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我在這個世界最親的人,她的病逝讓我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打擊。忍着悲痛將娘安葬好後,將自己關在孃的屋子裡不吃不喝,愣愣的看着孃的牌位發呆,連苻堅我也置之不理。他被我無視,不由惱火,負氣回去後一天多都沒來。
一天多滴水不進,身體就是鐵打的也受不了,何況自己的身子本來就弱,最後自己毫無懸念的昏倒在孃親的房裡,當自己再次醒來時,已經躺在自己的牀上。
“還是吃點東西吧。”一隻手將一碗稀粥遞過來。
我看了眼碗裡的粥,暗自吞了吞口水。可一想到苻堅和自己拌嘴的事情,立馬將肚子裡的饞蟲壓下,忍着飢腸咕嚕將碗一把推開,將身子側向裡邊,背對着苻堅淡淡的說道,“不吃!你還是走吧。”
“你餓了自己吃吧。”苻堅輕輕的嘆了口氣,用複雜的眼神看了看牀上依舊賭氣的人兒,將飯放下掩門出去。
我看苻堅出去了,從牀上爬了起按來,用小勺舀了一小口剛剛放到嘴邊,想了想又將粥倒了回去。我剛纔明明說過不吃,現在他一走我就吃了,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面子!面子!丟什麼都不能對面子。那個誰誰誰不是說過嗎,餓死事小,失節事大,我要是吃了,還不被某人看扁了?(洛嗤笑:文盲,那詞可以用來形容這個嗎?芸怒:你TMMD,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我用意念控制着自己的食慾,後來模模糊糊就睡過去了,準確的說是被餓暈過去了。
“姐姐醒醒!”一個穿着素色衣裙的女子,一邊用手搖着牀上的女子,一邊嬌聲叫喊着。
“別吵!”我拍掉放在身上的手,不耐煩的嚷道。
“姐姐!”素衣女子堅持不懈繼續她的動作。
我現在有K人的衝動,本來就餓的血糖偏低,渾身不舒服,被這雙手要來搖去,都快要吐出來了。我猜那人八成都是苻堅那傢伙,於是在心裡將他的親戚問候了個遍,很不爽的翻身坐了起來,揉着太陽穴憤憤的問道:“苻文玉,你到底要幹什麼?”(堅怒吼:洛小子,我還要不要休息?洛擺手:筆誤!筆誤!)
“姐姐,我是棠兒啦!”這個時候,女子黃鶯出谷的甜美聲音迴盪在耳際。
棠......棠兒?我疑惑的擡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着素色衣裙的女子,撲閃着眼睛,笑咪咪的看着我。
“棠兒你怎麼來的?”我時腦子有些卡殼,問了一個很沒營養的問題。
“當然是走來的,還能怎麼來的?”苻棠對我的問題相當鄙視,免費送了我一個大白眼,她從帶來的食盒裡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清粥遞過來,就開始了喋喋不休的訓話,“月諸她們說姐姐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要這樣下去怎麼能行。郃陽君去了姐姐傷心我們理解,可是你爲此這麼虧待自己,那可就對不起關心你的人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父王先撇下不說,要是你倒了,棠兒的三個弟弟妹妹可怎麼辦?算了,現在說什麼也沒意義,姐姐你還是喝點粥墊墊肚子......”
“我......不想喝。”我嚥了咽口水,將碗推開,可是目光仍然鎖在粥上。
“在我面前就別裝了,還是快喝了吧。”苻棠掩脣笑了笑,很不給面子的將我揭穿。
“那個......”
“就當是幫我喝喝、幫我三個弟弟妹妹喝好了。”苻棠不等我說完就打斷我的話。
“好!好!好!我遵命就是了!”苻棠嘴皮子還真不饒人,弄得我好像成了不講理的小孩子似的。喝就喝吧又不會死人,反正又不是喝剛纔苻堅那碗,不會牽扯麪子問題。
時間可以沖淡一切,這句話果然沒錯。娘已經走了一個多月了,我雖然還沒有從悲痛中走出,可心裡已經沒有當時那麼難受了。月諸說的也對,逝者已矣,活着的人總要生活下去,怎麼能一直活在過去的悲痛中,我想娘也不願意見到那樣的自己,何況還有三個孩子要自己照顧,哪裡由得自己任性,所以我要振作起來。這麼一想,果然舒心多了。
這個時候,我覺得這清粥比平時的美味可愛多了,我一連喝下了四碗清粥,又吃了兩塊胡餅,外加一碗湯餅(湯餅:相當於後世的麪條)才罷。吃飽了就是不一樣,渾身都覺暢快,滿意的打了個飽嗝後,開始和苻棠聊天。(洛奇道:你不是說餓死事小,失節事大?芸用木棒在洛頭上狠狠敲了一記:笨蛋,我那是針對文玉滴,懂不?洛不滿的揉腦袋:哎呦!不就說說,幹嘛敲我?芸一臉得色:我是讓你長記性。洛無語,對天翻白眼。)
“棠兒你怎麼有空回來?”酒足飯飽後,我纔想到這個問題。苻棠前年已經下嫁給苻堅的親信大將楊定,一般沒事不會回宮的。
“過幾天是母親壽辰,還有王兄的五郎君滿月。”苻棠想了想後緩緩說道。(註釋:五郎君指苻昶,是苻丕五子,苻丕稱帝后加封濟北王。)
“原來如此。”我在宮裡只顧着和苻堅纏綿,其他的事情都不太清楚,聽他這麼一說,我到想起來了,苻堅好像哪次給我提過,只是我沒太在意。苻丕和苻棠的母親是強貴人,雖然見過見面還不是很瞭解,不過第一印象還不錯。
“那棠兒可要在宮裡住幾天啦。”我看着苻棠笑着說道。
“那還用說。”苻棠一臉理所應當,想了想忽然湊近我的耳朵小聲嘀咕,“......”
“什麼?”我只聽苻棠在我耳邊唧噥,說了什麼我到沒聽清楚。
“姐姐那個我有喜了......”苻棠小臉紅撲撲的,用手絞着裙角說着,聲音越到後面越小,到最後幾乎微不可聞,不過我還是聽出了意思。
“真的!”聽到她的話,我也爲小丫頭高興。
“差不多兩個月了。”苻棠緩緩的說着,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對此我是深有體會,我知道那是女人要當母親的幸福。
“那姐姐我以後可要當外祖母了。”我說出這句話後總感覺怪怪的。
“纔不是呢!”苻棠不滿的白了我一眼。
“好了,姐姐帶你去看弟弟妹妹。”我沒理她的小動作,說話的功夫我已經下了牀。
“嗯。”苻棠答應着跟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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