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抵住門，一手接電話，仔細一看顯示的是座機。
家裡的電話？她明明跟媽說過，這幾天沒空接電話的呀。
“喂，媽。”唐小暖接起了電話，給了鬱空塵一個安分點的眼神。
唐家在北方的一個小村子，十多年前窮的叮噹響。
這些年因爲修了公路的原因，村裡的情況好了很多，起碼唐小暖家裡能裝的起電話了。
只不過這電話平時很少用，大多時候都是唐小暖主動打回去的。
唐媽四十多歲，眼角的皺紋很多，圓臉，看起來倒是很和善的樣子，握着紅色聽筒的手，十分粗糙。
她的神情有些躊躇，聽到唐小暖清亮的聲音，她才咬了咬牙說道：“暖丫頭，我聽你姨媽說，你沒學好，是不是？”
原來趙紅梅那天受了氣，一直在心裡惦記着呢。可是她怕鬱空塵報復她，一直隱忍着沒法做。
過了這麼久，她的小日子該怎麼過還怎麼過，心漸漸的就大了。
一通電話打過去，說什麼唐小暖攀高枝了，跟個男人走了，指不定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呢。
唐媽是個好強的，被二妹說的老臉火辣辣的，當下就給唐小暖打了電話過來。
唐小暖一聽就知道是趙紅梅亂嚼舌根了，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了，她還記恨着。
臨走之前都給她錢了，居然還胡說八道。
“媽，我沒有。”唐小暖蹙着眉說道：“那是我的一個朋友，我們兩個清清白白的，姨媽肯定是誤會了。”
唐媽知道自己閨女不會撒謊，當下就鬆了一口氣。
畢竟村裡誰家的閨女要是掙了不乾淨的錢，出個門都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丫頭，家裡雖然窮，但是你也要走正路。”唐媽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大哥在外面當兵，二哥整天不着家。你姐呢，更是不說了。咱家，也就你讓媽省心點。”
十里八村的，誰不知道唐家的小閨女長的最漂亮，還在城裡念大學。說出去，老唐家的臉上都有光。
可是他們能給這個小閨女的，太少了。
唐小暖聽得眼睛有點酸，“媽，我挺好的。北城這麼大，我能賺到好多錢的。什麼都不缺，您跟我爸別擔心。”
又說了兩句話，唐小暖就匆匆忙忙掛了電話。她怕再說下去，真的要哭出來了。
一直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的鬱空塵，擡手摸了摸她的眼角，指尖上沾了一滴淚。
他捱得近，將兩個人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
“你快去洗澡吧。”唐小暖把他推進浴室去，胡亂抹了抹眼淚，“我去廚房看看，咱們今晚能吃什麼。”
她離開的身影有點狼狽，匆忙。
鬱空塵站在浴室裡，心裡清楚唐小暖的日子過得有多辛苦。
資料上寫的清清楚楚，唐家四個孩子，日子自然過的緊巴巴的。唐小暖一向乖巧，什麼都不爭不搶的，爲了堅持的就是要念書。
那些事情，鬱空塵一清二楚。
他甚至知道，那本來不該是唐小暖應該過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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