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哭了？”趙萌一邊看着車子一邊無聲的落淚。拼命的抑制住要嚎啕大哭。
“我沒事。”趙萌搖頭，假裝堅強道，“我沒事。”
李術的手指抹着她眼角的淚滴，心疼的看着趙萌。
“嗯，我不哭，我知道我哭了，你會心疼，是嗎？李大哥，我不哭。”趙萌抽泣着，擦乾了淚，眼睛深紅。
醫院。
“爸，我帶她來了。”趙言走到一個老者的前面，老者的身邊還有兩個貴婦打扮的女人，兩個女人一看見趙萌，都是冷哼一聲，那種厭惡神色不言而喻。
趙萌走到老者的面前：“舅舅，大姨，小姨。”
那兩個女人沒有迴應一聲，好像沒有聽到趙萌的問候。
老者淡淡的看了趙萌一眼，“進去吧，你外婆快走了，想臨死前見你一面。”
“謝謝。”
趙萌帶着客氣而疏離的話道。
李術和趙萌走進去的時候聽見了兩個女人討論他的身份，無非是又一個趙萌養的小白臉的。
“外婆，我來了。”
病牀上躺着一個花白頭髮的老人，滿臉的皺紋，看樣子已經有八十歲左右了。此刻正到了彌留之際。
“趙萌。”
外婆見趙萌來了，似乎打起了精神，渾濁的眼睛有着亮光。
李術知道這是迴光返照，估計說完幾句話之後就走了。
上一次是溫潤的父親走了，這一次是趙萌的外婆走了，李術感到生命的無常，卻也無可奈何。
趙萌雙手握着外婆的孤瘦的手。
“外婆，我來晚了。”
“傻孩子，你瘦了許多。”外婆疼惜的看着趙萌，“我要去見你媽媽了，很想見見你，便叫你舅舅去找你。”
趙萌哽聲道：“外婆，你不要走，你走了，我連最後的親人也不在世界上了。”
“你媽媽死得早，你從小就在你爸爸身邊，你在外面過得苦不苦？”
趙萌搖頭：“不苦，一點也不苦，我活着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你媽媽就是太苦了才走的那麼早的，你不要怪她。”
趙萌點頭：“我沒有怪她。”露出一個淒涼的眼神，“因爲我現在連叫一聲媽媽的機會都沒有了。”
“趙萌，你真的長大了，外婆很開心，我們是女人，做女人不容易。”外婆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眼睛的神采淺淺要褪下去。
“外婆，我會好好的活着，我懂得了生活的不易，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怎樣就怎樣的。”趙萌把外婆的雙手捧在她的臉上，滾熱的淚水沿着眼角流下，然後沾了外婆的暖暖的手掌。
外婆笑了笑，艱難的笑了下，看到了李術，雖然李術沒有說一句話，但是她從李術看趙萌的眼神中知道她想知道的一切。
“你比你媽媽要好得多。”外婆說完最後一句話，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外婆。”趙萌叫了她一聲，沒有迴應，叫了第二聲，第三聲，還是沒有迴應，外婆終於走了，世界上最疼愛的外婆走了，趙萌把頭埋在外婆的身子上，許久，許久，站了起來，對外婆露出一個微笑，“外婆，我會比媽媽過的幸福的，因爲我找到一個疼惜的我的男子。”
抹乾了眼淚，不想被那些人人看見，她是趙萌，堅強的趙萌，只有在最愛的人前面她纔會流露出她的脆弱和不安。
“趙萌。”李術想說點安慰的話，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麼，千言萬語只叫了她一聲。
“我沒事，外婆一定是開心的走了。”趙萌笑了笑。
李術牽着她冰冷的手，笑了，眼神柔和而疼惜，對着自己的肩膀指了下：“別忘記了，你的身邊有一個肩膀。”
“嗯，我不會忘記的。”
李術牽着趙萌走了出去。
趙萌的舅舅趙關見趙萌和李術走出去，嘆息一聲：“你外婆走了，以後有時間可以回我們這裡看看。這也是你外婆的遺言。”
“不用，謝謝。”趙萌看着這個陌生而熟悉的舅舅，客氣道。
“掃把星一來，老人家就死了，真是名副其實的掃把星，害死了母親又害外婆，要是進了陳家，我怕不出幾天我們陳家都要遭到禍害了。”一個貴婦冷笑道。
“就是，大姐，誰不知道掃把星命硬，跟母親生活，母親死了，跟父親住在一起，那死鬼男人也死了。”另一個夫人也是嘲諷道。
“別說了，都是一家人成何體統。”趙關瞪了那兩個夫人一眼。
“老爺，我說的是事實。”
“爸，媽說得不對，我們還是給一些錢給她，讓她一個人住，我們陳家是名門望族的，要是掃把星住了進來，我們估計一個個人被她剋死。”陳言對趙萌浮起一股陰毒的冷笑。
“老爺，風水大師說我們家風水極佳，祖宗保佑陳家纔會富貴，難保掃把星住進來不破壞風水。”
掃把星，掃把星，這三個字不停的似鞭子的鞭打着趙萌的身子，可是沒有反駁，因爲她們說的都是實話。
“我從來沒想過回去。”趙萌似乎給了她們一個放心的神色道，“你們放心，沒有你們，我趙萌照樣會活得好好的。”
“哦，這麼有志氣，老爺，你看，人家還不願意回來呢，我們何必要她回來呢。”
“大姐，看看人家多有骨氣，自力更生。”貴婦人道，“趙言，你以後也要學着人家做一個有骨氣的人。”
“媽，我會的，我儘量去學，不懂的以後還是請趙萌請教。”趙言笑着對趙萌道。那種笑容比吃到了蒼蠅還要令趙萌噁心。
“趙萌，這是你養的小白臉啊？”一個貴婦人似乎意外的道，“不錯嘛，挺有眼光的。不過你沒告訴她你是掃把星吧，你會害死別人的。小兄弟，你可要小心哦。”
李術鬆開了趙萌的手，示意趙萌他不會亂來的。
“多謝你們的提醒。”李術嘴角的燦爛笑容之極，突然甩出兩巴掌，異常的響亮，立刻兩個女人的臉上多了李術的手掌印，“我不打你們我就不是男人，三八。”
兩個女人怔怔的看着這個居然打着她們的年經人，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
“臭小子，你敢打我媽媽。”趙言衝上來就要對着李術揮出一拳。
“你他媽也不是一個男人，看你穿得體面，比蒼蠅還要令人反胃。”李術一腳把他跩飛出去。
“還有你。”李術指着趙關，陳嚴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他，“你怎麼當舅舅的？管好你女人的嘴巴，要不是看在趙萌的份上，老子今天給你幾巴掌。”
“我們走。”李術牽着趙萌的手就要走。
“站住。”趙關大聲道，臉色陰沉的望着李術，“我的家事什麼時候輪到你管了。”
趙言被踢得斷了一根肋骨，站起來的時候，嘴角滲流出一絲血跡，目光無比怨毒的看着李術。
“兒子，你沒事吧。”她也火辣辣的疼，李術甩出的一巴掌力度很大。
“媽，我沒事。”
“你的家事我自然管不着，不過趙萌的事情我就要管。”李術感覺趙萌抓住自己的手緊了一些，“最好不讓我以後碰到你們，趙家。我呸。”李術直接很粗鄙的吐出唾沫。“我呸，全都是垃圾。”
“媽。”只聽得一個女子的聲音叫道。
“小妹，這王八蛋打了小媽。”趙言對着那女子道。
女子眉宇閃過怒色，轉頭看了趙萌一眼，罵道：“死三八，敢打我媽。”幾步來到趙萌的面前，擡手要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