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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秋。接近晌午,陽光明媚。
“叮鈴鈴——鈴鈴——鈴———”
一陣刺耳的電話聲,把正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田桑桑給驚醒。
她狐疑地站了起來,一手扶着肚子,去接電話。家裡安了電話,但很少有人打來。主要是這年頭很少用電話的。
放在耳邊,是大伯的聲音。田桑桑:“大伯?”
是打電話叫他們過去?不是說是晚上嗎?
大伯說了幾句話,田桑桑驀地變了臉色,呼吸瞬間變得很輕很輕。
客廳裡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她忽的轉頭,想喊江景懷,他已經從廚房裡出來,好像等了很久。
又好像早料到有今天。
似乎他這些天的焦急、沉重、等待,都是爲了今天。
江景懷沉重又快速地拿起,聽了一會兒,全程只有一個句話:
“嗯,我很快到。”
田桑桑垂下眸子,看自己的腳尖,一時心裡百感交集。
“桑桑。”他轉眸看她,目光灼灼:“有任務,我得走了。”
在接起電話的一會兒後,田桑桑就知道了,但她還是無法消化,她想她需要時間。或者她想逃避,她不想面對,卻又被江景懷無情地挑破。
她蒼白的脣動了動,顫聲:“又要走?今天就是中秋了。”
闔家團圓的日子,真不能緩幾天麼。
“是緊急任務,要去邊境,刻不容緩。“江景懷喟嘆一聲:“我等這天等了很久,終於讓我等到了。”
心臟狠狠地痛了一下,眼睛開始發酸,田桑桑很想像以前那麼任性,很想說不要走,她需要他,在這個懷孕的當頭,她忍不住胡思亂想,她怕自己一個人會發瘋。她脆弱的時候也很可怕。
但是,在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後,她做不到了。做不到肆意妄爲。
“你去吧,注意安全。”田桑桑忍受着心痛如絞,儘量讓自己說的平靜:“你的命是我的,好好留着回來。”她想,她愛極了他英勇的時刻,也愛極了他溫柔的時刻。不管是執行任務時,還是在家裡時。他有個兩個身份,那麼在適當的時刻,就去做該做的事兒。
江景懷依依不捨地摸着她的臉:“我會回來的,在你生產前。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有事就找鯤凌或者我爸媽。不要擔心我。”
“快走快走。”一陣淚意上涌,田桑桑忍不住推他:“等你回來的時候再跟我說這個。”邊境那麼危險的地方啊。伸手抹眼淚。
他貼了上來,從身後抱着他們母子,手覆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我跟你保證,一定會在你生產前回來。等我回來後,我跟你說明一切,我也希望你跟我說明一切。我們坦誠相見,好嗎?”
“憑什麼你說後我就得說?”聲音帶着哭腔,她轉頭,眼睛通紅。似是埋怨,又似嬌嗔。他家的那些事兒,她早聽別人說了一點,但他熱衷於去邊境,她卻是不知道爲什麼的。還想要交換,她怎麼那麼吃虧吶。自從認識了他,她就是吃虧到了現在。
委屈呀,又不捨。
小可憐兒,哭得真是楚楚可憐。
江景懷低低嘆息,是啊,這又憑什麼?
他掰過她的腦袋,灼熱的脣覆上她的脣,淺嘗輒止,很快放開她。
田桑桑看着他匆匆到樓上,又匆匆下來,衣服沒換,只是拿了一些東西。
“要不,吃頓飯再走?”她拉住他的衣袖,苦苦哀求。
明明很堅強放他走了,到這一刻又想使小性子。
“來不及了…”他彎下身,往她肚子上親了一口:“乖寶,爸爸要走了,你乖一點,不要太調皮,不然爸爸回來要打你的。”
說完,他捧着她的臉,啞聲道:“桑桑,我保證,我一定在你生產前回來。你照顧好言言,我就不跟他告別了。”
這次在邊境的任務,沒有確切的期限。可他想要在迎接新生命的出生前,來個徹底的了結。他也一定能在那之前回來的,一定一定。
田桑桑沒應承,心裡卻是默默記下了。她堅持要送他,纔剛送到院子,門外停着一輛軍車。
催命符啊。
她想抱抱他,可是隔着個肚子。
江景懷道:“別送了,你回去吧,我真走了。”
她拉住他的手,踮起腳尖往他臉上親了親。
眼睛模糊,幾乎看不清他的臉了。“我等你回來。”
他驀然一震,好似要回親,她猛地推開他:“快走!要遲到了!”轉身,眼淚奪眶而出,決堤氾濫,溼了整個臉頰。她聽着汽車開啓的聲音,捂着嘴,忍着喉嚨的酸澀。抱着一點兒期待,她轉身看了看。可是門外空蕩蕩的,只有飛揚的塵煙。
田桑桑擦了擦眼淚,靜靜地走回客廳,不過是少了一個人而已,客廳卻變得毫無生氣起來。她默默地上了樓,坐到牀邊,看着兒子可愛的睡顏。
好像感受到她的注視,孟書言沒一會兒就醒了。
“媽媽。”小傢伙輕輕地囁嚅。媽媽的眼睛紅了,是哭了嗎?
田桑桑的眼淚乾涸了,笑了笑:“媽媽吵醒你了?繼續睡吧。”
孟書言撐着小身子起來,雙手抱着她的肚子,毛茸茸的腦袋靠在她的胳膊上。現在已經不能縮在懷裡了。他彎了彎大眼,忽然笑嘻嘻:“媽媽,明天我還要和爸爸去游泳。”
眼眶一熱,田桑桑擡起左手摸他的頭,“你爸爸他不在,出任務去了。”
孟書言慢慢擡起清澈的眼睛,母子倆對視了一會兒,他耷拉下腦袋,眼淚轟然掉了一顆。扁扁嘴:“我等爸爸回來。”
田桑桑摟過他的小身子,輕柔地撫着他的背:“我們一起等。”以爲會習慣的,但還是受不住,尤其是這麼突然的任務。可能是因爲中秋節花好月圓的渲染,也可能是因爲懷孕了,所以真的是比以往要難受好多。但這次,她不會多哭,她會咬碎了往肚子裡咽。
這個中秋,自然是沒有一家團聚可言的,大伯家也是如此,江景山也是去了邊境。往後就真的是,兩處沉吟各自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