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桑白雲的回答,韓楓心裡百般滋味,真是哭笑不得,一邊後退一邊道:“可你是警官,你自己都說過,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幹了什麼?”
“知道,當然知道啊,我輕輕地捅了你一刀,算是出口氣,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聽到這話,韓楓真是又好看又好笑,剛纔那一刀的確不是很深,但那是因爲他反應得快,如果慢零點一秒,只怕那把刀就全部捅了進去,他這條小命也就完蛋了。
但是,也有可能是桑白雲估計到他有這樣快的反應,所以纔出手很快,否則就一點都刺不到他。
世事就是如此,明擺着的事情都無法斷定真相,更何況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事物呢?
當然也有一個辦法可以試出桑白雲的心思,那就是再讓她刺一次,看看她出手到底有多狠?看看她在韓楓不避讓的情況下,會不會繼續把那把刀推進他的身體?
當然,這肯定是全世界最笨的一個辦法,韓楓多麼聰明的一個人,肯定不會去做那樣的傻事,所以他繼續後退,一邊退一邊回道:“你出了氣就好,我也跟着高興,只是我受了傷,又需要你照顧,你不嫌累得慌嗎?”
“嘻嘻,你幽默,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男人。”
“呵呵,你還想再騙我一次嗎?”
“當然想,就不知道你會不會讓我騙一下?”
“一定會,只要你騙,我就會相信。”
“那好,你站在那裡,讓我再捅一刀。”桑白雲眨了眨媚眼道:“不過也有可能是親你一下,你信嗎?”
“我信。”韓楓說着真的停了下來,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那裡,面對着還沾着他體內鮮血的尖刀。
桑白雲提刀的樣子很好看,沒有絲毫殺氣,就像一個美麗的廚娘,誰會怕她手中的那把刀呢?
她見韓楓停下來,也跟着停了下來,舉着尖刀,一臉壞笑地道:“我真的要捅了,你怕不怕?”
韓楓笑了笑道:“也有可能是親一口。”
“你好討厭,我偏不親,偏要捅一刀。”桑白雲蓮步輕移,慢慢靠近,溫柔得就像是江南水鄉踏霧的女子,再加上她那張原本就是傾國傾城的驚世容顏,簡直美得讓人感到窒息。
只是正好一滴血珠從刀尖落下,輕輕濺在地上,化成許多細小的血粒飛散開去,讓原本美得要命的畫面更加要命起來。
“我來了,你不要躲哦!”桑白雲飄到韓楓的跟前,十分優雅着舉着尖刀,對着韓楓胸口刺了下來。
與此同時,她那誘人的嘴脣也嘟了起來,充滿無窮誘惑,對着韓楓的嘴湊了過來。
兩種東西都是致命的,但加在一起就形成了致命誘惑,讓人無法逃避,心甘情願死在石榴裙下。
尖刀緩緩落下,紅脣一點點靠近,突然寒光一閃,尖刀快如閃電般紮了下去。
這時,韓楓突然怒目一瞪,大喝道:“你不是桑白雲!”
“轟”的一聲,韓楓一拳轟出,竟然搶在尖刀扎中他之前,正好擊在桑白雲的胸前,將她轟飛出去。
“韓楓,你好狠的心!”桑白雲淒厲地叫了起來,那聲音就像是尖刀上的血,讓人感覺到撕心裂肺。
韓楓目光一冷,寒聲道:“你到底是誰,桑
白雲去了哪裡?”
剛纔那一拳事出倉促,未盡全力,桑白雲受傷似乎並不嚴重,她落在七八米開外的地方,盯着韓楓道:“我就是桑白雲,你瘋了嗎,居然連我也打,難道你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
韓楓看着那張熟悉的臉龐,心想要是本人該多好,那樣就是死了也甘心啊!
不過他的心馬上就冷靜下來,因爲面前這個女人跟桑白雲一模一樣,但卻不是桑白雲,那她是誰,桑白雲又去了哪裡?
此時,兩處傷口都在流血,而外面的世界卻越來越兇險迷離,韓楓感覺到巨大的危機,甚至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這種氣息很陌生了,記得在達到武帥之境前,他幾乎每一週都會嗅到好幾次這種氣息,那時的他永遠不知道是否能看到明天升起的太陽,過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藉着酒精的麻醉才能忘掉這種氣息的恐怖,然後酣然入睡。
後來他一點一點變得強大,敵人也越來越少,這種氣息也就越來越陌生。回到雲海生活數年,這種氣息已經漸漸消失隱藏,再也沒有出現過,以至於他都快要忘記了。
可是,現在他居然又感覺到了,看來之前的預感沒有錯,這是一片大凶之地,稍有閃失就會屍骨不存!
韓楓突然笑了笑,說道:“你捅我一刀,我打你一拳,還是你佔了便宜。”
“小氣鬼,男人跟女人能一樣麼?”桑白雲並沒有真的生氣,撅起了小嘴,一副快要梨花帶淚的樣子。
“美女一哭,就不好看了,不過你肯定不一樣,無論是哭是笑,都一樣美得要命。”
“哼,甜言蜜語,我纔不會相信。”
“女人不就是喜歡這樣,你長這麼漂亮,從小到大一定有很多人誇你,聽得多了反而覺得沒有味道,跟我這種不會夸人的在一起會更加有趣。”
“對啊,你說得好像也有點道理,我真的有點想跟你在一起了。”
桑白雲說完向前跨出一大步,韓楓立即也向後退出一大步,兩人就像在跳探戈一樣,只是相距七八米遠,配合得不是一般的好。
兩人就這樣一邊說着話,一邊進進退退,韓楓一直在小心翼翼保持距離,因爲他要暫時穩定一下傷口。
桑白雲突然臉色微變,問道:“你剛纔說我不是桑白雲,那我是誰?”
“誰知道呢,反正桑白雲從來沒這樣對我好過,你不是更好。”
“那你也不想知道她去了哪裡?”
“那個女人兇得很,去哪裡都不關我事,最好是你變成她,她變成一隻小狗,那才讓人開心。”
“你好壞,這樣說我,我已經很不高興了。”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我是故意這樣說的,其實我還是不壞,所以你要用刀扎我。”
“你怕了,所以才一直不停地退。”
“誰都不喜歡被人用刀扎來扎去,要不我也扎你一刀試試?”
“真小氣,總記着人家的不好,好處怎麼全都忘了?”
兩人像演戲一樣,明明都知道對方心裡清楚,但都不捅破最後一層紙,你一言我一語打着啞謎,其實是在相互戒備。
桑白雲的一雙妙目時不時火熱地掃過韓楓的肋下和腹部,讓人一陣氣血翻涌,韓楓則暗中運轉靈氣,用獨有的修復法門療傷。
終於,桑白雲等不及了,說道:“翰林,咱們再來做個遊戲。”
“什麼遊戲?”
“我扎你一刀,你親我一口,好不好?”
“不好。”
“我覺得好就行!”
桑白雲身形一動,人已從原地消失,化做一條彩色光影射了過來。韓楓苦苦一笑,強行將傷口附近的幾處血脈封住,然後左腳斜的一踏,正中星位,身體也隨之消失不見,隱於玄位之中,空中出現一道殘影。
“你跑得好快,不知道有沒有我的刀快?”桑白雲說完素手一揮,一片雪亮的刀光傾泄而出,斜灑一片。
韓楓剛剛移換到另一個地方,卻見刀光奄至,只得再次變換位置。
不料,桑白雲手中的刀不是凡品,只是輕輕一帶,頓時旋出無數窄如柳味的刀片,將方圓三十米全都罩了進去。
韓楓再快也不可能瞬間移出三十多米,立即落入刀網之中,只得雙臂一振,以硬碰硬。
“轟”的一聲,無數刀片被強大的氣勁轟碎,向外激射而去,又將更多的刀片擊碎,繼續向外飛去。
所有碎片離韓楓遠去,他的身體四周出現一塊乾淨的空間,但很快又有新的刀片自虛空之中鑽出來,再次向他射來。
韓楓無奈,只得再次凝集靈力,對着前方的空處一掌印了下去。
當手掌到達某個特定的位置時,就像是觸到一面透明的玻璃,又像是一塊明淨如鏡的水面,發出“波”的一聲輕響,一圈圈圓形的波紋沿着那個接觸的切面盪開,以空氣做傳遞媒介,一圈一圈向外蕩去。
空中的刀片不可避免地與這個平面上的波紋撞到一起,然後就像玻璃一樣破碎開來,又重新落到這個平面上,再次被震得更碎更細,直至變成粉末,化成無形之氣消散一空。
只是幾個眨間的功夫,空中再次安靜下來,四周的濃霧還是那樣濃郁,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這時,韓楓感覺到腰部有一條溫熱的細線在緩緩向下流淌,那是剛纔用功過猛,傷口被震裂的緣故。
看來碎空掌最多隻能再使一次,否則就會將傷口完全崩開,到時對方只需要慢慢耗,就能把他耗得燈枯油盡。
一記碎空掌,震碎了空中所有刀片,繼續向四周擴散,瞬間就波散到桑白雲所在的位置,她臉色微微一變,猛地舉起那柄刀,用力向下一斬!
“破!”
刀光一閃,空氣向兩邊飛也似的逃躥,中間讓出一道筆直的真空地帶,但是卻充滿了恐怖的刀勁。
“卟”的一聲,刀勁正好迎頭斬在延展過來的波紋上面,立即將波紋阻住,但是那道原本筆直的刀勁卻開始搖晃起來。只堅持了大約三四秒的時候,波紋一蕩,刀勁破碎,化爲烏有。
桑白雲急忙又是一刀斬下,以刀身鋒刃直接抵住波紋,立即斬斷幾圈,攻入波紋內部。
水中的波紋是世間最柔弱的事物,它們隨風而起,無風自落,最愛與枯葉落花爲伴,在華夏古代詩句裡是傷感的東西。
可是,波紋又是力量最強大的事物,萬噸巨輪在大海之中航行,海里最兇猛的鯊魚不能把它怎麼樣,體型最龐大的鯨也不能把它怎麼樣,但只要波濤一起,它便會立即搖搖晃晃,巨浪滔天,它就會立即傾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