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情 醜妃難棄情殤之痛 風住塵香花已盡 南秦小太子
東齊太子看了她一眼,忽然抽出馬鞭,很瀟灑地將她的馬車拉到身邊,不屑地對她說:“‘南秦的小太子,您還是快走吧。’”
冰魄會以同樣的不屑,瀟灑地離去。但那位東齊太子卻久久地凝望着她的背影。
“娘,阿爹……”虎兒像魔怔了似地,當他們的馬車靠近冷決暝的 車隊時,他又大叫起來。驚得冰魄趕緊捂住了他的嘴巴。
但是偏偏冷決暝就聽到了,他掀開馬車上的窗簾,正巧看見冰魄的半邊臉。但就是這半邊臉,讓他整顆心差點炸裂開來,那個人,那個人爲什麼跟凰音如此相像?
他剛想湊上去問個究竟,但那馬車卻飛奔而去。
“都是你惹的禍,看人家追上來了吧?”冰魄一邊要車伕加快速度,一邊數落兒子。“這個人可厲害你,聽說是中原霸主。你要是惹了他,咱們可就遭殃了。”
“娘,我不怕他。”虎兒忽閃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認真地說。
“你不怕,娘怕成了吧?你別忘了,我們這次可是偷偷跑出來的。咱們看完熱鬧就要回去了。”冰魄不忘自己的處境。
虎兒忽然不出聲了,他搖搖小腦袋,悄悄揭開了窗簾。
“那輛車知道是誰的嗎?”冷決暝龐大的車隊趕不上冰魄那靈活的單槍匹馬。於是他開始跟貼身侍從打聽。
“回皇上,那是南秦太子的馬車。”
“南秦太子……”冷決暝唸叨了一句,但心中已經忍不住失望。如果那個人是女人,她還有可能是凰音,可是怎麼會是個男的呢?還有,南秦……這個悄然崛起的神秘國家,讓他幾次想動手滅掉它,都不敢輕易下手。只知道那裡有個極其厲害的老女人掌權,什麼時候出來一個太子,還是帶着孩子?各種疑慮在心頭浮現,冷決暝開始對這個南秦太子來了興趣。
“你去打聽一下,那個南秦太子在哪裡下榻。朕想要見見他。”冷決暝吩咐。
“我纔不要見。”冷決暝的侍從很快就在客棧找到了冰魄的行蹤,並說明了來歷,結果可想而知冰魄並不想見他。從剛纔東齊太子一說,她就本能地對這個未曾謀面的男人有種莫名的排斥,心裡有種莫名其妙的害怕和傷感。
“我們陛下是很誠心地想見太子。”侍從恭敬地說。
“不想見就是不想見。”
“可是……我想見……”虎兒跑了出來,“娘,我們爲什麼不去見阿爹?”
冰魄一聽虎兒的話立即頭大,她趕緊將他抱進懷裡,隨手拿起一個蘋果塞住了他的小嘴。
“呃……這是我弟弟……他小時候摔過,所以這裡……”冰魄胡亂地說着,並且一邊說一邊將那個侍從推出了房門。
虎兒拿出嘴裡的蘋果哇地一聲就哭了。
“你還哭,都怪你。看,把不該招惹的人招惹來了吧?”
虎兒氣鼓鼓地將蘋果扔給了孃親,自己一溜煙跑進了房間。冰魄無奈地搖搖頭,凝望着手中的那個蘋果,心中忽然就生出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來。她覺得自己這次私自出行,好像是個錯誤的決定。
“皇上,南秦太子不肯相見。”侍從無奈地說。冷決暝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的棋盤,冷不丁地將一顆白子人到了地上。
“是嗎?我要是非見不可呢?”他似笑非笑地站起來出了門。
“虎兒……”冰魄拍了拍兒子的小臉,“你還生孃的氣啊?”
虎兒翻了個身,將小臉藏到了被子裡。冰魄無辜地摸着耳朵,小聲說:“你真的生孃的氣了?”
“你哪裡是我的孃親?明明是姐姐。”虎兒坐了起來。
“呃……這樣啊……如果你叫姐姐,我也不反對。”冰魄聳聳肩,捏了捏兒子的小臉。
“我知道你不想要我……阿爹也不想要我……”虎兒忽然放聲大哭,他這一哭,冰魄立即沒了主意。她傻傻地看着兒子淚落如雨,卻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喂,你別哭了……”冰魄柔聲說:“你是孃的寶貝,怎麼可能不要你呢!”她心裡酸酸的,這些年來兒子都是太后他們養的,自己似乎很少過問。她甚至連兒子是從哪裡來的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公主,外面有個男人要見你。”宮女隔着房門小聲說。
“不見……”她心煩,心想自己都扮成男人了,怎麼還有人注意。
“他說你不見,他就不走……”
冰魄煩了,將兒子哄睡,隨手將桌子上的胭脂拿起了塗了一臉。她就不信,哪個男人看見這個樣子的她不被嚇跑、但是那個人,偏偏就沒有。
他身着一件白袍,袍子的周圍繡着精緻的藍色滾邊。他斜坐在椅子裡,面前放着一壺酒。黑髮整齊地束在一頂白玉冠裡,整個人看起來俊美得似乎不太真實。
這個人是誰?難道就是東齊太子口中那位縱橫天下的君王?
而他卻在側耳傾聽,聽她的腳步聲,聽她的一舉一動。等她快走近他時,他卻猛然擡起了頭。冰魄立即被他那種眸光給嚇到了。她不由自主倒吸一口涼氣,後退了幾步。
“你是誰……”
冷決暝看着這位滿臉胭脂的年輕人,雖然她的樣子已經被紅紅的胭脂弄得看不清了,但是憑着直覺,憑着心中那股強烈的直覺。冷決暝站了起來,他好像中了邪一樣,拿起潔白的衣袖,一點點幫她把臉上的胭脂擦去。
於是那張精緻玲瓏的小臉很快就暴露了出來,於是擦着擦着,冷決暝的動作就慢了下來。他心中涌起的驚濤駭浪,幾乎要將胸腔沖垮。他寬厚的手掌摩挲着她的小臉,柔聲問:“這些年,你去哪裡了?”一語未盡,這個縱橫天下,氣概山河的男人竟然潸然淚下。
冰魄去被他的樣子嚇壞了,連忙擋開他的手,驚問:“你到底是誰?”
冷決暝卻不由分說地擁住了她,滿是柔情地說:“音音,朕終於找到你了。”
“喂,你認錯人了吧?我不是你的音音……你看清楚了哦,我是冰魄!”她鎮定了一些,原來這是個失去心愛女人的傷心男人。
“我真的不是哦……”話雖這麼說,但冰魄,卻覺得自己心隱隱地痛了起來。而眼前這個陌生男人,她也覺得好眼熟。
“還有啊,我是男人哎。”冰魄笨拙地掩飾着自己,“你是不是有特殊愛好啊?”
“音音,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冷決暝情緒激動,他的表達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你再這樣,我就叫了。”冰魄尷尬得小臉通紅。
“皇上……”侍從們及時趕到了,也及時攔住了冷決暝更過分的舉動。“這位只是南秦太子,不是皇后啊。”
一看來人了,冰魄趕緊溜走。而冷決暝則無限悵惘地坐了下去,喃喃自語道:“不,她是。她是音音……一定是。”
好不容易擺脫了冷決暝的糾纏,冰魄回到房間立即感到虛脫一般。一摸額頭,竟然全是汗。心中無由地好像很緊張,很害怕。
“我是怎麼了?難道那個男人是我仇人嗎?”她 調侃地問自己,無力地將臉上殘餘的胭脂擦去。失神地來到銅鏡前,鏡子裡依然是那張傾國傾城,足以讓一切花朵含羞的臉。但是有時候她卻覺得這張臉好陌生,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公主外面又有個男人要見你。”她還沒從見冷決暝的驚慌中走出來,宮女便又來通報。真是見鬼,她難道就真的那麼吸引人嗎?
“他說是故人。”宮女又補充了一句。
冰魄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去見見。還好,不是什麼讓她驚異的人,而是白天的那位守城小將,東齊太子。
“太子殿下,好興致。”見到是他,冰魄也放鬆了下來。“這麼晚了,找本太子何事?”
“我找那位叫做冰魄的公主。”此刻這位太子已經換上了一身清爽的便服,冰魄這纔有機會看清他的樣子。真是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宵之花。尤其是眉心那點硃砂,倒是比女兒家還多了幾分嫵媚。難怪白天的時候他要躲在那麼厚重的盔甲裡,若是這個樣子出去,誰會怕他?看着這個人,冰魄倒是想到一個人來,那就是他們南秦第一美男子,她的第一得力干將,夭夜大司神。
“哈哈……”冰魄笑起來。
東齊太子被他笑得渾身不自在,沉聲問:“你笑什麼?”
“我笑你像個女孩子,還裝作這麼兇。”
“你以爲你好到哪裡去,不也像個男人嗎?”東齊太子嗤之以鼻,“別得罪我,否則你就沒機會進入內城,更別說去參加太后壽誕了。”
“切……”冰魄撇撇嘴,“你們的城牆能攔得住我?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公子徹。”公子徹冷冷地說,“本太子好心好意地給你送來進城令牌,你就這麼對待我嗎?”
“啊?哦……”冰魄撓撓頭,一副很無辜的樣子,“原來你是好人啊……呵呵,我錯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