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硯歌的夢裡總是帶着一股淡淡的菸草味。
每當她睡得不踏實之際,菸草味傳來,莫名的讓她一陣心安。
清早,6點。
硯歌睜開酸脹的眸子,頭有些疼的躺在*上望着天花板。
安靜的臥室裡,窗簾半拉,徐徐的晨風吹入,室內清涼一片。
‘咚咚——’
房門敲響,門外的人擰着門把手,卻打不開門。
再次敲了敲,小聲喊道:“媳婦兒,你還好嗎?媳婦兒?”
陸少然的聲音逐漸變得焦急,想都不想就往樓下跑去,打算找張嫂拿鑰匙。
‘啪嗒’一聲,門鎖在裡面打開,陸少然一個急轉身就跑了回來,“媳婦兒?”
他喘着粗氣,站在門口看着硯歌慘兮兮的小臉,嚇得不輕。
“少然,怎麼了?”
硯歌倚在門邊,神色略顯疲憊的睇着陸少然。
“媳婦兒,你沒事吧?”陸少然根本沒心思想別的,直接上前按着硯歌的肩膀,將她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
硯歌輕嘆,“我沒事,放心吧。睡了一覺,好多了。”
她只是不想少然擔心而已。
好多了嗎?
可是爲何心裡像破了個窟窿一樣,明明是夏天,可她卻由心底發寒。
“那就好那就好!今天不要去上班了,我帶你去散心!好不好?”
陸少然真切的關心,硯歌很感動。
她拉下陸少然按着她肩膀的手,努力擠出一抹苦笑,“不必了,我很好,沒必要爲了私事耽誤我賺錢的心情!”
陸少然薄脣抿了抿,正要說話,硯歌卻笑了,“我不會要你的錢,你知道的。”
“哎,硯歌,你什麼時候才能不這麼堅強呢。”
硯歌轉身,輕輕一嘆,“因爲,沒人替我堅強!”
……
簡單的衝了澡,換上一身整潔幹練的寶藍色白領條紋的套裝,硯歌站在梳妝鏡前,拍了拍自己暗沉的臉蛋。
她會在深夜裡痛哭不止,但天一亮,她則需要自己再次獨立起來。
下了樓,客廳裡黎婉的臉蛋上破天荒的帶着笑意。
硯歌順着她笑靨相對的視線看去,就見黃安琪正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
低着頭,她踩着高跟鞋昂首挺胸的走過客廳。
黎婉輕視的瞄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
黃安琪聽到聲音,帶着圍裙就匆忙走出來,“硯歌,早啊。你先坐一下,早飯馬上就好了!”
硯歌步伐一頓,明媚清麗的臉蛋上沁着幾分平靜的疏離,“謝謝,我不餓!先去上班了。”
言畢,黎婉登時擰起眉頭,“上個班有那麼着急嘛?吃個飯又不會耽誤太久!”
硯歌斂着眼瞼,兀自喟嘆,口吻依舊平靜無波:“謝謝媽的好意,公司事情多,耽誤不得!”
黎婉怒氣浮面,指着硯歌的身影,“你看看,你看看,永遠都死板着臉,好像誰欠她錢似的。真不知道她有什麼好的,少然怎麼就非她不可呢!”
黃安琪臉蛋上的笑意逐漸濃郁,她笑着走到黎婉身邊,“大嫂,你也別生氣了,可能硯歌是真的忙吧!”
“忙什麼忙啊。一個小小的秘書,還能比老三忙嘛?對了,老三呢?你倆昨晚怎麼樣?”
提及陸凌鄴,黎婉的眸子中頓時就噙滿了戲謔。
聞言,黃安琪臉色微僵,“他……昨晚有事出去了!”
“什麼?哎呀,這個老三也真是的。竟然這麼不解風情,你人都來了,他竟然還跑去忙工作,等今晚上他回來,我好好說道說道他!”
黃安琪扯了一下圍裙,“謝謝大嫂。”
“你這孩子,跟我客氣什麼,以後都是一家人了!走,我幫你弄早飯,一會叫那爺倆都下來嚐嚐我們三媳婦兒的手藝如何!”
黃安琪臉一紅,害羞的嗔怪,“大嫂,你別打趣我了!”
“呵呵,你看你,還臉紅了……”
站在客廳外的玄關處,硯歌一動不動的聽着黎婉和黃安琪的對話。
這一刻,她真真切切的感覺到自己不討喜的性格以及被排除在外的荒涼感。
硯歌略有些發白的脣角微微苦笑,原來面對黃安琪時,她還是做不到心如止水。
……
開着車來到公司,一路上硯歌都在想着一個問題,就是她到底要以什麼樣的情緒和麪孔去面對陸凌鄴。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
直到她上了樓,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才發覺完全是她想得太多。
因爲,一整個上午,她親耳聽到了辦公室內偶時傳來的談話聲,明明就坐在他的門口,可卻覺得離他那麼遠。
硯歌強迫自己將所有的心神全部放在工作上,可每一次聽到開門聲,她都下意識的擡眸。
可眼前他辦公室的那一扇門,整整一個上午都沒有打開過。
午休,硯歌沒精打采的趴在桌上瀏覽投資網站。
ωwш ¸ttkan ¸¢ O 看着那些紅紅藍藍的線條在低開高走,她一反常態的沒有任何興奮之感。
門開,她一驚,下意識的看去,眼前昂藏俊逸的身影瀟灑的離開。
*時間,她的世界變成了黑白。
他還是棱角分明的俊彥似乎愈發冷酷出色,冷涼的眸光泓遂幽深,挺拔若峰的鼻樑,剛毅有型的下巴……
此刻,與她越來越遠!
“近日,G市地產界巨頭陸凌鄴即將與B市黃安琪訂婚的消息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經過我臺跟蹤報道以及對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知*士取得聯繫,已證實陸家和黃家即將聯姻的消息屬實,以下爲我臺與知*士的對話內容!”
一則新聞從陸凌鄴辦公室內的巨幕電視中傳來。
而敞開的辦公室大門,也恰好讓硯歌清楚地聽到了這一則消息。
她的心陡然一沉,好似墜入冰窟中,無比的冷。
緊接着,新聞中的電話錄音傳來:
“您好,請問這次陸家和黃家傳出聯姻的消息,是否屬實呢?”
一陣雜音過後,錄音中有人開口:“當然屬實!”
四個字,硯歌的呼吸驟停!
這聲音是晏柒的!
她絕不會聽錯。
回想着今天早上她找不到晏柒,給她打電話也一直是忙音,難道就是在接受電視臺的採訪嗎?
硯歌兩手緊握,不自覺的用力,連指尖和骨節都發了白。
接下來,新聞還是繼續播放着錄音的內容,可是硯歌一句都沒聽進去。
她呆呆的坐着,良久良久……
直到她臉頰上傳來一陣涼意,硯歌茫然的伸出手,驚覺自己竟然又哭了!
她恨透了這種無時不刻都在難過的心情。
拿起一旁的紙巾,她似是泄憤的在自己臉蛋上狠狠的擦了兩下。
正值午休時間,三十二層的寬敞的辦公室就只有她一個人。
其他的秘書和助理都三三兩兩的去吃飯了,唯獨她自己,永遠一個人!
‘嗡嗡——’
手機響了,硯歌眨了眨溼潤的眸子,看着屏幕上有點陌生的電話,躊躇一瞬,接起:
“喂!”
“顧硯歌,你怎麼回事!前幾天你的電話一直都打不通!還能不能行啊!”
硯歌一怔,“小雨?”
“咋地啊?又裝不認識我?”
聽到電話裡林小雨飛揚跋扈的語氣,硯歌會心一笑,“小雨,怎麼會!前兩天我的電話丟了,剛換了新的,所以……”
“顧硯歌,電話你都能弄丟,你咋沒把自己弄丟了呢!”
硯歌:“……”
“今晚有沒有時間,我上次不是說要請我吃飯嗎?趕緊的,我下午的飛機回G市!”
“有,必須有!幾點到?”
“大約五點半的樣子。”
硯歌想了想,“那我去接你!”
“好啊!”
和林小雨掛了電話,硯歌的心情也恢復了少許。
此刻,她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時間走快一點。
辦公室裡,窒迫的空氣讓她呼吸都不順暢了。
……
下午四點,陸凌鄴一直沒有回來過。
而硯歌忐忑的心情也因此得到了緩解。
她看了一眼時間,四點十分,從公司開車去機場,大約需要二十分鐘的樣子。
但她實在等不及,便收拾好東西,離開了公司。
儘管,辦公室裡的同事都以異樣的眼光看着她,但硯歌什麼都不想管,她像是缺水的魚兒,急需水源的灌溉。
而這一刻,在她心裡,林小雨就是從天而降的甘霖!
因爲堵車,硯歌開到機場的時候,已經臨近五點。
她將車停好,帶着少許雀躍的心情站在接機口等待着。
五點二十,從B市飛來的航班已經有了降落通知,硯歌一瞬不瞬的望着出口,等待着林小雨的身影。
“嗨,小姐,一個人?”
突然,她的肩頭被人狠狠拍了一下,一聲戲謔飛揚的音調十分熟悉。
硯歌驚喜的回頭,“小雨?!怎麼這麼快?你從哪裡過來的?”
林小雨眯着眸子,故作深沉的端詳着硯歌,“*兒,你魔怔了?你自己看看,站在國際航班的接機口,你這是接誰呀?”
“啊?”
硯歌猝然一怔,扭頭望着接機口右側的指示牌,頓時哭笑不得。
“硯歌?”
林小雨瞬也不瞬的睇着她,明顯感覺到和上次見面相比,她的情緒更加低落。
“嗯?走吧,不是想吃飯嗎?我帶你去!”
“不着急!你先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硯歌狐疑,“哪兒啊?”
林小雨抿了抿小嘴兒:“奶奶兩個星期以前去世了,留下的房子需要我去處理!”
“好,我陪你!”
硯歌睇着林小雨染上悲傷的眉宇,拉着她的手,離開了機場。
相比較而言,她的那點事兒又算得了什麼!
打從她和小雨認識的第一天,就知道她是奶奶一手拉扯長大的。
而且,她似乎從來沒聽林小雨提及過她的爸媽!
一路上,硯歌開着車,放着輕音樂,和林小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很快,在林小雨的指引下,她們來到了位於G市東面的一片普通小區宜美家園附近。
將車停在路邊,進了小區後,硯歌隨着林小雨來到了中間的一棟老舊的六層板樓面前。
“走吧。”
林小雨看着硯歌笑了笑,她深呼吸一瞬,帶着硯歌踩着樓梯上了五樓。
五樓西側502室,林小雨剛剛拿出鑰匙,大門就被人從裡面給推開。
猝不及防之下,門板直接撞到了林小雨的手腕上。
屋子裡,一個傲慢的中年婦女擋在門口,看到林小雨,頓時出口諷刺,“喲,這是誰啊!”
林小雨眸子閃了閃,抿着嘴角,艱難的開口,“二嬸!”
“哼!別叫我二嬸!你不是攀上高枝了嗎?怎麼還捨得回我們這破民房?”
“我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