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打開了頂棚,施軒轉頭看向很是悠閒的走在路上的程筱瑋,看着程筱瑋的那麼的淡定的樣子還真得是讓他有一絲的無語。
那悠長的路牙石上,程筱瑋的步子慢慢的減慢了速度,腳步慢慢的放平穩,已經走了一小段的時間了,周圍幾乎已經看不到公司的人了。
施軒無奈的掛上了藍牙耳機,撥打了程筱瑋的電話。
“親愛的程小姐,你不是打算讓我一直這樣的陪你走下去吧,還是讓我下車將你請上車。”施軒的話語平和,嘴角還勾起了一個很是淡定的弧度,並沒有因爲程筱瑋的言行而有任何的一點生活,或許, 程筱瑋這樣的對待他纔算是比較正常的事情吧。
程筱瑋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似乎是覺得有那麼的一絲有趣,她以爲她是一直在挑戰着施軒的底線,她以爲施軒是會生氣的,可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一直跟着她。
從路牙石上走下來,朝着施軒的車的位置走去。
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直接上車。
“施總,難道是我還沒有跟你說清楚嗎?怎麼,難道是沒有去看醫生拿藥嗎?”
“我去看過醫生了,所以,纔來找你。”
“什麼意思?”程筱瑋別過去頭,看向施軒。
“你是我唯一的藥,只有你能夠治好我。”平和的話語,絲絲的說出口,聽在程筱瑋的心裡,卻是多少的有那麼的一點不一樣的地方。
你是爲我唯一的藥,一句話,一直不停的迴盪在程筱瑋的耳邊,似乎是攪動起了一絲的不一樣的味道,算不上是肉麻,也算不上是感動。
“施總,不好意思,你不是我唯一的病人,你去找其他的人吧。”程筱瑋的話語同樣是平靜。
跑車早就停下來了,頂棚也被施軒給關上了,密閉的車廂,完全成爲了兩個人談話的場所。
路邊,茂盛的樹葉隨着微風輕輕的盪漾着,兩個人在車廂裡的談話也仍然是在繼續。
“我說過,你是唯一,如果其他的人也可以的話,我就不會來找你了。”施軒的目光落在了程筱瑋的身上,看起來很是認真。
程筱瑋雙手交疊環胸,“怎麼?施總,最近是在玩什麼遊戲嗎?不過,我對你的遊戲不感興趣,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做這些無聊的事情,也不要送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無聊的事情?亂七八糟的東西?聽着程筱瑋的話語,施軒有些無奈,有生以來,他第一次這樣的費力的討好一個女人,卻是落下了這樣的一個名聲,難不成在程筱瑋的眼裡他就是這樣的差勁嗎?
臉上的表情微微的有幾分的掛不住,心裡因爲程筱瑋的話語微微的起了一個並不是怎麼的明顯的小疙瘩,如同是在不停的摩擦着他的那顆本來就應該很冰冷的心臟一樣。
“你,難道連一點點的感動都沒有?”強忍着內心劃過的有一絲的失望,隱忍出口。都說女人是感性的動物,爲什麼程筱瑋就好像是不是女人一樣,難道真的就能夠這樣的鐵石心腸?
“我的詞典裡早已經沒有感動這個詞。”感動,曾經,她也被某些人、某些事情而感動過,但是,結果呢,感動之後迎來的無非是那層層的傷害,層層的疼痛。
所以,終止一切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從源頭上制止一切。
“那顧賽翔呢?曾經,你爲什麼會喜歡上他,他做過了什麼,你告訴我,我也可以做到。”施軒很是認真的開口,他也可以做到,這個世界上,他以爲只要他想,是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到的。
程筱瑋一愣,她的耳朵再次的過濾到了顧賽翔這個詞,施軒在質問她,曾經顧賽翔做過了什麼?是啊,她也想知道,曾經,顧賽翔做過了什麼?是做過什麼讓她感動的事情了嗎?
記不清了,連曾經爲什麼會喜歡上那個混蛋都忘記了?難道真的是時間太久了,所以記不清了嗎?
車廂裡,突然變得十分的安靜,甚至只可以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
施軒的話語突然把程筱瑋拉入了一種異常的境地。
施軒的目光落在了程筱瑋的身上,看着程筱瑋這一絲絲的異常,有幾分 的不解,她爲什麼會是這樣的一種表情?
程筱瑋的粉嫩的嘴脣微微的有些失色,雙眸輕輕的轉動,那雙眼睛已經不再是那麼的水靈,好像是被什麼東西蒙上了一層不知名的水霧一般。
“我忘記了。”幽幽的,程筱瑋嘴巴微張,說出了這樣的四個字,忘記了,真的是忘記了。
四個字淡淡的劃過了空氣,落入了施軒的耳邊。
“能夠給我講講你跟顧賽翔的故事嗎?”車廂中,因爲顧賽翔這個名字,所以,氣氛變得有幾分的異樣,施軒的語氣也微微的有一絲的緩和,他很少對別人的故事感興趣,不過,此刻,他卻是想要知道程筱瑋的故事,即使,這是在他的計劃之外的事情。
“沒有什麼好說的。”程筱瑋微微的
整理了一下思緒,隨後,轉頭看向施軒,“施總,我們好像偏離正題了,今天,出來見你,我只是想要告訴你,別把我當做是你以前認識的那些女人,如果你想要玩什麼遊戲的話,我不會配合,請你選其他的人,如果你想要認真的話,也別選擇我,你想要的認真我給不了。”
嘴巴一張一合,程筱瑋很是平靜的說着,她不知道施軒到底是在打什麼樣的注意,不過,對她來說,這一切並不是那麼的重要。
施軒失聲輕笑,“以前這些話都是我對別的女人說的,你想要的認真我給不了,這句話我好像是忘記申請專利了。既然我們都是同一類人,程小姐,不如我們就賭一把吧,看看最後的結果到底會是如何?”這樣的程筱瑋似乎是勾起了施軒的某些挑戰的慾望,他喜歡做一些有趣的事情。
程筱瑋輕輕的朝着他搖了搖手指頭,“我說過,我不感興趣,而且,這對你沒有好處。”沒有答應,很是直接的說着。
“那你說有什麼壞處?”施軒的眉毛輕挑,雙眸放光,話語講完後,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雙脣微閉。
“你會受傷。”平淡的四個字,程筱瑋很是認真的說出口。
“難不成你要跟我比試一番,不過,你是贏不過我的。”
程筱瑋搖頭,並不贊同施軒的話語,“我說的是那裡。”用手指輕輕的指向施軒胸前的位置,“你的心會受傷。”沒有絲毫的猶豫,每一個字眼都是那麼的認真。
施軒一愣,臉上的笑容有那麼的一絲的僵硬,無論是做什麼事情,他從來都不把心帶在心上。只是,爲什麼跟程筱瑋在一起的時候,她卻是一次又一次的提到心,那似乎是一個很奇妙的字眼。
“你就是這麼的確定?”只是一瞬間的功夫,臉上再次的掛上了那樣的很是淡定的一個笑容。
“因爲我說過,你不是唯一的一個。”愛情對於程筱瑋而言並不是一場遊戲,可是,她卻是 成爲了一個罪人,一個又一個的人因爲她而受傷,更是有人爲此而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那就很公平了,這個世界上每一個與我接觸過的女人這裡都受傷了,既然我們兩個人都是高手,不如賭一把。”施軒玩味的說着。
看着施軒這樣的表情,讓程筱瑋覺得很是不舒服,她討厭那種將感情當遊戲的人,“施總,別把我跟你扯在一塊,我從來都不想去傷害任何的一個人,而你,是故意的去傷害每一個的女人,如果我是一個罪人的話,你就是一個千古的罪人,我,你,我們根本就不是同一類的人。”
程筱瑋的聲音很是明顯的有一絲的激動,似乎是越說越生氣,她討厭施軒這樣的登徒浪子,就像是曾經,她也那麼的討厭顧賽翔一樣。
轉身,正要打開車門,還沒有來得及推開車門,手臂卻是被施軒直接給拽住了。
“對,你就是這樣要一棍子治我的死罪嗎?我的身邊就是存在那樣的女人,總是如同是蒼蠅一般的圍着我轉,所以,一切並不是我的錯。如果,曾經,我也有遇到過你這樣的人,或許一切都會不同。”
程筱瑋轉頭看向施軒,雙眸中卻是依舊是帶着一絲的憤怒的,“施總,你的責任推卸可真是一乾二淨,那是你的事情跟我無關,以後,請你不要再給我添麻煩。你走你的,我過我的,以後,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
一下子推開了施軒的手臂,下車,徒步朝着公司的方向走去。
施軒沒有下車接着追過去,而是坐在駕駛座位上,雙手緊緊的握緊方向盤,目光中除了平靜還夾雜着一絲的異樣的情感。看着逐漸的消失在後視鏡裡的程筱瑋。
程小姐,是遊戲還是真實,是由我來決定的,我不管你的以前,既然我介入了,是不會輕易的放棄的。
放開方向盤,身子斜斜的倚着後背,狹長的眼線淡淡的眯起,有些事情,他自己都開始迷離了。一隻手輕輕的放在了心臟的位置,他輕聲的問他自己,今天,是帶上它 了嗎?
會受傷嗎?從小到大,他從來都沒有體會過受傷是一種什麼樣 的感覺,沒有那麼的機會,也沒有遇到過能夠讓他受傷的人。
返回公司的路上,程筱瑋的腳步走得很是平坦,時間並不是在怎麼的緊張,所以,一路走得並不是怎麼的緊張,一路上,程筱瑋在思索着很多的事情。
這樣的,竟然再次的想起了顧賽翔的事情,自從那次在廣場上見過顧賽翔一面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顧賽翔了。跟他,真的是井水不犯河水了。
路上,一片落葉輕輕的飄落到了程筱瑋的腳邊,這纔想起來,已經是初秋了,夏日的氣息已經在慢慢的跟這個城市揮手告別了,還真是快,一年一年的,一天又一天,甚至都不敢去細數一下這樣的日子。
並不是多遠的距離,程筱瑋卻是當做是散步一樣,愣是走了好久好久。
中國,W市,傲翔醫院裡。
白色的走廊,白
色的牆壁,到處對顯示着一種不一樣的氣氛,詭異,甚至是帶着一絲的沉悶。
病房裡,顧賽翔身穿一身的病房,坐着手術前的準備工作,今天,是他做手術的日子,是一個所有的人都等待了三年的手術。
路芯的神情是有一絲的沉重的,輕輕的爲顧賽翔整理着衣服,嘴角很是勉強的掛着一個笑容。
“翔,以後無論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對好好的生活下去,別怨恨所有的人,很多事情都是沒有辦法的。”路芯幽幽的開口,有些事情,在顧賽翔還能夠聽她講話的時候,在她還能夠在顧賽翔的面前講話的時候,她想要告訴顧賽翔。
“你怎麼了?看起來好像是有一絲的緊張,你別擔心,顧家的醫療團隊已經給分析過了,這次的手術是一定會成功的了。”顧賽翔不懂路芯的話語,以爲是路芯在緊張他。
路芯只是點點頭,“我知道,手術是一定會成功的。”
“手術之後,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到的第一個人一定要是你。”顧賽翔輕輕的握住了路芯的手,很是認真的開口,這些年,雖然他一直都是以爲程筱瑋是在他的身邊的,但是,有時候,卻是又有一種好像程筱瑋根本就不在他的身邊的感覺。有些感覺,他真的是說不清。
路芯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輕輕的拍了拍顧賽翔的肩膀。她知道,當顧賽翔進入手術室的時候,就是她從顧家離開的時候了,因爲,她從來都不屬於這裡。
“顧少爺,得去做手術了。”有人推開了房門,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
“我知道了。”回了一句,隨後轉頭看向路芯,“等着我,我很快就會回來的。”說完後,便轉身,走出了房間。
路芯站在原地,看着顧賽翔那緩緩的離開的背影,顧賽翔,以後,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顧你自己,別傷害你自己!看着他的背影,他竟然只能這樣的默唸一遍。
頭腦中想起了兩個人在這三年中的一幕幕的生活的場景,如同是放電影一般在她的頭腦中揮之不去,一遍遍的衝擊着她的記憶。終究,淚水朦朧了她的雙眼,一行眼淚從眼眶中滑落了出來,打溼了她的衣服。
顧賽翔,再見了。
許久之後,顧賽翔已經進入了手術室。
路芯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正好迎上朝着她走過來的顧左風。
“顧總,我的工作也到此結束了。三年的時間並不是特別的長,是該說再見的時候了,我的工資你直接打到我的銀行卡里就行了,我就不去跟其他的人告別了,我回顧家收拾東西了。”路芯的聲音是有一絲的沉重了,畢竟在這裡生活了三年了,她也是真正的將這裡當成是她的家了。
也許一開始僅僅是一向工作,但是,共同的生活了這麼久,她已經開始融入了這個家,也開始習慣這裡的一切,不過,她很清楚,這一切,對於她來說,不過是一場很美而又很真實的夢,如今,一切都該曲終人散了。
顧左風輕輕的點點頭,“這些年,謝謝你。謝謝你給翔帶來了那麼多的歡笑,我們顧家欠了你很多。”顧左風也明白,路芯的付出有又豈止是那些屈指可數的金錢可以買來的?這些年,路芯的表現他全部的看在了眼裡,記在了心裡,他也是比較喜歡這個女孩子的,也是有些將她當做是他的兒媳婦了,不過,現在,他們卻是不得不分別了。
他們任何的一個人都沒有任何的一點的選擇了。
“不,你們不欠我的。顧賽翔同樣也給我帶來了很多美好的回憶。”
路芯轉身,擡起的腳步卻是再次的停下了,她想起了另外的一件事情,沒有轉身,背對着顧左風輕輕的說了一句,“等到顧賽翔醒了之後,幫我跟他說句對不起。”
沉重的話語說完之後,程筱瑋便直接擡步,毫不猶豫的朝着走廊的另外一端走去。
是一句對不起,可是,她虧欠顧賽翔的又豈止是一句的對不起?她虧欠了顧賽翔太多太多,多到了她根本就數不過來的程度。
走廊裡依舊是那麼的安靜,只是,路芯的臉頰上卻是滿是淚水,真的到了要離開的時刻,她捨不得,真的很捨不得。顧賽翔,對不起了,我不能等待着你的手術了,因爲,等到你手術成功之後,你纔會明白,你睜開眼睛,想要看到的那個人並不是我,不是我。等到你睜開眼睛的時候,你纔會知道你一直愛着的那個人一直都不在你的身邊,而我,不過只是一個替身。
捂着嘴巴從電梯裡走了出來,路芯的眼淚嘩嘩嘩的流淌着,那顆心,好像是被什麼給狠狠的揪住了一樣,疼,疼到了極致,疼到了無法呼吸的地步。
另一隻手輕輕的扶住了胸口,她曾經設想過她離開時候的場景,設想過很多次,她以爲她會麻木,她以爲她可以笑着離開,可是,終究,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就連那一聲的再見都是沒有辦法說出口。
離開,原來,真的是一種很難的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