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看他不爽了,冷聲問:
“你說我出千?”
“沒錯,老子就說你出千!”
壯漢兩眼狠瞪着我,滿臉陰沉。
聽到動靜後,兩個看場子的走了過來。
賭場雖然掙錢,但矛盾也多,少不了看場子的。
流金歲月場子不大,只有四個看場子的。
大場子裡,這類人更多。
領頭的身材雖不高,但眼神非常銳利,場子裡的人都稱呼他爲蛇哥。
“哥們,怎麼個意思?”
蛇哥走過來,沉聲問。
“這小子出千,你們如果不給我們個說法,今天這事沒完。”
壯漢冷聲道。
“他怎麼出千的?拿出證據來!”
蛇哥衝着他伸出手來。
場子裡最忌諱出千,如果沒有實打實的證據,誰也不會喊破。
我兩眼緊盯着壯漢,沉聲說:
“你說我出千,拿出證據,否則,今天這事沒完!”
我說這話時,底氣十足。
雖說我在開盅前動了手腳,但他絕拿不出證據來。
“這是一條長龍,連開六把大後,他說什麼七不出,八不歸,然後就開出了豹子。”
壯漢振振有詞道,“這不是出千,是什麼?”
“這就是你的證據?”
蛇哥冷聲問。
“沒錯,難道不夠嗎?”壯漢篤定反問。
我擡眼看過去,心中暗道:
“這貨腦子進水吧,否則,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你是來砸場子的?”
蛇哥冷聲問。
銳利的目光緊盯着壯漢,讓人不寒而慄。
壯漢似乎覺察到了不對勁,急聲說:
“我不是砸場子,他出千,你別想胳膊肘往裡拐!”
蛇哥滿臉陰沉,怒聲問:
“誰告訴你開二十手長龍的?”
“開不出來就是出千,你這什麼狗屁邏輯?”
看場子的都不是善茬,蛇哥的話語配合着陰冷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慄。
壯漢擡眼看向龔標,欲言又止。
看到這一幕,我心中暗道:
“難道真是他搞的鬼?”
龔標這麼做是想搞我,但冒的風險未免太大了。
作爲荷官,我若是出千,以後誰還敢過來玩?
我掃了荷官一眼,心中暗道:
“你也太不動腦子了,真是個傻叉!”
龔標擡眼瞪向壯漢,沉聲道:
“骰子每一把都不相同,出現豹子也很正常。”
“你少囉嗦,一共不過三千而已,去哪兒掙不着?”
“快點走,否則別怪蛇哥不客氣了!”
我眼睛的餘光緊盯着龔標,只見他邊說,邊向壯漢使眼色。
壯漢聽到這話,擡眼狠瞪我一眼,罵罵咧咧的走開了。
一場危機就此化解。
“蛇哥,沒事了,謝謝!”
龔標衝我冷聲道,“你小心點,別亂得罪人!”
我心中本就不快,聽到這話,當即開懟:
“我從不主動得罪人,只怕有些人心懷不軌!”
“你這話什麼意思?”
龔標沉聲問。
“沒什麼意思!”
我兩眼逼視着他,一臉陰沉道,“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龔標臉色微微一變,竭力裝作沒事人一般。
他那微微顫抖的雙手,出賣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沒事了,大家繼續玩!”
蛇哥面帶微笑的招呼客人。
“我去喝口水!”
說完,我轉身走出去。
我負責骰子臺不過半小時,離開當然不是爲了喝水,而是另有用意。
龔標見我走後,長出一口氣。
我眼睛的餘光始終鎖定他,將他的舉動看的一清二楚。
“快點開始!”客人們催促道。
陳宇見狀,連忙走上前去幫忙。
龔標並不完全放鬆警惕,擡眼看向我。
我見他目光投射過來,連忙收回眼睛的餘光。
一兩秒之後,我立即轉頭看過去。
龔標臉色如常,悄悄將左手伸到賭檯下面。
看到這一幕後,我心中暗道:
“他媽的,這孫子果然搞鬼了!”
色盅是可以控制的,龔標這麼做是爲了將其恢復正常。
我如果不動手腳的話,必將出現壯漢所說的二十手長龍。
如此一來,至少要賠十萬。
龔標想以此來敗壞我的名聲,用心良苦。
“你既然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
我走到一邊,點上一支菸,靜靜抽起來。
“賴子,剛纔怎麼回事,出長龍了?”
劉華林走過來,關切的問。
今天是他的處子秀,但由於暗燈接管賭檯,他並未獲得上桌的機會。
“六把而已,不算長!”
我淡定作答。
“剛纔那小子咋咋呼呼的,怎麼回事?”
劉華林接着問。
他在21點臺子上,雖知道骰子臺出了點事,並不知具體情況。
“他說我出千,又拿不出證據!”
我淡定作答。
劉華林將頭探到我耳邊,低聲問:
“姓龔的搞的鬼?”
我並未出聲,算是默認。
“他媽的,他瘋了?”
劉華林低聲怒罵,“爲了搞你,竟敢不顧場子的聲譽?”
我伸手指了指腦袋,低聲道:
“他這兒進水了!”
“你準備怎麼做?”
劉華林沉聲說,“等下班,我們倆搞他一下?”
我聽後,臉上露出幾分猶豫之色。
龔標太可惡,不搞他一下,我咽不下這口氣。
萬一要是出點岔子,可就麻煩了。
“賴子,你看如此這般做,怎麼樣?”
劉華林將他的計劃低聲說了一遍。
“行,只是沒空準備道具!”
我低聲說。
“沒事!”
劉華林低聲道,“我認識一個唱戲的朋友,讓他將道具送過來就行。”
“行,那就麻煩老哥了。”
我抱拳道,“花銷全都算在我頭上。”
“賴子,你說什麼呢?”
劉華林出聲說,“這能有什麼花銷,改天一起喝頓酒就行!”
我輕點一下頭,衝他做了個OK的手勢。
劉華林抽完煙,便去打電話了。
我喝了杯水,轉身向骰子臺走去。
陳宇見我過來,臉上露出幾分不快之色,轉身走到一邊。
不出意外,明晚將會有一場惡戰,我不敢怠慢,儘快熟悉骰子臺的運作。
在此過程中,我悄悄操縱了兩次骰子臺,沒有露任何馬腳。
兩小時後,我已熟練掌控骰子臺的操作了,便主動下來了。
陳宇求之不得,迫不及待的走過去。
劉華林見我下來後,悄悄跟着我,走到一邊去。
“賴子,準備妥當了!”
劉華林低聲道,“今晚我們給那孫子來一場無常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