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關如卿的話，竇一凡笑了笑，一下子回想起當年跟柳水市爭奪奧瑪斯公司的情景，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了葉子君的臉龐。世事難料，沒想到他回想起葉子君的時候也需要別人提醒。雖然感關如卿並不是有意提及，也的確沒有提及任何人，不過竇一凡還是不爭氣地回想起他和葉子君的點點滴滴。不管是在億州的四年大學，還是畢業之後的頭兩年他經常到柳水市的往返，都似乎歷歷在目。
有人說初戀總是無法泯滅的，這一點不僅對於女人來說是如此，就算是對竇一凡這樣的大老爺們也似乎是這樣的。
竇一凡發現他走神了，不過也就是那麼一小會的事情，他很快就將注意重新聚攏到閻柏鬆的討論上來。那一天下午閻柏鬆、關如卿和竇一凡在黨校那個安靜的圖書館裡聊了很久，到了最後閻柏鬆還給關如卿和竇一凡兩人推薦了幾本經濟學方面的著作。
夕陽西下的時候，竇一凡抱着沒有什麼收穫的筆記本和關如卿一起在閻柏鬆的身後走出來，心裡對自己的選題卻更加的迷惘了。當然，閻柏鬆也是隻字不提論文方面的事情，似乎根本就不存在黨校學習班的結業論文這一回事。關如卿似乎也不在意論文選題，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在如何補充知識能量方面。
目送閻柏鬆離開之後，竇一凡和關如卿兩人並肩往招待所方向走了過去。就在他們走到招待所一樓大廳的電梯口時，幾個相熟的學員從電梯裡面走出來，其中一個身材高瘦的男人在電梯口停住了腳步，笑着跟關如卿打了聲招呼，詢問的目光卻釘在年輕的竇一凡臉上。
“鍾書記，您好！”竇一凡朝四十出頭的鐘書劍點了點頭，微笑着打了聲招呼。每一次跟鍾書劍打招呼，竇一凡總是忍不住想到‘總書記’之類的詞語。
在柳水市江灣區當區委劍是這一次學員班裡面特別引人注目的一個男人，這裡的引人注目不僅僅是因爲鍾書劍四十歲出頭就當上柳水市同樣是經濟發展迅猛的下屬縣區之一的第一把手，而且這個鍾畫喝酒唱歌跳舞樣樣精通，在竇一凡眼裡，鍾書劍就是一個多面手。再加上這個多面手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美男子，所以在衆多大腹便便的學員中也就自然而然地成爲一個鶴立雞羣的人物了。這樣的多面手並不是一兩年就能夠淫浸出來的，特別是文藝方面的素養更是從小就涉及的。這讓也能吼上兩嗓子的竇一凡有些羨慕的同時對鍾書劍的家庭也產生了好奇。當然，這樣的好奇心還不足以讓竇一凡萌生去了解或者打聽調查的念頭。對於一個性取向正常的男人來說，對另外一個男人的正常好奇還不至於產生深入窺視的衝動。
“咦，這不是小竇同志嗎？你怎麼跟我們的關區長同進同出啊？嘿嘿，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內情呀？看看關區長您這滿臉春風的樣子，簡直就是……”鍾書劍本來是跟另外幾個學員約好一起外出吃飯的，現在一見到竇一凡和關如卿兩人姦情四溢地出現在電梯口，頓時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腳步也就邁不動了。
“老鍾啊，看您這話說得，好像我跟竇一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似的。我們不就是一起呆了一下午嘛，呵呵，按照你的說法就是在一個沒有第三者的安靜地方呆了整整一下午。”關如卿的語言表達能力很強，其中一個就是直接體現在對付這些曖昧的話語上。她可以坦然地將其他男人還沒有說完的調戲調侃的話語直接了當地補充下去，弄得對方的下半句話也不得不收住了。
對於關如卿這種把別人的話說完讓人無話可說的舉動，竇一凡相當地佩服。對於一個常年在江湖上行走的年輕女人，能夠做到如此坦然地面對來自體制內大部分男性成員某些挑逗性的語言，關如卿除了心裡坦蕩蕩之外還有一個就是有足夠的自信來對付這些狂蜂浪蝶的語言調戲。
“喲嗬，這可不簡單啊！小竇哇，我可告訴你啊，我們這關區長可是女中豪傑，你可不能隨隨便便地就跟她搞些什麼安靜地方里才能乾的事情啊！這女人三十如狼似虎啊，大哥可是擔心你被吃幹抹淨連渣都被擠透支了。走，走，走，跟大哥一起去補一補，男人這個腎是特別重要的，不補不行啊！走，小關妹子，一起走吧！跟大哥幾個一起喝酒去，今天晚上要是不把你們兩個喝趴下，老子就不姓鍾了。還有，小竇哇，你那一首青藏高原唱得可謂是蕩氣迴腸，特別是高音部分，簡直就是讓我望塵莫及啊！”鍾地笑了起來，對於關如卿和竇一凡兩人的舉動也是一副釋然。他們這幫學員多少也是一起吃過飯喝過酒也唱過歌的，只不過竇一凡是刻意保持低調，不打算跟這些人拉幫結派，走得太親近才減少跟他們一起混酒樓飯店的次數的。鍾書劍和關如卿都是來自柳水市的學員，本身就熟悉一些，再加上兩人之間根本不存在競爭之類的關係，因此彼此之間的融洽程度自然也比其他人高出一點。現在剛好是吃飯時間，鍾書劍一見到兩人自然而然地調侃一番之後就是招呼着兩人一起出去吃飯去。
“鍾書記過獎了，我哪有這樣和您相比較的能力呀！只不過是剛剛到圖書館去坐了一下看了一會兒書，現在想回房間洗個澡，再……”竇一凡笑了笑，發現鍾書劍的語氣似乎多了一些說不出來的友好。他把鍾書劍的這種示好歸功於站在一邊爽朗大笑的關如卿身上。不過望了望正在門口等着鍾書劍上車一起走人的那一幫男人，竇一凡還是決定婉言拒絕了鍾書劍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