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點鐘左右,落日的餘霞照射在悟石溫泉度假村,給錯落有致的別墅羣和依山而建的溫泉區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黃。站在凌雲璧所居住的別墅門口,竇一凡目送劉士磊開着車離開了別墅區。
“進來坐吧!梅嫂在做飯,很快就有飯吃了。”凌雲璧倚在門口,懷裡抱着昏昏欲睡的小凌悟,招呼着竇一凡進屋。
“不了,我也該回去了。天色也不早了,我還是回舟寧吧!公司裡面有點事情要處理……”竇一凡發現要面對着凌雲璧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撒謊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他支吾着,可是想要離開的念頭卻是那麼強烈。
“難道我們母子倆還不足以留下你在這裡吃一頓晚飯嗎?”凌雲璧伸手撫摸着孩子的小腦袋,神情落寞地笑着。
“雲璧,我已經……對不起,我還是回去吧!等會兒恐怕沒車坐!”竇一凡上前,看着女人懷裡正閉着小眼睛迷糊着的孩子,伸手愛憐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後退兩步找到一個相當蹩腳的理由,準備離開這個充滿了誘惑的女人。
“呵呵,我有司機送你!嗯,不過……你走吧!悟悟,爸爸要離開我們了!呵呵,悟悟,我們上樓睡覺去吧!沒有爸爸,我們照樣生活得很好,對不對?”凌雲璧沒有像別的女人那樣死乞白賴地挽留,而是輕輕地點了點頭,抱緊懷裡的孩子轉身往樓梯口走去。
凌雲璧低聲呢喃的話語一字一句敲打着竇一凡的心臟,他知道自己不能心軟,可是他的腳步還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牽扯着一樣,不由自主地跟着凌雲璧往屋內走了過去。走在前面的凌雲璧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嘴角好看地往上揚了揚,笑得十分愜意。
兩天後,上午九點多,竇一凡在廣廈安居處理好手頭上的工作之後跟李慕雨打了聲招呼,開着車往億州趕過去。在通往億州的路上,竇一凡突然想起他又一次沒有約到吳子胥一起吃飯。他心裡暗暗叮囑自己從億州回來一定要跟吳子胥坐下來好好聊一聊,不管怎麼樣,吳子胥這樣的工作局面不能再持續下去了。否則的話,吳子胥升官發達的好日子還沒有到來,竇一凡擔心他先給人家玩殘了。
車到億州的時候正是中午下班的時間,竇一凡將車開到億豐省檢察院門口對面的馬路上,坐在車內安靜地等待着杜潔琪下班。
正午十二點,檢察院門口陸陸續續開出了不少的車輛。竇一凡坐在車上注意着,沒有發現張立科的座駕,也沒有發現姜寧坤的蹤跡。
不一會兒,杜潔琪欣長的身影出現在檢察院門口,一邊拿着手機,一邊東張西望。電話響起,竇一凡沒有接聽,而是將車子開到杜潔琪的身邊,盯着她墨鏡後面的眼睛看。
“你等很久了?”杜潔琪朝搖下車窗的竇一凡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強。
“沒有,剛剛到!上車吧!”竇一凡招呼杜潔琪上車,並迅速搖上了車窗。
“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杜潔琪身上的制服看起來有些寬大,臉上的墨鏡更是顯得突兀。
“在舟寧快要呆出蘑菇來了,就到億州來會一會老情人了。”竇一凡扯了扯嘴角,回答得很曖昧。
“哦!老情人會了嗎?”杜潔琪揚了揚嘴角,故意問了一句。
“正在會着!”竇一凡一本正經地回答,熟練地轉動着方向盤,朝杜潔琪回家的反方向開了過去。
“呵呵!看來你的情人不少啊!”杜潔琪莞爾一笑,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是啊!哆雷咪發嗖,一二三四五,一個手掌數不過來!”竇一凡也笑了笑,伸手將杜潔琪的手掌拉了過來。
杜潔琪的手掌有點發涼,掌心還有點發潮。她低垂着眼瞼,看着被竇一凡的大手掌緊握着手掌,笑得有些苦澀。
“你不用專門趕過來的,其實我挺好的。”杜潔琪掙扎着想要說點有用的話,可是說出來的話怎麼樣都輕鬆不起來。
“我知道你很好,所以我就過來分享一下了。怎麼?不願意見到我?那我送你回家吧!”竇一凡沒想多說廢話,可是他一開口說的卻多是廢話。
“呵呵!都到了億江了?”杜潔琪輕笑一聲,張開五指跟竇一凡的大手掌緊緊相扣,不再多說什麼,靜靜地享受這一點來之不易的平靜。
“我想帶你去酒店開房,你同意嗎?不過你不同意也沒有用了,因爲我已經打定主意了。”竇一凡將車往附近已經物色好的酒店開了過去,一邊開還一邊對杜潔琪做了個具體通告。
“竇一凡,你變了好多!”杜潔琪答非所問,看着身邊的男人不由得發出一聲感概。
“變好了還是變壞了?”竇一凡笑了笑,沒有否認杜潔琪的說法。
“變得陌生了!”杜潔琪淡淡地說着,擡眸仔細打量着比她年輕了好幾歲的竇一凡。激情滌盪之後,兩人之間剩下的感情中親情的成分似乎佔了很大的比例。
“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了距離產生美啊!你看看,我們都在舟寧的時候你沒有覺得我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吧!呵呵,現在就感覺到了吧!”竇一凡將小汽車開到酒店的地下停車場,拍了拍杜潔琪的手,說笑着就要拉着她下車。
“等一下!一凡,你沒看到我身上穿着制服嗎?太顯眼了!要是被人看到你跟我在一起,對你影響不好。”杜潔琪叫住竇一凡,遲疑着開口了。
“什麼影響?升官發財?呵呵,潔兒,不要想太多了。什麼影響不影響的,只要不讓我的老婆看到就可以了。你都不怕我這個停職處理的人影響你,我還怕你影響我嗎?”竇一凡笑了,順口調侃了一句。
“什麼停職處理啊?只不過是暫時沒有安排你工作而已。竇一凡,你還有大把前途,不要妄自菲薄!”杜潔琪皺着眉頭反駁了竇一凡的話,似乎應該接受安慰的人是竇一凡而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