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看着他們就這麼走了,心裡頭自然是不甘心,她是想要再說幾句,不過被劉老頭剛纔狠瞪了幾眼後,她才收了要打鬧的心思,老三家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真是離了家後翅膀就硬了,居然一點兒也不將他們放在眼裡了,白氏在心裡恨恨的罵着小魚一家人,一雙死魚眼瞪着他們離開的背景。
白氏那犀利的目光,小魚他們自然是感受到了,不過他們也沒有回頭,一出了上屋就直奔自家屋子了,誰要呆在這個屋子裡頭,聽他們假惺惺的問候。
李氏看到老三家的回家去了,這心裡頭自然也打起了如意算盤,一百文他們家肯定是出得起的,如果不出錢的話兒,估計到時候白氏又得扯出什麼東西來,還不如現在爽快的交了一百文錢,也算是圖個清靜,不過這一百文也不是白交的,李氏剛纔這心裡頭就轉了心思了。
“爹,娘,老三家的既然願意交,那我家也不能落後,我家也交一百文吧!我家的錢可是全部都在孃的身上,這錢也是死摳着出來了,要不是看着大哥他們急着用的話……嗨,我說這個幹嘛!”李氏臉上倒是有些愁色,那模樣兒倒是有幾分惹人憐愛,不過在劉家,惹人憐愛是沒有用的。
“這次我家是可以出一百文,但是以後我家就出不起了,雖說咱們現在還沒有分家,但是大哥家也應該自己承擔自己兒子的讀書費用,總不能讓老讓咱們出啊,這誰家也不是富裕的。”
在場的人算是聽明白了李氏的話了,這是說出完了今年的,以後他們就不會再出錢了,村子裡面誰家也不像劉家一樣兒,這分了家的還得湊錢給人讀書,這也就劉家的人幹得出來。
劉老頭心裡頭也怒了,他厭惡的看了一眼李氏,說道:“咋的了,是不是不想在這個家裡過了,你要是真有這個想法,行,你現在就可以回孃家,都是一家人,你總計較這個計較那個有意思嗎?”
李氏還是第一次看劉老頭髮這麼大的火,平日裡劉老頭生氣也只是用眼睛瞪幾下,她一聽到劉老頭居然還說要讓她回孃家的話兒,李氏臉上也僵硬了。
“我也覺得沒意思了啊,爹你是覺得兒媳婦做牛做馬不夠,所以想讓你兒子把我休了是吧!天哪,我怎麼就碰到你們這樣的公婆啊,這年年偏向大房,二房不是你們的兒子是吧,他是撿來的嗎?你們就天天在炕上坐着做夢,就天天想着到時候有個秀才孫子,讓你們面上有光是吧!你們要是真覺得我礙眼,我現在就收拾行李回孃家。”
李氏一把坐在地上,也學潑婦樣哭開了,這一撒潑什麼話都往外面倒了。
“你總說要讓大郎讀書,可是他讀了多少年了,按他這個年紀就該下場考試了,可是現在還在這裡磨了,隔壁村裡面的人,都已經得了秀才名了,明明是一起讀書的……這讀書就是個無底洞,你想讓大孫子有出息,那咱們就得用命來填是不是?”
劉老頭被她哪些犀利的話兒,說得着實是麪皮發紅神情尷尬了,白氏卻是臉皮厚的,她可是歷經百戰,就李氏這樣的簡直就是小兒科,她看着李氏在地上撒潑,也只是在那裡冷笑。
“行啊,咱劉家也裝不下你這尊大佛,你要是真想走那就趕緊走,免得在這裡礙眼了,咋的,真以爲沒了你,劉家就不轉了是吧,我兒長得俊俏,現在還有大把的姑娘等着嫁進來呢!我呸,真以爲自個兒是根美蔥呢!”
李氏聽到白氏的話兒,立馬跟她對罵開了:“你說這話臉也不臊得慌,當初是誰這麼獻殷勤的要我嫁進來呢,真是隔了這麼久,你就不承認了是吧!怪不得外面的人都說娘生來臉皮就厚呢!我當時還不相信呢!”
白氏愣了愣,被兒媳婦兒罵臉皮厚,這話她能夠咽得下去嗎?答案當然是不能,白氏氣得從炕上跳了下來,一把抓住李氏的頭髮,李氏也不甘示弱,伸出拳頭就給了白氏一拳,白氏的眼圈立馬黑了。
這女人一打起架來,旁邊的人也跟着遭殃,所以屋子裡頭便出現了前所未有的盛況,勸架的打架的都湊成一團了,李氏這也算是豁出去了,她這是逮着機會就往白氏臉上揍。
老二劉堅有了媳婦兒忘了娘,他對李氏可是有真感情的,所以勸架的時候,倒是時常擋着白氏的視線,這讓白氏嘴裡大罵,生了個孬兒子。
劉老頭恨恨的跺了跺腳,也不看屋子裡面的糟心事兒,拿着煙桿便蹲在外面抽菸了。
小魚一家回了家裡後,便趕緊上炕暖身子,外頭的風冷得緊,刮在臉上簡直就跟刀似的,陳氏看小魚的臉都紅了,立馬拿了一個盒子,在裡面摳了點香香的膏往她有個塗。
“塗點這個,到時候臉纔不會凍爛了,瞧咱小魚的臉現在是越來越白了,以後長大了肯定是個美人。”可能是因爲剛纔在屋子裡面說的這些話讓陳氏心裡十分的舒暢,所以回到家裡臉上也沒有任何的陰色,而是開心的笑。
劉石看到她笑得這麼開心,心裡頭也就放心了,他就怕陳氏到時候把不開心的憋在心裡頭,這樣的話兒肯定會憋壞身子骨的:“好了,剛纔的事情咱們也不想了,明天包了一百文拿過去就行了,早點睡吧,這天冷得很,這炕也顯得不暖和。”
劉石打算着到時候工做完了以後,就自己動手好好把屋子修修,至少不會漏風,這屋子裡面的大炕可是冬天過活的資本,要是這也漏風的話兒,到時候還怎麼過。
司徒凜這幾天都是挑燈夜戰到深夜,衙門裡頭的事情太雜,而且以前的縣令基本上不管事兒,司徒凜雖說算是下放,但是以他的性格,自然是不會隨意糊弄過去就行,而且這次到這個地方做縣令,也是皇上下的一步棋,雖然不知道他現下走得是什麼位置,但是至少不能夠隨意了事兒。
在屋子裡頭睡了一覺的沈墨,看到屋子裡頭還亮着燈,他打了個呵欠,敲門進了屋便對司徒凜說道:“凜哥,你怎麼還在做事兒啊,元姨不是說要讓你注意好身體嗎?要不這樣吧,明天咱們出去外面走走怎麼樣?這幾天一直呆在衙門,也不知道外面是個什麼情況了。”
司徒凜聽到他的話後,將手上的筆放了下來,想了想便回答道:“也是,是該出去外面走走了,雖說這裡地方小,但是我也不希望這裡出現什麼不能夠掌握的事情。”
沈墨一聽到他的口氣,就知道肯定有不長眼的來了,他腦子裡過了過那些不長眼的人,最後定在了一個人身上。
“你家裡那個神經病是想要幹什麼?他派人來這裡了。”沈墨一臉不屑,對司徒凜家裡頭那個人似乎十分的不滿,而他所說的神經病,正是司徒凜的二叔司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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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凜臉色微凝,眼裡的冷色十分明顯,他勾了勾薄脣,語氣涼涼的應聲道:“既然他有這樣的心思,那麼我自然就要成全他了,他真以爲我不在京城,他就可以爲所欲爲了。”
上次的事情因爲沒有足夠的證據,所以司徒凜也不能夠動司徒意,畢竟司徒意是他的長輩,而且還是他的二叔,族裡面的人是不會願意司徒凜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雖然司徒凜沒有說什麼,但是外面的謠言已經傳得滿天飛了,司徒意的形象已經跌落到了谷底,族裡面的人也不怎麼與他來往,恨意凜然的司徒意,也不想着挽回自己的形象,就是想跟司徒凜死磕。
橘黃燭光微閃,屋外頭暗如墨,司徒凜看着微閃的燭光,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而沈墨也悄悄的出了屋子,直奔自己的睡房了。
忙碌的一天又開始了,小魚他們藉着別人的牛車進字鎮上,今天是大集,所以人特別的多,而大姐小杏一進到集市裡頭,就要去繡坊報道了,因爲上次拿的繡樣,今天就會公佈結果了,小魚一家人心裡都期待得緊,要真是能成了,那可就有一百兩了,有了這一百兩就可以蓋房,二哥可以讀書,反正以前想幹的事情都可以幹了。
還是來到了上次的地頭,小魚他們弄好了推車後,就有回頭客來了,一家人利落的忙開了以後,陳氏也不像上次一樣躲着了,而是十分自然的收錢給肉餅,今天的肉餅要比昨天弄得更多,但是買的速度倒是一點兒也沒有減少。
大姐小杏去了沒多長時間,就臉蛋紅紅的回來了,這一看到小魚他們就激動得不行,她拉着陳氏和小魚在一邊,神情興奮的說道:“我家的繡樣那家小姐看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