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的地界?
這不是秋落葉的地界麼?
單成軍看着眼前的女子問道:「秋落葉和你有什麼相干?」
阿依嚴肅的說道:「那是我媳婦兒!」
單成軍認真問道:「你知道媳婦兒是做什麼用的麼?」
阿依流暢的回答道:「一塊過日子,一起生孩子呀!」
單成軍看着阿依,嘆口氣道:「瘋婆子,你能活到今天,還真是不易。」
阿依也看着單成軍:「你罵了我兩次瘋婆子。」
單成軍點頭道:「是,兩次了,你打算怎麼樣?」
阿依挽了挽袖子,單成軍知道她要掏傢伙。
從她手上出了什麼傢伙都不用意外,她就算從袖子裡掏出一輛坦克,單成軍都覺得合情合理,和阿依交手,就得做好這樣的準備—
轟隆!
單成軍腳下炸了。
雖說沒受重傷,但單成軍的鞋被炸爛了,腳趾頭漏出來了。
單成軍問阿依:「這是個地雷?」
阿依點點頭:「我剛剛埋下的,你沒看出來吧?
單成軍想不明白:「你用的是地雷,爲什麼要挽袖子?」
阿依覺得這事兒問的莫名其妙:「埋地雷不用手麼?用手幹活不挽袖子麼?」
說完,她從袖子裡拿出了絹帕擦了擦手。
單成軍面帶不屑,可卻認真的盯着阿依的一舉一動,阿依這套打法,難說什麼時候會給他一個驚喜。
擦完了手,阿依把手帕丟在了單成軍頭上。
單成軍單手接過手帕,手帕當場炸了,裡邊藏着一顆手雷。
無妨,手雷也是情理之中。
單成軍的手上擦破了點皮,他把碎裂的彈片捏在一起,扔回給了阿依。
這個是單成軍最擅長的戰法之一,不管對方用什麼武器,直接原物奉還,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但這次彈片沒還回去,因爲手榴彈上的工法只用了一部分,這些彈片飛到一半,突然變成了一把機槍,對着單成軍瘋狂掃射。
單成軍脫下外衫,把所有彈頭都接住,衝着阿依笑道:「我看看你還有多少花樣。」
轟隆!
衣服裡的彈頭全都爆炸了,炸的單成軍滿身焦糊。
每次和阿依交手,單成軍都在懷疑一件事,這裡到底是不是普羅州?
阿依的工法確實很強,這點單成軍承認,被她工法打傷了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情,就算貨郎站在這,也未必能保證毫髮無傷。
可在普羅州,火藥能成功引爆的機率不超過三成,在阿依這裡,每次都有十成的把握。
單成軍也懷疑她用的到底是不是火藥,他還想着把一些火藥拿回去研究,看看這火藥裡到底是有工修手段還是瘋修手段。
但現在不是考慮火藥的問題,單成軍對阿依還算熟悉,肯定不能一直讓她壓着打,現在該還手了。
他勾勾手指,一棵楊樹連根而起:「瘋婆子,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我留你一命,你走吧。」
阿依東張西望找了半天:「你看見我爹了?他在什麼地方?」
單成軍皺眉道:「你能聽懂人話麼?我說看你爹的面子,不是看你爹!」
阿依怒道:「不要臉的東西,你還敢罵人?你都沒看見我爹,還說看見他面子了?你當我那麼好騙?」
「我跟你一句話都不該多說。」單成軍抓起楊樹,扔向了阿依。
轟隆!
沒等離手,楊樹也炸了。
木屑飛濺,單成軍看了看手上的血跡,意識到狀況不對。
狀況不對的地方主要有三點,第一點,炸藥數量不對。
這麼多炸藥,阿依肯定不是臨時放置的,她提前有準備。
可單成軍剛剛纔到七秋城,阿依是什麼時間做的準備,她怎麼知道單成軍會來這片樹林?
第二點,爆炸時機不對。
這是最反常的一點。
剛纔那棵楊樹是單成軍隨手選的,就地取材是他戰鬥的習慣,阿依爲什麼會提前知道單成軍選了哪棵樹,而且還在那棵樹里布置了炸藥?
難道是那棵樹有靈性,又或是裡邊的炸藥有靈性?
第三點,單成軍發現自己的應對有問題。
他只要擡擡手,什麼東西在他手裡都是兵刃,他能使用的戰術何計千百,可今天偏偏使用了最整腳的戰術,他和阿依互相扔東西。
阿依擅長用外州的武器,跟她遠距離斯殺,能佔到什麼便宜?
哪怕拿根樹枝上去和她打,也比互相扔東西要強得多。
這場戰鬥太反常了。
單成軍懷疑自己中了技法。
是不是中了瘋修技,腦子不靈光了?
可什麼時候中的技法呢?
難道是那泡尿?
那泡尿裡有東西?
是不是應該再嚐嚐?
嘗這東西做什麼?看來是真的中了瘋修技!
單成軍一甩袍袖,周遭風沙四起,用沙子進攻相對安全。
他判斷的沒錯,沙子裡沒炸藥,風沙吹向阿依,留下了一片窟窿。
這些窟窿不光出現在了阿依身上,也出現在她身邊的景物上。
沙子打在畫上了!
這畫肯定是穆月娟畫的,她和阿依之間有配合!
單成軍迅速揮舞袍袖,製造了一個漩渦,他要用風沙把周圍的機關清理乾淨爆炸聲四起,這招果然奏效,阿依埋放的許多炸藥,都被單成軍提前引爆了。
這還不算清理乾淨,風沙越來越猛,單成軍準備深挖地下,把地雷全都挖出來。
孔方先生猛然近身,一把銅錢拍在了單成軍臉上。
銅錢隨着沙土一併墜落,單成軍毫髮無傷,他用沙土在面門做了一面盾牌,
擋住了銅錢。
單成軍一揮袍袖,要用衣衫直接絞殺孔方先生。
刺啦!
衣衫絞住了畫紙,畫紙當場碎爛。
孔方先借着穆月娟的畫逃了!
碎爛的畫紙集中在一處,再度爆炸,單成軍護住身軀,卻被炸得一陣耳鳴。
四周還是樹林,可單成軍分不清哪棵樹是真的。
阿依丶孔方和穆月娟都在眼前,單成軍分不出哪個是畫,哪個是人。
他走到一棵楊樹旁邊,輕輕推了一下樹幹。
樹葉紛紛墜落,形如一條游龍,四下翻飛。
單成軍動了真功夫,這條游龍能扛能打,面對敵人的技法,能做出應對,能躲避水火,能識破幻術,能抵擋兵刃,還能抓敵人出手之後的破綻。
刺啦!
畫卷破碎之聲不絕於耳,穆月娟提前準備的畫卷,被游龍撕碎了七八十張。
她什麼時候做的準備?
這件事倒是可以推算,剛纔穆月娟鑽進了畫中,但她並沒有走遠,她一直在周圍佈置畫卷。
之前打的這麼被動,除了因爲自己中了瘋修技,也有一部分因素來自於穆月娟,她用畫把戰場上很多東西都調換了。
先收了穆月娟,仗就好打了,這三個人當中,穆月娟戰力最低,而且身上有記號,殺了她並不難。
單成軍迅速鎖定了穆月娟的位置,她躲在一棵槐樹下邊。
這是靠記號確認出來的位置,單成軍並不擔心被畫卷迷惑,他隨手抓起一把銅錢,扔向了槐樹。
這銅錢是孔方先生的,但單成軍卻能操控自如,兩枚銅錢打中了穆月娟,一枚在肩膀,一枚在腿上。
穆月娟受了傷,其餘銅錢還在追打,一聲銳鳴響起,飛舞的銅錢突然亂了方向。
銳鳴聲中,銅錢上下顫動紛紛落地,單成軍暗自惱恨,這個聲修又來搗亂。
他目前還沒確定聲修的位置,又見周圍的景色扭曲旋轉。
穆月娟還手了,她在改變畫面的格局,單成軍隱約能看到畫卷中的縫隙。
哎~
銳鳴聲再度響起,干擾了單成軍的聽力,也干擾了單成軍對方向的判斷。
單成軍抓起一把石子,想把畫卷徹底打碎,石子在掌心爆炸,單成軍右手受傷了。
真這麼巧麼?隨手撿起來一把石子都有炸藥?
出了這麼多狀況,肯定不是巧合,單成軍心下暗想:到底是炸藥有靈性,找上了我,還是我中了瘋修技,主動找炸藥?
兩者都有可能。
周圍樹木紛紛爆炸,煙塵隨着氣浪不斷翻滾,在樹林之中騰起了一片「烏雲」。
烏雲之中,單成軍不斷與機關周旋,阿依在不停佈置機關。
待烏雲散盡,單成軍不見了蹤影。
穆月娟和孔方先生不敢大意,還在四下搜尋,阿依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笑道:「不用找了,他跑了。」
單成軍跑了?
穆月娟不太相信,孔方先生從破碎的斗笠上扯下所有錢串子,探查單成軍的去向。
單成軍確實跑了,他經歷過太多戰陣,知道眼下的戰局沒法打。
首先他中了瘋修技,狀態就不對。
阿依和穆月娟的配合太默契,單成軍屢屢中了阿依的手段,都是因爲穆月娟利用畫卷干擾了單成軍的判斷。
孔方先生一直在搏命,牽扯單成軍的注意力,暗中還有一個層級極高的聲修攪局。
這種局面下,單成軍根本找不到取勝的機會,儘早撤退是當下最明智的選擇。
確定單成軍走了,孔方先生長出了一口氣,從地上撿起碎爛的慢子,勉強遮住了臉。
穆月娟看了看阿依:「丫頭,這麼多年,咱們姐倆依舊心有靈犀。」
阿依看了看穆月娟:「小丫頭,你是不是中了單成軍的記號?」
穆月娟笑了一聲:「你這妮子,真是一點虧都不吃,不過你叫我小丫頭,我還挺高興的,
我確實中了單成軍的記號,你有辦法破解麼?」
阿依從懷裡拿出來個紙包,遞給了穆月娟:「吃了這包藥,能把記號清除掉。」
穆月娟倒也信得過阿依,把藥吃了。
過不多時,穆月娟肚子一陣劇痛,身子一陣哆嗦,耳鼻口脣一起流血。
「丫頭,你給我吃的什麼藥?」穆月娟一臉驚慌。
「炸藥。」阿依如實回答。
「你個瘋婆子,我特麼和你-————」穆月娟想和阿依撕打,身子一陣痙攣,嘔出一塊黑炭。
這東西原本不是炭,是一節樹枝這節樹枝是單成軍隨手取的,他的記號都是就地取材,只是這節樹枝被阿依的炸藥炸成炭了。
阿依笑道:「記號吐出來了吧?我又救了你一命吧?咱們姐妹沒得說。」
穆月娟擦了擦嘴角血跡:「行吧,算是你救了我,這一仗打跑了單成軍,夠我吹一輩子了!」
阿依點點頭道:「是呀,單成軍跑了,那接下來和誰打呢?」
「還和誰打?」穆月娟道,「敵人都跑了,咱們不用打了。』
「那多沒意思,」阿依從袖子裡抽出來一個擲彈筒,「要不咱們接着打吧!」
穆月娟一笑:「你個瘋丫頭,我是真服了你———」
阿依沒笑,她往擲彈筒裝了炮彈。
穆月娟愣了片刻,趕緊拉着孔方先生進了畫卷。
這是一幅寬闊的畫卷,穆月娟和孔方先生一前一後,同乘一馬,在莽原上馳騁。
孔方先生理解不了阿依的舉動:「阿依爲什麼要對咱們出手?咱們被她嚇跑了,單成軍要是再回來,她靠什麼應對?」
穆月娟的戰力不及孔方,但閱歷可不差,而且她對阿依非常瞭解:「阿依突然來到七秋城,這事兒就讓我覺得奇怪,你說是誰讓他來的?」
孔方先生思索片刻道:「難道是咱們浦主?」
穆月娟一笑:「我也覺得是貨郎,我估計貨郎眼下被事情絆住了,所以先讓阿依來了,等貨郎來了七秋城,肯定不會放過單成軍,
當初一起打仗的兄弟姐妹,就屬單成軍最不是東西,你剛纔也聽見了,他還想把七秋城給屠了,貨郎若是找見了他,絕不會讓他活着離開普羅州。」
孔方先生點頭道:「咱們浦主確實有這個本事。」
穆月娟嘆道:「你這又是何必?咱們浦主不就是你麼?你騙得過別人,騙不過我,其實你不用打貨郎的旗號,你自己能撐得起雪花浦的大旗。」
孔方先生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故意把話頭岔開了:「馮崇利丶商容楚和錢玥怡哪去了?」
「不用擔心他們,我都安置好了。」
孔方先生嘆道:「我今天有些看不懂你了,我真沒想到你會在乎他們死活。」
穆月娟道:「當時只有我中了單成軍的記號,我若不幫他們,你也不會幫我,一對一,我肯定不是單成軍的對手,還不如真心換真心,咱們共同對敵。」
說話間,孔方先生臉上的慢子掉了,他俯身去撿,穆月娟一催馬,孔方先生沒撿到。
「不用遮臉了,」穆月娟回頭看了看孔方先生,「男人臉上有幾道疤,不妨事,看着更好些!」
孔方先生苦笑一聲:「你這嘴真甜。」
「甜麼?」穆月娟住了孔方先生的手,「找個地方,好好給你嚐嚐。」
孔方先生笑道:「還有這種好事?你若是要修行,我可就不奉陪了。」
穆月娟搖頭道:「不是修行,我真心看上你了。」
孔方先生不信:「你這輩子看上過誰?」
「太早的事情不記得了,但今天是真的看上了你,」穆月娟又看了孔方一眼,「帶種的男人,越看越俊。
,
阿依擡頭看着榕樹,笑呵呵道:「你下來說句話唄!」
趙驍婉道:「不下來行不?」
阿依拿起了擲彈筒:「那我把樹給炸了。」
「你等一下,我下來!」趙驍婉帶着鐘擺從樹上跳了下來。
阿依着鐘擺的手:「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長得還是這麼好看。」
鐘擺嚇得直哆。
趙驍婉道:「我這妹子膽小,你別嚇着她。」
阿依愣然道:「你是說我麼?我膽子不小,以前我晚上都是自己一個人去茅房,上個月,我媳婦兒趁我上茅房的時候,把茅房給炸了,他跟我過不下去了,
我纔想着再換一個媳婦兒。
。,
趙驍婉點點頭道:「挺好,過日子這事兒不能勉強。」
阿依盯着趙驍婉,壓低聲音道:「話說,這麼多年過去,你嫁人了沒有?」
趙驍婉笑道:「我嫁了,你呢?」
阿依搖頭道:「我沒嫁,老火車不願意娶我,我非他不嫁,但一個人過日子又沒意思,所以我就娶了幾個媳婦兒,
我還想着你要是沒嫁人,就嫁給我算了,娶了你這麼個漂亮媳婦兒,我也挺有面子的。」
趙驍婉冷哼一聲:「我憑什麼嫁給你?你爲什麼不嫁給我?」
阿依端正神色道:「你個女人家,我怎麼嫁給你?你還想爬到我身上來麼?」
趙驍婉笑了:「當年打仗的時候,打累了,就想找你逗逗悶子。」
阿依長嘆一聲:「我們當時就想過清靜日子,貨郎也答應讓我們過清靜日子,哪成想落了那麼個結果。」
趙驍婉低下了頭,小聲說道:「也怪我連累了你們·——·
阿依搖頭道:「哪能怪你呢,你那時候根本不知道我是孫鐵誠的閨女,你也不知道愚人城的事情,你也從來沒告訴別人你認識我,到現在你都沒告訴過別人那羣鳥人就是想滅了愚人城,就算沒有你這樁事,那羣鳥人也能想到別的由頭。」
趙驍婉嘆道:「總之和我有關聯。」
阿依住了趙驍婉的手:「和你沒關聯,而且咱不都說好了麼,這些事早就該忘掉了,我當時用了技法,讓你忘掉的。」
趙驍婉深色悽然道:「我是忘掉了,可這段日子跟着我家相公東奔西走,又慢慢想起來了。」
阿依見驍婉難過了,趕緊岔開話題:「我問你件事兒哈,你家男人中用麼?」
驍婉一愣:「你說什麼中用?」
「還能什麼中用?」阿依聳聳眉毛,「就是牀第之間,中用不?」
驍婉紅着臉道:「他,挺快的。」
「快是好事呀,啊,是好事吧—.—」」
阿依看趙驍婉沒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已說錯話了。
她也沒嫁過人,也不知道「快」是不是好事。
阿依又岔開話題:想這些不高興的做什麼,我跟你說一件高興的事兒,我前些日子收了一個乾弟弟,那人可有趣了!」
趙驍婉也挺好奇:「那位弟弟叫什麼名字?」
阿依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道:「他叫哥哥。」
趙驍婉笑了許久:「你知不知道我嫁給了什麼人?」
阿依認真聽着:「什麼人呀?」
趙驍婉道:「我嫁給的那人,他叫相公!」
阿依一臉驚喜:「真的麼?嫁給我的媳婦兒們也叫我相公!」
兩人笑了好一會,只要看到阿依,總會讓人忘掉煩惱。
可忘了煩惱,不能忘了正事兒,趙驍婉拿出電話打給了老羅。
羅正南急壞了:「夫人,您上哪去了,七爺一直找您!」
趙驍婉道:「我在七秋城,先把電話接到相公那裡。」
羅正南道:「七爺好像出事兒了,聯絡不上了!」
趙驍婉皺眉道:「剛纔不還打電話給我,怎麼轉眼就聯絡不上了?」
羅正南也說不清其中緣由:「他之前打來電話,跟我說他把家安在辦公室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從那以後就聯絡不上了。」
趙驍婉思索片刻道:「這事兒我知道了,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這是李伴峰留的後手,萬一他有不測,得讓娘子能找到回家的鑰匙。
掛了電話,趙驍婉對阿依道:「我要去趟外州,你多保重!」
阿依道:「我這正要娶媳婦兒,好歹你喝一杯喜酒再走呀!」
趙驍婉笑道:「我嫁人的時候,也沒擺喜酒,到時候我擺一桌,咱們姐倆喝個痛快,把之前的都補上。」
「好,都補上!」阿依問道,「你打算怎麼去外州?」
「我知道一條通往越州的密道。」
阿依搖頭道:「別走什麼密道了,走葫蘆村,這樣更安全些!」
趙驍婉搖頭道:「我怕連累了你。」
阿依笑道:「現在不用怕了,葫蘆村不是愚人城,咱們什麼都不用怕了,你要去外州找誰?」
趙驍婉道:「找我家相公。」
李伴峰完成了晉升,身體還沒復原。
他從雲上帶回了影子,跟江玲兒打了個招呼,離開了玉翠樓。
江玲兒很努力的做了個難過的表情,但終究沒能做出來。
等找到羅少君,李伴峰告訴她想回汽水窯,羅少君捨不得,可看着李七這麼着急,羅少君更覺得心疼。
她把事情跟羅麗君說了,羅麗君操控着無邊城去了通往汽水窯的入口。
至今爲止,羅麗君依然不知道李伴峰是怎麼來的無邊城,但她清楚一件事,
李伴峰不想說的事情,她最好不要多問。
離開了無邊城,李伴峰從水池裡爬了出來,坐在工廠裡頭,咳嗽了好一會。
他拿出電話打給了老羅,老羅高興壞了:「七爺,可算找到你了,我聯絡上夫人了。」
「夫人哪去了?」
羅正南道:「她說她在七秋城。」
「趕緊把電話接過去。」
羅正南試了好幾次,沒能接上。
他真不知道遇到了什麼狀況,能聯絡上夫人,聯絡不上七爺,而今聯絡上了七爺,夫人又聯絡不上了。
李伴峰擔心娘子出事,馬不停蹄又跑去了七秋城。
天明時分,到了城裡,李伴峰去了實驗室,實驗室大門緊閉,電話依舊不通一直在實驗室門前等着也不是辦法,李伴峰去了秋落葉的住處,想打探一下消息,但見秋落葉坐在屋子裡默默發呆,水涌泉在旁邊陪着。
李伴峰笑道:「秋大哥,回來了?白鶴幫的禁地去過了麼?」
秋落葉點點頭:「去過了,那地方很重要,我一會再和你細說。」
李伴峰擺擺手道:「不用細說,這是白鶴幫的機密,你不該告訴我。」
「還是得告訴你,我讓小淞子找機會告訴你,白鶴幫的事情,還得託你幫忙,」秋落葉嘆了口氣,讓人擺了一桌酒:「老七,陪我喝兩杯。」
秋落葉怎麼情緒這麼差?
老虎招呼人擺酒,不一會,酒菜齊了,秋落葉抱起了一個南瓜,啃了一口。
「兄弟,別見笑,哥哥我是能喝點酒,但吃不慣肉,每次見了你們都硬扛着,我也挺難受的,哥哥今天就放下面子,吃一回愛吃的,你們別笑話哥哥。」
李伴峰道:「這有什麼好笑,哥哥愛吃什麼就吃麼唄,哥,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秋落葉搖搖頭道:「沒什麼要緊事,咱們喝酒。」
水涌泉也在一旁長嘆:「對,喝酒!大口喝!」
喝了兩杯,秋落葉又道:「兄弟,七秋城是咱的家,我知道你外邊事兒多,
平時也得回家照看一下,要不我放心不下。」
李伴峰想不明白了:「家裡不是有你照看着麼?秋大哥,你別嚇唬我!到底出什麼事了?」
「真沒什麼事,喝酒!」秋落葉又舉起了酒杯。
水涌泉在旁邊擦了擦眼淚,長嘆一聲道:「喝酒!」
這怎麼還哭上了?
幾杯酒下肚,秋落葉又道:「兄弟,老水傷得太重,想要復原,還得不少日子,他神志不清,得有人照看,咱們兄弟一場,你別嫌棄他,平時多來看看他。」
秋落葉的聲音都顫抖了。
李伴峰急了:「秋大哥,咱們有話能明說麼,到底是什麼事兒?」
水涌泉的眼淚又下來了:「不用你們照應,我自己挺好,秋大象,咱們再喝一杯!」
秋落葉舉起酒杯,外邊響起了鑼鼓和嗩吶聲。
這誰呀,到這地方敲鑼打鼓?
這嗩吶小曲兒吹得挺好聽的,還有點耳熟。
這好像是迎親的曲子。
怎麼跑這迎親來了?
秋落葉把酒喝了,站起了身子,看着李伴峰道:「兄弟,剛纔說的事情,可要放在心上,都託付給你了,保重!」
說完,秋落葉邁着大步走出了宅邸。
水涌泉喊道:「兄弟,挺直了腰桿兒!到她家裡也不能低頭!」
秋落葉到了大門外,在嗩吶和鑼鼓聲中,上了一頂花轎。
李伴峰看傻眼了。
他在花轎旁邊看見了阿依。
阿依衝着李伴峰笑道:「哥哥,你也來了,你是送親的麼?」
「那什麼,姐姐,這是怎麼回事?」
「來呀,跟我去葫蘆村喝喜酒去!」
「姐姐,咱先別說喜酒,咱先說這是做什麼—.
阿依沉下臉道:「請你喝喜酒,你爲什麼不喝?我大喜的日子,你可別給我搗亂!」
迎親的隊伍在七秋城走了一圈,城裡人都看傻了,誰也不知道這是誰家娶親,這麼大排場。
白武淞追上了阿依,他想把阿依攔下來:「你們不能這樣啊!這是我們掌門,我好不容易找來的」
阿依看了看白武淞,笑了:「哎喲,這還有個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