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
一聲驚叫。
在鐘乳石大廳中迴響,折射得十分詭異。
陸凡扭頭看去,發出聲音的是楚楚。
楚楚手臂顫抖地指着一個角落,哆哆嗦嗦地叫道:“骷髏,好多骷髏!”
陸凡把電筒往她所指的方向照過去,果然看見牆角處堆着小山一般的骷髏。
累累白骨,有動物的,也有人的,有頭骨,也有腿骨。
當然,一眼瞧上去,全都是白森森一堆,不仔細辨別也區分不出來。
這幽黯的、怪石林立的石廳裡,赫然出現成堆白骨,實在有些叫人毛骨悚然,
陸凡走進觀察,發現那些骨頭上有着參差而粗糙的壓印,是野獸留下的。
可是這空蕩蕩的石廳裡,沒有野獸,也沒有適合藏匿大型野獸的地方啊……
念頭還沒轉完,突然從大廳的另一邊傳來吱吱喳喳的叫聲。
叫聲非常尖厲非常難聽,簡直像是刀子,要把人的耳朵都割下來。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接近,一大團黑影由上而下,朝着陸凡等人撲過來。
陳夢龍大喝:“小心!”
三人各自躲開。
陸凡就地一滾,閃過了那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卻感覺背部被拳頭大小的東西拍打到,一般疼,就像給人擂了一拳。
靈敏回身,把手中那支由胡尋逸採購的德意志產軍民兩用強光手電筒的燈光開到最大,一陣耀眼白光刺了過去。
陳楚爭相效仿。
一時,廳中大亮。
除了一些角落,幾乎有如白晝。
“是蝙蝠!”陳夢龍喊道。
那一團東西果然是蝙蝠,它們一飛而過,並沒有反覆糾纏,而是在外圍繞圈盤旋。
想來是因爲畏光。
冷靜下來,三人聚攏在一起,一手打着電筒一手做出防禦。
看那些盤旋的蝙蝠,每一隻都有蒲扇大,三角耳尖尖,吻部很短、形如圓錐,牙齒像犬牙、鋒利如刀,長相十分的兇惡,吱吱喳喳地叫喚,彷彿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這……是不是吸血蝙蝠啊?”
陳夢龍皺眉看了一會兒又道。
他這話說得不太確定,也沒有太多根據,估計是在電視節目動物世界裡看來的。
然而聽到“吸血”二字和“蝙蝠”二字結合在一起,楚楚嬌-軀緊繃,寒毛都豎了起來。
這時,陸凡將手電移向剛纔“蝙蝠團”衝過來的地方,不照還好,一照簡直讓人頭皮的發炸。
只見密密麻麻、幾百頭的黑影在洞壁洞頂上聚集着、排列着、蠕動着,很擁擠,比大城市的公交地鐵還要擁擠,有的拍打翅膀,有的偶爾撲騰到空中,燈光一照,紛紛露出森白的尖牙,寒光閃動,十分可怖。
“吱呀——”
突然一聲高頻的尖叫傳來。
也不知是不是蝙蝠首領下達命令,幾百頭蝙蝠全數炸起,團成好幾個團,向着陸陳楚三人俯衝而來。
如此規模的“空襲”,根本避無可避。
楚楚嚇得大叫。
她可不想被蝙蝠吸乾渾身血液,成爲乾屍而死。
陸凡也同樣不想,他強迫自己冷靜,讓陳夢龍和楚楚拼命晃動強光電筒驅趕蝙蝠,自己則從包裡取出九張符籙。
九道“甲戌子江借火符”。
陸凡一手持符,一手電速結印,嘴裡用比唱Rap更快的頻率念動咒語:“……甲戌神將展子江,速借離火與純陽,化盡諸邪衛道軒,敕——”
手一揚,將符撒向空中。
符籙燃燒,九點連線,線結成網,自成一道防空火網。
蝙蝠羣衝不過來,它們天生怕光更怕火。
就算偶有漏網,也被陳夢龍用匕首宰殺。
陸凡沉聲道:“這樣撐不了多久,剛快轉移吧!反正此處也沒有什麼線索,拖下去很可能會死……”
其餘二人並無異議,這就快步向來時的甬道跑去。
在甬道中狂奔百米,發現沒有蝙蝠追來,終於鬆了口氣。
但不敢停,一直到三岔口才歇下來。
環境黑暗、腳下凹凸不平、含氧量低,就算是經常鍛鍊的陸凡、陳夢龍也跑得氣喘吁吁。
楚楚更是香-汗-淋-漓,感覺快斷氣了。
好半天才恢復過來。
她問:“現……現在……怎麼辦?”
她雖爲蠱師,又是湘西本地人,但畢竟是女孩子,剛纔一陣慌亂就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陸凡說:“要麼撤出去另想法子,要麼換條道走。”
楚楚說:“我……我不甘心就這麼出去……”
陳夢龍說:“這次換中間這條道試試吧。”
一行人喘了幾口氣,就轉入中間岔口,繼續往前走。
這回大家走得更慢更小心。
走了一段路程,突然聽到一種古怪的聲音。
好像有很多東西在彼此摩擦。
又好像有一些東西在啃噬另一些東西。
聲音細碎,但在靜謐的洞子中會被放大。
讓人聽着很不舒服。
大家小心翼翼地循着聲音的來源向前行,因爲聲音就是從前方傳來的,而甬道目前也沒有什麼岔道。
摸索着,轉過一個旋拐,就看見前方巖壁上有一個涵洞。
那涵洞一人來高,似乎也不深,古怪的聲音就在裡面
接近過去,便感受到溫熱的風從中吹來,帶着濃重的血腥氣味。
讓人聞着很不舒服。
噁心想吐。
到了涵洞洞口,大家紛紛把手電筒往裡面照去……
!!!
這就看見了令人驚悚欲絕的一幕!
只見涵洞之中,密密麻麻全是蟲子。
那些蟲子體型爲略扁的橢圓形,揹負青色或褐色的甲殼,頭扁平,前肢矯健,多足。
雖然體積不大,約莫有十歲孩童的巴掌大小,但是數量衆多,怕沒有幾千幾萬只。
充滿整個涵洞,看得人渾身直冒雞皮疙瘩。
陳夢龍有密集恐懼症,這一下差點兒就瘋了。
楚楚雖然沒有密集恐懼症,差點兒也瘋了,因爲涵洞中還有一個人。
一個男人。
衣服褲子已經破碎,體無完膚,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
雙眼圓睜,卻是已死去多時。
有無數的蟲子從他的耳口鼻鑽出鑽進,或直接將皮肉咬出一個破洞鑽出鑽進。
男人面部扭曲,顯然在死的時候經歷了恐怖折磨。
從衣服破布和剩餘的皮膚依稀可以判斷,這應該是附近的山民,不小心落難。
楚楚記得見過他一兩面,似乎是鄰村的村民。
想到這裡,恐懼悲哀幾乎淹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