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楓隨便扔了幾塊石頭,咋唬一下,也不管到底砸到人沒有,韓楓拉着桑白雲就向前跑,他知道這一片樹林應該還在對方的控制之內,所以必須儘快離開。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向前逃去,後面不時響起破空之聲,一直向前跑出三百多米,這才勉強擺脫了追兵。
“韓楓,你先走,我來掩護。”
韓楓搖頭道:“桑隊,這可不是逞英雄的時候,對方人多勢衆,你一個人留下來兇多吉,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即使我逃出去,這輩子又豈能安心?”
這兩個人一直明爭暗鬥,但其實在某些方面是一樣的,此時危難之際,正好看出英雄本色!
桑白雲瞪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這時看到韓楓用手將一根樹枝掰了下來,於是好奇地道:“這是幹什麼?”
“他們有箭和飛刀,能遠程攻擊,我們也得有才行,否則就只能被動挨打。”韓楓一邊說,一邊將那根樹枝折斷,然後將褲腳向上一提,露出一個貼肉的小包,裡面裝着簡單的刀具。
韓楓身爲保鏢,自然要隨身帶一些東西,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
拿出一把鋒利的戰術小刀,韓楓很快就將那根樹枝削成一根長一米五左右,一頭尖尖的直木棍,這是最簡單原始的梭鏢,用人力擲出,只要經過長期的訓練,能在二十米到三十米之間,保持準性,射中目標。
桑白雲還沒明白過來,韓楓將梭鏢在手裡試了試,感覺重量不錯,以武王之境的修爲擲出去,至少能穿透一百米外的人體。
他看了桑白雲一眼道:“別愣着,趕緊折樹枝,要直一點的,越多越好!”
桑白雲立即忙碌起來,迅速將附近能找到的直樹枝全都折了下來,足足有四十多根。
韓楓所用的刀具鋼火極好,是花大價錢購買的正宗鈦合金刀具,使用起來十分方便,並且越用越鋒利,用來削樹枝簡直就是小材大用。
只用了不到三分鐘的時間,韓楓就已經削好了七八根梭鏢,這時左邊的樹葉傳來一陣輕響,韓楓隨手拿起一根,循着方向用力擲去。
“嗖”的一聲,木製梭鏢像利箭一樣破空而去,穿過厚密的草叢,然後傳來“卟”的一聲,跟着便響起一個男子的慘叫聲。
韓楓一把抱起幾根梭鏢,低聲道:“快走!”
桑白雲抱了十幾根直樹枝,緊跟其後。
進了樹林,敵我都在暗處,想要發現對方,就得不停尋找。韓楓和桑白雲只有兩人,對方則有十多人,而且這些人急欲殺死二人,所以他們兩個只要躲在一個地方不動,就會有人送上門來。
這個道理是韓楓很久之前就明白的,所以跑了一會兒後,便立即找了個地形比較隱蔽的地方,然後又坐在地上削梭鏢,桑白雲則手持削好的梭鏢在一邊警戒,發現動靜就是一鏢扔過去。
很快,又有第二個送上門來的倒黴蛋,被桑白雲一梭鏢擲過去,正好射穿大腿,鬼哭狼嚎地慘叫起來。
桑白雲雖然從警多年,經歷過許多戰鬥,但是像這種戰鬥卻是第一回,不但覺得新奇,而且覺得裡面道理多多。
她看了一眼正在埋頭削鏢的翰林,突然問道:“你以前到底是幹什麼的
?”
這個問題,她曾經問過翰林,但沒有得到答案,韓楓嘿嘿一笑,額頭上掛着汗水,受傷後一用力就會多多少少牽動傷口,只是他一直忍着沒哼一聲。
桑白雲的心莫名一軟,撇了撇嘴道:“算了,不說也罷,懶得知道你那些破事兒!”
堂堂神殿帝君的光輝戰績,桑白雲居然稱其爲破事兒,真不知她知道實情過後,到底會是怎樣的心情和表情?
韓楓喘了口氣,看着已經削好的十多根梭鏢,低聲道:“應該差不多夠用了,咱們換個地方,向着背陽的地方去。”
“爲什麼?”
“背陽的地方,一般多有草藥,你總不想我血流盡而死吧。”
麻糖那一刀插得很深,差點就捅到了心臟,如果不是韓楓會修復的法門,現在早就流光鮮血死翹翹了,但即使是有法門修復,也不能聽之任之,能有草藥止血是再好不過。
草藥是一種植物,山上到處都是,特別是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更有極其珍貴的草藥。這裡雖然算不上人跡罕至,但山夠高,林子夠深,應該也有草藥生長。一般草藥都不會向着太陽生長,而是在比較陰暗潮溼的地方,這是一個基本的規律,也是野外求生的知識。
韓楓看了一下山勢的走向,從東到西看上一遍,很快就找到了背陽的地方。那是整座山的南面山壁,山壁的左邊矗立一道橫着的山峰,正好將陽光一點不漏地擋住,讓南面的山壁幾乎曬不到陽光,那裡一定有止血治傷的草藥。
二人在山林裡穿梭,期間不斷遇到阻擊,有一次箭支甚至擦着桑白雲的臉蛋飛過去,但最終都險險地躲了過去。
韓楓具有豐富的叢林做戰經驗,很快就覺得很不正常,心裡暗暗奇怪:“這些傢伙怎麼跟得這樣緊?”
這時,前面的草叢傳來一陣穿梭聲,桑白雲二話不說,直接一梭鏢擲了過去,沒想到這次擲出去卻沒有半點回音。
韓楓低喝一聲:“小心!”
一條黑影從草叢中跳了出來,手裡正拿着桑白雲剛剛擲出的那根梭鏢,臨空反手一扔,梭鏢向回射來。
桑白雲心裡一緊:“蒙面人!”
不錯,這個人蒙着臉,跟那天晚上出現的蒙面人一模一樣,並且武功極高。
鐵匠村的蒙面人是雲海警方的恥辱,桑白雲早就憋着一肚子勁,見狀厲喝一聲,將手裡的梭鏢向外一撥,只聽“鐺”的一聲,將射回來的那根打落在地,然後猱身而上,雙手各持一根梭鏢,有如雙槍老太婆橫空出世。
這時,從左邊突然閃出一個人影,竟然也是一個蒙面男子,與之前那個一左一右,相依爲勢,將桑白雲夾在中間。
桑白雲毫不畏懼,左手梭鏢向前一探,攪了個棍花,右手梭鏢橫切下去,封鎖半個空間。
兩名蒙面男子也不弱,左邊那人身形向後一退,閃開一棍,右邊那人則向前一進,手中突然出現一把細劍,對着桑白雲手腕閃電般刺了過來。
桑白雲沒料到對方手裡有兵器,措手不及,急忙五指一鬆,縮手回來,但卻在梭鏢快要落地的時候,一腳踢了出去。
這一腳力道用得極好,正好將梭鏢踢得正正刺出去,一下就刺在那名蒙面男
子的腰側,那人大叫一聲退了兩步,捂着傷口的手指縫裡滲出了鮮血。
桑白雲一招得手,勢不可擋,將手裡剩下的另一隻梭鏢對着另一人擲去,那人趕緊跳着躲開,同時接連轟出三拳。
三道拳勁迅猛異常,桑白雲持棍去擋,只聽“蓬”的一聲,梭鏢頭部炸成粉碎。
近身做戰,梭鏢的作用大大降低,桑白雲向來也喜歡動拳動腳,當下將半截梭鏢對着那蒙面男子一扔,然後蓮步輕移,人已欺身上前,然後一拳崩了過去。
只聽“嘭”的一聲,四周樹葉橫飛,許多氣流狂亂飛奔,捲起陣陣旋風。
那蒙面男子在桑白雲一擊之下,連退數步,但卻沒有絲毫畏懼,大喝一聲又衝上前來,而之前受傷的那男子也帶傷做戰,從側邊靠了過來。
桑白雲怕這裡鬧出動靜,把其它地方的人也招過來,當機立斷兩記拂花手拍了出去。
千萬朵花在空中出現,但卻被無情的風雨洗刷殆盡,那種芳菲暮的傷感,立即籠罩了一方天地。
無數花一般美麗的鋒利旋刃從天空落下,兩名蒙面男子臉色一變,急忙向外逃去,但爲時已晚。
只聽“卟卟卟卟”一連串聲響,兩名蒙面男子的外衣盡數裂開,皮膚被割出一條條血口,兩人頓時變成血人。
不過,在桑白雲的控制下,兩個人的臉部沒有受到一點傷害,因爲她想看一看,這兩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這時,兩人的體表突然出現一團黑氣,就像一片陰雲飄來,頓時遮住了整個天空的陽光,然後這兩個人的眼睛呈現出一種近於瘋狂的神色,體內突然涌出一股奇怪的力量。
吼!
兩人發出野獸般的嚎叫,力量在那一瞬間達到極限強度,跟着便一拳轟向空間,一道道淡黑色的線條出來,隨即將花一般美麗的旋刃吞沒。
這不是桑白雲第一次遇到,上次在鐵匠村遇到的蒙面人也是這樣,由此她可以肯定,今天的人跟那天晚上是同一夥人。
韓楓一直在旁邊沒有加入戰鬥,因爲他知道桑白雲能夠對付這兩個蒙面人,可是當這兩個男子體表溢出黑色氣場的時候,他的眼睛猛地一縮。
他想起來了,那天在栗子灣,陌生年輕人在形勢不妙的時候,體表也出現類似的黑色氣場,難道這些人全都是一起的?
一念之間,兩人掙脫拂花手的束縛和傷害,像兩頭受傷的野獸迅速向外逃去。桑白雲冷哼一聲,素手在空中一卷,拂花手凝聚成一條圓形的柱體,對着其中一人狠狠刺去。
那人一聲悶哼,背心出現一個圓形的痕印,跌倒在地上。
這時,另一名正在飛奔的蒙面人突然返身對着地面受傷的同伴一掌劈下,一蓬鮮血濺起,桑白雲怒喝一聲,疾步追趕,可是那人卻身形一炸,一團黑氣出現在空中,待到黑氣消散,那人也不知所蹤。
先前受傷的那個蒙面人被同伴一記手刀斬斷脖子,死得不能再死了,但以他當時的情況,要躲開那一記手刀也不是不可能,倒像是他自己願意受死,這就讓人難以理解了。
螻蟻且有貪生之念,更何況是人?
但這個蒙面人爲什麼甘願去死,也不願落到桑白雲的手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