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秦少卿的目光剎那間暗淡一片，裡面還有不甘心，然而，面對着歐若水，他溫潤如玉的臉龐上出現了一抹溫柔的微笑，溫柔得令人窒息。
“一點都沒有麼？”他伸出小拇指，捏住自己晶瑩的指甲，墨黑的眼眸中閃動着祈求的光芒，“哪怕只是這麼一丁點愛我，都沒有麼？”
歐若水站在他面前，抿緊嘴脣不說一句話。
時間漸漸地流逝……
秦少卿站在窗口的位置，手指一點點地放下，四周都被他的冰冷捲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裡。
他轉過頭，望着歐若水，陽光很強烈，卻怎麼都無法融化在凝結在他眼底的冰霜。
“原來真的一點都沒有呢！四年的守候，我竟然連在你心裡站一個小小角落的資格都沒有，都沒有呢？原來到頭來，最傻的那個人該是我纔對！”
他的聲音有着虛弱的無力感，似乎連掙扎的力氣都已經消失了。剩下的，只是心中越來越痛的絕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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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爲你一直都是愛我的，起碼在你心裡一定是有我的位置的，所以我纔不顧一切的去保護你，甚至不惜以犧牲秦氏爲代價。可如今，我才發現，自己究竟有多蠢呢！”
“……”
秦少卿默默地望向她，眼眸不再清澈，有的只是一片令人心悸的寒冷，“歐若水，你既然選擇走近我的生命，那麼你以爲你現在還能夠全身而退麼？”
歐若水怔住。
“我的世界決不允許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秦少卿默默地注視着他，輕聲說道：“當初你選擇的是我，那麼從那一刻起，你就該只是我的！”
“……”
“你會愛上我的，只要你回到我身邊，你一定會愛上我的！“
歐若水有些僵硬地站着。
咬緊的嘴脣帶來輕微的疼痛感，可是她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拖得越久，就越是傷害，所以她的回答依舊沒變——
“不會！”
“你真的那麼確定麼？”
歐若水微微低下頭，長長的睫毛輕輕扇動着，彷彿有種愧疚的情緒從那裡飄逸出來，“少卿，你該知道我的，我很確定自己的心意！”
“就是說，從頭到尾，在你的心中都只有顧燁霖，是這樣麼？無論我秦少卿再怎麼努力，再怎麼爲你付出？”
“是的！”歐若水遲疑了片刻，依舊堅定的回答道，“如果你沒什麼事了，我要離開了，他還在等我！”
空曠的顧氏別墅面前，只有他一個人的影子，她已經走了。
在那一瞬間，秦少卿忽然感到孤立無援，心好像被什麼東西硬生生地剜去了一塊，痛得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原來在聽到她說出那麼殘忍的話來時，他才發現，不知何時，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變得那般重要了呢？好像已經變成自己身體中的一部分了呢！
那一部分，在這一刻，忽然變得這麼沉重。
秦少卿伸出自己的手一點點地捂住自己胸口的位置，精緻的面孔上出現痛苦的表情。
她，其實早就已經在這裡了啊！早在他們相遇的開始就已經在這裡了，只是漸漸地變得越來越重要，越來越重要了而已！
他擡起頭，看着她剛剛消失的地方……
秦少卿站立在遠處，一動不動的，好像一座雕塑般，眼中有着如薄冰般的脆弱和絕望，還有深深的孤寂，冷得就好像天邊孤獨的寒星。
“你考慮好了麼？要不要這麼做？”
就在這時，在秦少卿的身後出現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那女子有着精緻的面容，紫色的耳鑽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亮眼。
“你什麼時候來的？”秦少卿看着她，冷冷的問道。
“這很重要麼？重要的是我看到她是如何傷害你的！”女子輕聲笑道，“即使她這般傷害你，你還是下不了手傷害她麼？還是下不了決心實施我們的計劃麼？”
“不用你來教訓我！”秦少卿的眼底，有着隱隱的痛楚，他的聲音帶着深刻的疼痛，“我知道該怎麼做？她是我的，我不會讓她輕易退出我的生命！”
“那我們今天就實施那個計劃？”
寂靜的空間。
他們定定地看着對方，彼此之間竟然都是相同的脆弱和不甘。
“你還是下不了決心，真不是男人！”
“你閉嘴！”
秦少卿默默地站立着，晶瑩的肌膚透明得彷彿可以被陽光穿透，一種至深的絕望和悲傷在他清澈的眼眸中，如同泉水一般緩緩地流淌着……
“你會愛上我的，只要你回到我身邊，你一定會愛上我的！“
“不會！”
“就是說，從頭到尾，在你的心中都只有顧燁霖，是這樣麼？無論我秦少卿再怎麼努力，再怎麼爲你付出？”
“是的！”
想到剛剛歐若水說過的話，秦少卿的心，忽然撕裂一般地疼痛。
就這樣結束嗎？他不甘心，絕不甘心——
“好，我們就照你說的辦，吩咐下去吧，不過他現在在醫院，且讓他再幸福幾日吧！”
歐若水趕到醫院時，顧燁霖仍舊還是原來的模樣，靜靜的躺在牀上，身體扎着各種各樣的管子，而顧曼亭則是站在另一邊，她看着歐若水笑了笑，卻在看到她手中的保溫瓶時眼神瞬息黯然下去了。
讓她回去休息，可是她卻沒有休息吧，而是擔心哥哥會餓了。
既然愛，爲何還要將彼此弄得遍體鱗傷呢？
那日之後，歐若水的世界停止了，她靜靜的坐在顧燁霖的病牀前，乖乖等着他醒來，日子一天天過去，外面的枯葉從原本茂密已經掉得沒有剩下幾片了，而顧燁霖則還是躺着，仍舊沒有醒來。
時間對她來說，似乎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傍晚的時候，金色的夕陽在天邊如火焰燃燒。
病房的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