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情 醜妃難棄國殤之痛 安得情懷似昔時 墮胎藥青兒
南宮青兒捧着小腹,失聲痛哭:“冰魄,你不可以。”
“不可以?我有什麼不可以?不可以是嗎?那你求我啊!”音音忽然太高了聲音,大聲喝道:“來求我,如果我高興了,說不定還會高臺貴手,放了這孩子。”
“冰魄!”青兒哭得一臉狼藉,“如果我求你,你真的會放了這個孩子?”音音點點頭,“看你誠意了。”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可以恨我,可以報復我,但請你放過孩子,他是無辜的。”
“我爲什麼恨你?”音音皺眉,“你又沒得罪我?”
“不,我扎你針,我讓你受傷,還跟你下藥,讓你眼睛看不見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啊。看,我就說這孩子沒找對人。”音音又笑了,那種茫然的笑容,讓青兒看得毛骨悚然。
“音音,你可以扎我……可以弄瞎我……”事到如今,在強烈母性的驅使下,南宮青兒已經完全妥協了。她好怕會失去這個孩子,因爲失去孩子,她就意味着失去了一切。
“我不是虐待狂……”音音拒絕,“要扎也是你自己來。”
“好好……我自己來。”青兒披頭散髮地跪在音音面前,小宮女拿出一把銀針撒在了青兒面前。
青兒剛想扎,就被音音叫住了。
“等等。”她將逸景閣所有的宮女太監都叫來了,“你們看清楚了,青貴人想做什麼?她是不是想自己扎自己?”
“奴婢們都看清楚了。”
青兒驚恐地看着衆人,終於明白,音音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錯就錯在不該深夜來到此地,更是小看了這個盲眼女孩。
“開始吧,青貴人!”音音端起了茶碗。
“我有罪,我不該那樣對待公主。”說完青兒牙一咬,便將銀針插進了自己的大腿,尖厲的疼痛較之腹痛,已經沒那麼厲害了。她機械地一下下插着自己的腿,不停地求音音放過她的孩子。直到弄得自己遍體鮮血。
“公主,求求你,看在決暝的份上放過孩子吧。”她拉着音音,腹痛越來越嚴重,她已經能感到孩子似乎正在一步步地往死亡線上奔去。
“你這是在求我?”音音不屑一顧地問道:“你見過這樣求人的嗎?”
青兒一怔,立即死命地磕起頭來。但音音又叫住了她。
“你去拿個東西來。”她對宮女說道。
宮女轉身進去拿了一塊絲綢鋪在地上。
“磕吧,青貴人。本宮也是爲你着想,磕在地上怪疼的。”
看着這絲綢,看着音音那茫然的眼神,青兒知道這次自己是真栽了。音音的意思很明顯,地上鋪上一層東西,她就算磕得再厲害,也不會有傷,誰也不會知道她在這裡做了什麼。
“求求你……”青兒顧不得許多了,她用力地磕起頭來。也不知道磕了多少個,青兒開始覺得天旋地轉。
“青貴人,你剛纔求我什麼來着?”音音放下茶碗,若有所思。
“我求公主放了我的孩子。”
“原來這件事啊,不過本宮從未聽過墮胎藥 有解藥啊。”音音無辜地說:“所以,你求本宮是沒用的,青貴人,趕緊起來吧。”
青兒眼前一黑差點昏了過去,以前她覺得自己已經夠狠夠毒了,但是現在跟眼前這個女孩比起來,她簡直什麼都不是。只是會虐待別人而已,而她折磨人的手段太高明瞭。
“你說什麼?”她眼中噙淚,嘴脣顫抖,“你說你不能救他?”她下意識地將手伸到腿間,那裡已經滿是鮮血。
音音點點頭,無辜地說:“對啊,你快去叫御醫吧。可能還來得及吧,都是你剛纔在我這裡浪費了這麼多時間。”
“啊……”南宮青兒像是被人打了一棍,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狠毒……”她幽怨地看着音音,顫抖着說:“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音音似笑非笑,“你現在還是好好想想,怎麼跟皇上交代吧。好好的孩子,就這樣沒了,你不覺得可惜嗎?”
青兒的心在流血,她咬着牙說道:“我一定會把這裡的一切都告訴皇上,看他能不能放過你。”
“你覺得他會相信你的話嗎?”音音笑問。“既然你都懂得裝傻爲自己掩飾,難道我就不會。告訴你南宮青兒,今天的這一切我都是跟你學的。你懂嗎?之前我不忍心下手,是因爲我忌憚冷決暝,但是他現在很向着你啊,我就沒什麼好忌憚的了。”
“他會相信我的。”青兒哭着說:“我一定會讓他爲我的孩子報仇。”
“好啊,青貴人那咱們就走着瞧了。好在天快亮了,看看你還能堅持多久吧。”
“l老天爺……救救我的孩子……”青兒絕望地喊着。
“公主……”看着南宮青兒歇斯理底的樣子,音音的侍女們也害怕了,她們也害怕出人命。
音音擡手製止了她的話,良久才輕輕說道:“把青貴人送去太醫院。”
衆人這才七手八腳地將青兒擡去太醫院。
冷決暝一醒來就聽到了青兒受傷的消息,於是第一時間趕了過去,可想而知青兒一見冷決暝,那是淚如泉涌。
“皇上,你要爲青兒和孩子做主啊。”她抓着冷決暝悲傷的大哭,“音音,她害死了我的孩子。”
看着傷心欲絕的青兒,冷決暝疑惑地問道:“到底怎麼了?”
於是南宮青兒便將如何去逸景閣,如何被音音下藥的事,統統說了一遍。冷決暝不禁暴怒,立即命人將音音帶了過來。
但是音音卻拒絕過來。冷決暝更是生氣,自己找上門去了。
“音音,到底怎麼回事?”他怒問音音。
“您一大早過來是興師問罪嗎?”音音笑問道:“如果是,那就冤枉我了。”
“冤枉你,青貴人都小產了,她說是你殺了她的孩子。還弄傷她。”
“她說什麼你都信,我說什麼你都不信,那我還有必要說嗎?爲了給你的孩子報仇,你殺了我好了。”音音閉上眼睛。
“音音你……”冷決暝氣得攥起拳頭,“這件事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如果不呢?”音音反問。
“如果沒有解釋,你就離開皇宮。”冷決暝氣得昏了頭。
離開皇宮,他終於要趕她走了嗎?這好像是三年之後的第一次,他趕她走呢。
“好啊……”音音渾身顫抖,但她依然裝作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那我走了。”說着,她便踉踉蹌蹌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你的東西,我一件都不要。”她一邊說一邊整理東西,整理到最後,除了那身舊衣服,她一無所有。
“音音,你爲什麼這麼倔強?”冷決暝難過地說:“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難道你沒聽說過嗎?”音音輕鬆地說:“我想現在是我們分開的時候了。”淚水卻模糊了她的眼睛。“只是音音的眼睛看不見了,還想皇上派人將我送出這裡。”
“你鬧夠了沒有?”冷決暝怒問。
“我說的話都是謊話,我做的事都是胡鬧。皇上,你不覺得我們之間有很大的問題嗎?青貴人小產的事,我無法給你解釋。因爲那不是我做的。如果不信,皇上可以去問御醫,她是不是小產了,難道她不會裝樣子陷害我嗎?我不想再多說了,音音本來也不是屬於這裡,請皇上放我走!”說着音音竟然跪在了冷決暝的面前,也直到這一刻,冷決暝才忽然意識到她跟自己似乎不止是父女關係這麼簡單。
“朕,不會放你走。”冷決暝沉聲說。
“就算是我殺了你的孩子,你也不放我走?”音音好笑地問道,“那你也太反覆無常了吧?”
“對,朕不會放你走。所以你死了這條心吧。”
音音機械地摸摸臉,又吸吸鼻子,然後說道:“可惜,皇上音音卻不打算留下來。”
“我不信你一個盲眼女孩,能走到哪裡去!你走啊,走啊!”冷決暝忽然發狂,轉身就離開了逸景閣。
茫然地望着他離去的方向,音音哭着笑了。
“御醫,青貴人怎麼樣了?”冷決暝焦灼地問御醫。
御醫點點頭,說道:“青貴人並無大礙,只是着涼了。”
“怎麼會是着涼,音音明明給我吃了墮胎藥。”青兒急聲說:“她還用鼠夾夾斷了我的手指腳趾。”
“青貴人的胎像很平穩,孩子很健康。至於手指和腳趾的骨折……”
“夠了!”冷決暝打斷了太醫的話,“青兒,你爲何要污衊音音?”他不高興地問。
“我沒有,明明就是她下藥,還要我給她磕頭……”青兒摸着額頭,哪裡雖然很痛很痛,但外表看來卻是非常正常。
“你到底再說什麼?!”冷決暝不耐煩地問:“枉我那麼信任你,這種事你也可以污衊她!”
“我沒有……”青兒自己也搞不清狀況了,音音明明跟她說給她吃了墮胎藥,可是怎麼可能孩子還是好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