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抿抿脣，垂下了眼睛。
“能不能只想我們兩個？”紀煜又問。
唐果擰着手指不出聲。
“紀先生，你們……”唐媽媽看出端倪，手在唐果肩上輕輕地捏了兩下。
“伯母，我喜歡唐果。”紀煜沒擡頭，盯着唐果的小臉，低聲說道：“唐果，你現在告訴我，能不能試試忘了那些事？難道你覺得我這些天過得很舒服嗎？難道你覺得胥煙會覺得你這樣子她會很高興嗎？有些事沒有對錯可說的，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你能不能只看我，只想你自己？”
唐果擡起頭，一雙烏黑的的大眼睛漸漸盈滿了眼淚償。
“唐果，總要試一試的。若是真的沒辦法，那也不後悔，對不對？”紀煜拉住了她的手。
唐果想了半天，沒縮回手，也不知道怎麼辦。
她的好姐妹呢？好姐妹怎麼辦呢？把甜蜜的愛情建立在好姐妹的眼淚上，想一想，都覺得特別殘忍。
“我去付款。”唐媽媽拍拍額頭，慢步往旁邊走。走一步，扭頭看一眼，手指頭伸進口袋裡拿手機。她得問問唐果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男孩子長得真好……
“唐果……告訴我，可不可以試一試？”紀煜捧住她的小臉，催着她出聲。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唐果惶惶地搖頭，爲難地看着他。
“你不知道，那我做決定。我們試試。”紀煜的呼吸沉了沉，低聲說道。
唐果又彷徨了。
“叮……”
她兜裡的手機不停地響，是端木真打過來的。
“我找到那個人了，你要不要來見他？我派車來接你。”
“好啊。”唐果猶豫了一下，答應了。
她得從紀煜面前走開，去冷靜一下。
“我再給你答案好嗎？”她看着紀煜，輕聲說道：“我想一想。”
“好。”紀煜知道催急了，她會逃，於是退了兩步，朝她笑了笑。
唐果也擠出一抹笑容。
“奇怪，說付了費了。我剛刷過卡了嗎，我怎麼不記得了。”唐媽媽過來了，一頭霧水地說道。
紀煜扭頭看，只見奶奶正在朝他這邊笑，然後向他打了個手勢。
唐媽媽還在疑惑中，見他們二人中間隔了幾步，於是趕緊說：“紀先生，我請你喝咖啡，有時間嗎？”
“媽媽，我現在要去趟遊戲公司。”唐果連忙說道。
“幹嗎？你還生病呢！”唐媽媽一臉擔心地說道：“難道現在就要工作嗎？這也太壓榨人了吧！”
“不是，就是和老闆見個面。”
“沒事幹嗎見面，不行，你還生病呢。他要是動手動腳，你都逃不掉。”唐媽媽的頭搖得更歡了。
“我送她去。”紀煜一聽是端木真，於是沉靜地說道。那小子還真是腦筋轉起來了！
“那好，那好。”唐媽媽立刻點頭。
“媽……”唐果嗔怪地拉了拉唐媽媽的衣角，小聲說“他很忙的……”
“我不忙。”紀煜推住了輪椅，淡定地說道。
“可是，我還沒想好呢……”唐果又說。
“我也見端木真。”紀煜更淡定了。
唐果沒轍了，只能由着他把她推進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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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真正在沙發上窩着，等着人把唐果接過來。
門開了，紀煜直接把唐果推了進來。
“你怎麼來了？”端木真怔了一下，站了起來。
“我來看財務報表。”紀煜平靜地說道。
“那我帶你去。”端木真大步過來，抓着他的胳膊就走，“唐果你在這裡坐會兒，我去給你煮奶茶。”
“你還會煮奶茶，給我也煮一杯。”紀煜撣開他的手臂，往沙發上一坐，雙腿淡定地交疊着，盯着他笑。
“喂，你別搗亂啦……”端木真挨着他坐下，小聲說：“你們分手了的。”
“誰說我分手了，我給你撤資了我都不分手。”紀煜掃他一眼，淡然說道。
“你這樣就不仗義了！”端木真惱火地看着他說：“明明分手了，你壞我的事……”
“老闆，煙雨人在哪裡呀，你們兩個聊，我去見她好嗎？”唐果見他們兩個低語，把她放到一邊，有些坐不住了。
“煙雨啊？”端木真打着哈哈，瞪了一眼紀煜。
紀煜眸子輕擡，盯住了端木真，“原來是請她來見煙雨，叫進來，我也見見。”
“煙雨就是我唄。”端木真豁出去了，硬着頭皮說道。
“不要臉。”紀煜罵了一句。
“您老人家高擡貴手，外面多的是女人，別和我搶。”端木真朝他作揖，央求道：“你老人家趕緊走吧。”
“我坐在這裡，見證煙雨大神一統江湖。”紀煜穩穩地坐着，一動不動。
“你這個人……”端木真沒轍了，耍賴道：“反正數據我作主，我說誰是就誰是，你有本事你登陸試試。”
“還真是不要臉啊。”紀煜又罵。
端木真衝他笑，“你啥時候見我要臉過，我爲了女人和錢，從來就不要臉。你走吧，快走，別妨礙我。”
“你們兩個到底在幹什麼呀？”唐果好奇地問。
“在聊天，在聊帳務的事，你休息一會兒，隨便轉轉。”端木真一臉笑意地說道。
“走了，煙雨不會來了。”紀煜站起來，推着唐果就要走。
“爲什麼呀？”唐果真的想見煙雨，她對煙雨真的很好奇。
“因爲紀煜會陷害他！”端木真咬牙切齒地看着紀煜。
“爲什麼呀？”唐果又看紀煜。
“你傻了？”紀煜擰眉，手指在她的額上敲，“是不是在北城門那塊大石頭邊站傻了？”
“啊？”唐果楞了幾秒，問他，“你怎麼知道的？你也玩嗎？你是哪個盟的，叫什麼啊？”
“他叫一頭豬。”端木真抓狂了，煩躁得想把紀煜丟出去。
“煙雨會不會失戀，全看你的了。”紀煜慢吞吞地說道。
“不會吧，我天天帶人打他，他會喜歡我？”唐果更迷糊了，“你和煙雨一個盟的？難道他不是程序員，是個有錢人？有錢人才能玩到一起啊。”
“哦，挺有錢的。真想見他？”紀煜問。
“想啊。”唐果點頭。
“行，晚上七點，他會去你家找你。”紀煜笑了笑。
“我會去的。”端木真咬牙切齒地說道。
“想以後直接用腿骨走路，你就去吧。”紀煜頭也不回地說道。
“你們能不能說清楚，我都要瘋了。”唐果狐疑地看着兩個人，大聲問道：“你們兩個到底在唱什麼戲？有什麼事瞞着我？”
“行了，說了七點去找你，羅嗦。”紀煜扭頭指了指端木真，警告道：“你給我把密碼改回來！不然我砸了你這裡。”
端木真用力蹬了兩下腿，抓起抱枕丟他。
“滾滾滾滾滾，紀煜，我助你每晚都軟！軟軟軟！”
“死小子。”紀煜笑着罵了一句，推着唐果出去了。
唐果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難道紀煜是煙雨？他這樣的人真的會玩遊戲嗎？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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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翎和雷霆回到了房車處。
親眼看到被毀得稀巴爛的花園和菜地，紀翎難過極了。她撿起一個倖免於難的小西紅柿，小聲說道：“雷霆，真的，我好想刮他幾個大耳刮子。”
“然後手打疼了，找我哭？”雷霆笑吟吟地從地上拖起了一根木樁，“過來幫忙，這個還能用，我給你做個鞦韆。”
“我們以後還住在這裡嗎？”紀翎問道。
“住你家吧。你爸媽這麼寶貝你，住一起挺好的。”雷霆平靜地說道。
“嗯，你真好。”紀翎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輕蹭，“雷霆，我們來三分鐘吧。”
“大白天的，你的臉皮呢？”雷霆好笑地擰她的小臉。
“現在就是想……”紀翎笑着往他懷裡鑽。
“忍着。”雷霆哭笑不得地說道：“等下樂晴樂福她們來了，看你笑話。”
“她們會來嗎？”紀翎眨眨眼睛，小聲問道。
“嗯，會來收拾一下，可以用的東西都拿回福利院去。既然我們確定不建房子，這塊地我準備賣掉。”雷霆微笑着說道。
“我買。”紀翎笑道。
“省省吧，以後我管錢。”雷霆掃她一眼，低聲說：“每個月你用多少，你給我報帳。”
“你昨天還哄我說，讓我儘管花……你死摳。”紀翎往他背上使勁拍。
“打鼓呢。”雷霆反手抱住她，笑着說道：“跳上來，我揹着。”
紀翎往上跳，緊摟着他的肩膀不撒手。
雷霆揹着她走進了小菜地，紅紅的小辣椒灑了滿地，不少都被踩壞了。下過雨，木頭上鑽了了小蘑菇，一朵一朵，白白地攢在一起。
“哈哈，蘑菇。”紀翎笑着往地上指。
“下來，自己玩去。”雷霆把她放下來，撿了一隻破了一半的小籃子給她。
紀翎蹲在一邊，饒有興致地採起了小蘑菇。
嘩啦啦……
一陣響動從她身後傳來。
紀翎扭頭看，只見身後地下車庫的門打開了，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大門，涼風從裡面吹了出來。
“我也要進去。”她拎着籃子跟上了他。她聽陸兮說過，底下很有趣，很寬敞。
她在車庫門口正探頭看時，樂晴和樂福回來了，一人手裡拎着一隻塑料袋。
“嫂嫂。”
“哇，蘑菇，等下可以回去烤蘑菇吃了。”樂福走過來，興奮地說道。
“就你愛吃，那是嫂嫂採的。”樂晴嗔怪道。
“沒關係，給你們帶回去。”紀翎連忙說道。
“嫂嫂最好了。”樂福笑嘻嘻地接了過去。
“厚臉皮。”樂晴捏了捏她的小臉。
“都下來吧。”雷霆在底下叫了她們一聲。
紀翎扶了樂晴一把，柔聲說：“慢一點。”
“謝謝嫂嫂。”樂晴溫柔地道謝。
車庫裡很涼爽，紀翎打量了一圈四周，感嘆道：“真的要放棄這裡嗎，好可惜哦。”
“有聚有散，有失有得。一件東西，你用它的時候它纔有價值。以後我們不住在這裡，這裡就空置了，它的價值也就失去了。”雷霆笑笑，開始收拾東西。
“嫂嫂，你坐，我和樂福來收拾就行。”樂晴笑着跑到桌子那一頭，麻利地拾掇起來。
雷霆把應該收走的東西列了個清單給樂福，把自己要帶走的東西，用一個大紙箱打包。
紀翎跟着他一起收拾，沒一會兒就流了一身的汗。
“嫂嫂，從來沒有幹過這樣的話吧？”樂福蹲在一邊，好奇地問她。
“對啊，以後我也要當一個小煮婦了。”紀翎甜甜地笑道，“是後天開始。”
“雷霆哥哥才捨不得呢，肯定會把你捧在手心裡的。”樂福大聲說道。
“他可捨得了。”紀翎故意說道。
雷霆看着她笑，低聲說：“我們先上去，樂晴，你們把東西打包好，會有人來給你們搬。”
“知道啦，快帶嫂嫂出去吧，這裡好多灰塵呢。”樂福朝二人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