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怎麼辦,只能去醫院……哎……一想到我現在肚子裡懷着的是我和他的孩子……我的心就特別特別地疼。勝男,怎麼辦?我又不能生下他。我要是生下來,我爸媽一定會不認我……”她的心裡各種糾結,其實我都明白得很。
“親愛的,我覺得這件事,我們還是得找許總商量。他畢竟是個成熟的男人,我覺得如果他知道了,他會知道自己該如何承擔後果的。這樣總好過你一個人承受,你說呢?”我試着勸慰,我總覺得她現在的思想走了偏鋒。
陳珂看似沉靜,骨子裡卻有着一股叛逆在隱隱發作,她的個性看似溫和,實際上比我更倔強更執着。我們,都屬於認死理的女人。
她還是搖了搖頭。
“本來就是我主動去找他的,他也未曾給過我什麼承諾。勝男,我是一次次對他失望,又忍不住一次次去找他。從他離開公司之後,我才發現自己真的早就深深愛上他了,每一天我都魂不守舍,我現在完全情難自禁了……其實,都是我的錯。如果我能控制自己,我不去找他,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我現在也不會到這麼難堪的境地。勝男,我沒告訴你,是因爲我不想讓你這麼我原來是這麼卑賤的一個女人,連我自己都不願意面對我這一面。我一邊覺得自己傻,一邊卻又傻傻地去付出;一邊覺得自己該捨棄,一邊卻又一次次飛蛾撲火……造成現在這局面,就是我自作孽不可活你知道麼?”她的聲音越來越淒厲,她的想法也越來越自責,聽得我也忍不住眼淚洶涌而出。
我們這羣傻女人,我們明明因爲愛傷着了自己,卻還是捨不得埋怨我們所愛的男人,寧願用言語把自己逼到絕望,都不願意苛責甚至抱怨男人一句。只是,把一切罪惡的後果都給了自己,難道我們想要的愛情就會來臨嗎?……我越來越對愛情感到迷惑。
“你別這樣說自己,你這麼說自己你是痛快了,你想過我坐在旁邊聽的感受麼?親愛的,你現在的想法有些極端了。我想許總或許是思慮深沉,他沒有許下承諾,並不代表他心裡就沒有你的存在。你別這麼自責,這件事我覺得我們還是得找許總商量一下。”我連忙勸慰道。
心裡卻也是一片慼慼。人吶,總是在勸慰別人的時候言辭鑿鑿,真到了自己身上,卻未必比別人處理得更好。
她還是沉浸在深深的自責與煩躁中無法抽身,我勸慰了許久還是不起作用。有時候人的思想一旦走了偏鋒,再親密的人勸解都是無用功。自己的路,或許只能自己去走,別人能影響的終是有限。
她喝下去的幾口奶茶又吐掉了,懷孕已經有一定時日了,她的妊娠反應特別厲害,晚飯我們本打算去吃最清淡的麪條,但是剛走到門口她聞到了味道便一陣作嘔。
“這樣下去不行,你回家一定會被你父母發現的。”我眉頭緊鎖,因爲她的事情我也陷入了深深的憂慮之中。
“勝男,我可能得麻煩你一陣了。我跟父母說最近加班回家晚,我得在你家住上一段,直到這件事情處理完,好嗎?”她的語氣帶點忐忑,她一向不是一個喜歡麻煩別人的女孩。
“好,沒事,我也是這麼想的,只要你不嫌棄我家條件艱苦就行。”陳珂雖然從未刻意提起過她的父母,但是從她的日常住行來看,她家的生活條件絕對在小康之上。
“怎麼會,就是我這樣,可能得麻煩你好長一段日子。”她說完,又是一陣乾嘔。
“你我之間,沒必要說這些話。我這一輩子,其實已經把你當姐姐了。”這句話我是從未說出口過的。她的年齡比我略大一些,我其實很早以前在她幫我的時候我心裡就認下了這個情。
陳珂當晚是在我家住下的,當時房間裡還放着曲歌換下來的髒衣服,我清洗的時候被陳珂看到,她不由得大吃一驚,逮着我把前因後果通通說了個遍之後,她原本欣喜的眼神再次悲傷起來。
“我們兩個的情路,看來都是坎坷的。”她又悲觀了起來。
“呵呵……誰讓我們愛上的,都是成熟的男人。”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你比我好,我覺得曲總對你……比許總對我多一些。”她遲疑了一下,還是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不過你千萬別和我一樣,你們採取措施了嗎?在這件事上千萬別馬虎。”陳珂突然又想起什麼似得急急地提醒道。
我在這方面的經驗是一片空白的,聽她這麼說,我頓時心裡“咯噔”了一下。採取措施?……貌似我們什麼都沒有過。
接下來的半小時,她陪着我一起特地去了離家很遠的藥店,買了一種所謂的神奇藥丸,據說在72小時內還能管用。
⊕тt kǎn ⊕¢O
陳珂在這方面比我有經驗的多,畢竟是城裡的姑娘,接觸面廣。她說她之所以沒有吃藥,是以爲在安全期內不會有事,卻不曾想還是出事兒了……
我心懷忐忑地吞下了那一粒小小的藥丸,當天晚上,我們的心情一樣的複雜。這一晚,我們兩個人躺在牀上聊了許多許多,以至於隔天一早我去上班都差點兒爬不起來。
銷售是隻能按照排班休息的,所以導致我大週日還得去展廳上班,偏偏顧永源居然也是在這一天值班。於是很悲催的,一大早上去,我的桌上又擺上了一瓶讓我哭笑不得的酸奶。
這顧永源,有時候真是固執地好笑。
不過我確實餓了,因爲起牀太晚急急忙忙趕來上班,所以根本沒有顧上吃早餐。
我稍稍思慮了一下,還是忍不住把酸奶拿起來插上吸管,吸了一口,果然味道十分正宗,酸酸甜甜,入口醇香。
“我就知道酸奶你遲早有一天會喝的,就像我這個人,你遲早有一天會愛上的。”一個清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我詫異地擡起頭,只見顧永源斜斜地倚靠在門框上,正微微皺着眉頭看着我。不過,那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樣,真真是帥得不行。
他的確是一個顏值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男人,哪種角度望上去都引人注目,尤其他又懂得如何搭配衣服。
我的手自然而然地把酸奶放了下來,不管怎麼樣,打臉的滋味還是有一定的難堪的,前不久我還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打死都不會喝呢。
他冷冷地笑了一下,雙手插在褲兜裡朝着我走了過來:“喝吧,別浪費了,你已經浪費很多瓶了。”
“覺得浪費的話,你壓根就不用買。”我沒好氣地說道。
“我這個人有個不好的習慣,就是強迫症。越討厭我的人,我要讓她對我越欲罷不能。越是拒絕我送的東西,我就越要送。因爲我知道,你們這羣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他完全是一副賭氣的態度,但是話卻說得十分透徹,似乎一副對女人心理了然於心的模樣。
“顧永源,女人愛上你、對你欲罷不能又怎樣呢?你能給女人什麼?”坦白說,他越是直白,我反倒越對他有些好奇。我不明白他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心理,更不明白公司那麼多女人,他爲何偏偏槓上了我。
“我能給帶來她們無盡的痛苦,讓她們爲了我要死要活。”他的話尤其地冷漠,還好今天辦公室裡只有我們兩人。
“呵呵,那樣你又會開心麼?”我突然覺得他的心理有些病態,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讓他有這樣的癖好。
“我向來喜歡把開心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所以,劉勝男你最好小心一點。”他再次皺着眉頭看了看我。
“翠翠,麻煩你去我車裡幫我把那兩杯豆漿拿過來,我忘記拿上來了……”走廊裡突然飄來了曲歌的聲音,讓我不由得微微一怔。
他今天可以不用來的,他這是來加班麼?苗翠翠也來了?
我心裡正琢磨着,便看到曲歌出現在了門口,我連忙心虛地把酸奶往桌子底下一藏。
不想,顧永源卻冷笑着說:“藏什麼藏,你以爲你藏了,他就看不到你在喝我給你買的酸奶麼?”
該死的顧永源!我擡起頭心虛地望着曲歌,他的臉上卻是一副雲淡風輕、不着痕跡的微笑模樣。
“看來你已經有了更好的早餐了。”曲歌對我笑道。
“曲總,您今天怎麼會來加班?”我很白癡地哪壺不開提哪壺,因爲我不知道怎麼接過話茬纔不尷尬。
“嗯,看來我不應該來。”
他說完,再次對我和顧永源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了。他這是在吃醋麼?我一時心裡七上八下,竟不明白他剛纔話裡的深意。
“看來你在他心裡還有點份量麼?”顧永源在我身後又開始“嗖嗖”地放着冷箭。
“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我連忙掩飾。
“別裝了,你比誰都聰明,劉勝男。”顧永源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讓我大爲詫異。
“你這是諷刺我嗎?顧永源?”我不禁扭轉頭,剛好對上他那一雙淡漠的眼睛。
“不,讚美。我喜歡聰明一點的女人,但是你不單單只是聰明,你是聰明女人裡的笨女人。女人在笨女人堆裡做聰明女人很容易,但是在聰明女人堆裡做笨女人——很難。”
他的話讓我瞠目結舌,我自問平日裡一直謹言慎行,怎麼好端端地他會給我一個這樣的評價?聰明女人堆裡做笨女人……這句話含義很深,讓我竟不由得開始反思起自己來。親們,喜歡勝男,就爲《破繭》投上一票吧!
另外,推薦下恪純的完結文《愛情徒有虛名》,喜歡虐文的親們可以去感受一下,不少讀者看完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