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我就在心裡大呼完蛋,這還碰上較勁的了,可是他們的軀體現在都已經被打成水泥糊在了牆上,讓我和胖子有個什麼通天的能力,也不可能幫他們把軀體找回來,無奈之下,我只得看着胖子,希望他能想想什麼辦法。
眼前的那幾個黑影倒也不着急,看着我們兩個人不回答就一直在那飄着,看起來他們是鐵了心了,不幫他們把具體找回來,他們是絕不可能同意的,雖然說我們並不需要他們的同意,就把他們收復,但是畢竟還得跟人家做交換,這樣子做的話未免有點兒太不人道無奈之下,我和胖子只得走到一邊,兩個人着急忙慌的說了起來。
“怎麼辦?現在較上勁了,不要去提不同意,可是這都已經呼到牆上去了,而且還被咱們都炸成了粉末,別說軀體了,連個渣兒都不剩了。”
我無奈的看着胖子把手一攤,不知道該有什麼辦法可以說服他們,可是胖子似乎跟我想的並不太一樣,他一直緊皺着眉頭沒說話,彷彿在思考着什麼。
眼看着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我終於坐不住了,伸出手使勁的捅了一下他,大聲的喊了起來。
“喂喂,我說胖子同學,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玩深沉,趕緊說說怎麼辦呀!”
“其實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我記得我小的時候,我們那個村子裡面要是有誰是死了沒有屍體的話,就會扎一個小小的紙人,然後,把他放在棺材裡,也算是代替一個屍體吧。”
“紙人?”
我疑惑的看着胖子,忽然想到的確是有的地方有這樣的風俗,有的人是死於非命,比如說根本就找不到屍體的,他們就會用這樣的辦法去代替這個人下葬,甚至有的地方只會放一些這些人的衣服,也稱之爲衣冠冢,但是不知道這樣的方法,那些靈魂會不會同意呢?
我慢慢的轉過頭去,看了那幾個漂浮在我們身後的黑影,拉着胖子走到他們的面前,有點兒緊張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跟他們說這件事情,不過胖子卻在我的衣服底下拉了拉,我終於鼓足勇氣開了口。
“坦白跟你們說吧,你們的屍體現在都已經備貨在水泥放在牆上了,看看現在周圍,你們的屍體指不定在哪個角落裡呢?如果非要找到軀體的話,這等於是爲難我們,不過有一個折中的辦法,不知道你們幾個願不願意呀?”
我這一邊說一邊就覺着自己好笑,這平時跟人說話好像都沒有這麼好脾氣,跑到這個地方來居然跟鬼低三下四的,不過那幾個靈魂似乎也並沒有那麼大的怨念,他聽到我們的提議之後,居然都同意的點了點頭。
我心裡大喜,這事兒就是有門兒啊,趕忙轉頭看着胖子,激動的說道。
“今天碰見好說話的主了,同意了,趕緊上吧!”
可是胖子忽然看着我,很無奈的笑了笑,一下子把那個大書包背在了身上,拉起我就往外走,我直接轉頭看着那些影子,他們慢慢的從我們的身後消失了。
我一下子急了,趕忙的拉住胖子站在了樓梯上,大聲的就質問了起來。
“喂喂,幹什麼呢?好不容易跟人家談妥了,現在你居然拉着我就跑,下回再來的時候他們要不同意了怎麼辦?”
“你就放心吧,都已經同意了怎麼可能會反悔,現在趕緊走啊,找紙人去呀,你總不能認爲我這包裡什麼都有吧,再說了,你數沒數他們的個數啊,整整五個,我總得找個地方把這個紙人的數給湊夠了呀!”
我總算是明白爲什麼胖子拉着我就跑,因爲那些靈魂畢竟還是有怨氣的,一旦我們同意了,他們就很有可能纏着我們不放,這個紙人的確不是什麼麻煩事兒,但是總要找到一個有這種手藝的人,而且查這種紙人也有一定的講究,必須要根據這個人的生辰八字去定做每一個,也就是說我們如果要把他們全部都做齊了,的確是需要不少的時間。
跟着胖子兩個人快步的跑下了樓,開上車就往市中心跑,市中心專門有一條街,是專門賣墓葬品的,可是我看了看錶,現在已經凌晨三點鐘了,這個點兒估計那個店裡面是不會有人開門的,可是胖子似乎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反而加快了油門,衝着那條街就跑了過去。
沒有到二十分鐘,我們就已經來到了那條街的街口,放眼望去甚至連一個路燈都沒有,我心裡開始不由得打顫,過了這麼長時間,我在這種地方還是會覺得很是緊張,不過胖子卻沒有絲毫的猶豫,打開車門就走了下去,我雖然有點害怕,不過既然有胖子打頭,我還是拉開車門跟着他的身後,一步一步的往着那條街裡面走去。
正如同我所想的,這個時間點,大部分的店主肯定都休息了,怎麼可能會有人大晚上的做生意,總不能是等着死人自己來買東西給自己吧。
不過胖子好像一副輕車熟路的樣子,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左拐右拐的,就找到了一家依舊亮着燈的店鋪,但是那個卻不是燈,而是一個慘白慘白的紙燈籠。
我有點好奇的站在那家店門口打量一番,沒有招牌,甚至沒有一絲的廣告介紹,並不像其他店鋪會寫着自己店裡經營的項目,但是胖子好像並不在意這些,直接站在門口,對着那個燈籠吹了一口氣,把我們周圍唯一的光源也給熄滅了。
“死胖子,你幹什麼呢!”
眼看着我們周圍唯一的光源就這樣熄滅了,黑暗一下子把我給淹沒,我趕緊對着胖子就喊了起來,可是沒想到胖子卻對我輕輕的安撫了一下,沒有出聲也沒有回答,伸出手指了指裡面,這時候我才發現裡面有了響動,門被慢慢的打開了。
裡面走出了一個老人,我神情一恍惚,似乎回到了之前,那個老人長得跟黃伯很像,但是他老態龍鍾的樣子顯得更加蒼老,他看了看門外掛着的燈籠,此刻的燈籠已經熄滅,不再有任何的光源,他似乎是明白了什麼,直接轉身帶着我們走到了屋裡。
才進到那個屋裡,我就聞到了一股很濃重的香的味道,但是和一般祭祀用的香並不太一樣,這裡的味道更加濃郁,而且會有一種進氣凝神的感覺,剛纔的我還緊張不已,可是隻是聞了幾口,就感覺已經完全放鬆了下來。
“婆婆,我們需要,扎紙人。”
胖子很是恭敬的給面前的那個老人鞠了一躬,我有點詫異的盯着面前,沒想到他居然是一個婆婆,可是從外表看來分明就是一個男人,怎麼可能改變了性別呢?
但是令我更加詫異的是,那個老人居然默默的點了點頭,分明是接受了胖子給自己的這個稱呼,在我的印象當中,扎紙人這門手藝好像是傳男不傳女的,一般人家也不會讓自己的女孩子去學這個,除非這個女人命數非常的硬,會剋夫,和父親,甚至克掉自己的孩子,這樣的女人一般都會送去學這樣的東西,爲的就是混一口活計。
但是我已經習慣了在這樣的場合裡面不提質疑,那個婆婆似乎也沒有注意到我,直接轉過頭去,走到了裡屋,拿出來了一點黃色的紙,和一些像竹子一樣的東西,坐到了我們的面前。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開口說過話,如果不是因爲胖子在跟他對話,我都覺得他比鬼還可怕,但是我看見胖子一副很平靜的樣子,只得無奈的閉上了嘴巴,看着他的一舉一動。
那個老人拿了很多的紙在我們的面前慢慢的坐下,那些只看起來很普通,除了面積比較大以外,似乎跟我們平常所用的紙沒有什麼不同我真的很難想象他會用這些紙去抓住一些紙人,而且在我印象當中的主人都是花花綠綠的,絕對不單單是用這些紙就可以輕易的做出來,更何況抓出一個紙人想必也需要一天的時間,我們現在需要五個,還是五個生辰八字完全不同的人,雖然都同爲男性,但是也絕不可能就這樣簡單的完成。
我憋在心裡實在是太難受了,終於忍不住的伸手捅了捅胖子,可是他忽然很嚴肅的盯着我,示意讓我絕對不要出聲音,然後很嚴肅的看着面前的老人,慢吞吞的做着手裡的一切。
“婆婆,我們並不知道他們的生辰八字,這一切還讓婆婆自己勞心了。”
胖子很恭敬的給面前的老人鞠了一躬,我有點詫異的盯着那個老人,他始終沒有張口,而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扎紙人是必須有生辰八字的,否則那個人的靈魂就不可能注入到這個軀體上,而且紙人必須要按照那個人生前的形態,身高體重都有一定的要求。
而且做這種紙人生意的人多多少少的都對這種秘術有了一些瞭解,風水學多多少少的也知道一些,但是我還是頭一次聽說不知道生辰八字,讓扎紙人的人自己去想的。
但是既然胖子已經這樣說了,對面的婆婆也已經默許,我只好呆呆的坐在一邊,看着他們接下來會怎麼做。
胖子一直保持着很嚴肅的神情,我從來沒有見到他如此恭敬的樣子,就連是他對待自己的父母,甚至於村子裡的長輩,他都多多少少都帶了一點玩世不恭,但是這一次的他全然變了,他的眼神裡面除了恭敬,居然還帶了一絲畏懼。
那個老人的動作很慢,但是就好像是過電影一般的,一個紙人居然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甚至沒有看清楚老人究竟做了什麼,一個活靈活現的人就這樣的出現了。
一看就知道是一個男性,身上的衣服看起來是一個工人,眉眼之間都透出了一個人應有的形態,我不知道婆婆對着他說了什麼,那個紙人居然對着我們眨巴着眼睛,慢慢的動了起來。
我纔想張口問問胖子,這是怎麼回事兒的時候,那個紙人忽然就結束了這一切,彷彿剛纔全部都是我的幻覺,慢慢的躺倒在了我們的面前,根本不像有任何生命跡象的樣子。
婆婆用同樣的辦法直接做好了五個紙人,依次挨着放在了我們的面前,這時候我才發現,婆婆的手藝果然不一般,這五個紙人無論是從形態還是面容上看都是活靈活現的,而且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特點,五個人都不一樣,他們全部都躺在我們的面前,睜着眼睛看着,似乎是在等待着我們把他帶去他們應該去的地方。
此刻的屋子裡面依舊是昏暗的,沒有窗戶,也沒有燈,我不知道現在已經是幾點了,也不知道在這間屋子裡面我們呆了多長時間,但是胖子依舊沒有說話,而是默默的走到了那些紙人的面前,從兜裡掏出了一道符咒,貼在了其中一個人的頭上,那個人看起來年齡歲數最大,雖然是一個紙人,但是我也可以分辨的出,他多多少少應該是這些人裡面的頭頭,所以當胖子貼上他的時候,那個主人居然漂浮般的立了起來,而其他的紙人也全部都隨着那個人拍好了隊伍。
事情好像已經結束了,婆婆直接拍了拍手,就轉身回到了禮物,胖子畢恭畢敬的鞠了一個躬,但是他卻沒有掏出錢,甚至沒有留下任何東西,就帶着那些紙人走了出去。
胖子的這一動作讓我想起了趕屍,似乎也是用同樣的方法,唯一不同的是,我們身後連屍體都算不上,而是一些用紙紮成的像人形的東西,那些人一步一步的跟在胖子身後,但是因爲他們的身體很輕,所以幾乎是漂浮的狀態,就這樣和我們一起走出了那間詭秘的店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