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加索終於好好說話了,只聽他道:“桑警官,是這樣的,我真不是什麼摸天手,但以前的確做過一些壞事,你剛纔說的長安的事情,我也的確在場,不過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恰好在……也不是恰好在,是起了那個心,想尋找機會,但沒等我下手,東西已經丟了,所以我真是被冤枉的。”
“老實的木匠,是不是你?”
“是,不是不是,我以前做過壞事,但後來改邪歸正了,這一點韓楓可以證明啊。”畢加索道:“你跟他是朋友,應該相信他的話吧,不信儘管可以問他,他能幫我證明。”
還別說,畢加索的口才真不賴,如果只聽表面,還真會信了他。
可桑白雲天天在跟犯罪分子打交道,他們會的伎倆早就爛熟於胸,冷冷道:“那你怕什麼?”
“這個,那個,你知道的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像我們這種人,最不喜歡跟你們警方的人打交道,這個還請原諒,我不是針對你,只是說明一個事實。”
“你不是已經重新做人,還怕我們做什麼?”
“唉,這個嘛,習慣了,改不過來,沒有辦法。”
桑白雲突然臉色一寒,冷若冰霜地道:“畢加索,你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
“桑警官,別啊,我說的全是真話。”
“真話,我看是假話連篇!”
“卟通”一聲,畢加索突然跪在地上,大聲道:“桑警官,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做壞事,真的沒有。”
“好,那你再說說汽修廠的事情。”
“我我,我就是先去探路,在庫房看到你們要找的人,所以就回來通知你們,然後就離開了。”
桑白雲目光一寒,凜然道:“埋伏在那裡的人,如果事先沒有得到通風報信,你說有人相信嗎?”
“可可,可是我我,我絕對沒有通風報信,不過當時我在裡面見到一個熟人。”
“熟人?”
桑白雲心裡一驚,果然另有隱情,於是道:“這個是誰?”
“他叫向盛東。”
“向盛東,哪裡的人,做什麼的?”
“就是雲海本地人,做生意的。”
桑白雲想了想,沒有這個人的印象。向盛東在雲海做的是本份生意,依法納稅,從來不搞歪門邪道,自然不會被警方關注。
不過,那天晚上汽修廠發生了駭人聽聞的大事,整個汽修廠的人全都被綁了,並且又出現了打手、槍手和修行強者,因此凡是出現在那裡的人,全都有重罪嫌疑,一個都不能放過。
而在此之前,雲海警方沒有找到任何一點線索,更沒有找到一個在現場出現過的人,因此向盛東的出現,無疑給桑白雲提供了一條重大線索。
桑白雲沒有遲疑,立即將向盛東的事情報了上去,雲海市局對這一線索高度重視,立即在全市範圍內尋找名叫向盛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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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盛東帶着章猛,來到周震位於郊外的小院,結果發現看門人三叔死在大廳裡,再到地下室一看,裡面一片狼藉,野蜂堂四大金剛之首的趙成剛竟然死在其中。
向盛東又急又怕,將這一消息通知了周震之後,便立即急匆匆地趕回了雲海市,來到竹內川居住的酒店。
此時,竹內川正在暗暗慶幸,因爲大熊哥是臥底警官,竊聽到他的談話之後,並沒有上報,而是選擇敲詐朗存方三百萬,看來這件事情應該不會擴大。
突然,助理走了進來,低聲道:“閣下,根號要求緊急求見。”
根號就是向盛東的代號,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會
主動過來的,都是通過加密電話單線聯繫。
竹內川眼睛一眯,沉聲道:“帶他去咖啡廳。”
跟上次和朗存方見面一樣,兩人一個在咖啡廳,一個在茶室,隔着窗戶進行密談。
一見面,向盛東就急不可待地道:“馬卡先生,你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竹內川聞言一愣,淡淡的眉毛抖了抖,不緊不慢地道:“慌什麼,先把事情說清楚。”
“大熊哥已經被人救走,應該是華夏警方出手,咱們已經暴露,必須立即撤退!”
竹內川全身一戰,雙手緊緊抓住窗臺,臉上一陣紅血變化,過了好半天才穩住心神,緩緩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二十分鐘前。”
其實,向盛東從郊外來到這裡,至少就用了半個小時,但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向竹內川上報,而是親自找上門來,其實他是爲了自己的退路。
他知道,既然竹內川一早被華夏警方盯住,他肯定也早就暴露了,所以必須緊緊揪住竹內川,這樣纔有逃離華夏的可能。
“八格!”竹內川老眼一瞪,低聲喝道:“爲什麼這麼晚才上報?”
向盛東早在來路上就想好了說辭,回道:“閣下,華夏警方肯定已經暗中對我們進行了監視,如果我用電話聯繫,肯定會被他們監聽到。”
聽他這麼一解釋,竹內川的怒火消解,兩根淡淡的眉毛緊緊連在一起。
二十分鐘,足夠華夏警方行動,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想了一會兒,竹內川的神情平靜許多,緩緩道:“不要急,等等再看。”
“閣下,再不走,恐怕就晚了。”
“沒聽到我說什麼嗎?”
“是是。”
竹內川是老牌間諜,對各國反間諜組織的辦事方法都有一定的瞭解。
他估計,要麼大熊哥不是臥底警察,要麼就是華夏警方想放長線釣大魚,對他採取欲擒故縱的手段。
如果大熊哥不是臥底,那麼救他的人必定不是警方,而是他的朋友,所以大可不必擔心。如果是華夏警方想放長線釣大魚,那麼他此時肯定已被暗中監視,如果想要逃離,那麼華夏警方就會立即收網。
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按兵不動,等到合適的機會,再悄悄潛出雲海。
當然,大熊哥的身份一定要查清楚,否則會非常被動。
向盛東心裡十分害怕,可是竹內川不走,他也不敢離開雲海。
只聽竹內川道:“根號,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儘快找到大熊哥的下落,務必查清楚,他到底是不是警官?”
“是,我馬上就去安排。”
“以後沒事,不要到這裡來。”
“是是。”
向盛東十分失望地離開酒店,剛上車就接到公司的一個電話,說是從沿海一帶來了位非常重要的客戶,請他馬上回公司一趟。
此時向盛東疑神疑鬼,哪裡有心情去管公司的事情,隨便找了個理由,安排公司副職去接待,他也沒敢回自己的別墅,而是開着車在街上漫無目的轉了幾圈,居然有一種天下之大,卻無容身之地的感覺。
自從他投靠了島國之後,日子還是過得非常悠閒的,在華夏這片故土上,除了做生意就是交朋友,而且他根本不用在意生意好壞,因爲有一些固定的業務,是上面安排好的,穩賺不賠,就是賠了上面也一樣會撥錢下來。
原以爲會一直這樣過下去,沒想到馬卡先生的一個電話,打亂了他全部的生活。別看他在周震面前挺威風的,但其實心裡怕得要命,生怕哪
一天突然被人從夢中驚醒,給他戴上冰冷的鐐銬,然後在暗無天日的牢房裡渡過餘生。
“他馬的,馬卡這個混蛋,自己不怕死,還要老子陪着,真是八格八格!”這傢伙一時氣憤,竟然爆出島國的粗口。
這時,電話又響了,一看還是公司的電話,他乾脆沒接。
一邊漫無目的閒轉,向盛東一邊盤算,現在他存的錢也不少了,足夠他舒舒服服過下半輩子,何必陪着那個瘋子去送死?
不過,他也知道,背叛者的下場,所以必須要想辦法躲開島國方面的追殺……
別看他之前勸周震,說得頭頭是道,但他很早之前就有過這些想法,因爲他知道當漢.奸是不會有好下場的,而躲避追殺最好的辦法,不是落髮爲僧,不是躲進深山老林,也不是成爲印第安原始部落的一員,而是讓人以爲自己死了。
無論帝王將相,還是忠奸善惡,只要人一死,便與這個世界再沒有半點關係,更不會有誰會去想着找一個死人的麻煩。
但當時只是這想過,還沒來得及準備,現在事情突然發生,向盛東覺得自己是要抓緊一點,安排一個假死的事件,然後帶着這些年賺到的錢財,去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享盡人生樂事。
突然,一輛交警巡邏車超過了他的車頭,擴音器裡傳來一個聲音:“請立即靠邊停車,接受檢查!”
自從慈雲山大案之後,雲海市的治安管理明顯加強,街頭的巡警增多,隨機檢查的事情時有發生。
向盛東放慢車速,緩緩停到路邊,一名身穿制服的交警走了過來,對着他敬了個十分標準的禮。
“同志,請出示你的證件!”
向盛東掏出相關證件,遞了過去,交警同志一看,眼睛微眯,看了他一眼,然後十分有禮貌地道:“同志,請你下車。”
向盛東聞言一愣,叫道:“怎麼回事,我又沒違單,證件也齊全,下車做什麼?”
“我們要對車輛例行檢查。”
“行行行,今天真是倒黴,你們想怎麼查就怎麼查,但要是把我車搞壞一點,我非跟你們沒完!”
他今天心情的確不爽,欺負一下交警可以放鬆一下。
就是向盛東彎腰下車的時候,檢查證件的交巡警衝着身邊的兩名同事使了個眼色,三人突然猛撲上去,一下將他按倒在地。
“搞什麼,你們他馬的幹什麼,來人啊,交警打人了!”
這時,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頂在他的腰間。
“別亂動,不然一槍打死你!”
向盛東全身一麻,感覺好像是在做夢一樣,但那壓抑不住的恐懼,讓他明白這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你你,你們幹什麼,我我犯什麼法了?”
“犯沒犯法,跟我們走一趟,自然就清楚了。”
三名身材高大的交巡警,就像拎小雞似的,一下就將他扔進了警車,一路呼嘯駛往市局。
“什麼,抓到了?”桑白雲十分興奮。
“這傢伙,先前我們到他公司,打了幾個電話,都不肯回來。沒想到在街上巡邏的同事,認出了他的車牌號碼,於是就地擒拿。”
桑白雲美目閃動,沉聲道:“好,先把他帶到審訊室,銬在裡面,只留他一個人,任何人都不要跟他交談。我去準備一下,馬上過來。”
跟着又加了一句:“把燈光開到最大!”
有的人以爲,審訊就是一吼二嚇三威脅,再不然就像電視裡面演的那樣,將監控頭一遮,在胸口墊上幾本書,狠狠暴打一頓。
其實真正的審訊這樣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