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通房重生記 48路轉 武俠仙俠 大衆 網
韻秋勸解說自己從趙府帶回來的夏衫還有件七成新的,料子顏色都不錯。以前的水粉還有半盒呢,足夠用了。
再者,自家的家境孟家自是託底的,要是收拾的太過隆重反而太過現眼了。
好說歹說的,纔算勸了親孃和乾孃消停下來,不要如臨大敵一般想一出是一出的。
最後郭氏也說,“自家心急得火燒火燎的自家心裡有數就成了,可咱也該稍稍裝模作樣地抻着些。這巴巴的,也太着急難看了些。沒得過了頭,將來嫁進去被婆家的七大姑八大姨的笑話。”
現在韻秋慢慢地把孟家這件事從頭捋了一遍,對未來充滿期待的同時,看一眼身邊完全忽視了路途的顛簸,一路子熱情不減半分的郭氏和劉氏,再想起離開的時候乾爹郭老頭高興地鬍子都翹了老高的樣子,韻秋儘管努力剋制情緒,還是不免有些患得患失。
雖說就差臨門一腳了,可真的就能順順利利地皆大歡喜嗎?
孟家對於自家而言,毋庸置疑就是最後最好的那根救命浮木,過了這村就真沒那店了!
可自己對孟家而言呢,僅僅只是孟小海看上了自己而已。
和前世許二爺把自己當做新鮮玩意膩了就扔不同,自己要是跟了孟小海,是明媒正娶,是和他過日子的妻子了。
韻秋心裡明白,說句不害臊的話,自己所能依仗的,不過就是孟小海的心意而已。才匆匆見了一面,能吸引他的,說白了就是自己的樣貌而已。孟家老兩口是爲了順應兒子的心意,萬不得已才肯勉強接受自己的。
想來,老孃林氏心裡也害怕着呢,只是下意識地忽視了那絲擔憂,不願意也不想去考慮事情明個兒會不會出什麼岔子?畢竟,從方方面面來講,這門親事目前還是很有譜的,因爲有朱大娘家的情面撐着了。畢竟,可是孟張氏親自託了朱家做的中間人。
只要相看的時候孟張氏挑不出大錯,咋地也不能撇了朱家的臉面隨便說不行的。
韻秋三人到了鎮上,發現大郎早早趕了牛車在大車店那邊等着了。
原來,大郎想着她們必定下午回來,只上了半天工就趕來接她們。現在,天大的事兒都抵不過自家妹子的親事兒重要!
全哥兒也是早早地等在了村口探着腦袋張望,看到韻秋她們歡喜的不得了,直接親熱地拽了郭氏的包袱到自己懷裡,說要讓郭氏歇歇,還說劉氏帶着他把屋裡收拾的乾淨利索,該擦的該洗的一律不肯漏下。
她們一行人剛進家門,朱大娘就趕過來寒暄了一番。
當天晚上,林氏她們就把韻秋第二天要穿戴的東西給檢視了一番。
乾孃郭氏拿着那件水藍色夏裙了細看了一遍,滿意地點頭,“嗯,秋丫頭心中自有計較,穿這件好!顏色清爽耐看又大方的,不是那種浮氣的大紅大綠大紫的顏色。新舊也剛剛好,既不顯得咱們失禮不重視也不是明顯地爲了相看而趕製新衣穿!”
林氏笑眯眯地接話說,“剛剛我還想說不如穿件粉紅的才喜氣呢!老姐姐是城裡人,經見的時興兒物件比我們多多了。連老姐姐都這樣說來,那肯定是錯不了的,明個兒二丫就穿這件了!。”
“大妹子不嫌我這當乾孃的話多,管到頭裡就行了!”郭氏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到。
“我咋能那樣想,那我都成啥人了?老姐姐放心,可別再說外道話了。就憑您對二丫忙前忙後的疼愛樣,說是親孃也不爲過。您能這樣心疼二丫,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只要是對的,我都沒啥意見,就那啥馬頭的?”林氏連連擺手和郭氏說着掏心窩子的話,這會兒忘了詞了,就轉頭問韻秋,“二丫,那句文縐縐的話是咋說來着?我這會兒學不成嘴了!”
正在翻看包袱的韻秋擡頭,“娘,你是想說唯乾孃馬首是瞻吧!”
“對對,就是這麼個意思!”林氏連連點頭。
郭氏和一旁抱着大寶的劉氏也跟着歡快地笑起來。
韻秋她們商量着耳朵上就戴以前郭氏送的那對家傳的玉耳墜,至於頭髮上戴的,自家就有現成的精緻珠花,只需要挑一朵顏色和衣服搭配的就行,一點都不爲難。
擔心睡不好會顯得明個兒的臉色沒精神,一家子是早早就睡下了。可是躺下半天也睡不着,聽着旁邊的林氏和郭氏也還醒着的氣息聲,韻秋嘆氣,還不如和往常一樣聊會子家常再睡呢!
第二天一大早的,大郎就起牀“呼啦呼啦”地把院子仔細打掃的乾乾淨淨,別說平日裡不常清理的犄角旮旯了,就是豬圈都不肯放過。
韻秋對正給她梳頭的郭氏嗔道,“乾孃,你看大哥,一大早的就不讓人安生。”
“嗨,由他去唄!你大哥不也是心裡高興地沒地方使勁兒嘛!”郭氏耐心地用木梳子從韻秋的頭頂疏到髮梢,“瞧你這一頭烏黑濃密的好頭髮,握在手裡又光又滑,跟匹黑綢緞似的!”
韻秋本就膚白細膩,又沒下地勞作暴曬過,在鄉下姑娘裡本就是個打眼的,就不想敷粉擦胭脂的,沒得讓孟張氏覺得自己太過妖妖嬈繞的心裡不喜歡。畢竟,莊戶人家相看媳婦和城裡人想的不一樣,太過塗脂抹粉的反而適得其反。
和郭氏商量了一下,韻秋就用水調了點黛粉輕輕地描了下本就柳葉般秀麗的眉毛。
一家子圍在一起吃了早飯,就收拾了一番淨等着孟家人上門了。
郭氏昨天來的時候穿的就是件今年新做的夏衣,一副出門做客的打扮,自是不需要再收拾就很體面了。
這會兒林氏他們做完家務活,都換下了平日裡縫縫補補的家常衣服,穿上了平日裡捨不得上身的衣服,雖然還是便宜的棉布料子,但這已經是平日出門最好的衣服了。
全哥兒穿的是郭氏之前給他新做的。
劉氏也給大寶戴上了滿月的時候,韻秋讓大郎從京裡捎回來的那把長命鎖。小傢伙脖子裡突然多了這個東西,一點都不習慣,總想着塞到嘴裡吃吃是個什麼味。
由此可見,韻秋一家對孟家的滿意與看重,一副等待貴客臨門的陣勢。
等待是最煎熬的,偏偏一家子大人哪個都不好跑去張望,只能交代了全哥兒出去機靈地看着點。
等朱大娘帶了先趕到她家的孟家人往韻秋家來的時候,全哥兒就趕忙跑回來報了信兒。
除了大郎和全哥兒在院子外面,林氏她們在院子裡迎的孟家人。
韻秋不敢行錯一步,只是規規矩矩嘴角帶笑地半垂着頭,聽着兩方人熱情地說着客套話兒。
客人迎到屋子裡,韻秋仍然是保持低頭害羞的微笑。
孟家來的是孟張氏、孟小海的姑媽、春桃和孟小海四個大人,還有個小人兒,就是春桃的小兒子,這會兒被春桃抱在懷裡。
孟家人靠西牆坐,郭氏、林氏和朱大娘靠東牆坐着,劉氏和大郎張羅着端茶水。
屋子裡收拾的乾淨利落,堂屋的木桌上已經擺了昨個兒從縣城帶回來的瓜子和糖塊,還有據說是兒媳婦劉氏昨個兒特意炒出來的熟花生,一看就是費了心思的。
孟張氏和孟大姑對視一眼,不錯,是個知禮懂規矩的人家。
韻秋遵規守矩地半低着頭站在郭氏的身後,任由對面的孟家人上下細細打量。
從韻秋的眼睛只能瞄到對面坐着的幾個人的腿和腳。
正對着韻秋的這雙繡竹葉的青緞子鞋,聽話音該是孟張氏的,說話精明不強勢但也不含糊。
孟張氏左手邊那雙紫綢的繡花鞋該是她的大姑姐,也就是孟小海的大姑媽。她右手邊那雙粉色繡菊花的年輕女鞋,自然是春桃的,挨着春桃的那雙褐色男鞋,是誰的就不言而喻了。
說是相看,可不單單只是看看就行了。
先是各自說說自家孩子的好處,等說個差不多的時候堂屋裡就沒有韻秋和孟小海啥事了,郭氏使了眼色讓劉氏和韻秋進了東里間。那方,孟小海也起身到了院子裡。
說來,這也是鄉下相看時慣用的默契法子,便於女兒家相看男方的長相。
劉氏拖着韻秋到窗戶邊上往院子裡明着偷瞧,小聲笑着打趣“小姑,快看看人長的怎麼樣!”
韻秋忍住羞意往外面看去,男子沒有大郎高壯,但也不顯單薄,皮膚比大郎白多了,透着一股子清秀勁兒……
孟小海自覺地和大郎站在院子裡說話,因爲知道正被韻秋從窗子裡偷看,不免有些緊張。剛剛他是可以擡頭看韻秋的,心裡是歡喜的厲害,不僅模樣好長得也白,還有就是說不出來的感覺,反正就是和以前見過的姑娘們不一樣。
突然,那個孟小海轉頭往韻秋這邊的窗戶撒了一眼,眼睛亮亮的,嚇得韻秋趕忙往後退,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心口砰砰直跳。
劉氏小聲湊到韻秋耳邊說笑,“小姑,我看着孟家的小夥子可是對你稀罕的不得了,他那是明知道你在這兒故意朝着這裡兒看過來的!”
韻秋的臉更加燒得厲害,一言不發地坐在了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