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宗聽罷,若有所思的點頭問道:“如此說來,寬厚老祖真的飛天成仙了?”
嬀延卿不動聲色的點點頭,說道:“老祖百歲高齡,無疾無慾,出關便飛昇成仙,可謂世間奇聞。好了,我們且不談老祖之事!風黨閥,本巫有一事討教,還請風黨閥實言相告。”
風夕歌表示知無不言,坦誠相告。於是,嬀延卿說道:“隗黨首推行的新綱領,在復興黨內究竟有多少支持率?”
風夕歌略微沉思片刻,回答道:“應該說超過一半了吧,或許還要更多一些。”
沈皓宗探身問道:“風黨閥確定這個數字嗎?”
風夕歌堅定的點點頭,說道:“應該沒有問題,我們六名黨閥中,明確支持隗黨首的,包括本黨閥在內共有四人。目前隗派的人數已經超過巫派,是黨內有目共睹的事實。”
嬀延卿卻自言自語道:“這位隗黨首爲何突然提出新口號,與子南宗主公然決裂呢?難道真是受了老祖的影響嗎?這裡面會不會另有隱情呢?”
風夕歌聽罷追問道:“首座大巫難道懷疑這是子南宗主和隗黨首聯合施演的計謀嗎?”
“那倒不至於!”嬀延卿擺手說道:“本巫倒不是懷疑隗黨首的真情假性,而是覺得此事發展的過於順利,讓本巫有些不敢相信。”
沈皓宗笑而不語,他不願將隗西臣獨自給尚承乾拜年表心跡的事情告訴嬀延卿和風夕歌,他覺得在復興黨內有兩個互不知曉對方的內應纔是最好的。
風夕歌打趣道:“難道發展的順利,首座大巫反而不喜歡了嗎?”
嬀延卿哈哈笑着說道:“怎麼會不喜歡,發展順利自然是好事一件。現在復興黨已經先行一步,軒轅宗這邊還沒有任何進展,讓本巫好心焦啊!”
沈皓宗這個時候笑着說道:“首座大巫莫要着急,寬厚老祖已爲首座大巫在軒轅宗打好了輿論基礎,只怕過不了幾日便會有人擡着首座大巫與子南辰傲對抗了。到那個時候,首座大巫估計想停都停不下來了。”
風夕歌也點頭表示同意,嬀延卿這才笑着說道:“願借君上吉言,本巫必不負聯盟的約定。”
沈皓宗於是說道:“二位但凡有需要咸陽宮幫忙的地方,請儘管開口,咸陽宮定然傾其所有,鼎力相助。”
自夏曆4708年二月,即公曆2011年3月開始選址以來,經過一年多日夜不停的興建,商君府已初具規模,進入了內部裝修階段。由於商君府是政務院負責投資興建的,所以城建部部長章懿宸親自督導,言明必須在次年中秋節之前完工。
在商君府建設過程中,沈皓宗總計只親臨施工現場了兩次,而且每一次都強烈建議縮減佔地規模,莫用奢華材料。商君府的整體設計採用西土蘇式園林藝術格局,進了府門迎面是一塊3米左右高的奇石,取名“獨樂”。獨樂立於此處有屏風之意,繞過獨樂,便是一處小池塘,池上有拱橋,踏橋而過,是一座寬敞的殿宇式大廳,沈皓宗可以在此接待訪客,所以此殿名爲“武安堂”。
шшш .тt kān .Сo
穿過武安堂有七間暢軒一字排開,正中是沈皓宗和左梵聽的臥室,向西有書房、小會客廳和餐廳,向東則是三間臥室,供子女及客人居住。暢軒後面又是一片水面,水中有島,島上有亭,名曰“浣雲亭”。水面之後的竹林中還有三間小屋,隱隱約約,頗有意境。東西兩路另有若干建築,不一而足。
章懿宸還在陸吾縣擔任縣長的時候便與沈皓宗交往密切,糖廠的兩次開業典禮,章懿宸都有參加,所以這次受命於申叔絕塵爲沈皓宗建造商君府,自然竭盡巴結之能。沈皓宗心知肚明,也不便再說什麼,只好聽之任之。
由於申叔絕塵和章懿宸的傾力合作,商君府比預期提前一個多月交付給沈皓宗。畢竟是新府落成,一派喜氣洋洋,這一日沈皓宗便約了沈第老幼來商君府參觀。沈珮麒等人東瞅瞅西看看,除了嘖嘖稱奇,便是暗自羨慕。
沈問天從武安堂裡蹦出來,問道:“大伯有了新的府邸,我們沈第是不是就要被改爲沈宅了?”
沈珮麒笑盈盈的反問道:“如果稱回沈宅,你願意嗎?”
“當然不願意了。我們班裡只有兩個人的住所能被稱爲第,其他的都是家宅,其中家是最多的。一說起我住在沈第,多少人羨慕嫉妒呢。”
沈依雲摟住沈問天,說道:“我的傻弟弟,你怎麼忘記了自己的大爹是泓子啊?泓子也是有封號的貴族,住所稱爲第,豈不是天經地義嗎?”
沈問天吐了一下舌頭,不好意思的看着沈翰宗,說道:“我怎麼居然一時忘記了。如此說來,我們既有商君府,還有沈第,估計在尚國絕無僅有了。”
沈鶴軒也喜形於色的接着說道:“那是必須的!別的不說,且看孟君尚國又能有幾個?全天下能被稱爲府的,現在除了道君府,就只有我們商君府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熱熱鬧鬧之時,嬀天佑卻一臉不屑的冷笑着躲在一旁抽菸。沈採依看在眼裡,走過去問道:“夫君,你怎麼了?”
“我沒事,你去聊天吧!”
“真的沒事嗎?我看你有些不高興。”
“我能有什麼不高興的?你們沈氏一族已經雞犬升天了,我哪敢不高興啊?”沈採依聽出了嬀天佑的弦外之音,知道在這商君府裡,嬀天佑的自尊心受到了打擊,於是溫柔的說道:“夫君莫要計較這些身外之物,你的官職距十八卿僅一步之遙,必有更好的未來。”
嬀天佑哼了一聲,狠狠的將菸頭丟在地上,說道:“十八卿又有何用?就算位列四相,沒有封號,也不是貴族啊!”
沈採依還想再勸慰嬀天佑幾句,恰好沈皓宗走了過來,便沒有再說什麼。沈皓宗笑嘻嘻的對嬀天佑說道:“天佑,你看這商君府如何呢?”
沈皓宗本來並無炫耀之意,只是想聽聽嬀天佑的意見,卻不料正好撞在了嬀天佑痛處,只聽嬀天佑不冷不熱的說道:“商君府自然是好了,你武安商君的府邸,誰敢說不好啊!”
沈皓宗不是愚笨之人,頓時聽出了嬀天佑的言外之意,但見沈採依對他使眼色,也便不去計較,笑着說道:“天佑爲何如此說來,我們是一家人,本就不分彼此,你說對不對?”
“不分彼此?如若真似你所說,這商君府誰都住得?”
“我們一家人當然誰都住得。天佑你若想住,隨時搬來便是。”
“哈哈哈……”嬀天佑仰天大笑,說道:“君上好大的口氣,你讓我住,難道就不怕別人恥笑我鳩佔鵲巢嗎?”
沈皓宗聽到此話,也有些動怒了。本來好端端的請大家參觀新府,卻不料讓嬀天佑陰陽怪氣的頂撞了好幾句,強壓怒火之時,又聽到什麼鳩佔鵲巢,不禁有些怒火中燒。說句實話,這幾年來還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的說話,誰人不是點頭哈腰,看着他的臉色說話辦事。
“天佑,你今日如此煞風景,是何用意?”
“我煞風景?你是怨我沒有低聲下氣的巴結你嗎?” 嬀天佑原本並沒有想和沈皓宗爭辯什麼,不過是語氣生硬了一些,發泄發泄自己的嫉妒而已。不料沈皓宗計較起他的不敬,也便怒從心頭起,狠狠的說道。
“巴結我?我需要你巴結嗎?”沈皓宗的本意是一家人,親兄弟,不存在誰巴結誰的道理。但是這句話被怒氣衝衝的說出來,卻被嬀天佑理解成你想巴結我,你夠這個巴結的資格嗎?
嬀天佑頓時火冒三丈,氣鼓鼓的說道:“你當然不需要!你武安商君是何許人也,不僅在咸陽宮裡隻手遮天,整個尚國都可以讓你玩弄於股掌!”
嬀天佑口不擇言的這句話,深深的刺痛了沈皓宗的內心,他沒有想過自己的妹夫居然會如此看待自己,正欲爭辯,眼看着沈採依將左梵聽強拉了過來,便怒目說道:“嬀天佑,你莫要血口噴人,你且說清楚,我怎麼隻手遮天,又如何將尚國玩於股掌了。”
嬀天佑此刻也瞪圓了雙眼,不顧沈採依的一再勸阻,大聲說道:“既然你要問,我便說出來也不怕。我問你,軒轅宗是不是大秦尚國的軒轅宗,復興黨又是不是九州羣島的復興黨。爲何你的咸陽宮就容不下軒轅宗和復興黨,非要兩次三番的除之而後快?”
沈皓宗沒有想到嬀天佑會如此發難,他有心想說是因爲尚承乾被子南辰傲買兇行刺,但是又因爲此事不便對外宣揚,已秘密處理。再找藉口又一時想不起來,便強辯道:“咸陽宮是四世秦王的咸陽宮,不是我沈皓宗的咸陽宮!你這樣問我,豈不是欲加之罪嗎?”
“哈哈哈,尚國誰人不知你武安商君官拜太師,咸陽宮裡包括可憐的王上都聽你一人指揮。你此刻卻如此推託,難道不是心虛了嗎?”
“嬀天佑,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今天非要爭一個魚死網破不成?”
“沈皓宗,你也莫要趾高氣揚,你容不下我復興黨,我必讓你看一看我嬀天佑的手段!”嬀天佑指名道姓的掙脫開沈採依的拉扯,手指沈皓宗大聲說道。
兩個人如此相爭,自然驚動了沈珮麒與子南羲和等人,待他們趕過來時,沈皓宗已經暴跳如雷了。他揮拳在嬀天佑的肩頭打了一下,罵道:“你能有何手段,倒是使出來讓我看看。我也實話告訴你,我就是要讓軒轅宗和復興黨乖乖認命,不信你就拭目以待吧!”
“你們在幹什麼?如此大呼小叫,成何體統?”沈珮麒叉腰厲聲喝道。
沈珮麒的一聲斷喝,將沈皓宗和嬀天佑的爭吵歸於平靜。沈鶴軒、沈問天和嬀羽墨都有些不知所措的呆立原地,倒是沈依雲不驚不燥,展開雙臂將三人攬在懷裡,冷眼旁觀。
嬀天佑雙眼噴火,怒視沈皓宗片刻,轉身頭也不回的快步離去。沈採依顧不得嬀羽墨,疾步追了上去,輕聲說道:“好端端的怎麼發如此大的火?”
嬀天佑沒好氣的甕聲回道:“早就對他頗爲不滿了!你看看如今的尚國,誰不在背後議論他,也就是你不知道罷了。”嬀天佑說罷,快走幾步來到車前,搶先上車。沈採依唯恐嬀天佑氣急敗壞的出現意外,也便上車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