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你怎麼在這裡上班?”沈皓宗搶先問道。
“天冷了,海邊的生意越來越不好做,所以就在這裡臨時工作了。你們是一起的嗎?左美姬呢?”
沈皓宗拍拍成功離寐的肩膀,說道:“這是我的好兄弟,我們二人昨天來瓦爾迪維亞辦些事情,沒想到居然在這裡碰到了故人。左美姬最近在阿根廷,她太懶了,沒有辦法。”
姚禹錕笑着問道:“你們的事情處理完結了嗎?”
“今天早上就處理好了!”
“那麼什麼時候回首都呢?”
“返程的時間還沒定。本來預計要在瓦爾迪維亞逗留幾天,沒想到事情處理的非常順利,我們二人也正在爲返程時間發愁呢!”
姚禹錕聞聽此言,兩眼放光,連忙低聲說道:“先生既然還有幾日才返回首都,何不再到克魯塞斯小住幾天呢?”
“這樣啊?”沈皓宗頗有爲難之色,欲言又止的看向成功離寐。成功離寐當然明白沈皓宗的意思,故作不明的問道:“什麼克魯塞斯?”
姚禹錕連忙解釋道:“克魯塞斯是我的家鄉,距離瓦爾迪維亞很近,先生和美姬前幾年曾經去過,還小住了數日呢!”
“那裡有什麼風光名勝嗎?”成功離寐繼續問道。
姚禹錕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沈皓宗便接話道:“克魯塞斯沒有什麼風光名勝,但它的島民卻是我們九州羣島的移民,所以會倍感親切。”
“這樣啊!”成功離寐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興奮的說道:“這真乃是他鄉遇故知啊!既然如此,確實應該去拜訪纔是。”
姚禹錕這才笑逐顏開,喜形於色。於是,沈皓宗便與姚禹錕商定,依舊按照上一次的標準,每日給他300美金,作爲酬勞。姚禹錕如同撿到寶貝一般,當即辭了便利店的工作,樂呵呵拉着沈皓宗和成功離寐走出便利店。
第二天,姚禹錕在酒店接了沈皓宗和成功離寐,一行三人乘船抵達克魯塞斯。姚子寅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只待沈皓宗的到來。彼此都不陌生,所以沈皓宗和姚子寅見面便聊了起來。成功離寐和姚禹錕一路上還算相談投機,所以四個人圍坐在一起,卻也其樂融融。姚子寅問道:“先生這次來克魯塞斯,左美姬怎麼沒有同來啊?”
“左美姬這幾個月都在阿根廷,天氣是越來越冷,她也就懶的動了。所以,這一次的工作就由我和離寐兩個人完成了。”
“哦,原來如此!克魯塞斯很小,也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不過你和左美姬上次走後,崖亮覡師還和我聊起過你們呢!”
“是嗎?崖亮覡師和你聊了什麼呢?”
“無非是問問你們從何而來罷了。”
“崖亮覡師也算是故人,本次該去拜訪纔是。對了,還有志賢大巫,也要同時拜訪纔好!”
“志賢大巫是見不到啦!”姚子寅搖頭說道。
“怎麼回事?”沈皓宗不解的問道。
姚禹錕一旁插話道:“志賢大巫去年走了,一場急病,沒有熬過兩天。”
沈皓宗沉默良久,這才說道:“遺憾啊!這才幾年時間,便物是人非。記得當時三祖廟有三位大巫,志賢大巫故去了,是否又新晉了一位大巫呢?”
姚子寅點頭說道:“正是,新晉大巫名叫姒仲澹。仲澹大巫和隆睿大巫在尊笙首座大巫的帶領下,守護着克魯塞斯。”
沈皓宗聞聽姚子寅提到了守護,便順着話題問道:“上一次我和志賢大巫交談的時候,志賢大巫也說受三祖指引守護着這裡,那麼克魯塞斯到底有什麼值得你們世世代代守護呢?”
姚子寅喝了一口咖啡,頗爲驕傲的挺了挺胸脯,說道:“先生也不是外人,實不相瞞,我們克魯塞斯人世世代代守護的是一條金龍。”
“金龍?”成功離寐頗爲好奇的探身問道。
“正是!”姚子寅點頭表示肯定。沈皓宗想起那個霧濛濛的蛇島,以及金龍傳說,便問道:“是不是蛇島上的那條金龍啊?”姚子寅啞然失笑。姚禹錕便笑着說道:“蛇島上的金龍只不過是個傳說罷了,真假難辨。而我們克魯塞斯人守護的則是真真正正的金龍。”
“真的金龍?”成功離寐愕然,他不解的問道:“這世上真有金龍嗎?”
姚禹錕不容置疑的回答道:“金龍沉睡千年必醒!我們克魯塞斯人守護的金龍就在克魯塞斯島,所以我們已經守護將近千年,世代相傳。”
沈皓宗眉頭緊皺。金龍沉睡千年必醒!這是本次再登克魯塞斯島的新收穫,看來這趟確實沒有白來。那麼什麼是金龍?是有骨有肉的龍嗎?這不太可能啊!世間只有龍的傳說,誰又真的見過龍呢?不對!有人見過!那個人就是子南辰傲!據說子南辰傲幫助一條巨蟒封正之後,那條巨蟒便飛昇成龍了。可這件事情畢竟有太多懸疑之處,彷彿僅在神話故事裡纔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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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沒有龍,那麼自然也就沒有鬼了。但是侵入尚登華體內的女鬼,確實在那一刻讓他相信了鬼的存在。到底該信還是不該信呢?沈皓宗也糊塗了。
第二天,沈皓宗和成功離寐在姚禹錕的陪同下再次來到了三祖廟,故地重遊,姚禹錕便請值日巫祝通稟崖亮覡師。崖亮覡師見是沈皓宗,頗感意外,熱情的請沈皓宗一行茶室敘舊。
四個人坐定之後,崖亮覡師說道:“先生四五年前蒞臨三祖廟,真是天大的緣分,但不知道先生本次又是因何而來呢?”
沈皓宗回道:“說來也是巧了。我們兄弟二人本是在瓦爾迪維亞辦事的,不成想巧遇禹錕,便受邀再次登島探訪故人。”
沈皓宗的回答得到了姚禹錕的肯定,於是崖亮覡師說道:“記得先生曾說你與九州羣島的軒轅宗頗有淵源,與子南宗主還有過一面之緣,可是如此?”
崖亮覡師這句話令沈皓宗心裡咯噔一下,他已經明明白白的確定了克魯塞斯三祖廟與大秦尚國軒轅宗始終保持着緊密的聯繫。因爲上次他和左梵聽來克魯塞斯的時候,姒戒澎還在世,子南辰傲不過是首座大巫而已。但是現在崖亮覡師卻將子南辰傲稱之爲子南宗主,說明姒戒澎去世,子南辰傲升任宗主一事,遠在萬里之外的克魯塞斯全然知曉。
沈皓宗依舊滿臉堆笑,說道:“正是,我與子南宗主卻有一面之緣。不知崖亮覡師對此有何見教呢?”
崖亮覡師不置可否的說道:“先生來的正好,尊笙首座大巫恰在廟內,待我通稟一聲。先生稍坐,片刻便來!”說罷,起身施禮而去。
姚禹錕聞聽尊笙首席大巫有可能與沈皓宗見面,驚異的吐了吐舌頭,看着遠去的崖亮覡師,說道:“我沒有聽錯吧!尊笙首座大巫已經多年不見客了,今天居然會見你。先生,你到底是什麼來頭啊?”
沈皓宗也是一臉的莫名,他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啊!你說尊笙首座大巫多年不見客,這是爲什麼呢?”
“首座大巫年齡大了,常年閉關。除了三祖廟的另外兩位大巫和極個別巫覡,莫說外人,就是三祖廟裡的其他巫覡都難以見到首座大巫。所以我纔會說,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的臉面爲何如此之大?”
正說話間,崖亮覡師回到茶室,對沈皓宗三人說道:“尊笙首座大巫只見先生一人,還請先生隨我來吧!”沈皓宗聞言站起身來,與成功離寐交換眼色之後,對姚禹錕點點頭,跟着崖亮覡師出了茶室,穿廊過巷,來到三祖廟最後面的一處內堂。
崖亮覡師畢恭畢敬的站在門外,說道:“首座大巫,沈先生到了!”然後轉身對沈皓宗說道:“先生請進!” 沈皓宗看在眼裡,知道崖亮覡師是不會進去的,便拱手施禮以後,輕推房門,邁步而入。
不大的房間里正牆上是碩大的玄冥圖案,一位鬚髮皆白的老人正端坐在椅子上,笑而不語。沈皓宗見房內再無他人,便上前一步,畢恭畢敬的對尊笙首座大巫施以天揖之禮。
尊笙首座大巫微擡右手,說道:“先生不必多禮!請坐吧!”
沈皓宗於是坐在尊笙首座大巫的對面,只聽尊笙首座大巫說道:“本巫已經枯坐多年,無法起身,還望先生恕罪。”
沈皓宗看不到紗衣下尊笙首座大巫的雙腿,也便說道:“首座大巫言重了!皓宗乃晚輩,怎敢逾禮!”
“先生是第二次來克魯塞斯,對嗎?”
“是的,五年前曾經來過一次,有幸和志賢大巫攀談幾句。”
“志賢大巫已經故去了。”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真是不幸。”
“幸與不幸都是命中註定的事情,有幸便有不幸。”
“首座大巫所言極是。”
“先生本次來克魯塞斯,子南宗主是否知曉呢?”
沈皓宗沒有想到尊笙首座大巫會這樣直白的提到子南辰傲,但是他從這句話中,已經分析出他和左梵聽上次來過克魯塞斯之後,三祖廟必定告知了子南辰傲,而且向子南辰傲索要了有關他的信息。否則,尊笙首座大巫不可能這麼容易的與他相見。於是便實話實說道:“子南宗主並不知情。”
“那麼先生爲什麼再次登島呢?”
沈皓宗於是又將對崖亮覡師講過的謊言再說了一遍,尊笙首座大巫微笑着說道:“如此說來,便是緣分了!”
“確實如此,我與軒轅宗頗有緣分,有幸與子南宗主和延卿大巫皆有一面之緣。”沈皓宗順着尊笙首座大巫的話說道。
尊笙首座大巫微微一笑,說道:“只怕不僅僅與軒轅宗有緣分吧!商君和咸陽宮的緣分也不淺吶!”說完了,嘴角掛笑目不轉睛的凝視着沈皓宗。
對於尊笙首座大巫這句話,沈皓宗沒有半點驚異,他深信子南辰傲已經將他在秦國的過往經歷全部告知了三祖廟。不過,他也確信一點,五年之前他與左梵聽第一次來到克魯塞斯的時候,是他剛剛離開咸陽宮不久。那個時候,藍頤琳還沒有駕崩,尚登華和尚承乾之間也沒有反目成仇,他與子南辰傲更沒有開始明爭暗鬥。所以,三祖廟從子南辰傲那裡得到的信息,基本上截止於他剛剛離開咸陽宮的時候。如此,他可以放心的與尊笙首座大巫說一些謊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