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又道:“可那丫頭死活就要嫁他!我也沒辦法,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啊!”
可憐天下父母心,唐老爺本來一直看不上眼曲仁,但見女兒這麼固執,又側面打聽到曲仁風評還有人品似乎都還不錯,才最終同意了女兒的心願。
夏雲霓又發現了唐二和唐見月的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她們都有一個疼愛自己的父親。
他們爲了女兒的幸福,都拉下臉來妥協過,這樣的愛沒有給她們帶來善意的鼓勵還最終讓她們兩個在自己唯我獨尊的世界裡走的越來越遠…
夏雲霓也不禁感嘆,輕聲對着唐老爺道:“唐老爺剛剛那一些話,我很抱歉,我一直以爲你是個只在乎自己看法不管別人死活的人,可剛剛我才發現你只是作爲唐二的爹,爲了爭取自己女兒的幸福的爹”
唐老爺也感概道:“你以爲我不知道曲大夫不想娶她嗎,我知道我都知道,可知道歸知道…”
唐夫人也輕聲道:“爲難老爺這些時日了!”
唐老爺笑笑,拍着她的手背沉默不語。
夏雲霓笑笑,道:“今日我們是來解決事情的,所以唐老爺你有何辦法嗎?”
唐老爺搖搖頭,表示不知,他道:“我本以爲曲大夫不會如此強烈拒絕此事,哪知…哎”
曲仁也抱歉道:“辜負了唐老爺一番心意,只是我對唐二姑娘真沒有…”
唐老爺也擡手製止他再說下去,夏雲霓道:“今日看來唐二精神似乎已經不太正常了”
唐老爺一聽,從搖着頭嘆息道:“大概是像她娘吧!”
原來是家族性遺傳精神病啊!那這個就難辦了。
夏雲霓又接着問道:“那請問當年夫人可有什麼表現方式?”
唐老爺閉着眼,頭痛似得按着眼角,回憶道:“當年她母親也如她這般,見不得我身邊有其他女人,甚至我娶她後也不敢身邊再有女人,她嫉妒心太強,整天疑神疑鬼,記得那一次我在外面陪着一羣生意場上的人喝了幾杯淡酒,其餘人叫來幾個酒伶以示助興,哪知卻被她給知道了,趕到酒館後當場大鬧,就因爲這次我生意也沒法兒做了,回來後我便讓人看管住她,不讓她亂跑,哪知”
夏雲霓也急忙問道:“然後呢?”
唐老爺笑笑,又道:“我對不起她娘,可當年我實在沒有辦法了!自從不讓她出門,她病情更加嚴重,只要我回家後就是無休止的吵鬧,甚至後來她要拿着剪刀與我同歸於盡!我是真怕了,怕她傷害女兒傷害自己,我就叫人做來一副鎖銬,銬住她的雙手,不讓她自由活動,我那時太忙了,也沒時間去關注她,就想着只要她不鬧不來煩我就好了!”
唐老爺滿是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他雙手捂住自己的臉,眼裡流露出悔恨,又道:“那時只要我多注意她多看看她,或許也不會變成這樣,唐二也不會留下這個陰影,我真沒想到她居然會趁着下人不在的時候偷偷跑去找到唐二,然後準備抱着她一起尋死!我馬不停蹄的趕回來後,她已經沒氣兒了,唐二被救了幾日才最終醒來!”
所以唐老爺一直覺得自己是虧欠唐二的,對她如此百依百順。
這是個悲傷的故事,但總的來說也是對這病的無可奈何,現在唐二已經又些端倪的症狀出現,恐怕要是就這麼放手任之,她最後也會和她母親一樣的結局。
唐老爺後怕不已,他抓着曲仁的手臂,語氣懇求道:“曲大夫你就當幫幫我!我就這麼一個女兒!”
這麼多年的秘密他從沒對人提過,準備憋在心裡讓它爛在肚子裡,可誰知,上天就是不讓他好過,眼見一天天唐二的怪異行爲,還有今日這般模樣,他膽戰心驚,他怕了真怕了!
唐二一直是個乖巧伶俐的姑娘,或許要不是遇上曲仁或者那次爛臉的事,她的病情也不會這樣慢慢出現
曲仁一臉爲難,夏雲霓小聲朝着他問道:“那個,你們現在能醫治這種病嗎?”
唐二或許是被某件事給刺激了,又因爲曲仁病情加重,夏雲霓想想,這精神方面的疾病在現代都不好治,更何況是在這古代!而且精神疾病一旦被發現後就是終身都要靠吃藥來維持。
曲仁搖搖頭道:“上次我給唐姑娘把過脈,身體上我瞧不出太大問題!”
也是,這腦子裡的事情怎麼看?可能一大半就說這人瘋了。
唐老爺搖搖頭,嘆口氣,道:“算了算了,都是命都是命!”
這場談判就在無盡的嘆息之中,告了一段落,夏雲霓以前也沒接觸過精神疾病上面的情況,她也不知該如何,但是唐二如果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或許症狀會更嚴重!
曲仁看着她一臉凝重,不由道:“雲霓,不是有句話叫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可這句話是對正常人說的!
夏雲霓甩甩腦袋,這些事情太麻煩了,還是掙錢容易些,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造化,她不是神,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兩人出了店門口,天色已經暗下來,曲仁擔憂看着她道:“今日,你便不回去了吧?”
雖說雁南郡還算太平,可誰知道會不會發生些什麼,夏雲霓點點頭道:“也好,不過我住哪兒呢?”
這時唐夫人和唐老爺的轎子停在他兩面前,唐夫人掀開轎簾,看着夏雲霓道:“今日,你便住唐府吧!”
這麼突然,她什麼時候報上了這麼粗跟大腿,難道就因爲今日唐老爺的真情流露,然後準備把她毀屍滅跡?
許是瞧夏雲霓一臉謹慎,唐夫人不由笑出聲,語重心長道:“你這腦瓜想些什麼呢?我剛纔和老爺說,你平時主意多,所以想請你去看看唐二,看看有什麼好的辦法沒有?”
原來是這樣,可是她對疾病這方面毫無辦法啊!
唐夫人又建議道:“現在天色已晚,你一個女子回去也不慎得慌?”
慎啊,連住的小屋沒了顧景天都覺得黑的嚇人,想到這兒,夏雲霓點點頭,道:“好吧,那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