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玄天池,其實是炎玄山山巔處的一處湖水,因爲近乎接天,所以被稱爲天池。
炎玄山地在玉龍山脈西南餘脈,去主峰之地,少說有上萬裡之遙了。
吳毅來至餘脈邊沿,西行幾十裡,轉而南向,就見得虛空中的煞氣愈來愈重,凝聚出朵朵烏雲,鋪散開來,遮天蔽日,愁雲慘淡。
雖然炎玄山不過是玉龍山脈餘脈上的一座山峰,但是能夠被妖尊看上的洞天福地,自然不是等閒地界可比的。
炎玄山地氣鬱結,地勢高聳,直插青霄,火脈縱橫,火氣嫋嫋,煞氣蒸騰,竟然是直接脫離了地殼的束縛,爲天空蓋上了一層幕布,壓抑深沉,好似天劫將來。
此地昔日因爲有着老炎龍鎮壓,煞氣不顯,一派山清水秀之景,如今他一去,方纔變得如此邪異。
吳毅遠遠就能夠看見這一幕,縱起青雲,沖天而去,一氣來到頂峰之上,入目的是一片寬廣水面,咕咚作響,地底煞氣隨着氣泡炸裂而升騰。
“此地倒是正合適黑甲蟲耍玩。”吳毅見此景,不由得道,掌門令他來此,也不知道有沒有這一層心思在,若是有的話,則其對珠子的瞭解,可能比自己想象當中的多。
吳毅心中想着,腳步卻不停,踏波而行,翻滾沸騰的湖水,能夠將生人熬地皮去肉銷,於他卻是無妨。
炎玄天池甚大,以至於湖中甚至有山嶽存在,吳毅繞過一處山峰,眼前水面漸寬,片波不起,唯有一座宛若黑龍般的島嶼橫臥,龍首高擡,巍然不動。
若是所料不錯,此島就是炎玄天池的核心之地了,吳毅繞了幾圈,沒有貿然登臨。
島上不生半點草木,只有或大或小的黑色石頭,呈現出或大或小的縫隙,顯然是火山噴發後的遺留物,這些石頭或如雄獅,或如猛虎,或如夜叉,或如修羅,千奇百怪,陰風大起之時,濁浪排空,羣石咆哮,森然恐怖。
在龍島上,有一座方圓百丈形似龍首的龐然大物,幽深孤寂,上空煞氣沖霄,演繹出種種不可思議的場景,宛若打開了地獄黃泉的世界。
玉簡上記載的清楚,此地下面勾連上品地煞之脈,每日子時三刻,煞脈翻動,濃烈的地煞之氣會噴薄而出,甚至凝成地煞幽水,席捲大地。
此地於火道修士,說是最上等的凝丹之地也不爲過。吳毅而今雖然已經碎丹成嬰,但是此地煞氣,於他也有大用。
吳毅盤旋於這龍首左右,沒有看出其中的玄機來,不敢進入。
“進去吧,不會把你吃了的。”白澤突然出現,站在吳毅肩膀上,打了一個哈欠道,白澤的身形顯得有幾分暗淡,是爲一道分身,他的真身駐守一氣門山門,不得外出。
吳毅被突然出現的白澤嚇了一跳,這個出現時機還真的是太“巧”了,是有意在此等待自己嗎?
“前輩怎麼會在這裡?”吳毅心中是真的沒有猜出來,白澤爲什麼會在這裡。
“玄小子和我打賭說你不會來這裡,我賭你一定會來,還提前在這裡等,現在,自然是我贏了,嘿,小輩就是小輩,還敢和我鬥。”
白澤一臉得色,吳毅聞之,滿頭黑線,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這兩位棋手還真享受戲弄自己這顆棋子的快感呀!
“好了,和你說兩句,本該是玄小子和你說的,還要我轉口一遍,真是不尊重老人家。”
吳毅雖然被他們兩個戲耍一次,但還是洗耳恭聽,說不定這次就有價值的內容出現呢。
“想一想老炎龍,爲什麼能夠佔據下如此多的寶物?以及老炎龍爲什麼能夠守住這麼多寶物?對於你通關,有幫助。多的就不說了,掌門說你一定能夠領悟出來的。”
白澤言畢,吳毅還來不及說上一句多謝,他就飄然消失,他此來,好似真的是隻是爲了說一句話似的。
老炎龍爲什麼擁有如此多的寶物,以及爲什麼能夠佔據下如此多寶物,若是白澤不故意問出來,吳毅脫口而出的答案一定是,老炎龍是洞天妖尊,有如此多的寶物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嗎?
但是此刻,吳毅不敢依舊如此回答,掌門既然刻意點出,背後則一定是有着深意存在的。吳毅在心底思索起來,而這一想,果然被他想出來許多可疑的內容來。
老炎龍,作爲一隻洞天妖尊,而且還是龍屬,即便是後天返本歸祖,在真正的龍族眼中是雜血,但是就憑藉他的這個修爲,回到四海,那也是一流人物。
老炎龍不在四海暢遊,而在一氣門家門口,好像給一氣門看門的一樣,這件事情,怎麼看,都十分地怪異。
而且老炎龍死後,就連自己的遺蛻,都託付給了玄星思,這其中折射出的二人關係,恐怕也是極其微妙。
都說龍族好寶,但是若是沒有寶物給他們收集,何來寶物衆多一說,而且在一氣門家門口積攢下如此多的寶物,要是說老炎龍沒有挖一氣門的牆角,吳毅說一萬也不相信。
不過,一氣門既然放開玉龍山脈給散修及其他道門修士進入探索,容忍老炎龍也不是不可能。
老炎龍的財寶,該是得自一氣門,也只有一氣門的底蘊,才能夠鑄就出其豐厚的身家來。
那麼接下來的一個問題,老炎龍爲什麼能夠保有財寶。
人言: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在修界的體現,更加血腥殘暴,在散修當中,見到對方有寶物,直接出手搶奪,已經算不得什麼秘密。
就連道門正派弟子,之所以不出手,也是因爲沒有遇上入得他們眼目的物品而已,可不是不願,真要是遇上了,道貌岸然極了,就是一羣僞君子。
吳毅至今沒有遇見老炎龍的珍藏,但是一衆出身一氣門大族的子弟或是上真嫡傳弟子,盡皆沒有過去心中一個貪字,顯然比之等閒洞天上真,老炎龍的積攢,要豐裕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