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焦急萬分,這時候陶樂突然說道:“頭兒快跑!那個女鬼手中有鬼雷,剛剛分局打了電話,現在防暴隊已經在路上了!”
鬼雷?
我暗罵了一聲,急忙大聲吼道:“向紅雨,快跑,她手裡有鬼雷!”
說完之後我就向他衝了過去,身後陶樂大喊了一聲,我沒有理她,我必需保證這顆鬼雷不能炸掉,不然的話這酒吧之中的幾百個人類也將全部死亡。在這種狹小的空間之中,鬼雷造成的可怕破壞性是無法估量的!
向紅雨聽到了我的呼喊,他愣了一下,接着瘋狂的向着樓下跑來,他身後的那隻女鬼此時露出猙獰的笑容,尖利的嘶吼聲在酒吧之中響起:一起死吧!
啪!
我看着她掏出了懷中的鬼雷,果斷扣動了手中鬼槍扳機,子彈準確命中了那隻女鬼的心臟,雖然她死不了,但是她有七秒鐘是處在在靈魂中斷的狀態之中。
我衝上去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鬼雷,正想將她逮捕的時候,她已經緩過神來,嘶吼一聲一口咬向我的脖子。我擡手就是一槍托,接着手如滑蛇一般纏上她的手臂,咔嚓一聲脆響將她的手臂卸下來。
“向紅雨!桀桀桀,你永遠不能親手報仇了!”
這隻女鬼此時猙獰的笑着,我一把揪住她的頭髮將她揪起來,“說,他在什麼地方!”
她不是主謀,她和向紅雨根本不認識。唯一能解釋通的就是郭濤想要懺悔,贖罪,但是被另外兩人察覺了,所以他們買兇殺人!
這女鬼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你猜啊,你不是鬼探嗎?你猜啊!”
說完之後她神色突然凝固了,接着身子重重地垂下,她腦中的鬼印被她自己破壞了!
我暗罵一聲,接着有些氣急敗壞地站起來,幹剛得到的一點線索現在蕩然無存了。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當年那一樁謀殺案,只有查清楚事實真相才能夠找到真兇。
撲通!
向紅雨突然跪下來,接着他呢喃的說着,“鬼探,我的兒子,我的兒子才三歲啊!他纔是一個三歲的孩子啊!他那麼小,他的手掌還沒有我半個手掌大,他纔剛剛降生在鬼界。還有沒來得及看看這美麗的世界,那些畜生,那些畜生他們殺了我的兒子!”
向紅雨的眼淚不斷地流淌下來,但是他的聲音卻很是平靜,但越是這種平靜越讓我心驚膽戰。我生怕他出什麼事情,我想要勸他,但又發現不知道該怎麼勸。
自己剛剛三歲的可愛兒子,就那麼慘死在三個畜生手中,換做任何一隻鬼,換做這世界上任何一位做父親的生靈都不能接受吧。
“我就那麼抱着我的兒子,我眼睜睜看着他斷了氣!他是在我懷裡似的!你知道那種心情嗎?他臨死的時候還說,還說爸爸真好,爸爸懷裡真暖和!你瞭解那種心情嗎?”
向紅雨就那麼跪在地上,輕輕的呢喃着,淚水悄悄地流下來。我心中萬分難受,哪怕他哭出來,哪怕他嚎啕大哭,哪怕他大罵大喊,那也比憋在心裡強啊。他越憋着,心中就越難受,心中的結就越難解開。
氣氛很沉默,猶如風雨欲來之前那死一般的寂靜。我知道,向紅玉心中有多苦,他現在恨不得生食仇人血肉,但是他什麼都沒有做,只是靜靜的在那裡跪着,呢喃着。
“兒子,我的兒子!是爸爸對不起你啊,是爸爸無能,不能手刃血仇啊!”向紅雨跪在地上呢喃着,久久未起,周圍的探員們都是默然低着頭。
“向紅雨,相信我,我一定還你一個公道!那些殺害你兒子的兇手,我一定,一定讓他們嚐盡這世間最慘厲的刑罰!”我眼神堅定地看着向紅雨,在這一刻我能感覺到我眼神之中的火焰。
那些人,觸及到了我的逆鱗,他們必須死,而且要死的很悽慘!我必定要嚐盡這世間最殘酷的刑罰,讓他們知道,被他們殺害的,那個僅僅三歲的可愛的孩子,死在自己父親懷裡的時候,他是什麼感覺。他的父親是什麼感覺,那種絕望,我一定要他們百倍償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將這情緒收了回去。“向紅雨,我們將爲你提供二十四小時貼身安全服務,請您先跟我們回警局吧。”
向紅雨點點頭,他站起來,緩緩地看着我。我能看得到他眼中的色彩,那是灰色,是死一般的灰色。
“林探長,我希望我能見到那三個殺害我兒子的兇手。”向紅玉的聲音依舊是那麼低沉,平靜,但越是這樣我心中就越升起恐懼的感覺。在這一瞬間,我感覺面前的向紅雨已經不只是一隻鬼,而是一隻張着猙獰巨口想要吃掉仇人的絕世兇獸。
我點點頭,這是一定要的。
組員們將向紅雨帶回了局裡,我則是帶着陶樂走了出去。
“通知鬼界警方,我們現在趕過去,請他們將當年這個案件的當事人,還有所有的嫌疑人資料檔案准備好。”我坐上車之後跟陶樂說道,他衝我點點頭,接着她出通訊器撥通了一個號碼。
我開着車迅速朝着西方開去,這座城市有一個入口可以通入鬼界之中,我就從那裡進去。
現在是凌晨一點半,街道兩旁的霓虹燈雖然還在不斷地變換着色彩,但是街道上的行人已經寥寥無幾。只有幾個醉鬼,還有一些等着被“撿屍”的女人在醉意朦朧地邁着八字步。
車速很快,外面的涼風將我稍有的一點睏意吹散了。
“樂兒,現在我們來捋一捋思路。從目前的狀況看,兇手應該就是當年兇殺案三隻鬼之中的一隻,或者是其他兩隻鬼聯合謀害郭濤。而向紅雨來到這裡也很有可能是他們故意做的,爲的就是將當年知情的鬼全部滅口,從而一勞永逸。”
我一邊開車一邊說道,陶樂此時掛掉電話,想了想之後點點頭。
“會不會有這樣一種可能性,郭濤確實是向紅雨殺得,但是郭濤也在向紅雨到來之前起了殺心,專門請來了殺手意圖將向紅雨殺掉。但是可能這其中出了一些時間上的差錯,致使向紅雨到達的時間比殺手到達的時間提前了,所以郭濤先死了。”
“而我們感到可令酒吧的時候,很顯然那個女殺手是想將向紅雨幹掉的,但是被我們阻止了,你覺得呢?”
陶樂說完之後看向我,我想了想並沒有立即答覆。陶樂說的這個情況確實是有可能存在的,而且可能性還不小。
“這樣,你將向紅雨家庭背景資料詳細的調查出來,之後我們再來分析。”我對她說,陶樂立即開始着手查向紅雨的家人和鬼界的社會關係。
雖然現在動機很明顯,嫌疑人的範圍鎖定在四隻鬼的身上。這對我們的偵查工作來說減輕了不小的工作負擔,但是我總覺得這其中好像缺少一些什麼。
比如向紅雨是如何找到郭濤的?照陶樂的推斷,郭濤應該是在人間界進行了長時間的觀察這才能找得到郭濤的位置。但是整個人間界這麼大,而他又是一隻很普通的鬼,也沒有所謂的情報網絡,他是如何找到郭濤的?
第二,即便是他真的有一些特殊的渠道,但是鬼界規定,失蹤超過十二小時便可報案。可以想象向紅雨在家中一定是一個好好先生,他一定不會超過十二小時不和自己妻子聯繫。如果陶樂的判斷是正確的,爲什麼他的妻子不報案?
第三,雖然向紅雨的鬼刀和案發現場受害者頭上鬼刀的痕跡一樣,他也的確手上有些功夫,但是他爲什麼會將屍體扔在那麼顯眼的地方。就好像生怕引不來鬼探一樣,這不太符合一個意圖連環殺鬼的兇手所做的事情。
綜上所述,我認爲向紅雨是兇手的可能性不大。那女殺手的可能性最大,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具體的答案還是要等到去往鬼界調查清楚以後才能知道。
我深深呼了一口氣,看見了前面不遠處那一顆參天大樹,那裡,就是鬼界的入口了。
這棵樹很不一般,高足有十幾米,龐大的枝椏散開就像是一把巨傘一樣。現在是初秋,可是在燈光的照耀下它的葉子依舊嫩綠嫩綠的,它就站在路邊,在這個鋼筋水泥構建的城市之中是一個異類的存在。
霓虹燈的光芒透過它枝椏間的縫隙,斷斷續續地灑下來。而撒下的光芒卻並不是一條直線,而是彎彎曲曲,所有的光線似乎都被一種莫名的能量擋了出去。
當然,這種彎曲的光線只有鬼和鬼探才能看得到。
我下車走向那棵樹,它的枝椏微微搖動了一下,我笑着說道:“老夥計,可是有一段日子沒見你了!”那棵樹枝椏再次搖動,跟我訴說着一些什麼。但是我現在時間比較緊,寒暄幾句之後這棵樹的枝椏緩緩舒張開來。
不久之後這些枝椏完全舒展開來,就像是刺蝟身上的刺緩緩舒張的樣子一般。在這棵大樹的樹身上,一個只能陰靈才能看見的門型洞口出現在哪裡。
我和陶樂走進了這個洞口,接着我便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在下降,就像人類發明的電梯一樣。
從這裡到鬼界需要十三分鐘的時間,而這個時候陶樂深深呼了一口氣。
“向紅雨的詳細資料基本整理完畢。除卻我們之前提到的那些基本資料,還有一些特別的情況。他的妻子初秋是他在剛到鬼界的時候就娶的,也就是說他剛死,到鬼界之後就立刻娶妻生子。而且他兒子的年齡正好與他死亡時間相差不到三天,所以基本可以斷定的事,向紅玉和他的兒子並沒有血緣關係。”
“第二,向紅雨的妻子是鬼界出生的,曾經在鬼界京都大學讀人類社會研究學科碩士。畢業之後曾經找到一份相當不錯的工作,薪資很好,按理來說這樣的人基本上與香紅雨這種一沒背景二沒實力的鬼不會有任何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