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風流孽債,身敗名裂

“先把雲兮送回春雨齋去。”祁歡吩咐了一聲,就與顧瞻一起匆匆走了出去。

兩人一道兒往壽宴那邊趕。

路上,祁歡還是儘量多打聽一些消息,詢問顧瞻:“蘇太傅以前從未提過此事是嗎?”

顧瞻澀然:“這種事,他怎麼會同我們說?”

而祁歡自己問完,也覺得多此一問。

蘇秦年是太子和顧瞻他們的老師,這中間差著輩分呢,尤其這還是在尊師重道,爲人師長者地位極高的古代,蘇秦年的私事,就更不可能對自己的學生吐露。

更何況——

雲娘子以前的出身,在世人的評判標準中並不光彩。

祁歡心中暗惱,忍不住又道:“寧王這一趟絕對來者不善,正挑著我們府上人多的時候過來,現在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可想了嗎?”

而事已至此,祁歡卻已經整個明白——

雲崢和葉尋意他們兜這麼大圈子,應該就是爲了拉攏,或者直接毀掉蘇秦年的,誰叫蘇秦年是太子云湛的左膀右臂呢?

而這一點,顧瞻比她更早想明白。

他只是遺憾的搖頭:“晚了!”

今日種種跡象都表明,在這之前雲娘子並未被雲崢他們拉攏過去。

要揭露蘇秦年的陳年往事,自然還是得由雲娘子這個當事人當面質證指認他,所造成的的衝擊力最大。

可是,在不能把握雲娘子立場的前提下,雲崢也不會不給自己留別的退路。

他這麼一提,祁歡也就懂了。

顧瞻還不知道雲娘子的確切來歷,可哪怕她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也能給蘇秦年栽上一樁拋棄妻女始亂終棄的罪名。

這樣的罪名,不致命,可一個稍有不慎,對蘇秦年造成的也會是毀滅性的衝擊。

無論是蘇秦年還是雲娘子,他們都不是憑空從天上掉下來的,活了這麼多年,總會有些知曉他們過往的故人朋友。

雲崢肯定會在雲娘子之外,另找別的人證前來對質的。

祁歡明瞭她話中所指,本想叫他無論如何,或者先看看能不能搶過雲崢手裡的人證。

但再轉念一想——

雲娘子以前做的那個行當,接觸的人實在太多太多。

花樓裡的老鴇,姑娘,還有數不清出入花樓的客人。

縱然她與顧瞻能仗著權勢錢財,去堵其中幾個人的口,可這麼大面積的知情人當中,任憑他們怎麼圍追堵截,都總會有漏網之魚。

再有——

雲崢既然抓到了把柄,今日如若當衆揭發不成,他惱羞成怒,還能鬧上朝堂,鬧到皇帝陛下面前去。

總歸……

這件事爆發的突然,現在想捂是絕不可能捂住了的。

無計可施,祁歡暫時也拋開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只盡快往壽宴那邊趕。

她隱隱有所不安——

同在京城這麼些年,雲娘子卻從沒想過要和蘇秦年相認,祁歡雖然對蘇秦年不瞭解,可她瞭解雲娘子,現在被雲崢追逼不過,她是生怕雲娘子一個氣性上來做出什麼傻事。

與此同時,壽宴那邊楊氏帶著雲娘子已經先一步趕到了。

女賓席在後面的套院裡,走捷徑自然是從前面的抱廈裡穿過去,但這會兒這抱廈里正在宴客,楊氏原是想帶雲娘子從旁側的小路繞過去的。

然則,她們纔剛走到附近,卻被人攔了。

一個膀大腰圓的中年漢子突然衝上來,嗓門聲如洪鐘的大聲叫嚷起來:“荀娘子!花魁娘子!”

他直衝過來,甚至沒給楊氏反應的機會,就擋住了主僕一行的去路。

倒是沒有直接上手來拉扯,可就這大嗓門,也頃刻間震得抱廈裡頭瞬時一寂。

雲娘子不可能絲毫不受影響,面色頓時微微一沉。

楊氏意識到事情不妙,雖然瞧見這人穿著寧王府的侍衛服,也是直接站出來厲聲呵斥:“這裡是長寧侯府,休要狂言,裡頭設宴,貴客如雲,由不得你造次,速速離開。”

這園子外面就有府裡的侍衛家丁蹲守,以備不時之需。

“來人!”楊氏不容多說的高聲喊人,“這人像是喝多了,拖下去叫他醒醒酒,不可驚擾了客人。”

他能準確叫出雲娘子的姓名來歷,楊氏也不敢直接趕他出府,如若他在大門口再嚷嚷起來,後果更是不堪設想,所以哪怕他可能是寧王府的人,也只得是找個由頭先扣下來。

然則外圍的家丁不明內情,上來也沒曉得先堵嘴,又因爲這人瞧著是寧王府的人,他們也不敢太強硬了……

一個收拾不及時,這漢子也像是被激怒了般更加大聲叫嚷起來:“荀娘子,我是李大海啊,以前在揚州聽鳳樓,我在樓裡打雜,當初初來乍到還多蒙花魁娘子您關照。您不能這樣,好歹是舊相識,不能現在從良了就不認人了……”

楊氏怒極,正要喊人堵他的嘴,身後的抱廈裡寧王雲崢已經帶頭衝了出來。

“世子夫人是不是有些僭越了?”既然蘇秦年不識擡舉,反正要撕破臉的,他對著楊氏也不客氣,“就算這是你祁家的府邸,我寧王府的親衛也由不得你們動手處置吧?”

祁家的家丁是不敢公然忤逆他的,雖是瞧著自家世子夫人臉色不好,可懼於雲崢皇子的威權,互相對視一眼,終是遲疑著鬆了手。

祁文景這時候也已經跟了出來,擠出人羣站到楊氏面前來打圓場:“誤會誤會。我夫人脾氣衝,貴屬嗓門實在是大了些,殿下莫怪,驚擾諸位了。”

他說著,就想勸了衆人再回席上。

雲崢卻哪肯就此息事寧人?

他瞧向自己那個護衛,揶揄著輕笑起來:“本王方纔聽你喊花魁娘子?今日侯府似乎並未請藝伎助興,哪兒來的花魁娘子啊?在人家府上肆意狂言,難怪世子夫人要動怒!”

“屬下沒有胡言!”李大海連忙跪下下去,卻是理直氣壯的一指楊氏身邊的雲娘子:“屬下說的是這位,十五六年前在揚州我們是舊識,荀娘子名聲在外,正是揚州三樓之一聽鳳樓的花魁娘子。世子夫人恕罪,小的只是他鄉遇故人,一時有些激動了,並非有意衝撞。”

本來因爲雲崢率先發難,廳裡的客人就跟著他衝出來了一些。

然後聽這院子裡熱鬧起來,其他人也紛紛起身圍了出來。

此時包括各府的親隨護衛在內,一兩百號人,幾百雙眼睛都炯炯有神,齊刷刷盯著雲娘子,興致勃勃的打量。

雖她不是祁家的姬妾,可是祁家世子夫人身邊最有臉面的管事娘子居然是個青樓出身的舊花魁?

這也是有夠轟動的一樁奇事!

楊氏其實是下意識想否認這人的說辭的,可又看出來了,雲崢這麼積極地跳出來,明顯就是有意生事,有他在這摻合,就誰都別想含混了此事過去。

她這裡頓感事情棘手。

而祁文景壓根不知道雲娘子的確切來歷,這會兒已經聽蒙了。

祁歡和顧瞻從遠處快跑了兩步擠到人羣前面,看到的就是楊氏剛要說話,卻被雲娘子站出來一步搶先開了口。

她先是衝著雲崢禮節周到的屈膝一福,居然非但沒有落荒而逃,反而十分從容冷靜的說道:“有勞殿下與諸位貴客費心,但也實在用不著這般大驚小怪。妾身早年的確是揚州坊間的賤籍,出身由不得人選,這事兒我不怨天尤人,也從沒做過任何有違綱紀律法之事。如今時過境遷,早在入侯府尋營生之前妾身便已脫籍從良了。”

說著,她便也瞥了那李大海一眼:“李大哥的確與我是舊相識,當時同在樓子裡,說是以雜役的身份招工進去的,實則也是家丁打手。我記得章和九年,是你與另外三人聽鴇母甄氏吩咐,將樓裡與人私奔的姑娘雪玉以及她的恩客陳公子一併打死了。雪玉的身契籍契都在樓子裡,生死由人,打死也就打死了,可陳家的人後來報官……李大哥如今是在寧王府裡謀得高就了?那應該是舊案已了,以清白之身入府去的吧?”

在大戶人家當家丁護院的人,手上都難免要沾血,更別說是在青樓楚館那種魚龍混雜之地做打手的人了。

那李大海驚慌失措的大聲反駁:“你個賤人,胡言亂語……”

雲娘子冷嗤一聲:“陳家是當地的鄉紳,那位陳公子雖是出自他家旁支,可他家有頭有臉,不肯自家子弟死的不明不白,這件案子當時鬧得驚天動地,不過是十六年前的舊事而已,現在回去當地官府查問,還愁尋不到卷宗?你們四人爲了避禍,是在當時案發之後便拿了鴇母的銀子逃走了。”

她再看向雲崢:“想來是這人膽子正,等到過幾年發現案子已成懸案,時過境遷,就又跑回去了。殿下莫不是被他騙了?”

這李大海就是雲崢千里迢迢從揚州聽鳳樓找來的,和他一起被帶過來的還有另外兩個雜役丫鬟,以及當年的鴇母甄氏。

這些人裡,也就這李大海,他能裝扮一下在今天光明正大當侍衛帶進來。

其他人——

他則是在發現蘇秦年不受他控制之後又派人回去接了。

本來葉尋意的意思,是直接找個機會,最好是在御前亮出人證,揪出這荀素,翻出蘇秦年欠下的風流孽債,直接叫他身敗名裂,拉他下神壇。

可雲崢捨不得蘇秦年在文官與文人當中的名望,只想拉攏,並不想直接毀了他。

於是便做了兩手準備,見著拉攏不成才惱羞成怒,徹底起了歹念。

可是,他也萬萬沒想到這李大海身上居然是背著人命的。

李大海眼見著在場無數達官貴人全都盯上了自己,驚慌之餘就兇相畢露,跳起來便要對雲娘子動手。

好在這會兒祁家的家丁沒閒著,當即有幾個衝上前來,合力將他擒住。

如此,雲崢也懶得再費心思尋藉口。

他想給人使絆子,結果還沒等把別人怎麼樣,先自己惹一身腥?

現在這個情況,連那個正在被帶來這邊的老鴇甄氏都是背著人命的,最好不要露面!

“本王這裡不惹糊塗官司,既然有人舉發,你身負嫌疑,那也不要在這裡鬧。”雲崢當機立斷,給他自己帶來的護衛遞了眼色,“帶他下去,查問清楚了,若是這位……荀……荀娘子是吧?舉告屬實,本王絕不偏私,立刻送他去見官。”

李大海驚恐萬狀,還要叫囂求情,但云崢的人卻不准他拖累主子,將他捂著嘴強行拖走了。

祁歡過來路上還提心吊膽,但見雲娘子非但沒有自暴自棄還戰鬥力喜人,瞬間也便不急了,索性與顧瞻都站在一旁,靜觀其變。

雲娘子曾經的出身經歷,的確是被世人看不起。

可是隻要她自己還不想放棄自己,總歸還是有路走的。

她又不是殺人放火,揹負命案的罪人,只要她自己想活,祁家想保她還是保的住的!

“荀娘子剛說你是從良嫁人了是嗎?”雲崢失了面子,但好在還有先機在,解決完李大海的事他便話鋒一轉,不加掩飾的衝著雲娘子嗤笑起來,像是恍然大悟般道,“哦,本王想起來了,娘子身邊確乎是帶著一個小女兒的,你的確該是從良了。”

雲娘子到底還是顧忌雲兮多一些,她自己站在人前尚且從容應對,可是聽雲崢拎出雲兮來說事兒,眸中便是瞬間凝結一層寒意。

雲崢看在眼裡,就越是有恃無恐起來:“既是誤會一場,那便請出你家夫婿說明一聲,以證清白吧。”

他這話,就明顯是偷換概念了。

從良不要文書戶籍出來查看,卻要尋人家夫婿孩子?

可是在場的,大家都是看熱鬧,沒人在意雲娘子是否真的從良有了正當的身份,顯然也對這位曾經花魁娘子的豔事更感興趣。

所以,也根本就沒人反駁雲崢的話,替她提出質疑的。

“殿下這話說的便是想當然了。”雲娘子重新穩定了心神,依舊是不卑不亢,反問雲崢:“朝廷的哪條律法規定,賤籍女子從良就非得是靠著男人幫扶?妾身當年在坊間也算是有些身份身家的,傾盡所有,自贖自身可有什麼不妥?殿下若是懷疑我此言不實,自是可以派人去找當年花樓的鴇母確認,官府衙門也會留有當年我脫籍出來的留檔。”

雲娘子這種出身的女人,按理說舊事被人公之於衆,都當是自慚形穢,無地自容的。

雲崢怎麼都沒想到,她這樣一個賤籍出身的女子竟敢於衆目睽睽之下面不改色的與自己據理力爭。

先是在蘇秦年那裡碰了一個釘子,現在又碰一個……

他衝著蘇秦年不好發作的怨氣,此時盡數遷怒,就更是對著雲娘子步步緊逼:“既然你行事如此光明正大,這些年又因何不敢以爲真面目示人,反而要隱姓埋名,藏在這侯府之內呢?”

雲娘子待要再說話。

楊氏卻是不悅的搶先斥責:“寧王殿下,雲素我是府上的人,就不勞你這般刨根問底的質詢了。人生在世,誰人沒有一段坎坷?得饒人處且饒人,既然都明知是舊瘡疤了,您這樣一再咄咄相逼,不覺得是一副小人嘴臉嗎?”

她雖是顧慮忌憚雲崢的皇子身份,可雲娘子被逼到這個份上,今日之事不可能善了,她也只能豁出去了。

雲崢大約也是鮮有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當衆罵過,臉色驟變,寒聲道:“世子夫人你是婦人之仁,本王不與你一般見識,但你也最好不要不識好歹。”

他轉頭想找祁正鈺。

找了一圈——

最後卻發現那老頭子居然到了這會兒還明哲保身,大家都跑出來湊熱鬧了,他居然還事不關己的坐在屋裡的宴席之上。

而此時,與他同坐的,也就只剩一個蘇秦年。

雲崢轉頭朝抱廈裡面尋過去。

原本擋在那門口的衆人也便紛紛避讓,自動給他開闢出一條道路來。

雲崢眼角的餘光瞥著蘇秦年,卻是對著主位上的祁正鈺喊話:“老侯爺,本王可是爲了府上著想,這位花魁娘子隱姓埋名混入您家,又帶著個生父不詳來歷不明的丫頭……您府上難道就要由著世子夫人這般糊塗的一味包庇?這堂堂侯府,豈不成了藏污納垢之所,您不怕貽笑大方嗎?”

祁正鈺這人唯利是圖,只想明哲保身的,他連自家人惹的禍都不想出力去收拾,更別提現在還想叫他替楊氏身邊的下人出頭。

老頭子臉色鐵青。

但是在蘇秦年登門拜訪的節骨眼上鬧出這事兒,他心裡多少已經有數……

這時候也是騎虎難下,他便冷冷的道:“難道現在不是已經貽笑大方了嗎?內子的六十大壽,寧王殿下不請自來還這樣鬧?我長寧侯府人微言輕,是不是還得給您搭個戲臺子,讓您盡興好生的將這場大戲給唱痛快了?”

冷嘲熱諷,又完美規避重點的懟了雲崢兩句,他便毅然決然的帶著怒氣甩袖而去。

居然——

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脫身了!

這就是長寧侯府堂堂一家之主的擔當!

祁歡從旁看的直想翻白眼,暗罵了一聲:“滑頭的老狐狸!”

顧瞻側目看她,也是又好氣又好笑的擡手攬住她的肩膀,算是安撫了。

而祁正鈺這麼一走——

裡頭的壽宴上依舊穩坐不動的就只剩蘇秦年一人!

雖然目前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與外面這位雲娘子有關係,可是因爲他名聲實在太響亮,此時見那宴席之上只剩他一人獨坐,衆人也禁不住開始盯著他瞧。

蘇秦年的模樣,卻並不像是獨善其身的。

他人雖是沒出來看熱鬧,此時目光卻也定格在這院中某處,甚至可能是某一個人的身上。

但因爲在場的人實在太多,衆人一時又分辨不出他究竟是在看誰。

現場的氣氛,就這麼莫名變得有幾分詭異了起來。

雲崢便是趁熱打鐵,又再盯上了雲娘子道:“祁老侯爺好臉面,既是不肯相問,那本王倒也不介意做這個惡人。荀娘子,你既然說你從良了,那麼令嬡呢?何不叫出來說話?既是你行事光明正大,又因何不敢與她母女相稱?還是……孩子爹更見不得人?”

雲兮的的確確是被葉尋意派人下毒放倒了,這一點雲崢可以確認,現在搬出必定性命垂危的雲兮來,也是爲了警告挾制雲娘子,逼她當面揭破蘇秦年的風流舊事。

他勢必要讓這位不識擡舉的曾經師長身敗名裂的跌下神壇!

雲崢面上表情好整以暇,眼底神色卻是惡意又陰冷的。

這荀素與蘇秦年之間連婚都沒成過,哪怕荀素後來從了良,可她背著人偷偷摸摸生下的雲兮。

無媒苟合,珠胎暗結!

縱使蘇秦年對她有情,事到如今被逼無奈之下也不得不給她個名分和容身之所,那麼除非他不認雲兮,否則雲兮依舊是個奸生子,身份下賤!

何況——

他雲崢今天還一定會逼著蘇秦年和荀素都不得不認這個女兒!

“寧王殿下這般咄咄相逼,究竟是想要個什麼結果?”雲兮被下了毒,雲娘子此時已然是恨不能活撕了這位道貌岸然的寧王殿下,冷冷的看著他,大難臨頭也不見絲毫心虛慌亂,“我們夫妻分居兩地,沒有始終生活在一個屋簷下,這又是什麼天理難容的重罪嗎?”

“夫妻?”雲崢直接就笑了出來。

雲娘子這話於他而言,的確想笑話一樣,她跟蘇秦年算哪門子的夫妻?名不正言不順……

但眼見著雲娘子這是扛不住,終究還是得親口供出蘇秦年來,他勢在必得的又再盯上了獨留在宴席上的蘇秦年。

如此一來,在場反應快的人也就慢慢回味過來,隱約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正待滿懷驚詫的也要去審視蘇秦年……

“蘇秦年,當年你予我的婚書,我退回予你了。”院子裡的雲娘子卻當先發難,直接開了口,她表情甚至可以稱之爲平靜的看著那抱廈裡的男人,一字一句卻是擲地有聲,“如今十四載光陰虛度,我今日問你,曾經那一紙婚書,還作不作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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