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峰揹着老火車,跟着老火車的影子一起狂奔。
當初受困夢牽樓,老火車就這麼帶着李伴峰逃命。
跑了一分多鐘,李伴峰問老火車的影子:「你能附在他身上麼?讓他跟咱們一起跑!」
老火車的影子搖頭道:「我帶不動他,今天用的技法太多了,我身上的氣力快支撐不住了。」
影修技創造出來的影子,和宅修技的形影相弔明顯有區別,和李伴峰的天合之技區別更大。
狂風忽起,熔爐再次轉向,風向對準了東宮。
李伴峰始終覺得自己有能力抵擋狂風,可等雙腳離地那一刻,李伴峰意識到自己不受控制的後退。
真要被吸進熔爐了。
眼下還剩一個辦法,把老火車連同影子一併帶回隨身居。
李伴峰剛要掏鑰匙,老火車的影子把他攔住了:「不行,鑰匙會被熔爐收走?:
影子的記憶並不完整,但他對小火車的記憶一直都在。
回了隨身居,鑰匙被吸進了熔爐,小火車跟着鑰匙走,就被煉化了。
就算不被煉化,出了門還是熔爐。
眼下沒有別的辦法,李伴峰只能繼續狂奔。
跑了兩步,他突然感覺有人在身後推了他一把。
「兄弟,我技法會的不多,但這個技法還行。」
李伴峰迴頭一看,老火車的影子在他身後急速後退,在狂風之中漸漸破碎了。
他耗盡了氣力,支撐不住了。
不選擇附身,不是因爲他帶不動老火車,是因爲他會用一別方里。
他本可以回到老火車的身體裡,但他想讓李伴峰活着出去。
李伴峰扛着老火車,身體騰空,逆着風飛了出去。
影子一直說不是李伴峰的兄長,但他剛剛叫了聲兄弟。
李伴峰一直回望着東宮,直到飛出了一重城。
他不知道自己要飛到什麼地方,老火車的影子也不知道。
他就這樣一直飛到了海邊,兩個人一起掉進了海水裡。
無邊城,喬毅看着眼前的崔提克,閒聊了幾句:「你就是綠水弓的弟子吧?」
「呼~」崔提克發出了一聲悶吼,他的模樣和刀勞鬼一致,舉止也和刀勞鬼一致,他實在不明白喬毅怎麼就能看出他就是崔提克。
喬毅看不見崔提克的樣子,但似乎能看穿崔提克的心思:「當世英雄與凡夫俗子不是一樣的氣場,更何況你假扮的不是凡夫俗子,是一個心智不全的惡類,
我惜英雄,敬英雄,堂堂英雄不該如此作踐自己,且露出你的真容,咱們平心靜氣敘話。」
「呼~」崔提克沒有上當,他朝着喬毅亮出了短粗稀疏的牙齒,這是刀勞鬼特有的警告。
年尚遊在身後碰了碰喬毅,說實話,他沒看出眼前這個刀勞鬼有什麼氣場,
他只知道被刀勞鬼傷了,後果非常嚴重。
喬毅面無懼色:「我不知李七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來到朝歌,以身犯險無論你的道門還是你的修爲,對我大商都是極大的威脅,哪怕我今天放走李七,都不可能放走你。」
崔提克沒作聲,他合上了嘴脣,藏起了掙獰的牙齒,很認真的等待着喬毅接下來的表述。
喬毅繼續說道:「殺了你,對大商而言算永絕後患,可留着你,也能給大商留下棟樑之材,老夫到現在還不殺你,你能否看出老夫這份用心?」
崔提克盯着喬毅的雙眼看了許久,他很好奇。
先不說他的氣場要多特別,就算真有與衆不同的氣場,喬毅已經瞎了,連外貌都看不見,還怎麼能看出氣場?
就算氣場不是看出來的,是感悟出來的,又是誰給喬毅的勇氣,讓他覺得能殺了一個雲上三層的病修?
崔提克許久沒有迴應,喬毅輕嘆一聲:「世人常說,識時務者爲俊傑,可這世間時務,又有幾人能夠看得清?
歸順大商之事,可等日後再議,眼下這樁生意,咱們不妨好好商量,
我以實言相告,李七救不出匠門宗師,這樁生意若是做不成,老夫斷然不會讓你和李七活着回去,
可你我若是能在這裡提前把生意做了,李七許給你的酬勞,老夫願雙倍奉上,等你收到酬勞之後,老夫還能保你平安離開大商。」
「呼~」崔提克又吼了一聲,似乎帶着些許嘲諷。
喬毅聽出了這份嘲諷,從袖子裡拿出了一串銅鈴:「單靠隻言片語,卻怪喬某誠意不夠,有些手段喬某不想用,因爲一旦用了,整個無邊城怕是要化成屍山血海。」
崔提克仔細看着喬毅手裡的銅鈴。
一座城市化作屍山血海?
這麼高的效率?
這得仔細看看!
喬毅真沒扯謊,他手中這串銅鈴只要響三聲,就能給無邊城帶來滅頂之災。
之前他和李七簽訂了契書,不能把兵刃帶到無邊城。
但這串銅鈴不是兵刃,這是召喚一等兵刃的器材。
無邊城之中有一件一等兵刃藏在暗處,是豹應君掌管無邊城時,喬毅命人暗中佈置的。
銅鈴的作用只是喚醒一等兵刃,帶這串銅鈴來,本身不算違背了契書。
這就是李伴峰不能完全信任契書的原因,像喬毅這樣的人物,確實有很多繞過契書的方法。
喬毅拿着銅鈴,給了崔提克最後的警告:「按照大商舊制,兵刃分爲三等,
老夫一直以爲這種分類的方法太過粗糙,故而即將推行新制,一等兵刃之間的差距十分懸殊,應另作細分,
今日這件兵刃,乃一等之中上上之品,今日且與君一併做個品鑑!」
「呼!」崔提克連聲低吟,表示迫不及待。
年尚遊趕緊站到了喬毅身邊。
他知道這件一等兵刃的威力,真要動用起來,除了拿鈴鐺的人,其餘人一個都不會放過。
嘩啦!嘩啦!嘩啦!
銅鈴響過了三聲。
年尚遊臉色煞白,仔細聽着外邊的動靜。
崔提克十分激動,他想看看這件兵刃能在多短的時間之內屠遍全城。
會比戶橫遍野的效率還高麼?
等了十來分鐘,沒見有什麼動靜。
喬毅記得這件兵刃就藏在侯爵府附近,這麼長時間,至少應該打進侯爵府了崔提克抽了抽鼻子,聞了好一會,他沒聞到殺的氣息,連點血腥味都沒聞到。
喬毅風輕雲淡的說道:「城中怕是已無活口,閣下卻還執迷不悟?」
崔提克斜眼看着喬毅,對他剛纔的話深表懷疑。
年尚遊也有些懷疑,在他印象中,那件一等兵刃的動靜可不小。
趁着兩人都懷疑,喬毅又晃了三下銅鈴。
等了許久,還是沒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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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提克伸出手,示意他不用那麼拘束,可以多晃幾次。
喬毅接連晃了十幾次,他懷疑銅鈴的聲音傳的不夠遠。
聲音確實傳的不夠遠,根本就沒傳出玉翠樓。
這是李七的宅子,怎麼可能讓他把銅鈴聲傳出去?哪怕站在閣樓門口,都沒人聽得到。
又等半個鐘頭,終於有了動靜,羅麗君來到了後園,站在玉翠樓,慌里慌張道:「大人,我有要事相報!」
喬毅長嘆道:「可憐這一城之生靈盡遭塗炭,罷了,事已至此,無法挽回,
你帶家小,來此間暫避。」
他說了這麼多,羅麗君一句也沒聽明白:「大人,親王殿下回來了。」
喬毅愣了好一會:「你是說李七回來了?」
羅麗君連連點頭:「說的正是平遠親王。」
喬毅還特地跟羅麗君確認了一下:「城中別無他事?」
羅麗君搖頭道:「沒有其他的事情。」
喬毅收起了銅鈴,對崔提克道:「你若是早些答應老夫,事情還有轉機,而今李七回來了,生意做不成了。」
「呼~」崔提克發出一聲低吟,繼續表達着對喬毅的嘲諷。
不多時,李伴峰進了閣樓,盯着喬毅看了一會。
喬毅雖說看不見李七,但憑着窺修的根基,能感受到這份注視。
「殿下,老夫按照約定,把匠門宗師的下落告知了殿下,消息準確,沿途無人攔阻,若是不能救回匠門宗師,殿下也不該遷怒於我。」
「說的有道理!」李伴峰對崔提克道,「給老喬治病吧。」
一句話,卻讓喬毅渾身發麻。
這什麼意思?
李伴峰履約了?
他把火車公公救走了?
喬毅起身要走,他要回朝歌查明狀況。
李伴峰一把攔住喬毅:「喬兄,別急,本王言而有信,眼晴沒治好,怎麼能放你走?」
喬毅問道:「老夫雙眼幾時能痊癒?」
李伴峰道:「少說也得三天吧。」
其實崔提克用不上一分鐘就能把喬毅的眼睛治好,但是如果想要平安離開商國,就必須治上三天。
此刻,羅少君已經操控着無邊城,從朝歌趕往了汽水窯。
喬毅等不了三天,可他今天出不了玉翠樓。
李伴峰坐在喬毅身邊,在旁人看來,就像兩個老朋友正在閒聊。
「老喬,我知道你身上帶了不少通訊設備,這些東西都不算兵刃,你能繞的過契書,我也說不出什麼,
可你千萬別聯繫朝歌的人過來追殺無邊城,否則你不光治不好眼睛,還得把命留在這。」
喬毅低聲道:「殿下,不要欺人太甚!」
「老喬,咱們講點道理,公平交易,兩不相欠,咱們各自履行約定,你怎麼能說我欺人太甚?踏踏實實在這治病吧。」
李七離開了玉翠樓,喬毅還在想着召喚兵刃的事情。
摸索片刻,他發現袖子裡的銅鈴不見了。
年尚遊和他一起尋找,卻沒發現銅鈴的蹤跡,喬毅心急如焚,想要離開玉翠樓,樓門忽然關閉。
喬毅和年尚遊用了各種手段,都打不開樓門。
「嘶~」崔提克叫了一聲,示意喬毅不要亂動。
這是治病,要好好配合。
李伴峰走出了侯爵府,手套把銅鈴小心翼翼吐了出來:「當家的,也不知道無邊城裡到底藏了一件兒什麼兵刃。」
「你先把鈴鐺收好,別弄出聲音,這事不急,以後有的是時間研究。」李伴峰進了一座宅院,到臥房裡,看着躺在牀上的火車公公。
他手腳都能活動,餵給他水,他能喝,餵給他飯,他能吃,可他就一直這麼睡着。
李伴峰喃喃自語道:「怎麼才能讓你醒過來呢?」
火車公公睜開眼晴,坐在牀上道:「是呀,怎麼辦纔好呢?」
李伴峰想了片刻,有了主意:「找貨郎要點回魂湯,估計那個能管用。」
火車公公搖搖頭:「回魂湯是給受過重傷的人吃的,你看着我這樣子,也不像是受傷了,吃那個沒用。」
李伴峰道:「我當初照了天光,就是吃了回魂湯才緩過來的。」
火車公公解釋道:「照了天光也是受了傷,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我這是昏迷不醒,喝了回魂湯也醒不過來。」
「有道理,」李伴峰又想了想,「吃點丹藥怎麼樣?」
火車公公一擺手:「丹藥就更不行了,吃丹藥是爲了加快修行,提升修爲,
我修爲都這麼高了,吃那個能有什麼用?」
李伴峰覺得這個說法不準確:「有些丹藥是能治病的!」
老火車連連搖頭:「這話說的就更沒道理,你看我像是有病的麼?」
李伴峰眨眨眼睛道:「看來丹藥也不合適。」
老火車催促道:「你趕緊想個好辦法,我這挺着急的。」
李伴峰也挺着急的:「你別催我,越催我越想不出來。」
老火車點點頭:「行吧,不催你,我再睡一會。」
他躺在牀上睡了,李伴峰接着想辦法:「怎麼才能讓他醒過來呢?去找名醫康振昌?
他不是受傷了,也不是生病了,找名醫也沒有用啊?
沒受傷丶沒生病,他爲什麼昏睡不醒?難道是因爲他瘋了?
瘋了應該找誰治?
那隻能去葫蘆村找阿依了!阿依最會治瘋病了。
可阿依和他非親非故,爲什麼要幫他治病呢?
那就把他嫁給阿依當媳婦兒吧!」
呼!
老火車深吸了一口氣,從牀上坐了起來,淚光閃閃的看着李伴峰道:「兄弟,我醒了!」
「兄長,你真的醒了!」李伴峰着老火車的手道,「咱還去葫蘆村麼?」
老火車連連搖頭:「都醒了,還去什麼葫蘆村,救命之恩,在下銘記在心,
今後但有使役,老夫赴湯蹈火,絕無推辭!」
李伴峰歡喜道:「大哥說的哪的話,看到你平安無事,小弟就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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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火車哭了兩聲道:「兄弟,你真比我親兄弟還親,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李伴峰沉下臉道:「大哥,這就是你不對了。「
老火車道:「怎麼是我不對?」
「咱們這麼熟,你連我名字都記不住?」
「咱們以前見過麼?」
李伴峰道:「咱們當年就在夢牽樓見過!」
老火車搖頭道:「那是我半個魂兒,不是我。」
「在朝歌咱們也見過!」
「那是我的影子,也不是我!」
「在外州還見過!」
「那是我半個身子,還不是我!」
李伴峰沒詞兒了。
老火車笑道:「所以說麼,咱們這是初次見面,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李七。」
「我叫十八輪!」
李伴峰深吸了一口氣道:「我真的叫李七。」
老火車表情十分嚴肅:「我真叫十八輪,蒸汽火車頭,軸式一四一,兩對導輪,四對動輪,一對從輪,煤水車還有四對輪子,加在一起,一共十八個輪子,
咱們這麼熟,你連我名字都不知道?」
李伴峰愣然道:「咱們不是初次見面麼?」
老火車生氣了:「我在夢牽樓救過你的命,我在朝歌還救過你的命,你跟我說初次見面,你良心上哪去了?」
李伴峰低頭撿了個柴火棍子。
老火車道:「你拿這個做什麼?」
李伴峰誠實作答:「我想把你打暈。」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看你暈了,我心裡能好受一點。」
「不用打,我自己暈!」老火車躺牀上又睡了。
三天時間轉眼過去了,老火車大部分時間睡着,一小部分時間醒着,李伴峰有很多事情想要問他,可老火車說話顛三倒四,什麼都問不出來。
到了汽水窯,喬毅的眼晴終於治好了。
他盯着崔提克,仔細看了半響:「少年英雄,真不打算去大商一展宏圖麼?」
崔提克笑了笑,對着喬毅說了第一句話:「我肯定會去大商,肯定會一展宏圖,希望那個時候,你會像今天一樣歡迎我。」
喬毅離開了玉翠樓,李伴峰讓羅麗君準備了一艘船,送喬毅回朝歌。
「親王殿下,能否讓我看一眼匠門宗師?」喬毅提了一個請求。
李伴峰搖頭道:「匠門宗師還在靜養,不方便見客,也不用急此一時,以後見他的機會多了。」
喬毅沒再多說,帶上年尚遊,乘船離開了無邊城。
恢復了視力,喬毅心情大好,坐在船上,不住的看着海上的風景。
年尚遊在旁道:「主公,我覺得李七根本沒有救走老火車,老火車身陷熔爐之中,連我都不敢靠近,李七憑什麼救他?他就是在虛張聲勢!」
喬毅搖頭道:「若真是虛張聲勢,他不會下這麼大本錢他不是個肯吃虧的人,如果沒救走匠門宗師,他絕對不肯治好我的眼睛,更不會舍卻那兩座城池。」
「老火車真就被他救走了?」年尚遊還是不太相信。
喬毅沉思許久道:「回到朝歌,立刻通知兵部,籌集兵刃糧草,蕩寇營準備出兵,攻打白隼郡。」
年尚遊一愜:「這麼急迫?」
喬毅嘆道:「不急不行,我不知道匠門宗師帶走了什麼東西,也不知道他掌握了多少機密,倘若他去鎮守白隼郡,咱們再想出兵,卻也晚了。」
李伴峰帶着崔提克和老火車離開了無邊城,在放映機的光暈之下,羅家姐妹看不見老火車,可崔提克總覺得身邊有個人,這人身上同時帶着水與火的氣息。
到了汽水窯,李伴峰給了崔提克二十顆葵花籽:「朋友,辛苦你了,這次的酬謝稍微薄了點。」
崔提克搖頭道:「恰恰相反,我倒是覺得這次的酬勞過於豐厚了,你知道,
我最近最需要的就是人氣,可我不能天天站在刀鬼嶺的神廟裡,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希望你平安完成普升。」李伴峰送上了真誠的祝福。
崔提克道了別,朝着李伴峰身邊看了一眼,總覺那裡有人在注視他。
等崔提克走遠了,李伴峰收了放映機,老火車現身了。
他站在李伴峰身邊,流着涎水,睡得正香。
李伴峰叫醒了火車公公:「兄長,咱們現在去什麼地方?」
火車公公道:「你覺得我應該先去哪?」
「我覺得要去的地方挺多的,比如去白隼郡,又或是去暗星局的樓梯間。」
火車公公道:「是去搗亂,還是去做正經事?」
李伴峰十分嚴肅的說道:「大敵當前,哪還有搗亂的心思,自然是要去做正經事的。」
「做正經事的話,咱們得先睡覺。」
「這和睡覺有什麼相干?」
「睡覺才能做夢,做了夢,我才能把另一半魂魄從夢牽樓里弄回來。」
李伴峰這才明白,火車公公這三天爲什麼一直睡覺。
「你有把握把魂魄弄回來麼?」
「沒把握,」老火車連連搖頭,「夢倩那個女人,她打不過我,但她夢裡的迷魂陣太厲害,我跑不出來,
其實有時候我也挺害怕的,萬一再夢到她,把這一半魂魄也丟了,到時候可怎麼辦?」
李伴峰想了很久,想到了個主意:「不如這樣,我帶你找個地方睡覺,咱們找個幫手把魂魄弄回來。」
「睡覺還能有幫手,你說的是哪個地方?」
李伴峰道:「枕頭城。」
老火車一笑:「趙懶夢!可這個人很懶,他會願意幫我?」
「商量着唄,咱們聽聽價錢,也不能憑白讓人家做事。」
火車公公拍了拍肚子:「咱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我好久沒吃飯了。」
「在無邊城的時候,我讓你吃,你又不肯。」
「無邊城的東西不好吃,還是普羅州的東西有滋味,這個時節,估計枕頭城都在睡着,咱們先找個能吃飯的地方,吃飽了再去也不遲。」
李伴峰贊同:「這個好說,咱們去葫蘆村吃頓飯,阿依這些年一直想着你。」
老火車臉頰一陣抽搐:「我不吃了,我不餓了,咱們直接去枕頭城吧!」
李伴峰實在不理解:「到底怎麼了,一讓你去葫蘆村,你就這麼難受?」
「兄弟,你是不知道,我這輩子最害怕見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阿依,那丫頭不懂事,非得要給我當媳婦兒,我跟她差着輩分呢!」
李伴峰還挺好奇:「你剛說兩個人,你還害怕哪個人?」
老火車一瞪眼:「這能告訴你麼?讓你拿了軟肋,以後不得天天拿捏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