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飛快地看了一下蕭恆裕和仇愁,他們正在談話,好似並沒有注意到這邊,她飛快地將令牌撿起,塞入自己的衣袖中,然後深呼吸了幾下,努力讓自己看上去與平常並無二致,然後裝似無意地走到旁邊,像是在細細地勘查現場。
“這刺客出現得十分蹊蹺……”仇愁像是在跟蕭恆裕彙報些什麼,安芷因爲心裡有些事,因此只聽得了隻言片語。
“安大人,你說呢?”仇愁突然提聲問道。
“啊,什麼?”安芷突然被點名,愣了一下,茫然地看着蕭恆裕和仇愁。
“怎麼,你不舒服?”看着安芷略有些蒼白的臉,蕭恆裕不由得皺了眉頭。
“沒……沒什麼,下官只是走了下神。”安芷趕緊道,生怕蕭恆裕和仇愁看出些什麼來。
“也是,安大人一大早就被下官叨擾,一定是累了。”仇愁在一旁道。
“你真的沒事?”蕭恆裕顯然不會相信,跟安芷這麼時日的相處,直接告訴他,安芷瞞着他什麼。
“沒什麼,真的沒什麼,下官去那邊看看。”安芷說罷趕緊走到一邊,與蕭恆裕和仇愁保持了一段距離。
“安大人莫不是發現什麼重要線索,想一人獨自爭功吧?”仇愁見氣氛不對,趕緊插嘴打趣道。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聽了仇愁的話,安芷的心像是漏了一拍。
難道仇愁看到了?
不,怎麼可能呢,方纔他明明背對着自己的,等等,他背對着自己,可是蕭恆裕不是……
安芷想到這裡,偷偷看了一眼蕭恆裕,卻不料蕭恆裕正看着自己,嚇的她趕緊低了頭。
接下去的時間,仇愁在現場四處看着,雖然他得到消息很早,但是他畢竟只是臣子,沒有皇帝的傳召,不能光明正大地來這裡,如今得了皇帝的命令,又有着蕭恆裕的帶領,他不止勘查了現場,還將當時負責護送駙馬阮經巔的兩名天牢護衛也傳召了來,細細盤問。
“回大人,但是屬下護送駙馬到此處,因爲此事牽扯過多,因此駙馬便在此處換裝下了馬車,原本一切進行順利,可是誰知道駙馬竟在此事遇刺。”
“當時,你們可有追那刺客?”
“有,只是那刺客對此熟悉地很,屬下追了一段便沒了影子。”
“那那刺客可有何特徵?”
“這……”那兩名護衛相視一眼,搖了搖頭。
線索至此全斷,仇愁有些沮喪地低了頭。
現場沒有發現什麼,問話也問不出什麼,可以說,他們此行,毫無進展。
興致勃勃地來,垂頭喪氣地走。這句話來形容仇愁現在的狀態那是再好不過了。
出了宮門,仇愁便表示自己還有事要去大理寺,便先行告辭,安芷手中拿着費府的那塊令牌,如燙手山芋,自然也是不敢與蕭恆裕單獨相處,於是便也跟蕭恆裕告辭。
“仇愁是去大理寺,你呢?回安府?”蕭恆裕看着安芷,面無表情地道。
安芷很是心虛地道:“小安平近日身子不爽,嚷嚷着讓下官多陪陪他,所以……”
“哦?”蕭恆裕自然是不信這個話,他高大的身子攔在安芷面前,朝她伸出手,“跟本王來。”
安芷下意識地想拒絕,但是蕭恆裕卻拉住了她的手,往自己的馬車走去。
安芷就這樣跟着蕭恆裕上了他的馬車。
“駕!”元坪在外面駕馬,拉着蕭恆裕馬車的馬都是千里良駒,很快他們便遠離了皇宮。
安芷坐在馬車內,內心十分不安,手中的拿塊費府令牌似有千斤重,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蕭恆裕也不說話,只是坐在一邊就這麼看着安芷,像是要把安芷看個透。
“王爺,您……您在看什麼?”安芷終於是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本王在看你。”蕭恆裕回答地很乾脆。
“看我?”安芷伸出手,指了指自己。
“本王在反思。”
“反思?”
“本王認識你也挺久了,本王自認爲看人很準,但是爲什麼,本王卻是怎麼都看不透你?”
“呵……呵呵。”安芷乾笑了一下,“王爺日理萬機,怎的有空來研究下官。”
“小芷兒,你明知道本王不是那個意思。”蕭恆裕有些不悅地眯起眼,他最不喜的便是安芷這一副敷衍的樣子。
安芷低了頭,沒有再說話。
“方纔,本王看到了。”就在安芷以爲蕭恆裕不會再說什麼了的時候,蕭恆裕突然出聲,直把安芷狠狠嚇了一跳。
安芷張大了嘴,看着蕭恆裕。
怎麼,怎麼可能,剛纔自己明明細細觀察了他和仇愁都沒有注意到自己,怎麼可能看到?
“你與那費家,究竟,是何關係?”蕭恆裕問到。
費家……果然,果然他還是查出來了。
安芷低了頭,沒吭聲。
“芷兒。”蕭恆裕難得這般正經地喊着安芷的名兒,“你……你不打算說些什麼嗎?”
“王爺能如此問,想必王爺已經查明瞭一切,既是以及該查明,又有什麼好說的呢?”安芷輕聲道。
外頭陽光正好,透過車窗,撒在人身上,暖洋洋地很是舒服,然而安芷的心卻如冰封一般一寸一寸冷到了心底。
“你知道麼,其實那個令牌,是本王故意放在那的。”許久,蕭恆裕纔開口道。
安芷瞪大了眼睛,不明白蕭恆裕意欲何爲。
“你與那費雲翔,有婚約,是與不是?”蕭恆裕問道。
“是。”安芷回答的很乾脆。
“你倒是爽快。”蕭恆裕苦笑了一下。
“那王爺希望我如何作答?不是?王爺都知曉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隱瞞這個事,能對我有什麼好處麼?”
“本王對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你難道,連哄騙一下本王都不願意了嗎?”
“哄騙?對王爺這樣的人來說,我若是撒謊,那豈不是自取其辱?倒不如痛痛快快的說出來,說不定王爺一高興,便免了我的罪。”
“你……”蕭恆裕一下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自然是知道一切,但是他多希望安芷能騙騙自己,給自己一個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