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瑜和東方鏡看似無意，卻將他所有神情都盡收眼底，自然不會錯過那一閃而過的鬆動。
兩人相視一眼，這次由東方鏡開口，“事情還在調查當中，夏總還有幾天時間可以好好考慮一番。”
兩人這儼然是不願再多談。後路他們已經給了，至於選擇走哪一條就要看他自己。
夏暻陽面色暗沉，薄脣緊抿，奈何形式比人強，如今他饒是再怒火中燒，但也毫無辦法可言。
夏暻陽起身，離開前目光深沉的看了東方鏡一眼，雙目忽而微眯，低聲詢問，“東方總裁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以前不覺得，如今心中有了懷疑，卻越發覺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
至於熟悉在哪裡？他也說不清，只覺得好像似曾相識。
東方鏡對上他探尋的目光，爾雅一笑，“也許宴會偶遇過。”
說了個敷衍但讓人又無從反駁的話，東方鏡雲淡風輕的神情夏暻陽無從探出半點，只略微頓了下然後快速離開。
只是一句狀似無心的話，勾起的又何止是一個人的懷疑。
辦公室內，陸瑾瑜和東方鏡並排而坐，兩人誰也沒有開口，可氣氛卻遠比夏暻陽在時還要凝重。
尤其是陸瑾瑜望向東方鏡的眼神，暗沉如激流勇進的漩渦，稍不留神就會被吸附進去。
往往這個時候，陸瑾瑜都是最沉得住氣的那個人。
東方鏡也想過，如果將天宇樓的事情交給她去負責，假以時日她定然會瞧出些端倪，只是他沒想到這麼快。
快到他都還沒想好該怎麼跟她談起那些他一輩子都不願提起的過去。
“如果你現在……”
“瑾瑜，我只是還沒準備好。”東方鏡倏然擡眸，目光誠摯的看向她，“我知道以你的聰明一定會看出些端倪，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快到我都還沒做好準備。”
他的聲音很低，像是要低到塵埃裡。言語間不易察覺的痛讓陸瑾瑜心狠狠擰了下。
想要詢問清楚的心忽然就這麼平靜了下來。
誰都有不願被提及的過去。
他當初回來就與天龍是對手，如果不是因爲自己當初根本還不會有合作。那個時候就該想到他跟天龍跟夏家應該有着某種聯繫。
只是當時的她要想的事情太多，以至於許多疑點都被忽略。
“我可以給你時間，如果你……”
“不用了。這些事情其實我早該跟你說的。如果我早一點對你說，你一年多前也許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最起碼，她不會對自己不那麼信任，遇到事情唯有一個人承擔。
“二十幾年前，帝都有的不是四大家族而是五大家族。”低低的嗓音訴說着當年的恩怨糾纏，猶如一把發音低沉的琴，一點點波動她的心。
故事要從什麼時候開始說起，如今回想卻已經不知道了。
只清楚，小時候幾大家族關係密切，親如一家，父親會經常跟幾位叔伯一起洽談公司，人人和睦。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父親回來的時候臉上不再有當初的笑容，日漸愁雲密佈，甚至於有時候一連幾日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