姐倒是真會做人,這髒水不着痕跡的往自己潑,倒是襯的她自己一副柔弱賢德的樣子。
過了今天,怕是整個京城都知道自己是個咄咄逼人的沒教養的鄉下丫頭,而她夏二小姐是個溫柔賢德的大家典範了。
也罷,既然自己已經做了惡人了,那便做到好了。
“既然如此,不如就請孫媽媽出來對質一番吧。還有孃親也一併請來吧。”夏雲霓雖然心中略有些不安,但此時也只能順着她們的意來了。反正這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倒要看看夏卿塵到底要耍什麼花招。
“你去請夫人和孫媽媽過來。”夏卿塵隨手指了一個小丫鬟,眼底閃過一絲精芒,心裡暗道:夏雲霓,這次你死定了,你可是得罪了那位啊,可不能怪我哦。
沒過一會兒功夫,孫英連帶着夏夫人一起過來了。
“這是怎麼了?怎麼人都圍在這裡?”
不知爲何,夏夫人的心裡隱隱有些發慌。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這事恐怕不簡單,而且又是衝着自己的小女兒來的。
“孫媽媽,現在夫人二小姐都在這裡,你就不要再幫六小姐瞞着了。這麼大的事情,瞞也瞞不住啊。”玉罄哭的不成樣子,一見夏夫人和孫英來了,立刻就跪着爬向了孫英的方向。
“本來今日,奴婢就是求六小姐放過我的家人,一死也值了。但是現在我不能眼睜睜的再看着您受着侮辱,卻平白被冤枉了。”
夏雲霓此時已經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了,仔細回想一下,昨天那丫鬟和孫婆子的表現,確實太古怪了。
那孫英是夏夫人的奶媽,從小便一直跟在夏夫人身邊,在府裡就是小姐少爺們也得給她幾分面子。
昨天竟然會被自己幾句話就嚇得跪在地上?那分明就是裝的,恐怕有人早就告訴了她該怎麼演了。
怪不得阿蘭被困在刑房大半天還安然無恙,原來她們根本就沒打算對阿蘭怎麼樣,抓走她不過是爲了給自己下了個套!
連環計?呵呵,這幕後黑手倒是還真有有幾分手段!
不過,自己可也不是那麼好相與的!
夏雲霓將事情的脈絡理情了,繼續冷眼看着場上賣力演出的幾人,彷彿這裡的一切根本就不關她的事一樣。不過在外人看來,這夏府六小姐是被嚇傻了,才一言不發的呆立着不動。
孫英一下子撲到夏夫人的腳邊,嚎到:
“夫人,奴婢對不起你把。事關夏府安危,奴婢現在不得不把實話說出來了,還望請你不要怪罪六小姐,畢竟他是您丟失了十幾年的女兒啊。
“到底發生了什麼?”夏夫人一聽這事關夏府安危,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
“奴婢在府中偶然間看見了,六小姐的婢女頭上竟然插着貴妃娘娘才能用到鳳尾簪,奴婢立刻抓了人帶去刑房審問,還沒等審出什麼結果,六小姐就帶了暗衛將人強搶了回去,還砸了刑房,打傷了丫鬟玉罄。”
孫英一臉正色的對着夏夫人說到。
“什麼!”夏夫人聽到鳳簪二字,立刻心中一跳,似乎感覺有些頭暈目眩了。
孫英常年服侍在夏夫人身邊,見她眉頭一皺,便立即起身扶住了她,一邊用手按着她的額頭一邊說到:
“夫人息怒,奴婢認爲,許是六小姐年幼不懂事,纔會被人矇蔽了雙眼吧,小姐恐怕是被那婢子騙了。”
夏雲霓看着孫英這一副處處爲自己着想的樣子,只覺得雞皮疙瘩都快要掉了一地了,調整了一下僵硬的姿勢,徑直跪到了夏母面前,道:
“孃親,雲霓自知自己不過鄉間長大的粗野女子,不識什麼禮數,但也也知曉尊卑啊。我的婢女怎麼可能會私藏什麼鳳簪啊!”夏雲霓暗中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在那一陣疼痛的刺激下,她的眼淚立刻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夏夫人看着哭的梨花帶雨的小女兒,不由得心中一痛,自己這個女兒本來就對她有虧欠良多,一直想要彌補她。
而現在現在竟然又出了這一檔子事,分明就是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好過,不想讓夏家好過。
夏夫人雖然只是一介夫人,但是能端坐在掌家夫人的位子上,又豈會是泛泛之輩?
她看着孫英,嘆了口氣道:“跟了我這麼多年,我以爲你是個知冷知熱的,沒想到,你竟然這麼蠢!”
她甩開了孫英的手,立即對着府裡的侍衛厲聲道:“今日之事,任和人都不許傳出去,若有好亂嚼舌根的,就地杖斃!將孫英,玉罄立刻關到柴房,等老爺回來再做定奪。”
“孃親,你怎麼可以這麼偏袒六妹妹,難道就不怕……”夏卿塵見夏夫人根本就是想把事情壓下來,氣的直咬牙,立刻追到了她的身邊,委委屈屈的似乎在指責她的不公。
夏卿塵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夏夫人打斷了:“好了,你翅膀硬了,以後你的事情我在不插手,你好自爲之吧。這件事到此爲止。”
夏卿塵頓時如遭雷擊,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盯着夏夫人。
爲什麼?孃親怎麼會對自己說這麼絕情的話?明明以前她最疼的就是自己這個女兒了,爲什麼夏雲霓一回來就變了?
夏雲霓,對,這個賤人就不該回來!
都是她!搶走了孃親的寵愛!搶走了本來屬於自己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